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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第一个初具规模的农民政权
  顺子组织的丁壮队伍占领了官州之后,大家的进取心有所减退,首先是不想再长途跋涉和清政府打仗了,最主要的是不想走到陌生的地盘上去,长途跋涉颠簸大家受不了,万一水土不服,感染疾病,没有药医,有时候还要吃住在山上,林子里,往常大家都是种地务农的老百姓,只知道在田野里耕种玉米,土豆,大豆,种自己家喜欢的农作物,收获自己的所需,有一部分上缴了税收,还是乐此不彼。现在突然不交税,不纳粮了,大家的心里空空落落起来了,像没有了束缚自己的绳子,变成为无拢头的马一样,不知道何去何往。其次,大家对清廷的队伍人数,势力大小一无所知,不敢冒然前去送死。许多壮士都劝顺子在官州安安心心当地主,清兵前来,大家会死守地盘,和清兵决一死战。顺子最初的时候还以为是大家的见识短,凡是建议的都扇了他一耳光,骂道,见识短。后来顺子的老阿爹也这样劝导顺子,顺子的心凉了,起义陷入了僵局。
  一面要对付福泰勒的长沙清兵,一面要重整旗鼓把根据地守住。紧要关头,顺子认识了去北京考试回来的读书人吴先生,吴先生是顺子在学令府读书的时候认识的老同学了,那个时候为了认真读书没有交往过,即使学令府学生拉帮结派了仍然没有坐在一块儿喝过一杯酒,吃过一顿饭。顺子当时并不喜欢喝酒,离家去读书的时候老阿爹劝过顺子到了学令府不要喝酒,他老人家在家里也没有常喝,坛子里的酒要有客人来拜访才会舀一碗出来拉家常,顺子还是地地道道的顺子。最初的关系,还是淡入止水的,没有深交。
  顺子偷了学令大人的兵器后没有再去读书,至此更是没有和吴百通再往来过,唯一的一次交往是一次读书的时候不会认书上的字,问过他一个字,这个是九字,但是却记住了吴先生这个人。
  顺子换上了衣服去山里放羊,农民军除了起义外都有自己的事情做,种地的,放羊的,卖小商品的一点儿没有落下过活儿,不一样的是有了专门放哨的队伍,大家一边劳动一边在进行反抗朝廷的行动。
  顺子的左仆射和右仆射都在山里砍柴,放哨。顺子在坝子里放羊,为了顺子的安全,多个下人一块儿出了家门,聚到了一个地方。
  关于左仆射和右仆射两个称呼的由来,起初的时候顺子想定名为奴才或者丫鬟,考虑到奴才或者丫鬟的称呼太伤人的自尊心了,和顺子一块儿起义的都是左邻右舍,远亲近邻,他们的心里受不了这种压迫。听说古代有两种官职,叫做左仆射和右仆射,无论是不是顺子的科场的解释,把这两个称呼用来作为侍卫的称谓也未为不可。
  顺子在大黑山放羊,大黑山的草茂盛,起义的这几年,顺子总是去大黑山放羊,大黑山安全,只有一条马帮路往来,平常时候过路人只有去戎州驮盐巴过来卖的驮队,清兵从来不走这一条线,加上侍卫的保护没有危险。寂寞的时候会去大黑山放羊,高兴的时候还是会去大黑山放羊,除了大黑山,顺子几乎没有去的地方。
  天刚濛濛亮,顺子撵着羊从家里出发了,顺子的王城在官州,有十万雄兵把守,距离老宅只有五十里路,平常时候他在关家寨里修身养性,关家寨里安全,只有长沙清兵围过来的时候才会去官州挂帅迎敌。
  顺子带的侍卫有十几个,全部在大黑山里放哨。
  羊吃自己的草,顺子在路边的石头上用大烟杆吸烟,身份变化了就是好,顺子的烟杆都变成为黄三叼大人用的大烟杆了。很多时候顺子会在半夜里无缘无故的想起黄三叼大人来,如果再次遇到黄三叼大人,顺子会喊他,黄三叼大人,咱和你拿烟杆比一比可以吗,黄三叼是一个阴阳先生,顺子现在是官州大王,顺子怎么会想起他来了……不知道为什么。
  抽烟的当儿,有一个人骑着馿从马帮路走来了,一路慢悠悠的,像是没有吃饭,无精打采的样子,大清早的怎么就无精打采了,还怎么赶路。
  顺子拦住馿上的人,问道,卢大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馿上的人回答说,马大人从北京考试回来,要回石溪镇老家去。
  顺子问,考了几科,考到功名没有。
  馿上的人回答,连考场都没有进就结束了,馿的速度慢了,没有赶上。
  说话的当儿顺子已经认出来了他是老同学吴百通。
  顺子说,你不是吴百通吗,读了三年多的书了吧,应该读出点名堂来了。
  吴百通说,你知道咱是吴百通,什么地方见过吗。
  顺子说,咱是那个关顺子,你不认识咱了。
  吴百通说,关顺子,在学令府读过几个月书的那个关顺子,怎么不知道,如雷贯耳。听说你造反了,清政府四处搜索你的行踪呢。你在这里放羊,难道不怕官差来抓你扒你的皮吗。
  顺子说,怎么不怕,怕极了,但是大黑山这样大,林子茂密,咱在大黑山放羊清政府抓不住咱呀。难得见一面,坐下来喝口酒再走,咱带来了酒。
  吴百通和顺子坐在石头上叙旧。顺子抽烟他喝酒,没有多余的杯子,顺子把袖子里准备的小翡翠杯递给吴先生自斟自饮,顺子则一口一口吸自己的旱烟。
  顺子问吴百通,外面的局势怎么样,起义军引起清廷的重点关注了吗。
  吴百通说,北京的洋人越来越多了,估计闭关锁国的政策要土崩瓦解了,加上近来白莲教在安徽爆发了起义,很多省都有绿林军闹事,老皇帝哪里顾得上对付官州政权。
