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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津凌 / 敌踪初现 11

敌踪初现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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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节
  “禀大将军,据渔民所言,这些鬼兵是昨日夜间出现。因听闻海口港有怪物四处杀掠,又被海口港兵士驱赶,才同村人一起往济海郡城逃来。一路上遇到好几批同往济海去的,一直到官道附近才遭遇了这些鬼兵,尔后为末将救下。”
  说话之人叫王季威,正是方才一戟挑飞亡者那名壮汉。早年曾是联军一员,役期满后以军候衔回到庐陵,如今是济南军一名都尉,长年驻扎在济海城周边。此次,王季威任前锋营,接斥候回报敌情后,领了一曲人马将这些追杀渔民的亡者给拦下。
  “这些百姓是何时遭遇的鬼兵?”
  钟璩身边的副将很是担心前方情况,这些亡者已经追到这了,那它们的主力还会远吗。
  “回将军,就在我们发现前不久遭遇,斥候发现他们时有五百余人,眼下活着的都在此了,那些老弱的没能逃出来。”
  王季威看了看那些满脸惊恐的幸存者,约莫不到百人,虽说性命是保住了,不过看着模样怕是魂早都没了。
  而转瞬之间几百人说没就没了,不禁心中也是有些悲切。
  “有没有海口消息?”
  钟璩此刻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平民生死,他更担心海口港的现状,以及鬼将及那些亡者的情报。
  “回大将军,自两日前常鞠便遣人驱赶海港附近乡民,没有人可以再向南去。今日早些时候,海口方向便火光冲天,不多时又传来剧烈爆炸声,想来……”
  看来王季威是早就细细盘问过那些百姓,依着他们所说,海口港想必是完了。
  常鞠许是不愿死后成为鬼将爪牙,临死前点燃了营中储备的火油,与海口港一起灰飞烟灭……
  “唉——”
  钟璩仰天长叹一声,合上了双眼。一路的紧张与焦虑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对常鞠等八千将士的悲哀及痛惜。
  虽如此,钟璩也有不得不战的理由。
  “他们可是在官道附近才遭遇的鬼兵?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好一会,钟璩猛的睁开了双眼,神色却更加凝重。
  “西……西面。”
  见大将军神色忽的如此凝重,王季威却有些不知所以。
  “图!”
  钟璩似是有所决定,令亲兵取出海口港一带的地形图铺在地上。
  “此处是海口港,东面天狼山,西面沿海岸向北一片坦途。”
  钟璩以佩刀代指在图上指点着:
  “既从西面来,而东面多山林荒地,它们此刻的目标是——济海!”
  海口港东面是天狼山脉,地势向西骤降,而受山脉影响,海口港东面海岸全是峭壁,即便西面也有上百里峭壁海岸,只有海口港所处是唯一缺口,地势缓平连接着海岸与陆地,海口港便是倚着这缺口所建。
  因此海口港死死扼住了济海海峡通往亚兰大陆的入口。自海口港继续向西海岸峭壁渐低,终将是一片坦途,但在那之前便已是进入庐陵与海族水军防区,是以对于不擅造器的鲛人和莽人来说,高大的楼船船队就是他们无法攻克的壁垒,不仅水军,还有庐陵最大规模的边防军守候在此,在庐陵军身侧便是江宁大军。由此海口港也就成了进入亚兰最近亦是最便捷的通道。
  鲛人擅于水中作战,对攻坚却无能为力;莽人战力强悍,可这涨海却是它们难以逾越的屏障。也正因如此,庐陵水军主力并未驻扎在海口港附近,而是在更西面的流波港,正是为了防备穿过海族防线的小股鲛人对西面相对平坦海岸的袭扰。可如今这所有的防线皆因鬼将的出现而形同虚设,穿过海峡的鬼将顷刻间便能携死亡降临亚兰大陆,海口港与八千将士在他面前却是显得那么渺小,还不到两天时间便被彻底抹去。
  海口港一破,等若是洞开了亚兰门户。
  “传令,就地列阵,阵前多置鹿角、栏栅阻隔;深掘堑垒,全军依垒凭堑拒敌。今日,吾等便与他一战。”
  海口港东面是山林,人口稀少,更是不利于大队人马通行,而地势平坦的西面人口密度就大多了,也更易于通行。现在那些平民自西而来,也证实了鬼将还未向西去,更有可能是沿官道向北而来。此处距离海口港仅有六十里,附近人烟还不算稠密,想必此时亡者规模尚且不大;可若继续向北,越是靠近济海人口便越是稠密,若是等到它们兵临济海城下,面临绝境的就不单单是济海了,届时,只怕亡者大军早已形成规模,别说眼下这两万人,便是济南军主力尽出,只怕也没有任何胜算。一旦济海被围,整个济州便成了亡者兵营,真到了那境地,庐陵便算是完了。
  钟璩立下决定在此与鬼将一战,若真如他所料,亡者之军还未成形,或可凭人数优势压制对方,甚至一鼓作气斩杀鬼将,结束这一切。否则,就算是将其在此阻上一阻也是好的,至少能为后方济海城的防事准备和百姓撤离争取点时间,毕竟撤走的人越多,济州遭受的损失便越少,敌人的规模也越小。
  “再向庐阳请援。告诉启厘,令济海各县向举县北撤,倘有违令格杀勿论;济南军各营全速向济海城集结;流波水军即刻出海封锁海口港。”
  钟璩一连串军令下去后,又看了看身边诸将:
  “诸位将军,今日之事既无退路,便唯有一战。若所料不差,眼下敌军尚可一战,此正制敌之机,亦我等用命之时。此一役,钟璩不求生还,唯愿我族庙火不息。诸位将军,可愿随璩同往?”
