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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你们莫不是想再学我？”
朱高懿脱去皮甲，换上寻常的简装，行走在宫内，还未到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皇帝陛下的怒吼声。
朱高懿侧头问着一旁的内侍：“陛下，这是？”
内侍：“王爷，你可得好好劝劝陛下，陛下可是对今天的当街行刺天子可是上了火，正训着太子殿下，还有两位王爷呢！”
“是吗？”朱高懿往殿内看去，随倚着殿门，“过去点，给我点位置。”
“王爷，赶紧去吧！”内侍有些着急的看着朱高懿道。
靠着舒服的位置，朱高懿伸了伸身子，“多训会，免得我进去了又是一顿。”
朱高懿左右找了一眼，大哥去哪了？按理，老爹应该时刻身旁有着挡箭牌啊，“我大哥呢？”
“太孙也进去了。”
“那这就更没有进去挨训的理由了，不用担心，就凭太孙的嘴皮子，陛下肯定消气。”
说着，就看到一道笔筒飞过，里面的声音更大了几分，朱高懿不禁有些纳闷了，这爷爷着实不知家穷啊，这又嚯嚯多少银子了，看着地上满地的碎瓷片。
正要循着实木假寐一会，就听到老远的气喘声的朱文宣，睁眼一看，连忙跑过去搀扶着朱文宣，看着他淌血的手，又拍了一旁摁着手的大哥朱高正低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白着进去，红着出来？”
“没什么，只是陛下发脾气呢，有些心累。”朱文宣握紧着淌血的手，白色绢布已然红透。
“哪大哥何故这般虚汗淋漓，莫不是骨子泡透了？”朱高懿看着大哥脸上的汗流不止，眼神慌乱惊恐，也不再调戏了。
“少打趣你大哥，你进去也当是如此。”
“那父亲，我送你们回去吧。”朱高懿说道。
“不用了，万一你爷爷找你还有事呢，爹自己回去就行了，何况还有你大哥在呢。”朱文宣罢了罢无伤的手说道。
“也好，小八，扶着点，送他们回去。”朱高懿对着一旁的内侍说道。
“是，王爷。”
朱高懿看着搀扶着朱文宣，慢慢的向外移着，叹了口气，“老爹还是体宽西不宽，爷爷着实太喜欢吓唬人了。”
想想一家子，老爹，二叔，三叔，平时没少被无辜的惊吓，即使在沙场上，也没少言语上的刺激，朱高懿要不是每次趁着巡营的借口，也没少被爷爷吓唬。
“宣，秦王。”
“白公公，你这嗓子越来越中气十足啊！”朱高懿捂着耳朵道。
“王爷，还是快些进去吧，陛下气还顺着呢！”
朱高懿跟着白公公进了奉天殿，白公公只是送到外侧，便一步也不往里面走，朱高懿探头，看了一眼地上聚成一团的还未干涸的血迹，爷爷手中还握着滴血的刀子，于是缩了回来。
陛下看着缩回去的次孙，不禁笑起来，撇掉手中的刀子，拢紧宽大的袖口，“进来吧。”
“那爷爷，我进来了啊！”朱高懿说道。
“进来，怕甚子！”
陛下口中语气有些加重，朱高懿从外侧屏风缓缓出来，走到爷爷的面前，一脚踢开了碍事的东西，笑呵呵看着爷爷道：“孙儿，给爷爷示礼了。”
看着朱高懿一系列的动作，陛下不禁夸了夸，“你小子倒是机灵，愣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你爷爷。”
“英果类我啊！”
说着，朱高懿迅速跪在地上，哭声激起，大喊道：“孙怎敌爷爷本事，多是有些小机灵，小机灵罢了！”
“你可知，他们刚才经历如何？”陛下看着伏哭声震耳的朱高懿，收拢着手问道。
“孙，不知，也不想知。”
朱高懿心里想着，十有八九不就是刺客一事又拨动了爷爷的心病，又借着这事又吓唬自家人，朱高懿绝对不会多说一句，免得爷爷又把火浇到他身上。
“站起来，坐我身边来。”陛下一把拉起朱高懿到他身边，朱高懿偏着屁股坐着龙椅，诚恐的看着爷爷，一点再无沙场的气质。
“你要多努力啊，太子多病，老二心高气傲，老三畏畏缩缩，都不成大事。”
朱高懿眼瞳微张，便要抬手说些推辞，又听爷爷说道：“你大哥更是书生意气，屁都不懂些，当勉励之。”
听着勉励之，朱高懿心抽了抽，抬眼望到远处的滴血的小刀，脖子顿时感到凉飕飕的，伸头：“爷爷正值当年，孙只想当一个安平的贤王罢了。”
“贤王，每一任秦王都是这样说的。”陛下目光灼灼的看着朱高懿，这个被誉为大乾战神的孙子。
“额，这，我兴许就跟他们不一样。”朱高懿硬顶着爷爷的目光说道，秦王还是你赐给我的，又借着口说我，无非是担心我手底的陷阵营罢了。
“你知道秦王的来历，前朝有名的皇帝可知道？”
“不知，孙儿自幼不喜欢史书，偏爱兵书，家中兵书很多，其余书籍一概都送到了大哥那里。”朱高懿说道。
“哦，也是。”陛下恍然大悟，摸了摸朱高懿的手，厚厚的茧子，慈祥的说道：“怪不得，上次为了一部三国奇书，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人便是你了。”
三国奇书讲得甚是奇妙，其中女子更是千年难遇，一身本事尽是学的人屠，武安君白起，并结合上下千年朝代的更替，融入了民间故事，编成了一部奇书，其中顾南更是难得帅才女子，巾帼之流。
听着爷爷说的三国奇书一字不落，朱高懿笑着脸说道：“爷爷，要不，我把书借给爷爷几日，也遣散心中的闷气。”
“只能借？”朱高懿看着爷爷眉头一齐，顿时张开了嘴，揉了揉爷爷的粗糙的手，“爷爷，孤本，要不爷爷让门外的公公抄录一份，原本留给我可好？”
站着门外的公公手不禁颤了颤，这天怎会冷意上来，想完收回了神，打着哈欠盯着。
陛下点了点朱高懿的额头，叹气道：“你啊，先去兵部报备一下进城的人数，然后去见见太子妃，不然她又要推着太子来唠叨我，耳根疼！”
“是，爷爷。”朱高懿赶忙示礼，退了出去。
就在门声合上，一个光头从另一侧屏风走出来，看着陛下，“还需要再近一些。”。
说着，光头也退下了。
陛下看着紧闭的殿门，站起来，弯腰拾起踢到远处的匕首，合上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