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食为天晚晏

　　完成交接班，韵竹急忙回到集体宿舍换下制服和高根鞋，穿上一件白色短袖和牛仔裤，套上平时喜欢的双星运动鞋，赶紧去堂姐说的食为天饭店。
　　本来不算远，估计一公里不到，但架不住天气确实很热，加上韵竹走得很急，到饭店大堂，额头上都见汗了。
　　食为天饭店也是县城知名的饭店，韵竹还是上高中的时候沾同学的光，光顾过一次。
　　整个饭店就一层楼，走进大堂就看见一个硕大的收银台，收大门中心为中轴线，一边一个喷泉假山，围着喷泉假周边分布着向个沙发和小几，在大堂的角落里摆着一个茶几和沟功夫茶的茶具。大堂里没有设饭桌，这家饭店全是包间，并且是以盐井县18个乡镇命名的，装修高档，服务一流，生意也是相当的好，如果不提前预订，基本上只有等着吃二轮。
　　韵竹礼貌地向服务员打招呼：“你好，请问陈美订的房间是哪一间？”
　　“你好，是县府那位陈美吗？”得到肯定回答后，服务说：“请稍等，我帮你看看”。“是务基厅，请往这边走。”服务带着职业性的笑容，朝韵竹做了个“请”的手势。
　　韵竹却不急着进去，先问清楚是否需要点菜。对于点菜来说，韵竹有些为难，怕点不好。还好，服务员说陈美女士交待了由饭店安排。韵竹稍稍松了口气。
　　务基厅是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可供12人就餐。服务员忙把空调打开，然后请示韵竹什么时候可以上菜。
　　韵竹说先凉菜就可以上了，热菜先作好准备，等着人到齐了就上。然后请服务员泡了一壶茶送来，就请服务员离开了。
　　韵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把其余11个座位前的茶杯都倒上，舒服地享受着空调，小口小口地喝着茶，这时服务员开始上凉菜了。
　　刚上完凉菜没几分钟，接到堂姐电话说就快到了。
　　不一会儿，鱼贯进来4位男的，看见韵竹在包间，却也不觉得什么，推让着一个叫“强哥”的人坐门对面正中那个位置。韵竹受过培训，知道那是主客位，就连餐巾摆放都不一样。在大地方那个位置应该是主位，小县城和大城市不一样，让主客坐主位，其余人两边作陪。韵竹知道自己应该坐哪，她一进来就坐在门边位置，也就是服务员上菜那个位置。
　　几位就这样推让着，基本无视韵竹的存在，也许当成其他包间的客人，看这间房没人，跑进来躲酒的吧。
　　那位叫“强哥”的人推让不过，坐上了主位，却把椅子往旁挪了一下，并不在正中，而是与另一椅子持平。
　　韵竹等他们都坐下了，才打破尴尬，站起来摆出酒店收银的招牌微笑，不高不低地说：“各位大哥好。我是陈美的堂妹，我叫陈韵竹。这会儿还没吃晚饭，天气又热，我姐让我先来饭店打前站，请先喝着茶，我去让服务员上菜。”
　　几位道着谢，韵竹不以为意，起身去找服务员。趁站起来的当口，扫了一眼几位。那位叫“强哥”年龄应该不到30岁，轮郭分明，明显比其余3位年轻，也不像他们那样大腹便便。韵竹有些诧异，这么年轻就是领导了，也许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吧。
　　韵竹也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到大堂安排上菜，就遇着堂姐一行进来。
　　韵竹本想堂姐到了就离开的，但堂姐一直拉着她的手一直包间，她就没好意思走。
　　原来堂她们两张车一共10位，有男有女，除了“强哥”旁边两位之外都其余都是30岁左右的年轻人，都是一起的同事，只不过有一辆车先到一会儿。等全部落坐，堂姐说：“这是我妹子韵竹，是南部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我怕大家饿了，先让她来打前站。”然后又对韵竹说“辛苦了妹妹。”
　　大家都夸堂姐有心。堂姐又顺势向韵竹介绍起她的同事们。原来与“强哥”推让的三个人当中，有两位副局长呢，可是奇怪的是介绍到“强哥”的时候，没说什么职务，只是简单的说：“这位是方文强，我们都叫她强哥，你就叫强哥好了。”
　　在韵竹眼里，他们已是成功人士了，也明白自己和她们不是一个圈子的，听了介绍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只管热心的为他们添茶水，做好服务。
　　韵竹觉得堂姐真的不错，没有看不起她，还帮她介绍工作。但韵竹也非常不希望堂姐说起她是开元大酒店的服务员，虽然前台收银没什么不好。
　　热菜也陆续地端了上来。韵竹暗想，这家饭店上菜还真快。不过转念就明白了，这会儿其他包间的菜都上齐了，并且服务员很有经验，先上小火锅，然后才上炒菜，这会儿至少两位厨师在炒菜当然不会慢了。
　　堂姐说，来点酒吧。
　　几位随声附和，但眼光都看向“强哥”。“强哥”说：“别喝酒了，大家都饿了，下乡几天热惨了，大家都赶紧吃完饭回家吧，更何况明天还要上班呢。”
　　除了两位驾驶员，堂姐和同事们都努力劝着那位“强哥”整点酒。
　　韵竹猜想“强哥”肯定是做做样子，固作矜持，这会儿说不喝，没准喝起来比谁都闹得欢。因为在堂姐的授意下，服务员把酒都拿来了。
　　但“强哥”硬是不从，说什么老板今天回来了，明天任务重，然后说你们可以喝点，下次陪你们尽兴。
　　这帮子人却硬是不放过他，劝了半天，最终给他倒了一小杯，让他作开场白作罢。
　　又经过一番推让，“强哥”不再扭捏，终于端起酒杯开始致辞：“大家下乡辛苦了，我们回城就能享受空调、喝上热茶、吃上热饭，感谢陈美和这位妹子了，大家随意。”一口把酒喝了坐下。大家才拿起筷子开始吃喝起来。
　　韵竹很想打趣堂姐，说他们规矩真多，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韵竹已经24岁，用奶奶的话说，不上大学早嫁人当妈了，她当然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
　　倒是有位女生问起韵竹的就业情况，她原来是不想让堂姐介绍自己是开元大酒店的服务员，这会儿倒是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强哥”听闻，倒是看了韵竹两眼，说道：“我想酒店收银一定是暂时的，但不管从事什么工作，努力就好。”韵竹倒是觉得听了一句真性情的话，不象别的那些人，不是说要好好备考公务员，就是老气横秋的发表点看法，听得韵竹一阵头大。
　　也许是因为坐主位的“强哥”不再喝酒，也许是大家确实下乡累了，居然没人闹酒，几位喝酒的各取所需，一瓶见底，就纷纷说不喝了，总之这顿饭没有花太多时间，10点左右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