  “听凭大将军号令!”
  众将都是久经阵仗之人,也都明白眼下局势的危急,海口港已失,死战在所难免,仅有早战晚战之别。正如大将军所言,眼下趁敌人还未成型时全力一搏,或是唯一胜算。如今又见大将军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众将追随日久,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畏缩,齐齐跪下,随钟璩倾力一战。
  “海口港距此不过三时脚力,天黑之前,有什么未尽之事,便早早交代,璩在此先与诸位别过了。若胜,庐阳庆宴,为今日不世之功与共醉;若是……若是不胜,来生,璩愿与诸位将军并力再战!”
  同时,江宁南部重镇陆口。
  “将军,时日紧迫,难道我们要坐视?”
  说话的是陆口新到任的水军副将风振,自陆口接到钟璩第一封求援信时便回到陆墐城与镇南将军陆鸿祯计划着陆口水军东进,协助庐陵阻击鲛人。
  可两日前,庐陵大将军钟璩的第二封求援信却又摆在了江宁众将面前。就是这第二封信令陆鸿祯迟疑了,原本准备妥当的船队此刻却生生被这位镇南将军给摁在了陆口港中。
  “子远莫要冲动,吾已传信回京,料不日便有消息返来。”
  陆鸿祯此举意在拖延,江宁与庐陵自建国前便是共同进退之盟友,现今庐陵也唯江宁马首是瞻。按说庐陵有难,江宁义不容辞,何况又是外族入侵,江宁更不能袖手旁观,陆鸿祯身为陆口主将,领越州刺史,是有权就此事做决定的。
  “可将军身为宁海之首,兼又督课越州,陛下亦亲授兵符节印,自是将南面一切事宜尽托于将军,此急切之际将军自有专擅之权,何须千里奏请陛下谕旨!”
  风振实在是不明白大军出发之际,陆鸿祯何以忽又拒绝出兵,这庐陵第二封求援信,观其言语之间,那位钟老将军已然豁出了性命,可见庐陵形势之危急。加之陆口距离京城何止千里,怎么可能如陆鸿祯所言不日便有消息,这若真等陛下指示,只怕济海城早都破了。
  “放肆!”
  听风振说自己有专擅之权,陆鸿祯不禁大怒,如此犯忌的话语怎能胡言。
  陆鸿祯倒不是担心自己,他担心的却是眼前这位少将军。
  这小子难道就不明白为何会被发配来这陆口水军?身为皇族子弟,又曾在权力中心受万人敬仰,如今都已落到这般境地还不知收敛,如此犯忌的话语无论基于何种心态,都绝不能出自他风振之口。虽说此处人等皆是陆鸿祯信赖之人,可皇权面前谁可保不有动摇,这话若流入陛下耳中,风振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转念一想,风振也是风氏皇族中杰出子弟,若不是因其父当年受到牵连,稍加打磨或是江宁又一庭柱。
  不久前太子风宸焕因直谏激辞已然触怒陛下,如今也被遣离了权力中心。江陵国太子更是在去岁便殒身于激流城。霍阭又奉命去了蓟城,现今风振也被发配至陆口,眼下的江宁京城,中廷之上,陛下身侧,却早已不见了昔日的京城“四隽”。
  想到这陆鸿祯不免心中哀怜,转过身子,稍稍平复了心绪这才悉心提醒风振。
  “子远可知为何阻你水军?”
