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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秦澜不去,尚香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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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是永徽十七年。
  余杭东偏南的树林中,俯瞰林间有一块大理石,底下一半长满了青苔,石上还有着遍布的裂痕,而裂痕交汇处是一个凹坑,轮廓看起来像拳头,不知是何人有如此蛮力,竟然将坚硬无比的岩石凿出了一道坑。
  林间鸟语花香,是如此祥和,却被三名锦衣男子给搅和了。
  身着不同衣物,样式却是相同,其中一人衣着有别于另外二人,他们在树的枝干上跳跃,惊动了枝上的鸟兽,鸟儿散,惊走兽,兽儿跑,惊林人,如此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之后,惊动到了林中之人。
  那人坐在巨石之下,本是观赏着这林间繁荣的生机,以来治愈心中悲伤,而此时突然走兽逃离,如同内心止水上坠入一颗石子,惊起了一圈涟漪。
  那人便是墨秦澜,她得到了圣灵遗石的力量后,能通过周围的种种物质接收到远处的信号,此刻不凝神也能察觉得到,便是证明信号在不远处发出。
  “他们朝的方向是这里,不久就会来到,我得赶紧离开才行。”
  如今为罪人,断不可被人发现,于是墨秦澜连忙搀扶着巨石站起,一手托着后腰,一手扶着肚子,跑了起来,她知道那些人很快便会经过此处。
  只是孕妇经不起颠簸,跑了数十丈后,隐忍不住疼痛只能稍作停歇,大口喘着气。
  那三名锦衣男子很快便来到了巨石处,他们是来探寻那股混沌能量,本来不作停留的,只是发现了巨石上有异样的印记,这才停下,仔细观察。
  “这巨石是天然的大理石,如此坚硬,赤手空拳根本无法凿开,定是土灵师和金灵师所致。”
  “就算是土灵师和金灵师,要凿出这样的一个坑来,那人功力也实属不低,起码也在大师级别。”
  就会武功的灵师而言,有如此力度在大理石打出一个坑,起码是进入复召之列,俗称匀师。
  灵师的等级在灵纪元年划分下来,一直被各国沿用至今。
  战灵师等级由低到高分为,灵徒、灵士、灵者、灵使、匀师、樊师、符师、龙师、圣师,各有六个阶段。
  在汉唐分别称为,章草、嬴珠、冠宇、掌隆、复召、巨木、符赤、翔云、齐天,皆分六个品级,一品为尊。
  幻灵师则有些特殊,而且据最高境界的幻灵师所定,分别是幻士、祭祀、启厷、天灵,各有六个阶段。
  在汉唐分别称为,化羽、临云、入玄、凤仙,也分六个品级,一品为尊。
  “方庭镜有何反应?”
  “并无反应,那人应该不是魔徒。”
  “魔徒与否,今日也必须找出来,你们二人分别从东西两向搜寻,遇到可疑之人,都要带回门内,用天庭司检测,万不可遗漏,放虎归山。为师去寻留下这脚步之人。”
  “是,师叔。”
  三人分散。
  那较为资深的人,沿着脚步寻去,很快便追上了。他看到一位身着异服的孕妇正在走着。
  墨秦澜预知到有人来了,便减缓脚步,走了起来,但并非悠哉游哉,而是疾步而走。
  男子一跃而起,落地便是挡住了墨秦澜的去路,着眼一看,竟然是一位貌美妇人,还是胡人面孔,心中为之一动,从未见过如此窈窕淑女,随即咳了咳,道:“不知小娘子为何一人疾走在这荒郊野林之中呢?”
  “小女本是荒野人家,闲来在河边行走,忽然听到林中有鸟兽逃离,我以为是某些凶狠异兽来了,便加快些脚步。”墨秦澜看到对方笑容可掬的样子,稍稍退后了一步。
  “小娘子无需害怕,我是城内清河派的修士。”
  对方是城中的修士,看起修为也不低,此时自己身怀六甲,不一定能打的过他,若是自曝修为,必会遭到怀疑,并抓到城里去,到那时候被发现自己是墨秦澜,将会传遍整个大唐。所以墨秦澜道:“小女需要归家去了,恕小女失礼。”
  这余杭水路发达,当地人民基本不会入林生活,就连猎户也非常少,若是墨秦澜长着副朴素面孔,男子或许不会怀疑,但就是因为过于丽质,而且肌肤都没有明显的野外生活痕迹,导致在他的思想中是不可能存在的事,如果真的是这么巧的话,那很有可能这女子是被贩卖过来的。男子想到此处,觉得想的通。
  于是男子又打量了一下墨秦澜,便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了,道:“你是奴隶?”
