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色园中藏隐秘

　　书仁和寒烟不知道被司空道一安排去了哪里，想着他俩在司空家的待遇肯定比在付家好，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只管自己吃饱喝足。
　　正准备睡下时，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知道谁又在念叨付鸿熙。
　　揉了揉眉心，我放心大胆地躺在五味堂中的床上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一个月，要不是这副凡人的躯体肚子饿了，我可以睡上百年。
　　自从蓟蕤剑生出剑灵后，为了护住剑灵不被剑之凶邪本源所染，我已经一千七百多年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单冲这一恩情我都得护这司空小丫头成仙。
　　瞌睡了有枕头，肚子饿了念叨一声，傀儡就把美味的食物端到我面前，这样的日子不要太快活。不过，看着这副半边被毁的脸确实心里不太舒服，总觉得有些愧对付鸿熙。
　　这在五色园还好，都是傀儡，以后出了五色园，这副鬼样子还不得吓着别人。有了，面具，想到就做，司空小丫头的五色园要什么有什么，我的铸炼手艺又极好，很快，一副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具就做好了。
　　说实话，要不是借了付鸿熙的身体又欠了司空小丫头的债，真想就这么给自己放上两百年的假，好好过一过舒坦的日子。
　　对了，说到还债，司空小丫头好像给我留了个玉简。
　　神识扫过之后，玉简从我的手中消失，根据玉简中的指示，我来到了五色园西北角的几棵榕树跟前。
　　我把手放在司空小丫头指定的榕树树干上，心里一默念完“有物混成，先天地生。”便来到了榕树中的秘密空间。
　　这里弥漫着浓厚的妖气，我的神识却感受不到任何妖的踪迹，在空间禁制的压制下，我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三个时辰过去才走了不到五里。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我走了近十里的时候，眼前的地面突然陷下又隆起，几息之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剑谷。
　　滔天的剑意一股接着一股涌入我的识海，我情不自禁地哼起陌生又熟悉的小调，剑谷里的剑便跟着小调的节奏清浅地吟哦。
　　类似这样的场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貌似是在一座剑阁里，一位笑意盈盈的妇人哼了一曲我刚才哼出的小调，剑阁里的那些剑便齐声唱起歌来。
　　那位妇人是谁呢？为什么会一直对我笑呢？除了蓟蕤剑铸炼者这个身份以外，我还有什么身份呢？
　　“剑歌，居然是剑歌，我大概有三千年没听过剑歌了，司空家的小家伙这次倒是找了个有趣的传承者。”
　　“阿玄，你可算愿意把你的清杳剑法传承下去了，我替你去试试这小子。”
　　剑招袭来，我赶忙回神见招拆招，一些玄妙的招式莫名奇妙地被我使出，试剑之魂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剑意，剑境在我们的招式中节节攀升……剑谷中的剑魂残念大半都被吸引了来。
　　“阿玄，这小子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红枫的剑域模拟出来，如此天资我也忍不住想调教一番。”
　　“那不是模拟，是昆仑神界的剑域。”有见多识广的剑魂纠正道。
　　“小子，你师父叫什么？”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是一个葬剑者。”
　　“焚炎山那柄凶剑是你铸炼的？”
　　“是。”
　　“葬剑者以魂祭剑，两千六百年过去，凶剑戾气更胜从前，你的魂魄非但没被凶剑吞噬，连灵魂也未被戾气所染，奇哉奇哉。”
　　“这大概就是活久见了吧。”
　　“兄弟，那剑起名了吗？”
　　“蓟蕤，我喜欢蓟花，虽然它是由战气、血气、戾气、煞气、魔气、鬼气、妖气七气所化之晶铸炼，在我心中也如蓟花的花蕊一般美好。”
　　远在焚炎山的蓟蕤剑心灵感应到主人的夸奖和喜爱，睡梦中梦呓了两声，惊醒了睡得正香的司空道一。
　　一觉察到凶剑的异动，司空道一立马瞬移到焚炎山火山口，再三确定凶剑没有问题后，才回到五色园狂吃了些灵芝，仙参之类的大补仙药，继续酣睡。
　　猛涨的灵力在她的经脉中被分成了两股，大股的奔向五色混沌的妖丹，小股的往丹田汇聚。
　　剑谷中，一众剑灵、剑仙之魂围着我询问蓟蕤剑的铸炼过程，只顾得上回答问题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引起了这么一番波动。
　　“本以为来了个小家伙，没想到是比我还大一千岁的老前辈。”姗姗来迟的青柏听完红枫的说明，嘴角一撇，调侃随口就来。
　　“这蓟蕤剑来到云環大陆就有2600年，就算云晏来自昆仑神界，那里的剑修普遍修炼速度快，但能修炼到独立铸炼蓟蕤剑的水平怎么也得修炼个上千年吧，这样一推算他可能比你大两千多岁。”
　　“那又怎样，他活得久，记性差，连功法都忘完了，还不得从头再来。”
　　“青柏，人家好歹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我们这些残魂、残念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谁让你们太高傲不肯夺舍。”
　　“若是你，你肯吗？”
　　“我不肯是因为相信司空道一那个小丫头，她说她能找到传说中的灵界，既然有希望用本来的面目继续修炼干嘛还要别人的烂躯壳。”
　　灵界？神界、仙界、人界、妖界、魔界、鬼界之外还有灵界的存在吗？
　　为什么我对这个六届之外的存在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呢？就好像我曾经在那里待过很长时间，这种亲切的熟悉感甚至比昆仑神界还要强烈。
　　“司空小丫头什么时候能有办法带你们去灵界？”作为活了三千多年的老家伙我能确定司空道一的灵魂很完整，身上的人族血脉也是与身俱来，那青柏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司空道一身上有灵界种族的血统，应该还很强大。
　　“老哥果然是老哥，问出的问题直接切中症结。”红枫看向我的眼睛里满是赞许。
　　我正想继续问他们司空小丫头的灵界血脉要什么条件才能完全觉醒时，一道微弱的虚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识海，渐渐地我好像听到了它的声音，似乎很痛苦，又似乎是在压抑着兴奋。
　　当虚影慢慢能辨别出形状时，我看到了一只巨龟的轮廓，但铸剑师的直觉告诉我，那是一把剑，一把正在孕育着的剑。
　　我想要靠近它，想要抚摸它，这心念一动，我便发现自己被大海包围了，耳边是波涛声，眼前却是黑雾弥漫。
　　定睛一看，我居然站在一艘剑舟上，这艘剑舟笼罩着一层又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怨气，剑舟上所有的剑都散发着晦暗阴沉的气息，我一再感受都捕捉不到一丝天材地宝的灵气。
　　大概过了半刻钟，耳边响起一阵“嘶嘶拉拉”声音的同时，我脚下的剑舟也在逐渐消逝，赶在它消逝前我又出现在了另一艘剑舟上。
　　不断消逝又不断有新的剑舟出现，眼前的岛屿也时隐时现，随着离岛屿越来越近，剑舟消逝的速度越来越快。
　　“啊……嗯嗯……呃……”耳边传来的这些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确实来自前面的巨龟，与此同时，我所感受到的剑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清晰。
　　难道那把剑是和巨龟连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