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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王候从种田开始 / 第一章:城晋驿

第一章:城晋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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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原北郊,2骑快马奔驰在河东大道上,他们跨过东黄水,废弃的抚城县治和阳兴河,一路向北,沿途是岔上,火炉坪、北小店等富庶庄园,风光与偏远地区又是不同。
  2骑马快身轻,午后时分就到了城晋驿,距离阳曲县城只有15里了。他们跳下马,牵马走向山门,山门前站着一个青袍官员,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安敬思一只眼眶乌青,像是被毬杖所伤,他却满不在乎,吵吵嚷嚷的叫道:“入娘的,南蛮儿这是催命一样,天气如此之热,脚力快不行了,得好好饮一饮。”
  嗣昭与高文静相互见礼,嗣昭问道:“人呐?”
  高文静含笑说道:“他备了酒,已经等候多时了。”
  嗣昭说道:“那就烦劳带路吧。”
  3人进了驿站,安顿了牲口和行李,嗣昭和敬思换上葛布衣袍,一身清爽,然后随着高文集走出羁旅。
  廊下站着一个妙龄女子,不是葫芦娘是谁?
  见3人大步走出来,葫芦娘沉着脸说道:“这暑天溽热的,你等就那么喜欢在毬场上厮混,让我们好等。”
  敬思大笑道:“我说嗣昭把马往死里赶,这是要见谁?原来是东市小娘子,如此就算累死马,也是应该。”
  葫芦娘啐了一口,嗣昭脸上泛起一片红云。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通商总局的聂记掌柜不是大郎聂全义,也不是三郎聂全仁,而是四郎聂全礼。这位聂记四郎只有13岁,比嗣昭还年轻些,如何能执掌这么大的生意,聂慕闰大掌家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当然,不是所有小孩子都是沙陀郎君,涉世未深的聂全礼不可能是真正的大掌柜,辅佐他的,就是聂慕闰夫家兄弟姚晟。
  姚氏一直是河西帮的首领,在太原两市与上党帮争斗了几十年,最终还是通过联姻,形成了现在的聂记。只不过姚氏子弟算是入赘,子女皆入祧聂氏,但不管怎么说,姚昇也是聂氏兄弟的亲叔,在上党帮之中,也是仅次于聂氏的势力。
  为了历练四郎,聂慕闰命聂全礼随沙陀郎君到云州,疏通商路,协调人员,熟悉沿途的码头、邸店、货栈、驼队等等。
  这一路山高水长,塞外大同军更是盗贼如云,聂大掌家最关心的,还是他宝贝儿子的安全。虽说她现在对沙陀军绝对信任,但毕竟是儿子性命,不可能完全交给别人。
  想来想去,还是点青郎更让人放心,四郎是个童稚少年,若是心细的女子照料,那就更好了。按说葫芦娘家有寡母,又是个妙龄女子,护送聂记少东千里迢迢到云州,实在是开不得口。没想到聂慕闰一提,葫芦娘就痛快的答应了,这倒让聂大掌家有了意外之喜。
  城晋驿,是河东大道上的重要驿站,聂记柜坊在这里有分号,也有邸店和货栈,负责为聂记商队补充食水。除此之外,这里还有马驼厩,铁匠铺,车坊等等,负责为聂记商队整修车辆,更换脚力。
  如今沙陀党已经是太原两市不小的势力,市井好友不要太多,若是十里相送,不知道要惊动多少人。都是贩夫走卒,一日耽搁,就一日饥寒,嗣昭实在不愿劳动他们。
  正巧太原毬局开山义赛,嗣昭和敬思技痒难耐,就匿名参加了那场毬赛。
  一场大胜之后,才和聂全义依依惜别,然后悄悄的离开东市,出太原城直奔城晋驿,聂四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几个人说说笑笑,来到聂记柜坊后庭花厅,聂四郎已经摆下酒宴,正在阶下等着他们。旁边只有总局大账房姚昇,和城晋驿分号掌家徐洪相陪。
  嗣昭3人与聂记诸公相互见礼,因为嗣昭与聂全义是结义兄弟,聂全礼以兄礼相见,嗣昭称呼小家伙四郎。
  厮见已毕,聂全礼肃手相请。
  敬思四下看了看,忽然说道:“瓠芦小娘子去哪里了?不如同席而食如何?”
  姚昇暗笑塞下蛮子粗俗不知礼,口中却说道:“非是我等市侩势利,聂大掌家以四郎性命相托,瓠芦娘子无论如何不会吃酒,何必白费唇舌。”
  敬思挥挥手,闷闷不乐的登上花厅。
  分宾主落座,厅外是蓝天白云,面前是一片荷塘,莲花盛开。堂上是精美食馔,刘记美酒,旅途的疲惫一洗而空。
  食案上,嗣昭竟然看到了当年风谷山驿的酱羊蹄,品尝着熟悉的味道,却怎么也没有当年和存璋一起,在醉红楼啃食时候的香甜。
  聂全礼笑道:“兄长说起,当年在风谷山驿,大兄最爱这一口,这次在太原盘桓良久,再也找不到了。我想,总不能让大兄落下遗憾,还真让我找到了,可是这个味道么?”