  墨秦澜听到奴隶二字后,很是诧异,也清楚男子是什么意思,但这实在是不敢恭维,又不敢再编造下去,再这么编造下去的话,恐怕真的会败露,从北方来,定会引起城内的官宦势力的注意,故而她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眼神满是担忧,担忧此男子听闻过自己的事。
  “不是奴隶?”男子狐疑,但并没有表现太过强硬,一直以和蔼的语气,说:“此林间有邪祟之物,你一女子走在这林间不安全,我便送送你吧。”
  眼看,这男子甩是甩不掉了,只好答应,然后等待兰氏尔过来解围。
  “感谢。”墨秦澜卑微点头,以示礼数。
  “请。”男子很恭维让了让道。
  于是,墨秦澜走在前方,男子在后面跟着。
  男子思考着,这胡人女子也算是懂礼数,是某大户人家的丫鬟也说不定,只是如此美若天仙,究竟是哪个癞蛤蟆美梦成真了,唉,这么多年来,为了修炼,都不曾真正接触过姑娘,自己活该呀。
  墨秦澜走往森林深处去,目前只能如此了,心中满是渴望兰氏尔能快些发现自己。不料,走回了鹿角甲熊惨死的那个地方,看到地上的那一滩血迹,心中忽然一惊。
  “怎么了?”男子也看到那滩血迹,想起了自己的弟子说过,一名女子瞬间将一头甲熊给撕碎了,不过他并没有怀疑墨秦澜,而是很是警觉的注意周围的动静,道:“今日这树林里来了邪祟之物,若是在往深处走,恐怕会遭遇到,到那时候便危险了,而且你怀有身孕,遭遇后必定十分危险,所以万万不可再去了,还是随我进城吧,我替你找安身之所。”
  墨秦澜并没觉得这男子在打什么算盘,因为这些都理所当然,或许进了城之后才会开始打那小算盘吧,大唐虽很着重名节,但只要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女子,二婚并不会受人排斥。
  “只是我的家快到了。”
  忽然,林间有动静。
  男子便走墨秦澜身前,护了护,并朝树林喊道,“什么人?”
  “你说我是什么人?”
  林间走出来一个浓眉大叔,加上着装就是山里的樵夫模样,动作本应大手大脚的,此时的走姿却是有些娘乎,头发没有束起来,而像是姑娘的盘发,只是不怎么明显罢了。
  可墨秦澜做了十年的大家闺秀,怎会看不出,她看到后,连忙捂着嘴巴,便忍俊不禁。
  男子困惑,但是也跟着强颜笑了笑,毕竟自己倾慕的人笑了,不跟着笑,好像对不住自己的心。
  来者是何人,只有墨秦澜知道。
  “修为居然在我之上!”
  男子发现那大叔修为颇高,于是表和善地说:“不知阁下是?”
  “我……我是……”大叔被问住了,傻汉一样的声音,此时他开始绞尽脑汁。
  这时,墨秦澜突然说了一句,“夫君!”
  闻言,男子膛目结舌,心似乎碎了一地,他最不敢相信的,真的就发生了。
  癞蛤蟆真的吃到天鹅肉了。
  男子心中满是恼怒,但又不敢言,暗骂,“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墨秦澜小碎步地走向大叔,并扶着大叔的手臂,对男子予以微笑,并说:“仙人大恩,小女没齿难忘。”
  男子微笑点头,转身之后,笑容瞬间消失,变为了苦瓜脸,估计再也不会相信书中的美好故事了。
  看着男子的背影,大叔不明白,为何那人奇奇怪怪的,走路还一抖一抖的,而墨秦澜则在旁,微微一笑。
  待男子走远之后,墨秦澜才说,“兰氏尔,你怎么会变成这模样?”看到大叔模样后,又笑了起来。
  “您已经找到,那么老人的模样已经不需要了,还有看你被人缠着,我就随便换了个样子,结果换成这个样子,不过,有什么问题吗?”
  “哼哼,没,没问题!”
  “那您为何笑?”