  顺子说,吴师兄是读书人,懂的多,一句话就让人茅塞顿开啊。按照局势发展来说,咱们官州政权还是有发展前途的。
  吴百通边喝酒边品咂,估计喜欢酒的味道。
  顺子趁机问他,官州政权生产的酒香,还是清政府衙门酿造的酒香。
  吴百通说,咱也没有喝过官酒,不过这杯子好,月光翡翠杯。
  顺子说,你喜欢就送给你,大家是老同学,不用客气,咱家里多的是好杯子……。
  第二天吴百通拖亲带几的来投奔顺子,也要参加农民起义。
  吴百通出手不凡,面对时下的困境,提出三个战略构想,一是整村推进步步为营,二是在周边安插眼线,适时对周边进行策反活动,三是点,线,面,结合的整体战略布局。
  实施计划还可以用惹合计,倒合计,调虎离山计,隔岸观火计,等辅助施行。为政权的出路指明了方向。
  顺子认为第二个战略构想解决了时下的厌战情绪,既稳定了根据地,又扩展了政权。
  顺子拜吴百通为军师,一个穷兮兮的书生经过热捧,霎时间有了大富大贵的希望,怎么会不吊在他这一只船上呢。吴先生从此以后对顺子忠心耿耿还有原因,他的家境贫寒是一个,离开了顺子他不可能这么大红大紫,不可能这么养尊处优。更多的原因是科举不可能给他出路。
  吴先生说,老百姓阶层生而为人,背负耕耘种地,娶妻生子,建房盖屋的责任已经够折磨人的了。为了有一个体面风光的样子,还要花钱读书,用智慧考科举,考到功名还算幸运,没有及第或者落草为寇难道就命悬一线,从此低人一等吗。诚然如是,许多没有及第之人只能种地务农维持生活,难过上风光体面的生活,白花花的俸禄,谁也不想呀。当老百姓,许多人甚至连媳妇也娶不上,田野里耕耘种地消磨人生,虚度年华。农民军已经开创了一些道路比如合格者可以去当兵,或者做生意,……多多少少改变了一部分人的命运,但是大多数人的命运还是没有改变,大家认为大齐的改革还不够彻底,要更大规模,更具体的改革才能改变多数人的郁闷情绪,悲苦人生。要让大家能够当家做主,公平公正参与竞争地位。而不是仅仅限于书生秀才举人有当大人的资格。
  边镇地方广大的老百姓,不读书,不考秀才也可以当官啊,不读书也可以当大人啦,大家不用为了没有地位而愁眉苦脸,郁郁寡欢,愁眉不展,大齐为大家创造机会。老百姓要参与到参政议政,当家做主,公平公正的机制管理中去。
  边镇地方最斗志昂扬,最有勤劳致富精神的人群,老百姓,大家的任务不只是种地务农,娶妻生子,有钱娶妻生子的还好,没有钱娶妻生子的寡公子哥,也要加入到政权的机制管理中去,大齐为大家争取这一个机会。
  在边镇地方,占人口大多数的老百姓不能仅仅有一个团丁谱,还要有一个农民军丁壮谱,保卫胜利果实,当家做主。
  年龄达到二十二岁的丁壮人员,男女不限,可均分土地,均可分配到大齐安排的相关事办。
  清廷治下,目前为止仅仅秀才举人有资格当大人,升官发财,大齐认为,这无疑是欺负了老百姓,在大齐,要更加的深化改革,深化模式,大齐应该带领广大的老百姓去争取属于自己的每一份义务和权利。
  顺子听了,给吴先生说,吴先生呀,咱让文书处给你发一个楷文,让老百姓知道你的悠悠之心。
  吴先生说,诚如是,谢齐王。
  吴先生的楷文张贴出去之后,获得了空前的好评,老百姓议论说大齐是为了老百姓才造反呀……。
  顺子也喜欢科举考试,顺子没有机会参加会试,不知道相关情况。
  科举考试,历来都被认为荼毒生灵不浅,还有那么多的人去考,为了什么呢,无非是升官发财几个字,谁会为了马革裹尸去打仗呢,偏偏时运不济,把顺子逼上梁山,奋起反抗,如果有来生,愿在山里当一辈子的放羊人。
  顺子最初的时候是一个农民,佃户,安分守己的宗教信徒,为了一日三餐忙碌于土地里,顺子没有远大的理想,如果说有,也仅仅是过上富农的生活,为了梦里的清平盛世,为了保住已经拥有的快乐生活,自由,财产,还是起义了。
  吴先生也如此,先是不辞辛苦,爬山涉水去北京考试,馿的速度满了没有赶上时间,加上竞争对手强,宦官子弟多,乡下读书人,无论知识再丰富,总是难敌对手,即使赶上了,也考不到功名,灰溜溜回到了石溪镇来,半路遇到了顺子放羊,知道顺子已经聚众起义,占山为王,割地为疆,投靠了顺子。顺子还清晰的记得,吴先生投靠的那一天,早上过后一点,太阳没有完全出来,躲在云层里像一个半露脸的姑娘,羞答答的玫瑰,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将近要到中午的时间了。顺子左仆射,右仆射在大院子里喝酒,三个人坐在一堆儿,喝的是老石溪酒。
  顺子问左仆射,左仆射是顺子的堂弟关于生,于生你说咱农民军能够打退福泰勒对官州府的进攻吗,听说福泰勒的长沙兵战斗力虽然不强,却很团结,团结就是力量,咱没有到过长沙,不了解当地的情况,拿不出办法来呀。
  关于生说,大哥不必担心,长沙兵来一个咱们斩一个,来一对斩一双,咱们已经有一万来兵力了,不怕打仗。
  右仆射关于明说,关于明也是他的堂弟,他们两个并不是亲兄弟,都是堂族关系。关于明说,大哥可要拿准注意,咱虽然没有见识,不得不说咱的认识,福泰勒带来的长沙兵可能是老北京的王牌特工,要摸透他的活路,得从北京的局势下手。