  嗣昭点头道:“一模一样,可是当年风谷山驿的人,都迁到塞下营田了。我听说,酱羊蹄的郭五公,就死在这条道上,以为这人间美味绝矣。”
  聂全礼说道:“郭五公确实是殁了,但郭九公还活着,这是家传的技艺。只是郭九公家道中落,早已不经营醢酢之食,小子是费了不小的气力,才寻到的。”
  嗣昭想了想,说道:“四郎费心了,为兄很是感激,但是下次莫要如此了。男儿的情义,在其大者,远者,岂能如妇人女子一般,止于衣食呐。”
  聂全礼脸色一滞,很快又笑容满面的说道:“大兄教训的是,在太原市上订购的两条铁索,已经水运到阳泉县,现在大约已经装车,运往秀容了,大兄莫要忧心。”
  嗣昭一拱手,说道:“姚公和四郎都费心了。”
  两人含笑还礼,嗣昭饮了一口酒,说道:“说到水陆转运,王某有件大事要和二位商议。”
  聂记二人见嗣昭神色郑重,也郑重起来,姚昇说道:“王聂如今是一家,郎君有话,直说便是。”
  嗣昭想了想,说道:“从太原向代州转运货物,沿着汾水到阳曲津,就要由舟换车,一直到秀容码头,再装船转运,由饮马河入滹沱河,进入代州。这一路舟船转运,靡费浩大,这也是商路难通的重要原因。”
  姚昇皱着眉头,说道:“这条路自古就是如此,难道还有更省便的道路么?”
  嗣昭摇头道:“不不,当年河东节度使王思礼公,曾经修过一条水道,可以从阳曲东黄水入岚水,绕过柳叶尖山入饮马河,可有此事么?”
  姚昇点头道:“是有这道渠,可是这条水道荒废已久,早已无法通航啊。”
  嗣昭说道:“如果这条渠能够通航呐?如此岂不是省了舟车劳顿,可以节省多少靡费,水脚岂不是就降下来了。”
  姚昇苦笑着摇摇头,说道:“郎君想法虽好,可惜行不通。早年这条渠就水烈弯急,官军转运粮秣,要的是快捷,他们不怕赔累皇帝的粮食。商贾可不行,船覆人亡,谁也赔不起啊,自然不敢走那条水道。
  所以,仆固怀恩之乱以后,军用不足,这条水道就渐渐废弃。如今淤塞严重,水匪横行,根本无法通航,郎君怕是要失望了。”
  敬思笑道:“在到秀容之前,所有人都这么说,我也只能这么相信。但是这次,我和嗣昭专门走了一趟肃宗水道,才发现所有人都说的事情,也未必是实,那条道可以通航。”
  姚昇和聂全礼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聂全礼吃吃艾艾的说道:“还。。。还有这事?那我们聂记商队这些年,岂不是。。。岂不是。。。”
  少年商贾没好意思往下说,在座的却听的明白,那聂记商队岂不是愚不可及。
  高文集笑着说道:“莫要听粟特儿胡说,那条水道可以通航,但并不容易。因为无人治理,百年淤塞,水道上有不少沙洲苇丛,水流倒是没有那么湍急了,可是里面如同迷宫一般,若是无人领航,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姚昇恍然说道:“明白了,除了水泊里的盗匪,无人能从那里进出,莫非郎君与那些人有旧么?”
  嗣昭淡淡说道:“不遵王法,劫掠行人,那就是水匪。可若是受了赤塘关招安,那就不是匪人了,我等和良民交往,这不犯王法吧。”
  聂全礼兴奋的问道:“除了大兄的勇武,怕是无人能招安那些匪类吧?大兄跟我说说,是如何收服的他们?”
  敬思笑道:“岂止是水泊里的水匪,连系舟山的山匪都让你兄长打服了,聂记三掌家就是让这南蛮儿拾掇的欲仙欲死。”
  聂全礼也大笑道:“三叔父总是一脸死气活样,真想看看他吃瘪的模样。”
  敬思是个粗豪的性子,没他不敢说的话,也没他不敢干的事,聂四郎也是少年人的性子,两人一唱一和,把在座诸位说的满脸通红,十分尴尬。
  姚昇干咳两声,说道:“莫要对尊长无礼,不打不成交,如今王聂是一家人,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嗣昭摆摆手,说道:“姚公是的对,不打不相识,这次小子要专程到令狐庄向三掌家赔罪。我想说的是,那股水匪是秦氏五兄弟,大约是百十户人家,如果加上系舟山的吕氏盗伙,就足有数百青壮。
  我打算与他们想约,由他们疏浚这条水道,我们的船货今后就走这里。再由赤塘关申报河东军府,在柳叶尖山附近设置关卡,就由招安的山匪驻军于此。如此,总局就能把这条路牢牢掌控在手里,不知诸君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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