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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初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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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濠州,一切归于平静,郭子兴只是下了元帅令,任命朱重八为亲兵十夫长,立如此大功,却只得了个十夫长,有人替朱重八鸣不平,他却依然表现的异常平静,对他来说做为一个亲兵,那不是他应该做的吗?他尽心尽力的做着他十夫长的职务。
  与元军的战斗仍在进行,战斗中,他也延续着他的机智勇敢,他从不自私,每次冲锋之前他必然冲在最前面,撤退之时,他也总是最后一个退出战场,剿获的战利品,他从不留下分文,全部上交给郭子兴,而郭子兴赏赐下来的财物他也尽数给了手下的士兵,石子丢入湖中会起波澜,而他遭受到所谓的不公,却平静依然,有本事,却没贪财的脾性,平意尽人,与人和善的狠。这是个有本事的好人,这是他给众人的印象。
  但这或只是表象,汤和似乎最懂他,在军营中,只要朱重八在场,无论是公共场合还是私底下,他在朱重八面前总是毕恭毕敬,端茶送水,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与人为善的朱重八没有拒绝,欣然接受。而在另一个人跟前,汤和也是这样,尽心侍候,表现的象一个仆人,这个就是马姑娘。而在朱重八惊奇的知道还有个女孩和他在汤和那里享受和他同等待遇的时候,汤和告诉他一个让他更吃惊的消息,那封左右了他一生的信,是马姑娘让他写的,而一切的缘起只是那年宿州街头的一瞥,这让朱重八对这个马姑娘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这时帅府传来消息,郭子兴做主,要将他的养女马姑娘嫁给他,兼于马姑娘后来表现的刚烈有主见的性格,这无异是经过她同意的,甚至可以从中揣测马姑娘在这中间凭借和郭夫人郭子兴第二个老婆张氏的亲密关系提醒容易健忘的郭大帅,朱重八是个难得的人才,应该想办法让他死心塌地的留下来,而最好的法子就是和他结为姻亲,郭子兴有一亲女,尚未到出阁的年纪,倒是养女马姑娘待嫁闺中,这样一门姻亲就这样定下来了。朱重八当然没意见,虽然他还没见过这位马姑娘,但他通过那封信和汤和对这位昔日小姐的描述,他感觉遇到了多年未见的知己。这是个可以陪他劈荆斩棘的女子。或许在世间最好的爱情不是带着需要供奉的仙气,而是自带炊烟。
  喜剧后面总有无尽的悲哀,娶了郭大帅养女马姑娘以后,朱重八开始最初的飞黄腾达,成了一名财务总管。
  这时随着贾鲁怯不花的战死,彻里不花无心恋战,又兼起义军在已将名字改成朱元璋的朱重八的带领下攻防有度,成了一块实难啃下的硬骨头,这时已到了寒冬时节,城里城外大雪纷飞,环境十分的恶劣,这让从小富贵的彻里不花更加怀念大都的温柔之乡,出征走的勿忙,他还没来的及临行时和最喜爱的第五房小妾温存一番呢?刚娶的美娘子,那热乎劲还没过呢?现在想想,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了一样,难受的狠,军国大事?去它的军国大事,朝廷的大将又不是他一个,凭什么独他在这受罪,想到这里,他命士兵四处出击,抓了二千手无寸铁的百姓对外声称战俘,又让人进京给一帮权贵上了贿赂,终于讨了元顺帝的一张退兵圣旨,正大光明的退兵了,一路上想想贿赂的金银,心中不免肉疼,又命手下官兵抢了一路,填了自己的亏空,算来还有盈余,这才心满意足。
  元军一退,濠州城的农民起义军内部开始闹腾起来了,原因很简单,濠州城另一支起义军首领孙德崖是农民,而从徐州城兵败来投的彭大,赵均用二人也是农民,起义的主要动机是恨压在头上长年欺凌自己的地主,那叫一个苦大仇深,难受的话儿三天三夜都说不出来,这可以参照朱元璋家早期受地主刘德欺凌的艰难岁月,现在元军退了,他们心中的那根刺开始作疼,那就是郭子兴是个彻头彻尾的地主。
  “凭什么?”
  呼呼冷风中,正喝着酒的孙德崖气冲冲的对赵均用说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味,拉帮结派是老传统了,一代一代当做法宝传下来的,这次也没有例外,从徐州来的赵均用和孙德崖是一派,彭大和郭子兴是一派,而朱元璋呢?他应该和老丈人郭子兴一派,但同时他也不排斥孙德崖,他倒不是骑墙,而是认为即然在一起起义了,大家就应该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大元,至少现在还不是阶级清算的时候。
  “赵二呀!大哥心里苦呀!那朱娃子打小给地主家放牛,大哥我也好不了那去,自小就给村里老财孙富贵放羊。那是受尽了气呀!这郭子兴不也是欺压良善的地主吗?怎么就怎么就也和我一样做这濠州城的大帅了呢?象孙富贵这样的地主我现在是见一个杀一个,我现在不一样,不一样,有兵,有刀了呀!可凭什么他郭子兴这个大地主我就杀不了了呢?还他妈和我一样,都是大帅,凭什么,我真是想不通。”
  孙德崖一口一口喝着酒,越说越气,越气越喝,酒一喝多,这话也多起来。
  赵均用只静静的听着半天不吭声,吃了几片卤水牛肉,啃了一只叫花鸡的鸡腿,抹了抹嘴上的油,用手在身上习惯性的擦了擦,望着屋外的雪,忽然说了句
  “孙老大,屋外头落了一夜的雪,今早刚停呢?”
  话音未落,孙德崖忽然伏在桌上呜呜呜的放声大哭起来。
  “咋的了,孙老大咋的还哭上了?”
  赵均用显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却听那孙德崖哽咽道
  “这冬天落雪天就冷,乡下人穷,没过冬的棉衣,我二弟小,就雪天里给活活冻死的,我大妹被狗日的孙富贵抢去做了填房丫头,受不了气,雪天跑出来,被雪埋了,活活的冻死了,孙富贵这挨千刀的死早了,要不然老子非将他千刀万刮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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