  大家边吃菜,边喝酒,都为了长沙兵苦恼。愁眉不展之际,吴先生来了。守卫从门外跑来报告顺子,有一位吴先生要见大哥,大哥见还是不见。
  顺子对守卫说,你让他等着,顺子带着两位仆射去门外见究竟,恰是老同学吴百通先生来拜访,顺子高兴的对吴先生说老同学你好,怎么有时间来见面,家里没有活儿做吗,去了北京好几个月,家里一定耽误下了不少农活,要不要派几个兄弟去帮你。
  吴先生说,咱不想干活儿了,也要起义,咱来投靠你,你收留吗。
  顺子说,老同学说得见外了,来投靠就投靠了,谈收留不收留的,好像大家不是一家人了一样。
  吴先生给顺子作了一个辑,对顺子说,咱把全家都带来了,一个媳妇两个娃儿,全听你的指挥了。
  顺子插着腰问吴百通,家里的地怎么办,粮食收完了吗,加入了官州起义队伍,可要把地并入啊,这样一来你就没有了土地,愿意吗。吴百通说,土地房子你要都给你,反正靠它发不了财。
  顺子说,既然这样,咱同意你加入队伍,农民军队伍里有安排,土地大家种,粮食大家吃,房子大家住,个人财产全部归公后,集体统筹规划。
  吴百通说,这个消息,咱已经知道了。
  顺子说,那进屋去喝一杯酒,吴大嫂和娃娃们初来乍到,一块儿吃一顿饭吧,让兄弟们去加几个菜。
  一帮人在大院里吃菜,喝酒谈局势,最后谈到了如何对付福泰勒。
  顺子对吴先生说,谁能打败福泰勒的进攻,拜他为军师,吴先生当仁不让,酒席间领了军令。请缨打仗。
  顺子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他带领大家去解围。
  散席后,安排吴大嫂带着孩子去了后山放羊,放哨,两百只羊三个人看管,真是难为了他们。如果遇到清兵围剿,问路,就告诉他们是山里放羊人,许多对付清兵的伎俩已经商量妥当了才放心让他们离去。
  官州根据地,政策是这样的,战时士兵家土地房屋归队伍所有,叫做统筹制,统筹前,对所统筹的财产实名登记,实名登记并不是为了保障相关财产的私有权,而是为了进行相关战役的时候,所统筹的地方的士兵当主力军能够打胜利,士兵对自己的家乡熟悉,打仗能运用自如。人口共公有制,以户主为单位进行屯田,打小战役时三丁抽一,五丁抽二参战,打大战的时候全民参战,妇女儿童并入伙食团,到敌人根据地做生意,摆摊,主要以卖食物为主。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妇女儿童的前驱队伍是大家的第一批伙食团,第二道粮草兵则是队伍的专业伙食团。两支人马归伙食团管理。
  打仗胜利了,伙食团站在街巷欢迎队伍进城。如果失败了,能跑回来的跑回来,不能跑回来的坚守阵地,等队伍打败了敌人再联络,农民军还安插了卧底,把能接回来的接回来。
  队伍进了城,和老百姓约法三章,公开題榜征兵,自愿参加为主线,实行全城团连制,三丁抽一,五丁抽二,样样盘空算尽。组织队伍打另外的会战。这就是所谓的整村推进,步步为营战略。
  接二连三攻打下三个州府,根据地起义政权就有了配合的力量。能够运转自如打大仗。现在的情况是仅有一个官州根据地,队伍一万人,人口十来万。相对于强大的福泰勒长沙兵,力量悬殊太大了。
  当是时,王聪儿在中原地方先起义,牵制了大量清兵,此外,安徽,河北,山东,四川,广东也有不少起义军。官州根据地还是有存在的可能性的,用一句老话来说,这是东周列国演绎,十家八家队伍大起义,不是楚汉争霸,刘邦和项羽单枪匹马争天下。
  福泰勒从长沙过来,一支队伍长驱直进,攻打下了不少地方,眼看就要到官州地界了,其旨在要一举打败官州根据地,从官州北上长江,配合戎州府剿灭四川白莲教,官州处于夹道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军师吴先生和顺子准备派队伍迎敌,迎敌前的晚上,十一个将领坐在一块儿商量对策,府里的家丁烧了一盆木火,好大一盆木火,照亮了大半边院子,还在火力埋了一些土豆,引发了大家对未来的憧憬。
  军师吴先生说,咱来的时候已经分
  析过了,福泰勒此行收获不少,打败了湖蓝的白莲教,现在到乌江河来了,下一个目标就是官州地界,福泰勒一路胜利,势不可挡,军心必傲,要杀杀其锐气。
  顺子问吴先生,吴先生可有妙计。
  吴百通说,咱估计,四川的起义军应该也抵挡不住几天了,到时候四川清兵围过来,两军夹攻咱一方,咱方可能就会穷途末路,束手就擒。
  关于明说,应该是三路大军进攻咱农民军。官州逃窜出去的学令队伍可要算在内。
  顺子说,学令的队伍是杂牌,根据地建立之前,已经进行了清剿,对内的隐患不大。都是既然存在还是不能不提防。吴先生有妙计请说来听听。
  吴先生说,湖蓝的白莲教已经失败,境内没有照应的队伍,贸然前去迎敌胜算不大,不如派队伍进攻四川的戎州,占据战略要地,解四川白莲教之围,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向四川的白莲教表示友好,二来四川乃天府之地,富庶,占据戎州,务农也可以,打仗也不怕失败,后方地盘有依托。
  顺子回答,戎州距离官州走大路要走三天,小路也要一天半,戎州是战略要地,清兵必然严防死守,队伍前去攻打,打不胜怎么办。