  “不知。末将只知济海峡危急,不可不顾。”
  被陆鸿祯一声怒斥,风振也知言语失当,但对陆鸿祯截住水军的举动他心中仍是不平。
  “钟老将军前后两封援书,相隔不过数日光景,字里行间之危急溢于言表,此为何?济海峡先有海族横截,后有海口、流波二港巡缴,济南、庐南两军兼济州、凃州军民为守,何况有钟老将军坐镇济海,区区鲛蛮何足惧?如今此等危机,子远可曾思虑过?”
  “自是有思量,正因如此,我江宁更不能坐视,若庐陵失陷,我等何以自安!?”
  两人虽未明言,但都明白造成这次危机的根源定是庇族。陆鸿祯见风振早早便已看清这点,不禁微微点了点头。
  “那子远可知为何三日间庐陵要连连请援?陆口出军只需一封援书,祯虽鲁钝,这点信任钟老将军倒是不吝的。为何又要发来这第二封援书,难道只为呈显局势危急?”
  “这……”
  被陆鸿祯如此一问,风振倒是有些犹豫了。
  陆鸿祯以文人掌军虽鲜有先例,但在他治下的陆口作为江宁南面重镇,却是丝毫不比那些武人辖区差了。钟璩更是名重天下,这两封求援书几近前后脚来到陆口,这不合两位将军的行事惯例。看来自己还是受到调令影响,心中急切躁乱之下只关注到了济海峡那边的危急,却没有看到钟老将军两封求援书深意。想到这风振不禁微微一抱拳以表之前冲动之举的歉意:“还请将军明示。”
  “钟老将军此举意在提请江宁相助,而非此区区陆口。”
  此言一出,不仅风振吃了一惊,在座众人都惊愕于陆鸿祯此语之意,要知道江宁带甲不下百万,单单陆鸿祯麾下宁海军便有十万南江宁最精锐之师,若再算上庐陵那面十万边军,如此钟璩仍无胜算,居然还要江宁增兵庐陵,那意味着什么,众人都心知肚明。
  “寻常鲛蛮,吾陆口港水军并庐陵水军沿线清剿即可,若如钟老将军所言鲛蛮数以万计,可续发江右之军出境,何以为惧。然钟老将军后一封书言及‘宗庙倾覆之际,执坚以搏,岂有惜惧’,此乃搏命之语,乃亡国灭族之言,况老将军枉顾这些年的信任发来第二封求援书,其意何在?其求何为?吾料,今次庐陵必是遭遇意外之敌,恐不简单,以致堂堂庐陵大将军手握庐南、济南十数万大军,便算我宁海十万甲士相佐他仍觉几无胜算。他要的不是陆鸿祯手上这区区十万人,而是江宁百万之师,更甚者,他要的乃是全亚兰之军。”
  陆鸿祯如此一说风振总算明白他为何要截住陆口港水军,若真如他所言,陆口港那点人谈何救援庐陵,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
  可这等危机从何而来,区区鲛人自是不至于。虽未言明,在场之人却皆知定是庇族所致,可隔着茫茫涨海,庇族还能凭空变出百万莽人大军不成?众人都是心中疑惑。
  “难道……我们就此坐视?”
  虽然如此,但要这么枯等着,风振始终难以接受。
  “非也。吾已差人致书江陵王,眼下只等殿下消息,想来也就是今明两日之间。”
  “江陵王?”
  众人却是有些懵了,若真要按钟璩之意尽起百万大军,这与江陵王有何关系。虽说这位江陵王位尊权重,可便算是堂堂陛下胞弟身兼镇国大将军的江宁王也调动不得百万之军,这陆鸿祯说等江陵王消息是何意?
  “将军可是要请江陵王一同出兵?”。
  风振却是有些明白陆鸿祯此举目的,庐陵是一定要救的,只是单就陆鸿祯所辖这点人马怕是远远不够,联系大将军府自是要请那位尊贵的江陵王同起江陵之军,这样即便仍无法达到钟璩所需兵力,但若由这位江陵王掌军,便是无法取胜,终归不至于败的太难看。
  “不错,江陵之军在殿下治下自是威武之师,若能得江陵军自芷沧江而下,再汇同陆口众军,便算击不退外敌,稳住局势总是可以的,此其一。江陵军来,然殿下不急于南下。陛下现正对北面用兵,今南面事出急切,若非殿下亲往,恐陛下不能速断,倘耽搁日久,怕是回天乏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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