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王候从种田开始 / 第六章:令狐庄

第六章:令狐庄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自从聂记长房来到赤塘关,聂记三房就天天派人来请,聂四郎一直推脱,后来干脆躲到岚水关,三房又追到岚水关,把太原客搞的不胜其烦。
  这次会面,不仅是商路取舍,更是忻州官商两道的一次重大转变,总局没有万全之策,哪敢贸然前往,一句话说错,多少人的命运就会改变。
  一直到6天以后,总局与两关才协商妥当,太原客回复三房,明日到令狐庄来拜。
  第二日一早,岚水关炊烟袅袅,几条汉子饱餐一顿,才整装而出,跳上马背,直奔太阳升起的方向。
  小队一行10人,王嗣昭、安敬思、聂全礼和姚昇代表通商总局,高文集代表沙陀军,吕大郎、秦三郎代表岚水关,刘翃、巩应勋代表赤塘关,有官有商,既有过路的强龙,也有本地的地头蛇。
  聂全礼的贴身护卫葫芦娘,也随行而来,这样加在一起,正好是一个十人队。
  如果走陆路,从岚水关到秀容县大约20里,令狐庄又在秀容县以东15里。距离不远也不近,众人胯下都是回纥良马,这点路不算什么。不过众人也不急,又爱惜脚力,缓辔徐行,一路游山玩水,后半晌才到令狐庄。
  庄上有客,聂慕陀长子聂全忠和长房三子聂全仁并肩立在庄外,迎候来客。客人远远看到高大的牌坊,纷纷勒马,跳下马背。聂氏兄弟迎上来,几个庄客牵走脚力照料,姚昇给众人一一介绍,双方笑呵呵的厮见。
  聂全忠笑道:“庄上有客人,家父脱不开身,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聂四郎全礼诧异的问道:“是何人呐?”
  聂全忠淡淡说道:“是秀容县丞王通,和石岭关书佐郑循。”
  姚昇微微一笑,说道:“都是饮马河的老土地,全忠可要好好引见一下。”又转过头,对聂全仁说道:“三郎在这里还住的习惯么?”
  聂全仁勉强挤出笑容,说道:“这里可是比太原城闲适的多,寄情山水,正好修身养性。”
  姚昇哈哈大笑,说道:“既然如此,三郎你也算半个主人了,不请我等进庄么?”
  聂全仁赶紧肃手相请,众人说说笑笑,一齐往庄里走去。沿着大路走不远,就是一座精巧庭院,自然是庄主聂慕陀的别业了。
  三房掌家聂慕陀在中堂摆酒,见众人来到中庭,赶紧迎了出来。
  敬思大笑道:“三掌家,上次我们离开的时候,这南蛮儿说,我们还会来的,现在才来,不算晚吧。”
  聂慕陀笑着拱手道:“二位果然是信人,堂上请。”
  堂上坐着两个青衣官员,正是代表秀容县和石岭关的两个家伙,此时都面色阴沉,勉强与客人见礼。
  宾客实在是不少,好容易才礼毕,聂慕陀吩咐一声,酒宴开席。
  聂记的排场,嗣昭可是见识过,怕是他的祖父,堂堂朝廷藩镇节帅,也未必有这么奢华的酒宴。水陆山珍流水价送上来,残羹杯盘撤下去,酒自然也是太原刘记名酒。酒宴比不上潇湘馆,也大差不差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聂慕陀缓缓说道:“诸公,通商总局总算是开张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今日我等不醉不归。”
  老熟人王县丞放下酒杯,沉声说道:“三掌家所言不错,只是我以为,总局应该是惠及所有人的生意,为何唯独对我秀容县另眼相看呐?”
  姚昇看了看他,问道:“王公何出此言啊?”
  县丞王通说道:“秀水码头,是河东商道枢纽,一直就是如此。来自河东的货物从这里装船,运往塞下,从代州来的货物,在这里卸船装车,运往太原。
  这个商埠不仅给地方带来商税,而且养活了大批船工、脚夫、工匠等等,还有旗亭酒肆,饭铺羁旅,邸店仓房。因此才有秀容县,才有那么多百姓有饭吃,有衣穿。
  如今商路不经过秀容了,船队从汾水而来,由岚水关而入饮马河,直入代州。那么多靠码头为生的人怎么办?”
  姚昇微微一笑,说道:“船队难道不走饮马河么,如何会不走秀容县?王公的话,姚某实在是不懂。”
  王通不满的说道:“姚公何必明知故问,有岚水关在前,谁会在秀容县装卸货物?”
  石岭关的书佐郑循也焦急的说道:“水路通了,哪里还有车队驼队走石岭关,镇军又该如何?我8百将士难道喝西北风么?”