  吴先生说,四川的清兵已经被白莲教套牢,攻打戎州前先派人去联合白莲教,一同进攻清兵,白莲教要解围,必与咱们联合,他们在前方迎战,咱从后面进攻清兵,两军联合攻打清军,不怕戎州城不落入口里。
  顺子说,农民军离开了官州,清军不几天几会到官州来了,没有留守队伍,单是一些老弱病残,守不住官州,丢了根据地,新根据地又立足未稳,岂不穷途末路了。
  吴先生说,打败了戎州清兵,占领了戎州,再回师官州,解围官州,未为不可,到时候两块根据地一并治理,不怕后方不稳。老弱病残以及妇女就不带去了,一万起义军,轻装简从,破釜沉舟,兵贵神速,拿下戎州城,招兵买马,回师官州,福泰勒若早到了,农民军对自己家乡的地理熟悉,不怕跑路,能够瓮中捉鳖,生擒福泰勒。若未到可迂回过去,攻其不备,锉其锐气。
  星夜,农民军一万队伍打着火把,从五尺道轻装简从奔赴戎州战场。沿途有三个据点,丰家河,白水江,金沙江,两天的时间不到,就顺利占领了地方,赶到戎州城发起战役时天刚濛濛亮,戎州城守军不多,几千人的样子,大量的清军已经渡河赶去成都攻打白莲教去了。先进攻清兵力量薄弱的地方,截住要道,避免打草惊蛇,消灭了该地的后守,赶到重镇上消灭地方援兵,傍晚发起总攻,占领了戎州。
  在戎州,犒赏队伍,休整了一天,招兵买马,实行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统筹物资,集中了十来万人,稳定了后方地盘。战领了一些要塞,派了驻兵,张贴的榜文,安抚了百姓,农民军主力回到官州来的时候,农民军队伍已经有六七万人。
  顺子和军师商量,大队伍先不回官州,伪装迂回过去攻打福泰勒的后守,官州比之长沙兵力量悬殊,只能佯攻,晚上发起佯攻,势必要把福泰勒请回去,让他误认为后方又起火了。福泰勒回师乌江,再消灭他的地方清兵,占领一些地方。在乌江打一场大会战,集中主力,和清军进行大决战,不怕他不当楚霸王。
  战斗发起的时候,据说福泰勒正在布置攻势,行军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赶到官州来,队伍在半路拖拖拉拉,行动迟缓,听到后方起火了,白莲教的援军从后面打来了,军队调转头去进攻起义军,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尾部队伍已经被农民起义军打败。
  打败了尾部清兵,福泰勒回师救援,农民军又迂回官州来,动员群众,准备新的战役。谁料福泰勒一去没有再回来了,顺子在官州根据地守了几年,没有见清兵再次来围剿。
  官州繁荣一时,原先没有人户的地方,派了军民去屯田,几乎每一个山头,每一条河畔都住满了大大小小的村庄。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乡场,买卖交易大会热闹之极。
  顺子在官州正式称王,叫做大齐王,建立了分封制,犒赏了有功之人。一个初步壮大起来的农民阶级政权,有了具体的样子,开始在动荡不安的战争局势中崭露头角。
  称王之前顺子没有正规结过婚取过媳妇,最爱的是白水江边的罗孚,但是她有过家庭,生过儿女,顺子不能和她在一块儿过一辈子,不能让她当第一夫人,建立政权后,顺子重新在治地进行了选美,有了顺子的第一夫人齐王后。齐王后其实是第二夫人。
  官州府虽然地处大坝子里,清兵来进攻,两军对峙,很难有起手,知道有一个叫做盘龙谷的地方,易守难攻,门前还有一个大河,流到盘龙谷前时蔚然悬成了一个湖泊,方圆十里的样子,顺子带着齐王后坐船去了盘龙谷建立家园,去盘龙谷本来有陆路有,搬家那天,兴师动众坐着船去,场面壮观极了,农民军在盘龙谷周围的山头驻扎,竖上了大旗,群情吆喝的瞬间,顺子陶醉了,感到自己真的像一个王了,而不是关家寨里的那一个小老百姓顺子。
  顺子要把根据地守住,让跟着的老百姓过安稳的生活。
  顺子蜗居在盘龙谷,当山大王,平常时候,屯团戍连的事情交给了总兵去做,偶尔聚一次,大家也是闹得不愉快,不几年的功夫,清政府深入到了地盘,重新在地盘上开衙门,收税,建立州级政府,老起义兵看到顺子也向清政府交粮食税后,没有反抗,跟着一块儿交了粮食税,土地税,加上清政府没有深究当年起义的事情,大齐政权就这样埋下了失败的祸根……。
  第十五章:顺子和王聪儿的一面之缘
  顺子生活在盘龙寨,农民军驻守在寨子里,房屋连着房屋,组成了无数个寨子,最远的距离也没有超过两里路,简直是龙盘虎踞于高原上,农民军有一个响亮的名称叫做大齐起义军。对于四处漂泊打草谷的起义队伍来说什么地方不是家乡。
  白莲教起义失败后,反抗清朝暴政的起义并没有结束,陆续发生了许多农民起义事件,动摇了朝廷的根基,大清朝已经不复再是当年强大的大清朝了。
  在大地方,反抗斗争愈演愈烈。在山区,大齐起义,大齐起义是农民起义,还是教派起义,当是农民起义,这并非要否认自己的历史,顺子是受阴阳教影响长大的一辈,支持者都是老百姓,农民。所以给自己的政权定性为农民起义建立的政权。
