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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初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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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化缘的过程中,他遇见了一大批和他一样家破人亡行乞的穷苦人,他发现他们大多属于一个叫明教的组织,信奉光明神,时常往来,虽未入了明教,却也和明教诸人熟悉,明教之人知其根底便也时常带他集会,在一次化缘的路上,他遇到一个正赶着去参加明教集会的教众,双方以前在明教集会时有过一面之缘,朱重八便将自己刚化来的一个烧饼撕了一半给他以后,他获得了对方的信任,他开始提出自己的疑问
  “施主,你那里的?”
  “我安庆的,大师,你呢?”
  “哦,我凤阳的。”
  “凤阳可是个好地方呀!山清水秀的,听说今年招了旱灾,又是蝗灾,又是瘟疫的,死了好多人,你凤阳的,居然活了下来,确实好福气呀!”
  “唉,你,算了,不提了,不知施主这是要去那。”
  “去明教总坛黄山光明顶。”
  “最近风声有些紧,施主难道不怕朝廷的军队来抓吗?”
  “怕呀,但有什么法子呢?肚子饿呀,可去了那里,你是知道的,只要跟着喊口号,就会分到一碗稀饭两个馒头,加入明教后,无论走到那,只要有明教的,拿出明教令牌,就会发吃的,后来边吃边听教义,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天天死人,到处灾荒,大家都没活头了,世界是由光明和黑暗组成的,现在不是干旱就是水灾,听说没有,黄河决堤了。莫到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老天发怒了,光明神要来人间救我们了,咦,大师,怎么一起走路,太阳总照在你头上,难道是因为你光头亮吗?”
  “哦,施主见笑了,施主这是要去明教总坛,不知这次集会可有光明使为众人引路。”
  “有呀!大师不说我倒忘说了,也是个和尚呢,叫彭玉莹,哦,对了,我这些年只跟着这和尚走,只要他组织的教会担保没事,我总是能混个吃饱喝足的,朝廷很少派兵剿我们。”
  “哦,这是为什么呢?”
  “这可是秘密,不知大师包里是否还有饼?这离光明顶还有些路程。”
  那人说罢便不再言语,眼睛却盯着朱重八身后的那个包裹,朱重八笑了笑,忙从身后又拿出包裹,从那里拿出仅有的一个饼,毫不犹豫的整个给了那人,那人接过狠狠咬了一口,朱重八又从包里取出一串钱来,笑道
  “你我萍水相逢,相见即是有缘,这些银钱是贫僧近来化缘所得,送与施主做个盘缠,大家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那人接了过来,嘻嘻嘻一笑,说道
  “大师也是个豪爽之人呢!我自也不小气。”
  说罢从怀里拿出一葫芦,拿了两个碗,倒满酒,又将饶饼收入怀中,却变戏法一样从怀里取出一只荷叶包鸡,打开层层的荷叶,沁人的肉香扑人鼻息。又用手撕了一半给了朱重八,笑问道
  “师傅,你不会守着戒律不吃吧,这可是好吃的狠呢。”
  “哈哈,酒肉穿肠过,只要心中有佛,佛祖自不会怪罪我的,如此美味怎能不吃。”
  朱重八心中大喜,连忙接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是打他出生还没有吃过的好东西,又喝了几口酒,顿觉若天上真有神仙,也不过如此,忽然又想看来这人间也是有诸多好处的,只是自己福份尚薄,没法消受,想想自己曾遇见过的丽人,婀娜多姿的身材,高耸的胸,丰满的臀……那人也正狼吞虎咽着,吃完抹了抹嘴笑道
  “他奶奶的,最近饿的狠了,大师,你脸红了,在想女人吧!哈哈哈,这很正常,男人那有不想女人的,又不是太监,哦,对了,我先前说到那了?奶奶的,一提起女人啥都忘了。”
  朱重八也笑了笑,他倒有些喜欢眼前这个直率的汉子,是呀!人生凄苦,如地狱中行走,若没有酒色财气及时行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他一口将碗里的酒喝完,也抹了抺嘴笑答道
  “施主,你先前说你跟着那明教的彭玉莹安全的狠,朝廷从不发兵剿你们,却不知为什么?”
  那人一拍大腿笑道
  “对,对,还是大师记性好,这是为什么呢?我先前不知道,后来慢慢琢磨出味道出来了,三国时?那个曹阿瞒携天子以令诸候,活着时,天下未定却不敢做皇帝,大师,可知为什么?”
  朱重八嘿嘿一笑,不假思索的答道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天下未定,谁护住汉天子而不自己称帝谁就告诉天下人自己是忠臣,汉朝天子还在谁要做皇帝那他自然就是逆贼了,那天下人当然要讨贼了。”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奇怪,我可是想了很长时间,而你却这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彭玉莹肯定懂三国历史,他每次起事都要迎立一个人做汉献帝,他做曹操。”
  那人仰着脖子正说口沫横溅的,朱重八忽然伸出左手摇了摇,笑道
  “不是,不是,施主说错了,那是让人做袁术,而不是做汉献帝。”
  那人奇道
  “那不是一样吗?都是没有权的假皇帝。”
  “哈哈,那可不一样,一个是假的真皇帝,一个是真的假皇帝,前面那个虽假护着天下人当他真忠,后面虽看上去真的,却是个贼,不错,这个彭玉莹果然是个聪明人,谁做皇帝朝廷就打谁,危险之时他自然可以乘机逃脱了。”
  朱重八笑道,原来他走村窜巷,常在酒肆之中听些说书人说些历史评书,特别是汉末三国那一段他最是喜欢,每当听人讲三国他必然毫不吝惜的拿出所讨的钱财打赏给说书人,兴致勃勃的听上一段,时间长了,他还自己学着说,有时化缘过程中,对方听了他念的经只做眉头,他就眉飞色舞有模有样的来上一段,有时候还真娱乐了对方,化来了钱粮。
  “对,对,大师说的对,就是这么个理,鞑子倒直的很,只一心抓称帝当皇帝的,旁人倒也不抓的紧,大师也爱听书吧,我自也爱听,只是有些懂,有些不懂,遇着人,学上几句,这年头,只想着如何混口饭吃,却如何想这些,阿,时候不早了,这穷乡僻壤的大师也快找个寺庙休息,我也需天黑之前赶到集市有些私事未了,我们就此别过了。”
  那人拱了拱手,朱重八也双手合什,还了一礼,二人就此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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