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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与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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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是什么样的?
  偶尔会有星辰闪烁,会把漆黑的长河照的亮很多,
  更会让我心头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颗美丽的星球自内部塌陷,死亡前的那一刻,它击起的辉煌,无法形容。
  无法挽回自己逝去,就在最后寄托出最闪耀的希望!
  “找到你了……”
  声音源头是一个男人。
  没人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了,他就像光阴长河边的一块礁石,身着破败战袍,容颜俊美。
  他瞧见星辰逝去时最后飞出的一点光芒,瞳孔泛光。
  他从时光长河上空的星空里,由打坐姿态转而起身站立,目视着星辉远逝,旋及头先身躯四肢坠入时光长河。
  河面泛起潋滟,寰宇星河似因男子的远去而黯然失色。
  不要怪我,可怜的孩子……
  ————
  彭蠡湖畔,陈子士在雨中撑伞慢步。似乎有所感应,陈先生将伞微微上扬,好看清云波诡谲的天空。
  青衫黑靴的陈先生眉头一皱,神色复杂的望着
  这血一样的天际,是你带来的吗,桃亭?
  皇城朝阳——
  “老身参拜皇上。陛下,皇后娘娘与小皇子都平安千岁!”
  通报之人是一个八旬老妪,她对着庭院里的黄袍男人拜服道。
  男子偷偷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额终于舒展,他松开袖口中紧握的双手,激动的双肩微颤,嘴里边说着好,边大步流星的跑进朱红色的房间里。
  姜阳国小皇子降生的那天,异象肆意横行……
  ——
  生而知之对朝践阳来说真的好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有了执着,对生的执着!
  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被人占据了身体,了解后知道那人更是自己如何都不能比拟的巨人时,是个人都会难过吧?
  但比起那个世界……
  比起在那个世界,十八年里不学无术,浑浑噩噩等到世界毁灭时才幡然醒悟的那个简方孜来说,在这个世界重新来过,可以说,这是一场神赐的弥补。
  前世名方孜,今世做朝阳。
  那么我方孜,希望在这一世,可以弥补很多。
  弥补自己的过失,自己的颓废,自己在死亡来临前四肢软弱,眼睁睁看着血亲挡在自己身前,无畏赴死时……浓厚的悔过。
  求问贤者,方孜有悔,可否重来?
  ————
  简方孜被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吓傻了。
  视线所到之处,龟裂的大地、坍塌的楼房、漫天的尘埃,肆虐的风暴铺天盖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这边涌来。
  当时他与最痛恨的父亲正一起陪着母亲逛街,才拐角走出一家衣服店,简方孜就目睹了这末日一幕,当时他就像是被灌了铅一般,脸色腾的一白,瞬间瘫坐在地,四肢邋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简方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和朋友吹牛时谈到世界末日之类的话题时,大家当时,那都叫一个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全都幻想着自己会变成救世大英雄啊,什么异能者、修仙道长之流啊全被按在脚下踩,自己直接狂拽炫酷吊炸天,那时候的自己,最痛恨的就是学习,恨不得明天就给我来个世界末日!
  而当那令人想到只觉“热血沸腾”的世界末日到来时,简方孜直接被吓傻了,他的意识仿若下坠心底。
  视线模糊的简方孜只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震荡声,就像近在耳边的打鼓声,轰隆隆地将他震的意识涣散。
  简方孜费劲了力气抬起头,瞳孔涣散的看着一旁疯狂想他跑来,泪眼婆娑的母亲,和紧追母亲对着他大声嘶吼的父亲。简方孜望向他们,面如死灰,因为他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不管父亲如何呼唤。
  他们明明离得那么近,但给简方孜的感觉却像隔了一个世界。
  简方孜在死亡之前,涣散的意识清晰感受到了覆盖在自己身上,温暖的仿佛要将人融化的怀抱和似山岳般雄壮的臂膀……
  ——
  命运给了我再来的一次机会,而你们却不在了我身边……
  那么,我希望今后的自己能不再让你们失望,希望我今后的努力,能让九泉底下的你们闻之有笑,希望……希望的太多,到最后,仅仅就只想你们能回来,回到我身边,时光倒流也罢,穿越回溯也好,回到我身边!
