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三国工程师 / 第十四章 暴躁

第十四章 暴躁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十一月底,卫臻告别了蔡邕一家,由典韦赶着马车,回到了阔别大半年的卫家。
  一回到家,卫臻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让典韦张罗婚事,用他的话说,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赶紧凑一块滚回自家过小日子去,别他妈的在老子面前眉来眼去的秀恩爱!
  得到主君点头的典韦很高兴,他和蓝儿平日里一起识字,耳鬓厮磨,时间长了,日久生情是自然的。他喜欢蓝儿的温柔体贴,无心做卫臻侍妾的蓝儿对他也很满意。
  实际上典韦条件确实不错,勇力过人不说,在卫家庄子上如今也是有家有院的,又是卫家庄子第一高工资,卫臻亲卫,也就是蓝儿近水楼台,若是典韦当初没跟着卫臻去蔡家,像管疤子那样直接到了卫家庄子,如今怕是早就被庄子上的小娘子们得了手,成了亲!
  没等自己提出,就被主君点了头,典韦自是喜不自胜。他虽然面相憨厚,却是个有眼色的,看得出离开蔡家后,卫臻的心情就极坏,不敢和卫臻啰嗦,简单的谢了两句,就自觉退下,找人操持准备自己的亲事去了!
  “大人,和曹太尉讨要的东西有着落没有?”
  卫臻口中的曹太尉是未来曹丞相的老爹曹嵩,刚刚给汉灵帝交了两千万钱,顶替崔烈,成了大汉新鲜出炉的太尉。他之前做的是大司农,手里八成又卫臻想要的东西。
  卫兹和曹嵩是有交情的,主要是曹嵩帮助过卫兹,卫臻前年,也就是中平二年,听说他交五百万成为大司农时就留了心,弄出后稷传书的事情后,就拜托卫兹给曹嵩写信,求些皇宫独有的,那些张骞从西域当面带回来种子,这一晃半年过去了,想来有了回音。
  “臻儿,若是心情不佳,不妨带着卫冲他们散散心,无需操太多心思,曹太尉的回信八月里就到了,种子也给了,我让懂农事的庄户看了,种类不少!”
  卫臻的坏心情卫兹也看出来了,自家儿子一回家就忙活各种事情,对下人们和庄户却没了去蔡家前的宽松和善,急躁的厉害,下人们和庄户被使唤的私下里直叫苦。
  家里就这一独苗,卫兹如何不关心,当下背着卫臻叫来蓝儿和典韦询问,摸不着头脑的两人说得模模糊糊,卫兹却咂摸出了点头绪。
  不过他也有心无力,蔡家两位女公子都许了人,不管自家儿子因为哪一个导致的心里失落,情绪暴躁,他也没有办法呀,一家有女百家求,关键问题是人蔡家女已经被求走了啊!
  唉,这也不算坏事儿,至少说明自家一直不开窍的儿子也开始年少慕艾,心思浮动了不是?
  无奈的卫兹自我安慰着。
  小冰河时期的十二月,飞雪玉花,千里银妆。
  “笨蛋,看看你做的什么玩意儿,这么大的裂缝?你在糊弄本少爷是不是?”
  现在雪地里,卫臻冲着卫冲大发脾气,连少爷这种现在还没有的称呼都秃噜出来了。
  回到卫家庄子后,他让卫冲带着人,在几个常活动的房间里砌上了火墙,青砖墙体,与炉子的相接的铁管接用陶管代替,糊上黄泥之后,封闭性并不差。本来卫臻挺满意,但这还没用几天呢,陶管接口处用来密封的黄泥,就裂开的裂开,脱落的脱落。
  “少主君莫要气恼,是我的不对,这就去弄些新鲜的胶泥,重新糊上。”
  卫冲低着头,心里叫着倒霉。卫臻这段时间脾气不好,整个庄子都知道,偏偏自己撞到了风口上,被骂个狗血淋头!