  嗣昭抬头看了看主位,三掌家正襟危坐,不动声色。聂慕陀这一招出他意料,他自己不明着反对长房,却请了两个难缠的帮手,自己在一旁看戏。
  这两个帮手毕竟是官府,不是靠聂记长房就能压制的,一时间嗣昭有些头疼。
  只听姚昇说道:“二位莫要着急,一个一个来。”他转过头对王通说道:“船队虽然未必停靠秀容码头,但一定停靠岚水关码头,那些船工脚夫,茶楼酒肆在岚水关就不能谋食么?我看王公的担心实在多余。”
  王通脸色有些潮红,大声说道:“可秀容县怎么办?”
  姚昇面不改色,淡淡说道:“就算这些户口到岚水关谋食,户籍可还是在秀容,户税依然在秀容县户曹缴纳,于秀容何损呐?”
  王通几乎喊叫出来:“那商埠的棣程税、关津钱又从何而来?”
  姚昇不动声色的说道:“如果船队在秀容停靠,自然照常缴纳关津钱,如果不泊驻,总不能让船队缴税吧。”
  王通摇头道:“关津钱都让岚水关收了去,哪里还有秀容县的饭吃。”
  姚昇注视着王县丞,问道:“那以王公之见,理应如何呐?”
  王通沉吟片刻,说道:“我以为,总局还是走原路为好,这条路虽然艰难些,但已经走了几百年,好处是脚夫和船工熟门熟路。
  肃宗水道新开,那是曾经的妖魔之地,水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魂。且春秋水涨,冬季上冻,并不安全,一旦倾覆,货毁人亡,无论对官对商,都不是一条好路。”
  吕大终于忍不住,大声问道:“若是还走原路,我岚水关怎么办?我们近千人劳碌了半年,好容易把水渠开通出来,难道我们就该白忙活?”
  王通两手一摊,说道:“如何是白忙活呐?从石州、岚州来的商船,总会走岚水关,这也是一笔收入。我秀容县也会从津税中抽出一笔专款,专门供养岚水关镇军,大郎以为如何?”
  吕大气的满脸通红,喝道:“难道我岚水关是乞丐不成,真正岂有此理!”
  姚昇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莫要口角,秀容县的意思,在下明白了。”他转过头,看向石岭关书佐郑循,问道:“那么,郑公有何话说呢?”
  郑循绷着脸,说道:“来令狐庄之前,我的主将李固对我说,石岭关绝不允许总局商队走水道,谁这么做,谁就是与我石岭关过不去,李公决计不会与他干休。”
  姚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想了想,忽然说道:“郑公,我有一事不解:若是河东军府命总局走岚水关水道,那也是与石岭关过不去么?李公也决计不许么?”
  郑循顿时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那。。。自然是不同,你。。。你莫要抬出军府压人。”
  姚昇笑道:“好,好,那么郑公讲话,也莫要说的太满,到时可不好收场啊。”
  郑循气焰顿时减了下去,他举起酒杯,假借饮酒掩饰尴尬。
  姚昇这才抬起头,环视了满堂客一眼,正色说道:“我等是商贾,栉风沐雨,跋涉千山万水,牟取十一之利。只要我等遵从国法,按章缴税就好,如何经营,却与官府无干,历朝历代,从未听说官府给商贾定下章程的。
  所以,于情于理,无论总局如何做,都与秀容县和石岭关无干,二位也无权规定总局通行路线。走水路货运量大,又安全省便,脚钱至少减少一半。如果走石岭关,就意味着总局的损失,这是总局的契东们不能答应的。”
  嗣昭专心听着大账房侃侃而谈,这话说的铿锵有力,也出乎他的意料。
  这些日子以来,这老家伙态度一直模棱两可,即使聂全礼摆明了走水路的要求,姚昇也从未有一句明白话。但是今日,面对两个朝廷命宫,老商人据理力争,毫不畏惧,让嗣昭意识到太原聂记真正的实力。
  聂记与太原府、河东军府都有很深的交往,长期经营两府的公廨使钱,与长安权宦田令孜关系匪浅。有人甚至说,在当今天子未登基以前,曾经得到过聂记的资助。
  嗣昭豁然开朗,这样的天下豪商,怎么会畏惧两个青衣小吏?只要聂慕闰大掌家坚持,没有人能阻挡总局的河东商路。
  只听姚昇继续说道:“不过既然坐在一个席上,诸公就是总局之友,姚某不愿损人利己,这并非我等的生意之道。
  我等今日来,就是与诸公一起,商议出个法子,尽量让大家都不吃亏。但是,走石岭关陆路,就不要再提了,按照郑公所言,聂大掌家绝不允许!”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