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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不生我李仲林 / 第四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第四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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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大的嘲笑声中,李仲林感到胸中有团邪火在燃烧,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胸中郁气不吐不快。
  李二郎正要与红迎郡主分辨,却听背后一声大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笑声戛然而止。
  众人张大嘴巴,就见李仲林从李二郎身后昂首阔步走上前来,仰望天空,斜睨群雄,冷冷道:“大丈夫何患无妻,退婚又有何不可?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树林,何其愚蠢!我李仲林就要做风一样的男子,绝不为同一朵娇花停留!”
  在场的男子们顿觉寒毛直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话实在是……
  太妙了!
  简直是感同身受,发人肺腑!
  有书生摇晃折扇,轻声赞叹:“天涯何处无芳草,说的好啊,何必单恋一枝花,妙啊……”
  某壮汉捏紧拳头:“大丈夫何患无妻,对!回去就休了那只母老虎!”
  一位老夫子捻须点头,感伤泪目:“哎,老夫可不就是这风一样的男子吗?莺莺、燕燕、楚楚、红红……老夫不能替你们赎身,那是有苦衷的呀!”
  不知不觉,众人对李仲林的感观发生了变化。
  此子敢说敢做,不愧是我辈中人!
  诚意伯家的小公子驱马上前,激动得脸色涨红:“李兄,不愧是舍得退婚沈小姐的男人,你说的简直是——”
  他余光瞥了斜后方一眼,脸色大变:“简直是太不要脸了!始乱终弃,狼心狗肺!我田伯光羞与为伍,今日便与你割袍断义!”
  郡主气得浑身发抖,手足冰凉。
  “李仲林,你爹就是这样教你的?叫他也给我滚过来!”
  李二郎痛苦地捂住眼睛。
  大哥,小弟兜不住了,自求多福吧。
  李仲林保持着四十五度仰视的姿势,脑海中一片空白。方才的举动一遍遍在脑中回放,百思不得其解。
  这事儿是人干的吗?
  我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眼见红迎郡主即将暴走,在场的女子们无不义愤填膺地摩拳擦掌,而男子们纷纷投来“哥们有种,明年我会给你上香”的眼神,爱莫能助。
  千钧一发之刻,李仲林突然大喊一声:“诸君,你们是不是都误解我是这般想的?”
  众人愣住。
  李仲林黯然低下头,眼角有晶莹划过,滴落尘埃。
  “各位请想一想,如果你们的未婚妻是沈小姐这般冰清玉洁、花容月貌,又温柔贤淑,家产丰厚,换做是你们舍得退婚吗?”
  众人齐刷刷摇头,傻子才退婚。
  李仲林痛苦地揪住胸口:“我之所以忍痛割爱,是因为我知道,我给不了沈小姐幸福!”
  “她是那般美丽,那样优秀,而我李仲林又何德何能,可以配得上这样一位完美的姑娘呢?难道就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我这样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百无一用的废柴,终究是要让沈小姐错付了终身呀!”
  众人频频点头,心情沉重。心思细腻一些的小姐姐已经红了眼眶。
  李仲林的嗓音变得低沉,伤感中带有一丝磁性。
  “这世上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有一种幸福,叫做知道你过得比我好!”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为了沈小姐的幸福,我甘愿退出,放手还她自由!这难道是我做错了吗?!”李仲林饱含感情地问道。
  众人听得哑口无言,无不黯然神伤。
  在这个冰冷无情的封建社会,谁还没有一段埋在心底的伤心往事呢?
  “呜呜呜……”人群中传来女子的哭泣,“李公子,原来你是这么不容易,我们错怪你了!”。
  诚意伯家的小公子泪湿满襟,想起了被母亲卖掉的小丫鬟。他呜咽道:“李兄,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我是哪种人,关你屁事!
  李仲林悄悄瞪了那小子一眼,刚才变脸那么快,真伤感情!
  见火候差不多了,他作揖道:“各位,从今日起我就要入书院求学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等等!”眼眶发红的郡主唤住李仲林,不好意思道,“你这孩子,心里藏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不好好和你爹说?非要闹得大家误会,太不懂事了!”
  李仲林呆呆望着郡主那青春逼人的脸庞,不明所以:郡主,你这话说得,怎么跟我娘似的?
  红迎郡主擦了擦眼睛,下定决心。
  “既然是误会,你就跟我去沈府,本郡主替你解释清楚,破镜重圆!”
  还有这等好事?
  李仲林心思飞快地盘算起来,最后还是忍痛摇头。
  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些邪门了!第一次是在沈府,莫名其妙地就大放厥词,第二次便是刚才,明明唾面自干就能息事宁人,偏要强出头!