  卫冲除了觉得自己倒霉,倒是没什么怨愤之心,少主君脾气是变得暴躁了些,心地却如原本一样良善,让自己带人做这取暖用的火墙时,可没忘记交代给自己这些下人住的房屋也垒上,每日烧的柴火不说,数千块青砖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花在自己这些下人身上,少主君愣是眉头都不带皱的。
  房屋里有了火墙,到处暖烘烘的,长这么大的卫冲第一次觉得冬日也不是那么难捱。他就是贪暖偷懒,多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待了些时候,没有留意火房里的情况,这才出了篓子。
  和后世在屋里烧炉子的火墙不一样,因为密封设备落后,担心一氧化碳中毒的卫臻将火墙的炉子挪到屋外一角,临时搭个木棚作火房,安排人在棚里烧火。这样一来,陶管接口等容易漏气的地方都在屋外,屋内的火墙又用胶泥和石灰抹的严实,便没了烟气中毒的隐忧。
  卫臻其实知道自己的怒气有些无厘头,火墙是他回到庄子后,挨不住冬才想起做的,在蔡家庄子时,他就没想起这个事。做的晚,用得急,密封用的胶泥根本没有阴干,一经热气烘烤,失水极快,出现裂缝脱落是再正常不过了,卫冲就是时时盯着也没用。
  “算了,以后多看着些,胶泥裂开了就及时糊上,炉子做得晚了些,胶泥没来得及阴干,不怪你。”
  卫臻摆摆手让卫冲自去做事,他则带着典韦在庄子里挨家转一下,庄子里有些手上稍稍宽裕的庄户学着卫家做出了火墙,只是他们不舍得在外面专门搭棚子,又没有陶管,全靠土坯砖砌泥糊,很容易漏气,卫臻可不想庄子上出现整家烟气中毒的事故!
  不过卫臻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他和典韦走了一圈下来,砌了火墙的几家庄户并没有把火墙烧起来,反倒依旧在屋里点着火盆或者火灶(就是在屋内地上挖一坑,用砖石贴边,在里面烧火可以取暖,也可以用吊锅做饭)。
  “主家,这土坯砖都是赶时间做出来的,用火一烤,可不全碎裂了?可不敢现在就用,等阴干了,明年再用也不晚。”
  管疤子到底比别的庄户胆子大,很直白的告诉卫臻他们的担心。他们这些贫苦出身的人,平日里住的屋子都是土坯砖不说,就连土坯砖都是自家花力气一点点做出来的,自然知道湿泥砖被火烤的后果,反倒是卫冲自小在卫家长大,没接触过这些,压根不懂其中的关隘。
  “在庄子住的还习惯吧?”
  负责调查管疤子来历的卫兴查了几个月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只知道管疤子三户人家是北海章丘人氏,当初被北海黄巾挟裹的流民,黄巾军被官军击溃后,一路逃窜南下,和陈留黄巾合流后攻下己吾县,随即被官军剿灭,管疤子几户人家就是那时候流落到己吾县乡野的。
  这时候又没有网络,卫臻没可能支使动北海相孔融那个嘴炮,也不可能专程让人跑一趟北海章丘,真想查清管疤子的底细,除非是把李大眼那群行踪不定的盗匪给捉了,没有官府的配合,卫臻舍不得卫兴这些卫家好容易养出来的家族武装力量去冒险,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好在管疤子在卫家庄子就是老老实实种地,毫无异动,卫臻倒也放下一大半的心思。
  “习惯,庄子的租子不高,主家你又是个大方的,家里婆娘还是都说庄子来对了呢。”
  管疤子来后,卫家庄子分了五十亩中田给他耕种,生活有了着落,比做流民时的精气神好多了。
  卫家庄子有庄户百十来户,刚好是一个里的规模,说不上大,却绝不是小庄子。卫家两个庄子,人口也近千了,就是几代单传下来,自家人丁不旺,不像颖川荀家或者汝南李家那样,光是宗族人口就上千,庄子里其他姓氏的人反倒是少数。
  “对了,今秋田里上粪肥了没?”