  “因为你看起来就很好笑。”墨秦澜又一次忍俊不禁。
  大叔用着嫌弃的眼神瞥了一眼墨秦澜,随后便走了,本就孤傲的她,自然不会理会。
  “走了。”
  墨秦澜扶了扶肚子,追了上去,问:“你以后就用这副样子了吗?”
  “是的。”大叔伸出手臂,看了看,又道:“这只不过是我游走大陆的一副皮囊而已,并不会影响我去寻找自己的族人,如果能一直用下去,能不换就不换了。”
  “这是法术,还是你的易容术?”
  “易容术?”
  “就是靠外物来充当新的皮肤。”
  “这不是法术,而是魔法。”
  “魔法?”墨秦澜诧异,想到曾在父亲收藏的典籍中读到过,魔法就是大唐所称的仙术,能无中生有,变化万千,能改变微观粒子形态,点石成金,能影响时空,只不过大部分的仙术秘诀都绝迹了。
  金行灵师的点石化金,算是仙术,但普遍了,也就没人稀罕了,物以稀为贵,正是这个道理。
  大叔点了点头,“但几乎都消失了。”
  墨秦澜也是一感遗憾,仙术在数千年前就消失了,原因不详,消失之后,恐惧魔王便出现了。
  “不过,您也能使用。”大叔知道墨秦澜会再次诧异,便看向她,道:“因为您是圣灵,您不属于这里,您不受这里的法则所限制,只是您的肉体来自这里,所以您才会受到引力的束缚,如果您想,您可以破除这个肉体,然后变成蝴蝶。”
  “破茧成蝶。”
  想想就觉得残忍,墨秦澜打了个寒颤,自己如此美丽的肉体哪能那么忍心去破坏。
  “还是被束缚的好。”
  墨秦澜思绪一转,却又是一感疑惑:“那为何……”
  尚未说完,大叔就略显淘气的说:“因为我是卡拉昆迪族的精灵,追风者的后裔。”
  “追风者?”
  “追风·安迪莉特希尔瓦娜斯,是第一代高等精灵,具有较为纯净的光之精灵血脉,而我们卡拉昆迪族一直以来都禁止与外族通婚,所以血脉就被遗传下来了。”
  “原来如此。”墨秦澜点了点头,深有领悟,想到了自己容貌,于是问:“那你可以教予我吗?我的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再出现在人们面前了。”
  “有何不可!”大叔翘了翘兰花指,并变换了几次手势,指尖闪着点点星光,如同沙粒一般飘散,随后大叔点了一下墨秦澜的额心。
  脑海传来一段神符,心神念读,并配合手势的变化,墨秦澜的指尖也是闪着流沙的星光,大叔抓起她的手,在她脸前画圆,几次后,墨秦澜的容貌发生了改变。
  她变成了汉人女子。
  除了兰氏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墨秦澜自然不例外,即使换个面容,也要合自己心意,不然像兰氏尔那样毫不在乎的话,每次看见都会是一种罪孽。
  “好了吗?”墨秦澜孩童心泛滥,连忙跑去小溪边观赏自己的模样。
  “啊!”
  只见水中倒映着的是一副男人的模样,墨秦澜连忙问:“为什么这么丑,也不是心中想要的模样!”
  “每个魔法都一样,施展容易,成效难,这魔法需要您心神合一,非常宁静的时候才能按照您心中所想去改变,您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是这样的样子了吧,这模样还是最好看的一副了。”
  墨秦澜没有回应,全心思放在了易容上,自个就闭目,运行着仙术,以同样的方式将那些流沙星光沐浴在脸上,完毕之后睁眼,结果又是一阵尖叫。
  “为何!”
  “您的心已经乱成一团了。”
  “我不信!”墨秦澜活像个倔强的孩童一般,坚持不懈。
  换了十次之后,依旧不如意,于是她便想着一处五官一处五官的弄,孜孜不倦,直到傍晚才大功告成,她睁开眼,看到之后,兴奋地跳了起来,可是肚子疼痛让她不得不收敛些。
  “从此以后我就叫墨尚香!”
  吴蜀成婚此水浔,
  明珠步障屋黄金。
  谁知一女轻天下,
  欲易刘郎鼎峙心。
  最后,墨秦澜化为了心中真正巾帼不让须眉的模样,不是书中编撰的花木兰,而是历史中三国时期的孙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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