  我们继续过那点滴温馨的日子,我能继续吃您们做的菜,能继续听您们的叮嘱,这次保证全记在心底!
  希望能陪您们到老!
  可是……
  时光荏苒,旧人难寻,那么就让这滴泪,伴清风远游,寻尊足迹,寄相思于明月。
  ————
  “让桃先生久等了,践阳告罪。”灵魂模样的朝践阳出现在一处苍凉古战场上。
  站在一只灰尘覆盖的巨大手臂上的桃夭对着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这方御界是谁的,不可能是你的吧?”
  朝践阳回答道:“回先生,是陈爷爷在我掌控身体时秘密藏在我心神里的。”
  桃夭神色缅怀:“嗯,子士还是忘怀不了啊。”
  朝践阳被战场上永燃的硝烟微微遮掩住了身影,不见他驱散飘渺的硝烟,只是身形一闪,飞到了桃夭跟前,突然弯下膝盖,对着桃夭就跪了下去,抬头望向桃夭道:“不孝弟子朝践阳,在此叩谢先生六年的教诲!”
  话罢,只见朝践阳头部有流光汇聚,似将灵魂般的身体的头部凝为实体,但见他俯下身子,朝着桃夭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朝践阳抬起头,额头光辉稍暗,他正视着桃夭,眼神坚定的道:“但是践阳两世为人,非是贪惜今世生命,而是有死结般的心愿还未完成,所以不能死!弟子不孝,只能送先生远行!”
  桃夭静静的听完朝践阳的言语后,微微颔首,走到朝践阳跟前,伸出破败的小手轻轻抚上朝践阳的脑袋,神色怅然,缓缓说道:“践阳,桃先生在寰宇星河里等待你的孕育足有十万年之久了,你前世的点滴先生都看在眼里,你知道吗,当时我若想,你生存的那颗星辰就能一直延续下去,你的至亲血脉就都不会死,但你知道为什么先生不那么做吗?”
  桃夭神色复杂,也不等朝践阳言语什么,就又说道:“因为桃先生我当时虽举世无敌,却也因你师娘的逝去而沦落到只剩一点残魂。”
  “你也不必愧疚,该愧疚的人是先生我,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残害了那么多不相关的人……”
  “先生对不起你,只因你是大劫选中的气运之人,与先生我复活洛华有密不可分的干系,所以你的身躯神魂先生必须获取,而那个女孩,算的意外中的意外,她很特殊。”
  “先生不与你详细说她,如果今日你真能活下去,自会知晓。先生与你说过,给你时间来对付我,在此期间先生会对你倾囊相助,竭尽全力教你做人处事,你有心结,所以会拼尽全力去学,先生知道,也很欣慰,你是我修行至此的开山徒弟,也会是唯一一个,那么现在,想想你这一世的父母,想想对你寄予厚望的陈先生,想想那个初见的女孩,想想那些被我逼着你,操控你的躯体让你吃掉的可怜孩子们,竭尽所能坚定起信念,来面对我,乃至杀掉我?”