  秋季播种时,卫臻在蔡家忙活着雕版印刷,把粪肥的事儿都给忘了,还是卫兹派卫冲到圉县告知他,他才想起来粪肥的事情。卫兹之所以让卫冲跑上百里路,主要是征求卫臻的意见。这可不是后世,大家都知道肥料的作用,使用起来毫无压力。卫家庄子的庄户对使用臭烘烘的肥料是持犹疑态度的,毕竟田里的收成关系着他们一家老小的肚皮,乱折腾,万一减了产,是要饿肚子甚至出人命的。主家就是信誓旦旦,他们也不敢轻易尝试。
  对此卫臻也没好办法,只好找两户胆大的,承诺若是减了产,由主家承担损失,这才弄了十亩实验田,还是下等田。
  “没有,俺倒是想试试,不过家里的婆娘不让。”
  管疤子还真想试试,可惜家里的婆娘求安稳,生怕田里减了产甚至绝了收,寻死觅活的拦着,管疤子初来乍到,见老庄户们都不上心,也就熄了心思。
  “明年春季也不晚,倒是就怕到时粪肥紧张。”
  粪肥这一年来收集的着实不少,但卫家庄子的田地更多,卫臻还真怕不够用。不过也就是第一年会有这个麻烦,庄户们一旦切实见到粪肥的效用,家家户户怕都会收集粪水和枯枝败叶堆肥,那可比光靠卫臻找的收粪小队伍效率高多了。
  “那可怎么办?”
  管疤子有些着急。他本来也就抱着试试的念头,粪肥管不管用还不知道呢。可听卫臻说得这么有信心,十有八九是真能肥田的,到时候春季真紧张,庄户们会不会欺生,怕自己这个新来的挤到后头去?他可听说了,拿出田地做试验田的两户,除了出现损失有主家担保,明年还有优先使用粪肥的权利。
  “没事儿,明年春季耕田时庄子会试用一种新式耕犁来翻地,你若是带头试用的话,我做主让你优先使用粪肥。”
  卫臻说得是曲辕犁,这时的犁还都是双牛抬杠的直辕犁,翻土浅不说,还浪费畜力,本来他准备造出来曲辕犁后,和粪肥结合使用,结果粪肥的事儿他就忘了个干净,曲辕犁自然也没了影子。
  “那感情好,俺听过主家你得后稷之书的事儿,别说粪肥真肥田,就是不肥田,俺管二一定带头试用主家的新式耕犁。”
  管把子把胸脯拍的山响。
  其实他就是不带头,卫臻也能找到试用的庄户,和粪肥一样,包损失就是。但他不太喜欢那样,他宗族人丁单薄,庄户们以后很大可能是他的人才储备基地之一,啥都要主家保护着,没一点冲劲儿怎么行?
  “你也别答应的太干脆,丑话我说前头,用新式犁翻田,第二年是肯定能增产的,但第一年可说不定,没准儿还要减产,你可想好了?”
  深翻并不一定全是好处,深处的土是生土,腐殖质少,翻上来后是有可能导致减产的,等第二年生土变成熟土,深翻增产的效果才能切实体现出来。
  “主家,俺省得,第一年翻成了夹生地,减产也正常!反正以后能补回来。”
  管疤子居然懂夹生土,这让卫臻有些意外,其实这时期的人懂生地熟地的区别,管疤子种地多年,又种过撂荒的熟地,知道夹生地也不稀奇。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放心,主家亏不了你们的。”
  一味对别人好并不一定能换来感激,把好处以激励的形式给出去,能换来更好的积极性,在政府工作多年的卫臻这一点还是知道的,怎么对待这些积极响应自己的庄户,卫臻要想好了一整套利人利己的办法。
  曲辕犁其实不难做,卫臻小时候家里还用了好几年,虽然忘了几个小细节,大致却还记得,又有直辕犁这个参考,找来木工刘三和铁匠李大试做几次,在荒地里又试了两次,便出来了成品,看着被单牛拉着的犁头,翻的田比双牛犁还深还快,前来围观的好奇庄户一片赞叹。想来明年推广曲辕犁要比粪肥容易得多。
  忙完了这些,卫臻又闲了下来,闲下来后,心情越发烦躁,索性牵着狗,让典韦跟着,到雪地里去逮野兔子去了。
  “文简,你的婚事还没弄完?”