  顺子当大齐王的时候,曾经见过几次王聪儿,对她的印象比较深。王聪儿是一个什么人呢,王聪儿是白莲教的首领,和清军打过大仗,加上她本人是十足的女飞贼,女强盗,横眉竖眼的那一种,许多老百姓见了都会害怕,可想而知王聪儿是一个怎样了不起的大人物。
  王聪儿打了败仗逃入万山老林的那一天,顺子在万山老林里见了她一面,农民起义军和白莲教起义军打的是配合战。
  顺子的大队伍已经在林子里等了她很长时间了,林聪儿身披战袍,提着大刀退进林子里来了,白莲教的大队人马已经被清军击毙,剩下一队人保护她逃出来了。
  王聪儿问顺子,你就是关顺子吗,咱的大队伍正在和清军拼个死去活来,你怎么不去冲锋陷阵。
  顺子说,王女侠,咱的人马只负责接应,加上带来的人并不多,无法力挽狂澜,你还是跟咱的队伍到官州根据地暂做休整一下,过几年再重出江湖。
  王聪儿说,你胡说,咱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顺子说,你既要坚持,咱无能为力了,咱的农民军只负责接应,打援。
  王聪儿说,咱命令你去和清兵一决高下。不然,咱要动手了。
  顺子说,让咱和清兵一决高下,是吧,办不到。你的一队人马肯定不是咱的对手,再说,来的路上,咱已经把沿途的清兵击溃了,沿途的要塞占领了,打不过清兵,责任在于你白莲教,不再于咱的农民军。
  当时,顺子还在以阴阳教首领自居,并没有把自己的队伍称之为农民起义军。
  王聪儿说,你走吧,你的事情已经办结束了。咱还带着队伍去和敌人拼命。
  顺子说,事已至此,告辞了。
  顺子带着一千多赴死队人员撤离了林子,沿着小路赶回官州府来。
  顺子第一遇见王聪儿,当时的王聪儿已经没有往日的威风派头了,还是很穷凶恶极。
  王聪儿在顺子的印象里就是这么一个穷凶恶极的人。不一样的是王聪儿漂亮,样子漂亮。和其她的女飞贼不一样,其的女飞贼大多都没有漂亮的样子,大大咧咧,丝毫没有秀色可餐。
  官州根据地一如往常,平平静静,境内无事,歌舞升平。走了很多天的路累了,没有脱铠甲,把长缨枪放于床头,迷迷糊糊睡着了。
  顺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多年以来,顺子总是失眠,可能是劳累过度的缘故。顺子很长时间没有像童年时代一样睡过一次安稳的觉了,顺子被政权的事情折磨瘦了。
  果如预料之中的一样,不几天的时间,抓捕王聪儿的告示贴到了官州根据地来了。大街小巷,只要有墙的地方都贴满了。
  情况是可以肯定的,王聪儿的情节严重,活该被千刀万剐。
  果然,过了几个月,探子回来报告,王聪儿在山上和徒弟通通跳崖自杀了。
  王聪儿一部的队伍被绞杀了。其余几部还在负隅顽抗,清廷在对一些重要的力量进行围剿,结果还是没有结果,这一帮白莲教造反人士精灵得像一只只鲤鱼,很少有人落网被抓。
  官差并不知道顺子占领了官州根据地,在官州根据地占山为王了。地方县令单纯的认为,顺子还是当年那个放羊的关顺子,学令的学生。
  顺子带着人去把抓捕王聪儿的告示给揭了下来,让张贴之人不要在官州乱发布妖言惑众的榜文。把老百姓的房子弄得花里胡哨,没有吉利感。
  张贴的官差被打了一顿,撵走了。
  老百姓虽然都在舆论王聪儿死后起义军的去向将会如何。却没有一个人走漏关部农民军占领了官州的风声,境内还是老样子,平平静静,熙熙攘攘,该干活儿的没有纳下活儿,赶集的仍然三五天一场的赶集,买牛卖马的也还在做生意。
  顺子要把官州守住,在这里繁衍生息,壮大力量。
  按照吴先生的战略方针,适时对周边起义势力进行招降收买笼络,势力强的想自立门户,不愿意跟着走也不强求,势力弱的,或者已经失去联络,被清兵击溃尤勇散兵,顺子已经派出人去对其进行招降。
  顺子招降的队伍中端公寨的阴阳教散兵游勇最多。
  那一年白莲教在北边发动了教派大起义,一瞬间起义军遍布全国各地,大家打着王聪儿的旗帜,和清兵打个死去活来,端公寨的端公带着十万阴阳教教徒一路势不可挡,打到凉州府,可惜攻城未成,他本人已经身死人亡。留下一个悲壮的结果。当时顺子还带着队伍在山里放羊,人马不是很多。虽然也趁机配合打一些小战役,但是并没有出山,活动地盘也仅仅是一个石溪镇的范围。
  顺子占领了学令府之后,稍有几年的时间,境内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有一天端公寨的邹小二跑来哭着对顺子说,端公已经就义了,阴阳教从此没有人组织领导了。希望投在盔下做事,顺藤摸瓜,招降大批阴阳教教徒加入队伍,势力于是更加强大起来。
  阴阳教在起义之前,已经在很多地方建立了根据地,特别是盖房子建阴阳教庙子,开客栈,几个月的时间,大家忙着接手相关的地盘。
  
  第十六章:端公寨起义始末
  都说使剑的叫做英雄,剑多么精致,俏丽,玲珑,剑走偏锋,剑一出鞘,就知道有没有,剑指天下,就有了剑花,烟雨,江南,美人十万桃花,三千若水,再把小酒儿一喝,别提有多英雄了,使剑的人有几个不是英雄呢。
  剑分阴阳两性,阳剑灼热,阴剑寒冷,能致人死命的无非阴剑,或者阳剑。阴阳结合铸造的剑坚硬,锋利,却很难致人死命,只能用作工具,令人费解。
