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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冉。”
“他？
他还好吗？”
安然和岳冉分手后也有十年时间没有联系过了，只听说岳冉参军，后来考了军校。
“他现在在公安局工作，和傅教授前一段时间在查一个连环杀手的案子。”
“没想到他那么不正经的人有一天会进这么正经的部门。”
“活久见呗。”
安然瞥见了韩非桌子上的计时器。
一个鲜红的“死”字。
“你买的？”
安然露出嫌弃的神色，没想到韩非还有这种恶趣味。
“不是，不知道是哪个精神病寄过来的，我从法院门口收到的。”
“啧啧，韩大律师，你到底是做了多少缺德事？有人这么恨你。”
韩非一脸无辜：“我除了代理费，合理的办案费，可一点没多收过，而且这几年也没有代理过什么涉黑涉毒的案子，怎么可能会有人盯上我？
倒是你，接了这么多大案，难免会惹上麻烦，可得多留点心。”
安然说：“咱们刑辩律师也是刀尖上讨生活，万一哪天我涉及到什么妨害作证罪被抓了，你可得替我辩护啊。”
韩非笑着问：“你还记得咱们上学的时候学校里经常流传的那个段子吗？”
“什么段子？”
“就是说咱们法学院的生态就是前脚师兄毕业，后脚师弟登门——师兄，我来抓你了。”
“记得，不过，这可不是段子。
前两天我代理过一个师兄的案子，贪污罪，判了十五年。”
“十五年？你代理怎么可能最后判得这么重？”
有期徒刑法定刑最高十五年。
以安然的辩护经验不至于顶格处罚吧？
韩非心里纳闷。
“呵呵，你以为我是神啊，怎么判你以为我说了算？还不是法官一锤定音。
他这个案子贪污了一个多亿，本来是要判无期的，我给他做的罪轻辩护，加上他揭发犯罪有立功表现，这才轻判的。”
韩非看了看桌子上的死亡计时器，说：“你等会要出去吗？”
安然说：“明天还有个案子要出庭，今天去开个庭前会议。”
“你把这个帮我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吧。”
安然接了过来，做了个OK的手势。
然后塞进包里，潇洒转身，走出了韩非的办公室。
赛博空间。
十二尊虚影隐没在黑暗里。
他们周围测一团迷雾笼罩，看不到对方的面孔。
电子数据编织而成的霓虹彩带从黑暗里穿过，纵横交错。
有诡异的黑色蝴蝶在黑暗的空间中翩跹起舞。
一扇扇厚重的铁门表明——这是一个经过重重加密的局域网。
昵称为“黑格尔”的男子发话了：“这个月，各位手中的牌发出去了几张？”
尼采回答：“我这个月发出去了五张。”
休谟说：“我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六张，也可能是九张。”
弗洛伊德说：“我三十张。”
此话一出，举座震惊。
“他是心理医生，比较方便，能够发出这么多张也很正常。”黑格尔说。
弗洛伊德冷笑：“是啊，我发出去的牌虽然多，不过都是一些影响力比较小的事件，不像首座，总是能够一鸣惊人。”
这话倒也不完全是嘲讽。
他们十二人通过发出去的牌数和影响力大小综合评定分数，以此来决定席位。
黑格尔这个月只发出去了三张牌，然而论影响力，弗洛伊德的三十张牌还赶不上黑格尔的一张。
所以黑格尔一直都是首座。
黑格尔听出弗洛伊德的不满，劝慰说：“也不能这么说，上次你策划的地铁里的那个案子就很轰动嘛。”
弗洛伊德啐了一口：“呸！那个没用的东西，才杀了一个人而已，和我预期的相差太大了。”
黑格尔说：“也不能怨他，听说是被人拦下了。”
弗洛伊德说：“一个小律师而已，不知死活，这个账，我会跟他算的。”
休谟说：“这个人可不大好惹。”
“在你眼里谁都不好惹，你呀，早该退休了，一把年纪，连牌都记不住，就别学年轻人了。”弗洛伊德话里有刺。
休谟咯咯笑了起来，倒并不生气，“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也是好心不是吗？”
弗洛伊德嘲讽：“把这份好心留给你自己吧，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只能在新闻上看到你了。”
休谟说：“放心，我手里干净，查不到我这儿。
倒是你，这么激进……”
弗洛伊德瞪了他一眼，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亮了起来。
那是恶魔的眼神。
休谟住口了。
弗洛伊德的暴脾气他最清楚不过。
黑格尔看了一圈，发现只有十二个人。
“罗素怎么没来？”
弗洛伊德说：“洛阳的事情闹的太大，警方已经怀疑他了，今天他在接受警方的询问，来不了了。”
阴雨天，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
安然撑着一把伞，从天桥下走过。
高跟鞋叩击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响声。
一辆银白色的雪佛兰轿车里，有个双眼通红的女子。
女子头发蓬松，穿着淡黄色的长裙，嘴上涂着鲜艳的口红。
口红一直抹到耳边，整张脸好像是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女子眼神空洞。
后座有个声音传来：“等会你从这里逆行，五分钟后，我在下个路口等你。。”
女子有些迟疑。
恶魔一般的嗓音传来：“想救你的儿子就按我说的做。”
女子僵硬地点点头，像是一具干尸。
“明白。”
“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你儿子了。”
车门开了，一个裹着雨衣的男子下了车，消失在雨中。
消失之前，背对着女子，挥了挥手。
看到男子手中的东西，女子身体抽搐了一下，嘴巴张开，露出惊恐的神色。
那是一截手指！
她儿子的手指。
“宝宝，别怕，妈妈很快就会来救你了。”
“宝宝，别怕，妈妈很快就会来救你了。”
女子重复着这句话，嗓音就像是从坏了的收音机里传来的。
红灯在闪烁。
十，
九，
八，
七，
……
安然此刻刚刚走到十字路口，绿灯亮了，她边走边搜索包里的手机，想给韩非打个电话。
她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物体，很像是手机，触感却不太对劲。
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韩非让她扔掉的那个计时器。
“瞧我这脑子，忘了扔了。”
她瞥见了垃圾桶，向着路边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银白色的雪佛兰疾驰而来……
溅起水花。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