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霸星

　　天枢境是焜澪帝都所在，天枢有重侯累将，执斗柄，席卷八方，横扫六合，位主天枢之宏意。
　　焜澪帝都，明晃晃的太和殿内。
　　“臣夜观天象，发现有霸星初生，乃焜澪境内将有孕者，当生横扫六国，称霸圣域之人。”
　　寒武大帝舒反于御台上的巨大威严的金色虚影动了动，一双星目放出金光，凝视阶下：“国师，真有此事？”
　　国师唐日未是焜澪帝国鲜有的星术师，一手未卜先知的神技看得人叹为观止，拍手称奇，不过，此有违天道规律的做法，付出的代价非比寻常。
　　唐日未神色庄重，又略显腥狂之色：“臣见北辰星旁忽现一颗异星，近日来光芒逐渐强盛，将北辰星、勾陈星诸星压得黯淡无光，如今四辅变，六甲乱，当主天下大变。”
　　“臣观此星初生于御女星之西方，正对应我焜澪，帝国境内将有孕者，当生霸者！臣以性命担保，千真万确。”
　　寒武大帝沉吟了会儿，问道：“是凶是吉，可知生于何方？”
　　“大吉，生于天曲境南部小城。”
　　群臣闻言，大喜，躬身称贺：“吾皇天命，焜澪万幸，当圣域归一。”
　　寒武大帝宣道：“朕命国师寻霸星入宫，不容有失。”
　　“臣领……”
　　“慢…国师刚占得天机，怕心力不济，然霸星关系焜澪千秋大业，老朽愿随国师一同前往，以保差池。”
　　舒反看了眼说话的老人，心中叹了一口气，道：“也好，就劳烦闻相和国师走一趟，务必把人给朕带回来。”
　　两人抱拳：“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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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竹声中一岁除，喜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元日》
　　齐东在朦胧中，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连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舞天城。
　　他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且舒适的醒过来，空气中的厚重的年味让他只觉得独自歆享天地圣众的祝福和馈赠，全身心都无比畅快。
　　“第三天了吗，好快。”
　　一转眼，已是新年的第三天，新年舞天城最隆重的年会就是在今日，想想马上又能见到伊沐，齐东心中情不自禁感到窃喜。
　　例行公事般做完早上的“功课”，曙色微透，人员已经开始密集起来了，从起初天色朦胧的三三两两，变成现在天光大亮的成群结队。
　　齐东站在高处，视线聚焦于簇拥在一起的大家伙儿，看人潮涌动，像一股股黑色的洪流汇集往一处，那里是舞天城的中心，舞天广场。
　　连续的大雪是新年的第二天上午缓缓停下的，八天九夜接连下雪的这个记录，在舞天城的历史上百年不遇，恐怕好一阵子都难以撼动。
　　齐东他混入人群，没有多余的遮遮掩掩，身形不多时被许多西舞区的人看见，有人目光看向他，他回视过去；有人友好的过来打招呼，他回拜个好年；更有小孩的热情，出于崇拜、出于喜欢来跟他致意，他礼貌耐心的和他们说话交谈，从齐东身上，大家感受到恰如此时暖洋洋的冬日，低调而温和，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柔和的舒适，印象深刻。
　　嗯，挺喜欢这个稳重不张扬的后辈。
　　自心境成熟以来，齐东看年会不再避开人群，屏蔽掉自以为是，他走近后才发现，原来你认为你出名的名声会给你带来所谓的拥挤的麻烦，让自己不胜其烦，于是采取不予理会的方法对待，然而事实是，你认为麻烦，人们却会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对自身和身边之人的行为加以克制，当真正触碰时，你才懂得，你合理友好的态度远胜于你那点可笑甚至是恶心的自以为是。
　　随着涌动的人流徐徐前行，齐东的注意力被沿途的每家每户的修饰给吸引了去，大门和水缸上，无一例外的贴有倒着的大大“福”字，门边贴有寓意极好的新春楹联，木檐上边挂着的大红灯笼十分贴合房屋，整体看去，使人很轻易的能联想到年兽，那灯笼仿佛就是它的大红眼珠。
　　从伊家经过，那一如既往的豪华高贵的修饰没让齐东有什么反应，反而那最不起眼的对联给人眼前一亮，颇为不凡的奇妙之感。
　　对联红底黑字，字大若墨斗，右边写的是“龙抬头时恭十方千山”，左边写的是“凤低鸣间贺一星万物”，横批“春福此间”。
　　“到底是六大家族的伊家，这迎春联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所创，意境宏大，一字一句间表露深意，迎春不只迎春，庆贺不只庆贺，估计意有所指，大巧若拙，大巧若拙！”
　　“这位老大爷一眼竟看到如此多寓意，不简单不简单，在下不才，与大爷一见如故，不知可否结交一番，也不负遇见。”
　　“好说好说，看兄台气宇轩昂，俨然是位良才，正有此意正有此意。”
　　这两人说话的嗓门颇大，像是有意为之，齐东听见，语塞的扯了扯嘴角，呵，这商业互吹，两位鬼才，鬼才。
　　视线停留了会儿，齐东打算收回的刹那，两道目光同时射来，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妙。
　　那两人拉住齐东的手腕，笑呵呵的道：“小兄弟也眼熟得紧呐，莫不是盛名在在的齐东小天才。”
　　“幸会幸会，天才不敢当，我只不过是把他人花来睡觉的时间用在修炼罢了。”齐东看向瞬步揪着他不放的两人，看清面容，一人须发皆白垂垂老朽，一人看样子以至四十不惑之年，心下一惊，规矩的拱了拱手道，还不忘暗暗小装一下，咦，我为什么要说两遍！
　　“不容易不容易，齐东小天才年纪轻轻便以通晓真理大道，一飞冲天指日可待，指日可待。”
　　老头捋了捋白白的山羊胡，看似吃惊的说道，齐东面上保持平和淡然的模样，内心则不断的翻白眼，吐槽道，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的很！
　　一旁的中年大叔暗中啐了口张口就来的老不羞，面色和善的道：“不知齐东小兄弟如何看待伊家的这副对联，你是舞天城有名的天才人物，想来必有真知灼见独具慧眼，愿闻其详愿闻其详。”
　　齐东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动手捶这两人，但五千年历史沉淀在骨子里的尊老爱幼的基因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妙啊！”
　　说完，抛下两人，朝前走去。
　　闻固这老头嘴里面复述着两个字，逐渐上头：“妙啊，这两个字妙啊，实在是太妙了，唐小年，这小家伙不简单呐。”
　　唐日未慢慢品述两字，开始出现人传人：“妙啊…妙啊…妙啊…”
　　“嗯，闻老头你这回说得对，这叫齐东的小友的确有些东西。”
　　闻固老头哈哈的笑着说：“妙啊，没想到出来一趟竟有如此收获，习得真理二字，妙啊…实在太妙了，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唐小年，来，你说妙啊，我说妙！”。
　　“妙啊，闻老头，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像个三岁毛童吗，我才不跟你搞这些无聊的东西，妙啊。”
　　“实在太妙了，唐小年就你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