  如果有一个人侠肝义胆,救人于水火之中,哪怕不是打斗高手,也会受到别人尊敬。从高原府,戎州,凉州,石溪镇地方闯荡出来的有志之士确实如此。他们声名鹊起,道德高尚,性格品质令人仰慕。
  
  独孤老人是一个人外番人,在石溪镇居住的时间长了,当然也算是石溪人。独孤老人虽然不会什么飞檐走壁高深莫测的功夫,却是一个了不起的剑客,天下有多少种剑法秘籍他就练过多少种剑谱,无论怎么练,他就是飞不少天去,这是一个真理,除非他死了,死了被称为升天,死了真的能升天吗,为什么活着的时候不能升天。但是独孤老人确确实实是一个剑客,一个真真实实的剑客。
  端公寨起义的时候,操练军队的武功就是他教授的,一个能够操练许多英雄好汉的教头,能不是大人物吗。
  知道的人都称呼他老剑客,不知道也称呼他老剑客,因为他的手里拿着一柄淬青剑。
  老剑客知道每一种剑的属性,对剑的历史了如指掌,什么剑能致人死命,什么剑能驱邪避祸,什么剑能发家致富。甚至知道,使用什么剑的人长什么样,能练到力气的多少层境界。
  老剑客知道每一种剑的打制方法,比如什么剑要兑人尿烧制,什么剑要兑人血精炼,什么剑要用兑牲口尿打造。
  有人曾经因为把淬火和烧制的程序弄错了,打造出来了蹩脚剑,什么人用了都倒霉,恨透了造剑的铁匠。但是老剑客对剑的事宜了如指掌,不会弄错任何一种剑。
  端公起义之前,队伍的兵器就是独孤老人监制的,独孤老人除了给队伍当武教头,还要负责打造兵器的事情,可谓劳苦功高……。
  老剑客姓什么,叫做什么名字。
  老剑客复姓独孤,没有名字,大家都称呼他独孤剑客,或者独孤老人。
  端公寨里,知道独孤老人名字的人不多,人们单单知道他是一个老剑客,寨主身边的长老。不是独孤剑客不出名,独孤剑客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道,谁人不晓,阴阳教教徒的武功就是他教授的,独孤老人相当于阴阳教教徒的武教头,知道独孤剑客大名的人早大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死在了凉州战场上。高原山区一下子缺少了一个独孤剑客,谁都会念叨,独孤哪里去了,独孤剑客死了吗,独孤剑客是不是隐藏起来了,独孤剑客会不会带着兵器谱跑了,那个谱可是许多铁匠,军事家渴望拥有的东西,上面记录有各种各样的兵器的打造方法,或者独孤老人升官发财去了,不当剑客了。
  天底下所有的猜测都是多余,再大的英雄,再学识渊博之人也会被历史湮灭。
  白莲教起义了,天下群雄蜂涌,各种教派,势力范围,从正面,侧面,多个地方进攻清政府。江湖上许多英雄,一夜间名声声名鹊起,在边镇地方风生水起的传播。独孤老人却恰恰相反,英雄剑客,风声鹤唳之时,消失了踪影,音信全无,隐居独臂山,过着风平浪静的生活。江山依旧,物是人非,沧海桑田,谁知道曾经有过一个独孤老人,独孤老人早被大家忘记了。
  五十年前,独孤年少,正是华发少年,弹指一挥间,时光荏苒,白驹过隙,独孤从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变成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独孤老人哪儿去了。
  独孤老人隐藏起来了。
  独孤老人隐藏的地方谁也找不到。
  独孤老人隐藏的地方不是很难找到,而是看得见这个地方,想不到这样一个地方可以藏身,甚至隐藏着天底下剑法最厉害,知识最高的英雄。
  独孤不是不想参加阴阳教起义,除暴安良,做侠肝义胆之人。凭着一身好剑法,好武功,他的名声一定会大振于乡野。为了更大的道义,为了遵守诺言,独孤老人放弃了打仗理想,隐藏于独臂山。
  寨主姓邹,名冒冒,大家都称呼寨主为邹冒冒,邹冒冒三个字不好听,老百姓给寨主谐音为邹猫猫,或者邹嬷嬷,邹嬷嬷不是太监,更不是女人,是一个男人,一个有大才华的人,寨主的起义手笔可以证明这一点,没有才华的人,谁能够带着这么多教众,参加白莲教起义,反抗清朝暴政统治呢。起初的时候,人们误认为寨主是个女人,请寨主去看病,见到真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大英雄的名字。许多妇女得了腹痛,想请寨主揉小腹,见到真人,不能给女人看腹痛病,男女授受不亲,只能作罢。不愉快的暗想,怎么寨主会是那个邹嬷嬷,冒冒大侠。
  阴阳教的由来相传是这样一回事,祖师爷邹衍创立了阴阳教,传了千百代,传至邹嬷嬷一代,已经颇为壮观,教众众多,江湖上什么地方都有阴阳教的势力,阴阳教独立一面旗帜,老百姓心中非常有影响力。阴阳教主要靠给百姓看病,算命,择良辰吉日,题对联,主持婚礼,葬礼,谋生伎俩高超,种类名目繁多。许多百姓争先加入阴阳教,学习阴阳教的礼仪,法术,道义,治病良方。街市许多地方摆摊算命的术士都是阴阳教徒。
  白莲教起义的时候,刘之协派人来游说寨主,清政府盘剥百姓,欺压良民,天下岌岌可危,人民大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作为有识之士,怎么能见死不救,发动农民起义,打败清政府,建立平等,自由,美好的太平世界,寨主早对清政府不满,怀恨在心,苦于不能报复,刘之协既然要发动农民起义,自当响应起义,答应了刘之协的请求。刘之协等人在安徽发动农民起义,寨主在端公寨起兵响应。