  桃夭说完,便从朝践阳跟前一闪,不见身形。
  朝践阳才站起身来,就听见心湖中桃夭传来的声音:“这一拳,接好,别死了。”
  只一瞬,朝践阳凝聚的灵魂体就被一拳砸中胸口,身体猛的爆飞出去几百丈,身体擦地滑行,止不住的掀起尘土万丈,最终嘭的一声,撞在战场里一个披甲巨人的膝盖上,以朝践阳为圆心,巨人膝盖四周凹陷下去,碎块飞扬。
  “咳!”没有血液喷出,但是朝践阳为了卸下这份力道,不得不换上一口气。
  身体上的流光快速运转,为他抵御这一拳的后劲。
  朝践阳灿然一笑道:“先生这一拳轻了。”
  话才说罢,桃夭就闪到了他跟前,一袖子就挥向朝践阳的脑袋,好在这次朝践阳有所防范,但见他手臂一弯,御在脑袋前,虽然还是一下子就被拍飞,但他在落地之际左手一拧,勉强站立了起来。
  朝践阳咧嘴一笑,脚尖点地,向后一跃,遁入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虚空裂缝当中。
  再次出现时,朝践阳就站在桃夭头顶,手掌朝着桃夭隔空一拧,瞬间就禁锢住了桃夭即将逝去的身形,随机从他身后落下一道巨大的棋盘,一下子就把桃夭笼罩了进去。
  朝践阳站在空中,浑身流光溢彩,他神色凝重,今日的争斗、先生的厉害,在此之前,他幻想过无数次,但还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仅是挨了先生两拳,就让他得自陈爷爷那里的神魄瞬间就碎了足足五成!
  但现在容不得他再做思考了,必须当断则断,星罗棋布经不住桃先生几下!
  朝践阳袖袍一挥,右手手心蓦然出现一把灵秀长剑。
  他左手捏剑诀,右手伸出长剑,竖直贴近眉心,剑身嗡鸣轻颤,青白色的光晕疯狂飞扬,朝践阳身形旋转一圈,轰的一声,就向脚下巨大的棋盘上劈砍下去一道青白剑刃。
  一剑劈下,朝践阳立马束剑在背,头部朝下,右手握拳,猛一提力,浩荡拳意汇聚一身,见他轰然下坠,掠入棋谱,身形震荡之下带起飓风撕裂!
  桃夭现在就像位被主人请进家门却又放置不管的客人,茶水招待全无也就罢了,更让人无奈的是主人家的仆从似乎还把他当成了偷窃的小偷,二话不说上去就打。
  黑白分明的战士们骑着马匹,大刀阔斧的向桃夭砍去,只是威武的战士们并未能近他身前半丈就会莫名粉碎,不见踪迹。
  战士们悍不畏死,似乎无穷无尽,疯狂的涌向桃夭。
  桃夭觉得有点乏味,我给你朝践阳时间,但也不会等待那么久,死敌可不会等你朝践阳这么久的时间来杀他!
  桃夭脚跟抬起,轻描淡写的向下一踏,星相瞬间支离破碎。
  突然,天地间大放光明,有一道剑光自穹顶掠下,挟天之势,浩荡落下,正中桃夭。
  剑芒似星辰下坠,直接将棋盘小天地劈出一道沟壑,紊乱的剑气四处乱窜,嗡嗡剑鸣,嘶吼在天。
  桃夭现在寄居的身体并未能反应过来,愣是硬生生的正面接下了这破天一剑。
  他身形模糊,转瞬就出现在棋盘一侧,瞧着没有什么狼狈的,只是桃夭身上本就残破的衣裳,自肩头到左腰间,竟然被那一剑直接斩开了一道巨大口子。
  桃夭面露讶色,那一剑来的太快且根本没有气息显露,不,还是因为这副身体太弱小了,躲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不管你是靠的什么,能在短短六年间,你朝践阳就能劈出这样的一剑,先生已经很高兴了,但是想活下去,仅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桃夭如有所感,抬头看向琼霄,他鬓发飘扬,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天上,有一神人,裹挟着浩荡正气,凝一身澎湃神气于一拳,似天之势压,拳意扭曲四周气流,轰隆隆得向着桃夭捶去。
  地面上,桃夭摆出一个拳架,双膝着地一压,砰的一声,猛得扶摇直上,拳头一缩一递,朝着朝践阳就是正面一拳!
  手中力,心中理,
  约束一身。
  前世悔,
  今世赎,
  各站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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