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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鼻涕”
“小鼻涕”
“来了，陛下。”门口打着哈欠的白公公懵身转过急忙小跑过去。
陛下半躺着龙椅上，倚着头，看着手上的奏折，平淡随意的说道：“你觉得次孙如何，能不能当的大位？”
陛下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了，整日的案牍奏折已经让他两鬓斑白，那每日每夜的梦总是伤人心神，眼看之下北蒙还没有完全垮掉，南方越人又在蠢蠢欲动，就连海上的弹丸小国也敢在虎口拔牙，四处横跳，他必须在眼下确定继位位的昭告，即使他的心中早已定好了，但是看着次孙又不禁想起来那一幕。
白公公眉毛不禁抖了抖，虽然他自从年幼一直侍候在陛下身旁，陛下也信任他，但是关于天子家事，他向来都是避的远远的，陛下也不会问他，怎会今日问起来，堆着满脸皱纹说道：“陛下心中也有决断，老奴一残缺之身，不敢妄言！”
陛下闻言翻了翻奏折，抬起眼看了眼小鼻涕，随后又从桌上抽出一本，“你啊，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跟杨学士学的吧！”
“我其实还是很看好次孙朱高懿，从他身上让我想起了大哥！”
小鼻涕低着头，有些为难，陛下说的话尽是天子家事，可这种话题他还是不便涉及，皇储之事牵连甚大，不仅涉及到太子爷，还有那两位王爷，也涉及到了后宫的娘娘，一旦说错那可就是黄泉路上磕头，找死。
想了想，小鼻涕小声说道：“太子爷贤能，监国有为，还为陛下嫡长子，朝臣也是认可，可为上上极佳。”
陛下挥挥手，有些不耐，“来回就是这些。”
“传朕口谕，次孙朱高懿练兵有力，征北蒙有功，赐他一车兵书，北苑也一并赏下，免得他总在太孙那住。”
“遵陛下口谕。”
“王爷，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说着，走在最前的朱高懿折回来，看着一瘦弱如猴，衣衫不整，露着大黄板牙，罩了招手，拢过肩膀，抬手指着，“识得这几个大字不？”
“识得，识得！”仆人摸样的瘦猴抱着空鞘傻笑，点点头道：“王府呗！”
朱高懿脸一抹，重重的拍了几下，竖起大拇指，“可以啊。”
“这是兵部，不是王府，呆在外面，等我出来，记住了吗。”朱高懿看了眼高挂的刻着金烫的大字，一脚迈进去。
“王爷，小心点！”
“没事，看着点瘦猴。”说着朱高懿隐没背影。
“王爷，安好。”
“好，好，好。”朱高懿看着老头，挥挥手，直接拉过椅子坐下，掏出腰牌放在桌上。
“杨学士，报备一下，陷阵营三千甲士，备京都校练场。”
朱高懿多看了几眼，看着满桌上空着的奏折，还有几许字迹未干的奏疏，里面大大小小的官员突然兢兢业业起来，不会偌大的兵部只剩下两人。
朱高懿抿了一口茶接着道：“你们这是躲着本王？”
“哪敢呢，王爷的威名那可是震响北蒙，号称冠军侯再世！”杨学士抱拳举北哈哈大笑道。
“冠军侯，封狼居胥啊！”朱高懿不禁想起了刘寄奴，那位赫赫有名，大业未成的皇帝。
“赶紧的，竟胡扯别的事，我还要回去饮花雕，赏戏曲，没时间和你一糟老头唧唧我我。”
“不着急，不着急，王爷，你看看是不把那些兵部借出去的银钱还上一些。”杨学士抚着胡须笑呵呵看着朱高懿道。
“银钱？”朱高懿脑子有些没转过来，你兵部管个鬼银钱啊，要来也是户部管我还，你倒是当上好人了！
朱高懿没好气道：“没有。”
“王爷……”杨学士即刻站起来，吹胡须，拉着笑脸道：“王爷，你看你陷阵营也花费了不少兵部的精锐，那都是雪花花的银钱啊，更何况户部我们也欠了不少，这不从王爷这补上一些。”
“那我也没钱，有钱我还用找你们借，开玩笑！”
朱高懿虽然是一个王爷，但是平常的俸禄也并不多，再加上头上老娘的保管，老爹平时开起来的小灶，大哥的花酒，更何况他还要供着这三千陷阵营的食量，一层层的剥削，他还有个屁钱，摇摇头，肯带道：“没有。”
“没有，也不是不可以，我听说王爷在北蒙收缴了一片肥沃的草地，特别适合圈养战马，对吧！”
朱高懿听着这个转折，看着笑呵呵的老头，“你这饱读诗书的杨学士，内阁大臣，也学会打起这个主意来了，不学好啊。”
“羞愧，羞愧，不及王爷三分。”杨学士拱手谦虚一番，说着说着，朱高懿越想越气，端起茶杯一口饮尽，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你这平时端的挺正的大学士也是够狠的！
“不够，就凭我缴获的草地，那可是足以培养出大量优质战马。”朱高懿想着爷爷迟早就要收回去，和不如先转手卖给兵部，日后爷爷若想要，直接甩锅给兵部，我也不亏，可是仔细越想越亏。
“王爷，若是看上兵部的物件，随意挑。”杨学士大手一挥道，反正马场要来了，反正户部还得求着他，割点血没关系的。
“真的？”朱高懿看着突然大方的杨学士。
“我听说兵部里，兵器库里存着三国奇书里描绘的神兵利器，我不贪心，给我来个千八百把。”朱高懿扫了眼周围，小声贴在老头耳旁说道。
“不可能，那可是要了老夫的命。”
朱高懿好心安抚下气鼓冲冲的老头，顺着心气道：“百八十把终有吧，你们又不用，就搁哪吃灰，多不好，良将配好马，怎么着也得又撑门面的武器吧！”
“不行。”
“二十把，成不？”
朱高懿喊出一个数，看着满脸心疼的杨老头，不禁笑出了声，随后强憋着。
“十五把。”
“成，十五，隔日我就带着兄弟们上前来要了，马场给你们了。”
杨学士瞬间反应过来，手指颤悠的指着满脸得意的朱高懿，憋红了脸，咬牙半天道：“好，王爷莫要反悔就是，兵器隔日定当奉上。”
“那陷阵营的事，陛下咋想的？”两人谈好了，便和和气气的坐下了喝茶，隔着门外拦着的兵部其余文书满是疑惑。
“陛下咋想的，王爷不已经明白了，就安心回去吧，好好玩几天，其他营也要多上上心。”杨学士看着落笔殆尽的奏折。
“王爷，今日兵部不管饭，请王爷先回吧！”
“跟我客气个鬼呢！”杨学士一路送朱高懿出了兵部大门，“杨老头，下次不上朝，我请你喝酒，上好的花雕。”朱高懿回过头来说道，便拉着瘦猴走去。。
“阁老，王爷没为难你吧？”杨学士目送着朱高懿离开，随即抚着胡须大笑开颜，“不落下风，有他在，太子位当稳如泰山。”
身旁的小书官半是不解，只是听着远处传来开怀的笑声，心中嘀咕道：“怎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