  寨主的名字原先不叫端公,上面已经说过,寨主叫做邹嬷嬷。因为起兵的地方叫做端公寨,改名为端公。
  独孤是寨主身边的随从,随寨主南上北下,联络教众,武功高强,起义的前几个年头,保护寨主在独臂山草创下起义纲领,起义的路数非常熟悉。
  寨主带着起义队伍走的时候,嫌独孤年老体衰,不中用,安排独孤留守寺院,照看祖庙,走后抽时间教训一顿李逢喜,李逢喜罪恶多端,寨主对他恨之入骨。起义势头好,没有人来骚扰阴阳教,但是随着势态的发展,谁知道会怎么样呢,独孤在寺庙里呆不住,没有安全感,担心寨主起义牵累到自己,被官兵抓捕,打算帮寨主算完旧账归隐独臂山。
  留在寺庙里的还有一个小乞丐,六七岁的样子。
  二月春早,草长莺飞。
  一支造反的起义军从端公寨离开攻打州府去了,剩下一个独孤带着一个小乞丐过日子,看守院落。
  独孤年龄虽然老了,身手却不凡。小乞丐是起义军的家眷,父母打仗去了。小乞丐年龄小,不能给起义军添累赘,交给独孤抚养。
  寨主起义前,交给独孤一个任务,务必要教训一顿罪恶多端的李逢喜。独孤不敢忘记嘱托,每天天没有亮起来磨剑,剑的名称叫做淬青剑。淬青之意,是说剑经过锤炼,烧灼,淬火几个阶段打制出来的武器。能拥有如此锋利武器的人少之又少。这天剑磨锋利了,独孤提着剑在阴阳教练了一阵子武当剑法,独孤的身手还和年轻时候一样敏捷,利索。
  独孤心里想,是去完成寨主交给的任务的时候了。
  独孤从大坂坡买来了上好的酒,烤鸭,一老一少坐在阴阳教门口午餐。
  独孤说,吃了这顿,要去完成寨主交待的任务,多吃点,路上别喊饿。
  小乞丐说,真的要去完成任务吗。
  独孤说,是的,吃饱了吗,要上路啦。
  小乞丐说,去哪里。
  独孤说,先去找李逢喜算账,然后带你去独臂山隐居。
  小乞丐说,李逢喜是谁啊。
  独孤说,李逢喜是寨主的仇人,寨主带着阴阳教出去打仗前,再三交待,务必狠狠教训李逢喜一顿。
  小乞丐说,寨主为什么不自己去教训李逢喜,阴阳教那么多人呢。
  独孤说,为了及时响应号召,寨主起义造反去时,急呀,没有时间教训李逢喜,咱是阴阳教三代元老,寨主交待的事情,怎么能推辞呢。
  小乞丐说,你确信能够打赢李逢喜吗。
  独孤说,年轻时多次和李逢喜交过手,打败他,铁板钉丁的事情。
  小乞丐说,李逢喜真那么坏吗。
  独孤说,当然坏,汉阳寨就这么一个坏蛋,干净伤天害理的事情。寨主起义前,李逢喜多次当奸
  细,密告寨主,阴阳教徒被抓捕的不少。
  小乞丐说,带着刀去吗。
  独孤说,带着翠青剑去。
  小乞丐说,大白天被人家看见提刀弄枪有伤风化。
  独孤说,剑用口袋包着,别人不会看见。
  小乞丐说,剑那样锋利,口袋怎么装啊。
  独孤说,你别管,跟在身后,别走丢啰。
  小乞丐说,好啊,上路吗。
  独孤说,上路了,教门已经锁牢啦。
  小乞丐说,还回来吗。
  独孤说,不回来了,教训完李逢喜,带你去独臂山隐居。
  小乞丐说,独臂山在哪里。
  独孤说,悠悠江湖,渺渺仙山,独臂山在一个让人看得见却想不到的地方。寨主起义前,曾经在
  这里草创下起义纲领,带你去住段时间,长大后再下山来助寨主一臂之力。呆会儿咱打架的时候,
  你躲到草丛里去,不要让李逢喜发现,知道了吗。
  小乞丐说,知道了。
  独孤说,无论师傅生或者死都不要出声,等打败李逢喜再出来,好吗。
  小乞丐说,你怎么知道李逢喜一定会来。
  独孤说,约定过了,寨主走前欠他两百两银子,李逢喜不会不来。
  小乞丐说,好像有人来了,咱先去躲去了。
  独孤把剑从袋里拿出来,对着阳光亮了亮鞘。端着腰间的酒葫芦,扭开盖,喝了一口酒,淬了一口剑。自言自语地道,好剑。山那边传来马蹄声,蹄声紧,李逢喜骑着高头大马来了。独孤看得分明,站在马路中间,大声喊道,李逢喜吗。李逢喜横刀立马,回复道,爷爷在这里,钱带来了吗。
  独孤说,要钱还是要命,宣布你几桩大罪,让你死时没有迷惑。
  李逢喜说,有屁快放,老子等不及啦。
  独孤说,你个鸟人欺男霸女,占人良田,坐享专供,还整邻居。强奸妇女,诬告起义,对老人不敬
  还想活命,寨主派咱来教训你,拿命来。
  李逢喜说,早知道你要索命,老子不来赴约呢。钱呢,钱在哪里。
  独孤说,钱在口袋里,你自己来拿。
  李逢喜说,你敢骗咱,让你不得好死。
  独孤说,没有骗你,你自己来拿。
  李逢喜说,有诈。
  独孤说,天算不如人算,哈哈,你终于上当啦,看招。
  话声未落,剑已刺出,马匹惊慌失措,胡乱蹦跳,马上的人坐立不稳,摔了下来。
  李逢喜说,妈的,打架来的……。
  李逢喜未带任何兵器,双手抵挡不住,只一个回合,剑刺穿了胸脏,动弹不得,独孤一招虚步推掌收手。李逢喜身受重伤,血喷了出来,足足一米远,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独孤摒气凝神,眉梢舒展了些。兜里取出抹布,抹掉剑上的血。取出腰间的酒葫芦,扭开盖,倒了些在地上,然后饮了一口,砸吧了一下。
