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初起十一

　　小人物的喜剧往往来缘于残酷现实中的悲剧，由初来大头兵朱重八导演的战场上绝处逢生的惊险且滑稽的战争场面来于他早期和近期的悲惨命运，他高超的弹弓技术来自于他幼年时的清贫快乐的放牛生涯和三年的化缘生活，在受尽了白眼依然喂不饱五脏庙的情况下，他时常拿出弹弓射天上的飞鸟和地上的小兽，以此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贾鲁怯不花强悍异常，没了战斧，不顾双手疼痛抽出腰中弯刀，驱动战马依然向郭子兴疾驰冲去，见情形再次危急，已骑上汤和牵来的战马的朱重八再次向贾鲁怯不花举起弹弓，只听“嘭，嘭，嘭。”对方已有准备，眼疾手快，居然都用弯刀挡住了射来的石头。
　　“不要脸的南蛮子，今日看爷不劈了你。”
　　还未等朱重八和郭子兴反应过来，马快的贾鲁怯不花早已打马赶了过来，又挥刀劈落朱重八射出的石子，再次举刀向近在眼前的郭子兴的后背砍去，朱重八心中大急，想要故技重演，不想五大三粗的蒙古鞑子这次学聪明了，打马来到郭子兴的左边，借助郭子兴的身体挡住朱重八弹射路线，在郭子兴的掩互下想要再次射击贾鲁怯不花已经不可能了，更让人绝望的是非但看不到鲁怯不花握刀的手。连整个鲁怯不花的身子都难以看到。只半个马身看的清楚，而最关键的是贾鲁怯不花武艺高强动作敏捷，有了准备以后，几次用刀拔出朱重八射出的石子，这次郭子兴再次进入生死关头，又是一声大喊
　　“娘呀！我命休矣。”
　　这次贾鲁怯不花照例喊了一声
　　“妈里达，疼”
　　而这一次却夹杂着战马凄历的嘶鸣声。造成这一切的还是朱重八，还是他手中的弹弓，这次打的不是鲁怯不花的手，而是他的战马，准确的说是战马的眼睛，那马吃痛，顿时摔倒将贾鲁怯不花甩下马来，在摔倒过程中贾鲁怯不花举起的弯刀狠狠极残忍不厚道的砍在郭子兴的马屁股上，郭子兴同样连人带马跌倒。贾鲁怯不花连番受挫，心中怒极，就地打了一个滚，正好来到朱重八的马前，他一声震天怒吼，拼尽全力用山一样的身躯向正在奔驰的战马撞去，在一阵马嘶后，朱重八也从马上跌落下来，他虽敏捷，但到底没有武功底子，又事发突然，全无防备，摔倒在地上，和郭子兴一样摔的昏死过去，而鲁怯不花同样口吐鲜血，眼前一黑，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战场上每一个角落都在上演着这样的厮杀，有人活着，有人死去，战争让一切的不寻常成了寻常，这时雷声轰隆，大雨如柱，双方心照不宣的各自罢兵。雨水和地上的鲜血汇在一起，成了河，雨水淋醒了三个昏死的人，在朱重八怒力的跌跌撞撞站起来的时候，郭子兴依然在雨水中爬行的时候，强悍的吐了血的贾鲁怯不花已经大叫着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郭子兴的头发，拖在地上行走，来到正摇晃着脑袋，怒力看清一切的朱重八面前，伸出强壮的左臂，轻而易举的将朱重八夹在腋下，又用右手掐住郭子兴的脖子，双膀用力，伴着一声大吼，眼看着历史就要因此而改写，一声大吼过后又是一声巨大的山吼
　　“妈里达，疼呀。”
　　抬头望天，双目流血，电光火石之间，两枚扎马钉不偏不倚的扎在两个瞳孔之中。危急时刻还是朱重八，从包里取出仅有的扎马钉狠狠钉在贾鲁怯不花的眼里，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山一样鲁怯不花永远的倒下，朱重八捡起地上的弯刀，砍下在地上疼的昏死过去的蒙古人的头颅，提在手上，扶起一旁的郭子兴，二人相互搀扶着向濠州城行去，这一刻后的他们或兄弟，或父子，或仇敌，二人之间的买卖开张，朱重八赚了第一局，挣得了事业的第一桶金，或许很多时候人脉在于你自身的实力，半路遇到前来找寻主帅和好友的汤和，骑上战马向城里疾驰，马上的朱重八回望雨中的元军大营，元军真正好战的是贾鲁怯不花，而真正的主帅彻里不花则是纨绔子弟，酒肉里的好汉，脂粉里的英雄。如今贾鲁怯不花已死，此时若抓住机会给敌狠命一击，定能将鞑子击溃。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郭子兴已经被吓怕了。看他那一路打马，整个伏在马背上浑身不停的哆嗦，丝毫没有向回望的架势，刚才要和彭大会面时的勇气哪里去了？这是个平时勇敢，关健时刻懦弱的人，这样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他可以在这个有些神经质又有较大资本的人这里摆脱他给自己造成的危机，得到他的一切，危机把危字去掉，从而获得机会，往往因这种机会得到的利益往往相当的可观，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富贵险中求，它的得以实现往往是依靠施行者自身强大的实力和这种实力相伴的运气。无疑这些朱重八都有具备，人生有种境界，有人看的到，却做不到，如杜甫，所以他成了著名的诗人，但一生穷困潦倒，却在少时吟出了会当临绝临，一览众山小的千古绝唱，这也是现在朱重八的真实写照，残酷无情的命运把他锻造的比命运还要残酷无情，所以在他以后的人生里，他可以在左右自己的命运的同时也左右着别人的命运，而在掌控至高无尚的权力之前，他又把人情世故一套玩弄的炉火纯情，在把人烤的吃之前精通各种吃人烹人技巧，让人被吃的舒服，甘心。在飞龙在天，龙战于野的过程中做到了亢龙有悔。才有了以后真我的破茧而出，无法无天，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狂尽了千古，虐尽了当代，却最后能够全身而退。这是个集天道无情和人间有情，将神魔同时集于一身的人，他是个中国上层统治者虐尽下层贱民的产物，千百年来下层民众对上层的积怨仿佛积于他一身，他身上又同时带着下层民众的大善和大恶，这或许是平民伟人的共性，救天下苍生于水火，然后置天下士大夫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