  典韦和蓝儿的身份都不高,自然不可能像蔡琰那样三书六礼的一样不少,找个媒人,合了八字,一切从简,很容易就能搞定。据卫臻所知,典韦找得卫家庄子上一个比较有威望的老庄户做的媒人,八字也合了,请期也请了,蓝儿父母双亡,又是卖给卫家的,契书卫臻早给了蓝儿,卫兹点个头,典韦就能迎娶蓝儿过门了,偏偏到现在卫臻还没听到动静。
  “主君,蓝儿这几日受了风寒,病倒了,家主说且待几日,等蓝儿大好了我再迎亲,免得家母被过了病气!”
  典韦是整个卫家庄子对卫臻称呼最奇怪的一个,卫家的下人和庄户称呼卫臻都是少主君或少主家,毕竟上边还有个当家人卫兹,典韦偏偏称呼卫臻为主君,称呼卫兹为家主,其中的区别,卫臻也没弄懂,只知道卫兹为此专门找到典韦长谈了一番,却没让典韦改变称呼。
  “啊,是疫症吗?”
  卫臻有些吃惊,蓝儿要出嫁,契书都给了出去,自不可能再伺候卫臻,卫兹许了情,让她在卫家庄子的偏房小院住着待嫁。而卫臻这段时日心情烦躁,伺候他的婢女都躲着他,竟没人知会他一声蓝儿生病的事情。
  “主君糊涂了,冬日里哪有疫症,就是受了风寒,郎中说是因为出入频繁,冷热交替,导致受了寒。”
  典韦笑道,眼神里却仍有些许担忧。
  这时期可不比后世,头疼脑热根本不是问题,风寒感冒是有可能要人命的。好在蓝儿只是简单的感冒咳嗽,并没有发热,倒是没生命危险。
  “那倒是,是我糊涂了,对了,庄子里有了火墙,屋内屋外冷热差异大,是要让庄子里的人注意一些。回头你让卫管事提醒一下众人。”
  卫臻拍了拍脑袋失笑道,他总觉得被老爹谈了次话的典韦,对自己没了之前那种雇主与雇员之间的隔膜或者说客气,说话也随意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今年的雪来的早,下得也不小,瑞雪兆丰年啊。”
  踩着厚厚的积雪,卫臻弯腰捏了个雪球奋力的扔向远方。
  “对了,你请期的日子耽误没?”
  卫臻想到哪说哪,除了造东西,心情烦躁的他最近都很少动脑子,在典韦面前说话更是随意。
  “耽误了也没法子,蓝儿身子骨本来就弱,若是再因迎亲折腾一番,加重了病情,俺就没脸见家主和主君你了,俺和我家阿母商量了,已经让卫管事禀报家主,迎亲往后延一延,等蓝儿大好了再说!”
  “呃”
  卫臻只觉一个念头在头脑中一闪而过,却又没有抓住!
  “老典,你刚刚说的啥?再说一遍!”
  抓住典韦的袖子,卫臻连典韦的字也不喊了,他觉得刚刚那个没抓住的念头和典韦说的话有关。
  典韦被一脸急切的卫臻弄得没头没脑,不得不把刚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
  “哈哈,对了,往后延一延,病了就得往后延一延!”
  卫臻哈哈大笑,说出来的话让典韦更加莫名其妙了。自己迎亲的日子被迫后延,又不是什么好事,怎么把主君乐成这样?莫不是癔症了?典韦听过庄子上的庄户嚼舌根,知道自家主君以前可有过病根。
  “老典,你自个儿晃悠吧,少爷我回庄子了!”
  卫臻说完一溜烟朝庄子里跑去,留下典韦在雪地里一头雾水。
  他刚才可听到了,卫臻一边跑一边口里嘟囔着我怎么没想到,笨蛋之类的莫名言语。再说在卫臻身边呆了不短时间,他知道卫臻只有在极端高兴或者恼怒是才会自称那个什么少爷,看卫臻这样子,是高兴的?这可少见,从圉县回来这段时间,卫臻焦躁的情绪都快覆盖整个卫家庄子了,三天两头发火,这么高兴倒是第一次。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