  也不知道是原身留下的毛病,还是穿越带来的后遗症。
  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万一到了沈府,当着郡主和一干人的面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那下场……还不如自绝于人前。
  “多谢郡主好意!”李仲林拱手致谢,“只是我心意已决,此去书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郡主表示很感动:“你爹教的真不错,上进的好孩子!”
  这样的说话方式,让李仲林压力很大……
  李仲林与二弟登上马车,向相送的人群挥手。他的眼眶湿润了,多淳朴的人们呀,真好骗!
  逃过一劫,又见此情此景,李仲林不由得湿兴大发,想起一首颇为应景的诗,高声念出: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马车上下,人群内外,霎时寂静。
  李二郎僵硬地转过头来,头一次觉得需要重新认识自己的大哥。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郡主着了魔似地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一夹小红马,啪嗒啪嗒地跑出人群,在无数懵逼的目光中,转眼消失在街头。
  “郡主,你去哪,等等我们!”呼啦啦一群骑士跟了上去,留下一大群围观的群众。
  “好诗,好诗啊!”在场的读书人不少,瞬间议论沸腾。
  这是宁康立国千年以来,难得一见的佳作!
  不知道是谁先起头,赞道:“李郎君,真乃宁康诗坛遮羞布也!”
  李仲林被吓住了。
  区区一首诗,有如此轰动的效应?
  李二郎很激动:“大哥,你能吟出这般好诗,入书院绝对没有问题,说不定还能分到诗词一门!”
  不知为何,李二郎的心里有点酸,可能是临出门吃了柠檬的缘故。
  突然,李仲林感到一股暖流从小腹生出,流经五腹六脏,最后复归小腹。令他四肢百骸如同泡在温水中,舒服得飘飘欲仙。
  与此同时,一道微弱的光柱凭空而生,笼罩在李仲林的身上。
  有眼尖的人窥见异状,惊呼:“李郎君发光了!”
  更多有见识的人惊掉了下巴:“入品!入品!李郎君入品了!”
  李二郎觉得,早上吃的那个柠檬可能没熟透,真酸……
  自己自幼勤学,五岁开蒙,七岁进学,苦读不辍,方才在弱冠之龄迈入九品门槛。而自家大哥居然作一诗而入九品,同样是李家人,差距有点大!
  李二郎将大哥的诗作反复吟诵揣摩,突然发现不对,这不是作诗入品,是立言入品!读书人入品,一般有治经、修身、顿悟和立言四种途径,其中立言是最最罕见的,非饱学大儒不能为也!
  那可是立言呀!不亏是我李二郎的大哥,吾不如也。
  李俊彦的嘴角抽动,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
  书院的深处有一座灰色的九层高塔。
  此塔无名,便唤作未名塔。
  刚从闽州赶回的书院的首席大师兄俞长卿,沿着长长的楼梯拾级而上,来到塔顶层。
  这层没有墙壁,只有六根刻着玄奥花纹的柱子托住塔顶。
  身材高大的夫子就背对楼梯坐在塔边,一动不动地望着微缩成棋盘的神都京城。
  风尘仆仆的俞长卿来到夫子身后,递上一卷经文:“老师,这是您要的白衣大士静心咒。”
  经文从大师兄的手中飞起,转到夫子身前,自行打开翻动。
  夫子满意地点点头。
  俞长卿见老师心情不错,便笑问:“老师,您每天在塔顶发呆,不腻吗?要不随学生出去走走?”
  夫子不悦地哼了一声:“老师我每天辛辛苦苦,忙着看人间,哪有空随你出去?”
  俞长卿眼睛一亮:“老师,看人间这三个字颇有意境,不知是哪位师弟师妹所做?”
  “……为师我就不能原创吗?”
  “是是是,老师天纵奇才,什么作不出来,您只是懒得玩弄这些诗词小道而已。”俞长卿陪着笑脸,“那老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夫子很生气:“混账,为师是那种成天拿学生的作品挂在嘴上炫耀的人吗?”
  大师兄一脸认真:“老师,您是啊!”
  夫子:“……”
  “哼,是你小师弟新作。”
  “……不是小师妹吗,哪来的小师弟?”
  俞长卿一愣,随即大喜:“老师,您终于又收弟子了!”
  老持稳重的大师兄兴奋得手舞足蹈:“按传统,学院的夫子历来只能收五个弟子,老师现在有六个了,终于该轮到我出师了!”
  夫子:“……”
  俞长卿好不容易才止住兴奋,问道:“小师弟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
  夫子的眼中波澜不惊,嘴角微微翘起:“他自号花开堪折,现在距离书院两个路口外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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