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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姬若曜挥了挥手,群臣脸上神色惊疑不定,互望了几眼后,便缓缓退至殿外。
桂太平最后一个出来,回身合上殿门。众人皆不敢离开,就立于殿外候着。
“冰儿!”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殿内传来一声悲痛欲绝的嘶喊,随即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过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殿门再次打开。姬若曜抬眼看了看阶下众臣,淡淡说道:“孙爱卿,发金牌召冠军侯战英火速回京,五日内必须抵达上京城!”
孙廷礼大惊道:“陛下,那南水郡怎么办?”
“弃守。”姬若曜从容道。
“这……遵旨。”
孙廷礼领旨,正欲回身退下,却听姬若曜道:“再令京辎各郡人马尽数集结上京城外,并战家军约十万人,休整一日后,带齐军粮,朕要御驾亲征。”
孙廷礼吓了一跳,忙跪地顿首道:“上京城城池固若金汤,我大楚诸军只需在城内固守,以逸待劳,何需弃城出征?望陛下三思。”
卓坚也禀道:“臣亦以为此举不可。固守京都,我大楚军民同仇敌忾,胜算极大。无丧军远道而来,粮草不继,不出半月,必然只能退兵而去。”
“谁说朕要与无丧国决战了?宁公国用心险毒,逼死太子,欲让朕与无丧国火并,朕偏偏不让叶怜生如愿。朕要亲征宁公国,为太子报仇雪恨!”
卓坚谏曰:“陛下三思,太子殉国,臣等皆痛心不已,但此时大楚社稷危在旦夕,弃城伐宁,绝不可取,而且弃守京都,我军必然士气大跌,各路诸侯见京都陷落,又怎愿再起兵勤王?况且攻伐宁国,途中关隘甚多,只怕难获全功,彼时我军将置身于何地?”
孙廷礼奏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又云‘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为之’,陛下此际弃己方坚城而攻敌方坚城,实不可取也!陛下勿要一时冲动,万请谨之慎之。”
姬若曜挥挥手道:“众卿无需多言,朕意已决,都退下吧!”
卓坚伏地泣道:“陛下若不收回成命,臣等宁死不退!”
孙廷礼等人亦磕头痛哭不已。
“太平,他们若不退,你便去传我旨意吧!”姬若曜喟然长叹一声,负手便向寝宫方向行去。
走出一程,姬若曜见四下无人,一片寂静,便停下脚步,环视四周殿宇。殿宇在朦胧的月色下,漆黑似铁铸,巍然屹立。
他又抬头望向夜空,一轮明月挂于中天,月色皎洁,却隐隐带着一抹红晕,甚是诡异。此异景已持续一个多余了,月初升白如炼乳,随着夜深,却渐渐转红,过了子时后便赤红如血。
“此等异象便是我大楚将亡的预兆么?”姬若曜暗自思忖道,就近找了个台阶坐下,呆坐了半晌。
“朕非是不愿意守住京都啊!确是已经守不住了。”他如梦呓般的低语道。
无丧军兵临城下,宁公国虎视眈眈,境内群寇到时必然趁势作乱,守在上京虽能苟延残喘,但最终只能坐困愁城等死而已,而且这旷日持久的战争不知会让多少楚国子民饱尝战乱的痛苦。那么,与其如此,不如兴兵北伐,既能为姬冰复仇,又能将战火引至他处,即使到最后功败垂成,我姬若曜也断断不会让宁公国安宁。
“父皇,曜儿又要冲动一次了!楚国社稷亡于我手,朕实不甘心哪!”
血红如霞的月光将姬若曜眼角的泪珠染成了艳红的血珠。一阵夜风吹过,他只觉得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由外至内,冰凉得就如石阶上的晨露一般。
…………
花园中,一个艳妆少妇轻抬玉手,轻轻摘下一朵带着晨露的牡丹,凑于鼻尖轻轻嗅吸,神情极为陶醉。
这女子容颜绝美,以至于身周的牡丹花都似乎黯然失色不少。
过了一阵,她略抬凤目,轻启朱唇,淡淡道:“来了?”
话音刚落,两丈开外的牡丹丛后悄悄浮现出一道黑影。黑衣人上前几步,单膝跪地请安:“陛下圣安。”
“平身吧!”新垣问月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专注地欣赏着面前的一株墨紫色的花卉。
“陛下,此园牡丹乃是属下从离火群岛求得的异种,不仅花色更为娇贵,而且开花时节甚早,花期也长,不像寻常牡丹,四月谷雨前后方才吐蕊。”
新垣问月冷哼一声,道:“一号,你若把这般逢迎溜须的心思用在做事上,那倒是极好的。”
一号闻言,立即又跪于地上,道:“属下知罪。属下一时失察,中了对方的疑兵之计,以致于损兵折将,请陛下责罚。”
“免了吧。朕就看在这异种牡丹的面上,饶了你这次。看来相府还是很有些能人的啊,竟然这么快就将相府千金的‘病’治好了。”
“属下已打听得此人姓袁名方,在无浪死士堂做事,职位不清,但这人极有心计,对兵法也甚为通晓。”
新垣问月浅笑一声,道:“为什么能人异士都去了相府呢,一号?”
一号刚爬起身,再次跪了下去,道:“属下有眼无珠,不识贤才,辜负陛下信赖,这对眼珠生着也没用了,愿献于陛下!”
“朕要你眼珠何用?当花肥么?”新垣问月又采起一朵“火炼金丹”,似若无心地说道。
“若能为陛下做花肥,属下也是高兴的。”一号毕恭毕敬道。
“哼!有机会的。”新垣问月嘴角略一勾起,随即皱眉道:“段无殇那么急着将女儿送入宫中,不知这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
“自然是陛下威望,让他不敢再有异心吧?”
“那倒是极好。不过,此役中你手下的五十多名暗刺行者难道都是自杀了不成?说他没有异心……呵呵。”新垣问月唇边露出了一丝讥诮之意。
一号怔了一下,道:“属下……属下想,这相府前后五次,花了偌大的气力,最后还要靠耍机谋方能将段雨荷送进宫,可见其实力殊不足惧!”
“只怕未必。”新垣问月微微颦眉,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