  自言自语地说,累死老子了。扔掉抹布,用手揩了揩汗。
  独孤喊小乞丐,娃娃,可以出来了,李逢喜身受重伤,伤不了你了。
  小乞丐懒懒散散地从草丛里出来,问独孤,事情真的办完了。小乞丐一点儿也没有害怕打架的场面,不是不怕,而是什么都不懂,还没有长到害怕的年龄。
  小乞丐问独孤,接下来去哪里。
  独孤说,去独臂山吧,端公打仗去了,咱一老一小呆在教里不安全。
  独孤神往地对小乞丐说,独臂山上好风光,皇帝老儿管不着。十里八里不接户,龙吟虎啸慑八方。
  咱带你就去这么个风光迷人的地方。俩人收拾完整行李,骑上李逢喜带来的高头大马,赶往独臂山去了。马行五十里,俩人下了马。独孤指着一座大山说,独臂山已到,往后就在独臂山修炼,打坐,哪儿也不去,好吗。
  小乞丐说,独臂山真的这么安全。
  独孤说,当然安全,谁也找不到这个地方来。
  小乞丐说,还回去见端公吗。
  独孤说,寨主带着阴阳教攻打州府,估计不会回来了,咱回端公寨去等于白白送死,呆在山里等风声平静之后再作打算。
  小乞丐说,寨主回来见不到人怎么办,会认为咱们死了吗。
  独孤说,寨主不回来了,带着那么多教众去打仗。打胜了,要到南京去当皇帝呢。
  小乞丐说,呆在山上没有粮食吃怎么办。
  独孤说,独臂山六十里外有家粮油店,偶尔下山来备置。
  小乞丐说,山上有没有女人。
  独孤说,山上没有女人,山上有一口大山洞,洞大,像一间房子,住进里面去谁也不会想出来。
  小乞丐说,山上没有女人,和尚大了想娶媳妇怎么办。
  独孤说,忍着,等长大了再说。
  独臂山位于石溪镇边缘地带,箐沟梁子,林茂水深,山高路陡,草长莺。独臂山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黑山白水,野兽出没的地方,特殊的地理环境赋予了这个地方如诗如画的底蕴。
  独臂山里好风光,一股清泉飞似的流。
  独孤说,娃娃,渴吗。
  小乞丐说,不渴,来的时候水喝多了。
  独孤说,山里潮,剑不能沾地气,你拿着剑,等着咱去喝口水再上山去。
  小乞丐说,好耶。
  独孤把扎好的剑递给小乞丐,踉跄走到山泉处饮水。水分外凉快,独孤想到自己蹉跎的一生,不禁涌出感慨,如果不是老之将至,跟着寨主征战南北该多好,混个英雄大人物当。掐指一算,端公的人马应该到了凉州附近,马蹄声碎,水煮沉浮。江山多事,风雨飘摇。农民起义风生水起,朝廷罩不住了。为了维持统治,横征暴敛,兵役不段,终于激起了阴阳教起义。
  寨主带着人去起义了,独孤则带着小乞丐住进了山里。
  山里什么都没有,阴森可怕,平常时候下山来,道路不通,要攀援着才能过路。除了几个精明的猎人,基本没有人能够爬上山来找到独孤。
  山里有一口大窑洞,宽敞舒适,风景迷人,真是个人间的好地方。窑洞里开满了石钟乳,岩浆欲滴,五光十色。窑洞里安放着座椅,板凳,桌子,搭建有灶,配有锅,寨主隐居这里的时候配置的了。
  独孤问小乞丐,山上漂亮吗,居住在山里会想家吗。
  小乞丐说,漂亮,你不想家,咱也不想。
  独孤说,渴了,要喝水对面有山泉,饿了,要吃食物,咱给你取去,山里安有兽网,猎物会自己上勾,落入咱的锅里。住在这样一个好地方,谁能说不好。
  小乞丐想起自己的身世,问独孤老人,咱应该称呼你什么。
  独孤说,你就叫咱师傅。
  小乞丐说,好,喊了一声独孤,师傅。
  独孤答应道,唉,徒弟,今后你就是咱的徒弟了。
  小乞丐说,上山来的时候,咱想喊你爷爷,你看你年龄那么大了,头发都白了,能不是爷爷吗。
  独孤颔首笑了笑,没有说出一句话,娃娃真是聪明,怎么就想起喊咱爷爷了,心里想一定要疼爱小乞丐。
  独孤说,你可以喊咱爷爷,师傅和爷爷有什么区别吗,师傅是爹辈,爷爷是爷爷辈,爹的长辈。
  但是在独孤心里,师傅和爷爷一样亲热。
  独孤想教小乞丐一招半式,小乞丐还小,只能学点基本功,比如扎马步,跑步,高深莫测的武功,小乞丐年龄小,不但学不好,还会走火入魔。
  小乞丐说,师傅上山前,父母给自己取了名字没有,怎么没有听到过别人喊自己。
  独孤说,你父母是阴阳教徒,随寨主打仗去了,生死未卜,没有给你取过名字,你今后就叫独孤小孩,长大了当独孤大侠,怎么样,跟着师傅姓,好有个承接。
  小乞丐说,原来姓独孤,师傅是什么辈。
  独孤说,咱们独孤家没有辈份,没有名和姓,辈份是汉人兴的科场,独孤家塞外的游牧民族,不当官就不用辈分,不用名字,有个姓就可以了,就像汉人喊小张小李一样。
  小乞丐说,嗯,咱以后就叫独孤小孩了,敢问师傅叫什么名字。
  独孤说,咱的名字叫独孤,天底下有几个人不知道咱的大名,以后你到大街小巷去问一下就知道了。。
  小乞丐说,原来师傅复姓独孤。师傅没有名字,咱也不要名叫做独孤小孩,有人问名字,告诉人家咱叫做独孤小侠怎么样。
  独孤说,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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