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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彼时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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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流都是往斗法台流去,睢无悔逆向而行显得十分显眼,很多行路的人对他投来怪异目光。
  睢无悔客气笑道
  “小生青云之面来之不易,可是在千千万个姊妹之间脱颖而出才得来的,诸君再多看,小生可是要收钱的了。”
  许多行路人见他在这里也敢放这不伦之辞,以为他也是什么世家子弟,纷纷转头不再看他。
  中原上世府对面也有一座大大的宅子
  睢无悔来到宅子前,看清了这宅邸的建制与中原上世府差别甚远,这个宅邸造的恢弘大气,宅门前立了两尊石麒麟,九丈九高,巍峨高大,栩栩如生,这是中原上世府前不敢摆的。
  抬头一看门匾
  中州府衙
  “原来是官府”
  左方石麒麟口中突然喷出一卷白纸,擦过睢无悔头顶。
  睢无悔回头,不远不近处建了一处榜亭,白纸正粘在榜面上。
  睢无悔想到,这个榜亭所建的位置甚为微妙,正好处于中州府衙与中原上世府两宅大门相对线之间,距中州衙门较近,宣示榜亭为官府所属,但是石麒麟每每喷出榜纸之时就像是喷向中原上世府的方向,只不过榜亭建在这里,榜纸才粘在榜亭上。路过的人若是看到,则有可能错以为这是中州府衙在向中原上世府人发令,好像这个世家从属于中州府衙一般。
  来到榜亭前,有兵役在旁守候,另有不少人在此观察,榜面上粘了不少榜纸,纸上所书皆是一些讨伐悬赏令,有书伐妖者,也有书伐人中恶名者,所要伐者的画像与所犯之事还有道境高低等都写的一清二楚,有的标明了地点,有的则没有。曾经听温千秋说过,讨伐令应该是伐些小妖之类的,是官府犯不上发兵的,可这个榜上某些讨伐对象可是法力滔滔的大妖和高人。
  睢无悔找了半天,没找到幽谷村竹妖的讨伐令,不知是幽谷村不在中州府辖区内,还是温千秋确实守信将那个讨伐令做了个了断。
  睢无悔找去一个看上去挺厚道的行者
  “道兄,幽谷村的讨伐令为何不在?”
  厚道行者反问道
  “幽谷村?”
  “就是官府伐竹妖之所在”
  厚道行者偏头想了几息,点头道。
  “噢!我想起来了,道友口中的幽谷村早已覆灭多年了。”
  睢无悔惊道
  “覆灭?!覆灭距今有几时了?”
  “算算也有一百二十余年了吧”
  “什么?!道兄······可知由何人所灭,是全部覆灭吗?”
  厚道行者不懂睢无悔为何这般激动
  “说起来,这种小伐原本我是不会去记的,不过当年揭此榜的人如今已经名扬天下,所以我还是多心留意了,伐幽谷村的人正是而今横行奉元北国的游方道魁,至于幽谷村是否是全村覆灭,我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游方道魁当年是只身来伐榜领的赏。”
  “游方道魁?温千秋?”
  厚道行者不解,指向榜面一张伐令。
  “那就是游方道魁”
  睢无悔看过去,赏额是这个榜面上最高的,画像与温千秋完全是两个模子,不过温千秋当年对他确实自称为游方小道。
  “并未注名,只是叫游方道魁······多谢道兄直言相告!在下睢无悔,还未请教?”
  厚道行者以为睢无悔要揭游方道魁的榜
  “小小一个行者,尔乎。道友,这游方道魁如今横行奉元北国,少有人可挡,我劝你还是打消揭榜的念头为好,道友才不过蒙醒,绝不可去送死。道友若揭了榜,去游方道魁面前是死,不去,在官府面前也是死,游方道魁惹不得,官府也不可触怒戏耍!”
  睢无悔笑道
  “尔乎道兄多虑了,无悔还未犯傻到那个地步,告辞。”
  尔乎道
  “正好,一同去吧?”
  “去?去哪?”
  “睢道友难道不是去泰经坛?”
  睢无悔想明
  “斗法招亲无甚可看”
  中州府衙中行出两队人马,前呼后拥两人,一路护送,去向泰经坛,行路的人流自觉分开道路。
  尔乎向那边指了指
  “不错,斗法招亲无甚可看,所以我方才就没去。现在就该去了,斗法招亲只是李道绫借花献佛的一出暖场戏而已,他也是精得很,这一出借花献佛让他的千金和女婿少年扬名,这俩小辈本就不需什么斗法招亲,一早便许了终身,李道绫让他俩在台上胡支扯叶,无非就是多露几时的脸。现在,府官送还初祭酒出府,意味着暖场戏进入尾声了。走吧,还初祭酒为天下卖了个大关子,今日要在中州府宣讲明白,谁也不愿错过。”
  睢无悔向那边看了看,两排兵役簇拥着,看不清那两人是何模样。
  尔乎在前走着,睢无悔随他重回那个斗法台,重回泰经坛。
  坛上先前那两人已不在,睢无悔见到那二人在坛下近处落座。
  坛上只有一人,就是还初祭酒了。
  睢无悔面色古怪
  “尔乎道兄,那真的是还初道人?”
  “那还能有假?”
  睢无悔不会看错,不管坛上那人现在衣着如何端正,气派如何尊贵,气质如何高远文雅,他都能确定,这是老叫花子,可能是稍稍年轻一些的老叫花,年轻得不明显。
  还初祭酒还未开始讲话,场上的气氛已经开始不寻常起来,睢无悔明显可以感到,感到了道的气息在场中冲来冲去,其来源并不是泰经坛上的还初祭酒。
  泰经坛外围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甲胄兵士,个个道境都不浅。睢无悔见到了,可他所感到的那些道的气息还不都是从那些甲胄兵士身上传出的。
  尔乎杵了杵睢无悔
  “看,外边来了许多府兵,这里已经被包围了,看来还初祭酒这次卖的关子的确足以惊动天下。”
  “府兵?州刺史可以调动军府驻兵?”
  尔乎道
  “中州府尹谷谓玄不简单,中州是奉元南北中界,论地势,论地方蕴藏,论人才,论道派和世家等等,在奉元都举足轻重,所以奉元帝将中原的中州钦升为中州府,中州刺史自然也就成了中州府尹。”
  “谷谓玄?”
  “不错,就是那个人。”
  尔乎指向泰经坛阶梯下在座的那个人,睢无悔看过去,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害他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是谷雨长出息了,换了名字当起了大官。
  虽无悔还未罢休
  “州府尹,其实也不过是换了身皮的刺史罢了,虽然被奉元帝多加了些关注,可在制度里比刺史高不到哪去,同在中州府中,中州府折冲都尉与他应该不算从属制吧?这些府兵为何会来?”
  尔乎似乎很喜欢议论朝政,对睢无悔笑道。
  “现任中州府尹才上任不过十几年,便在廷御之中搭上了兵部侍郎卜忱风,官学之中则是和还初祭酒往来密切,地方上又和中原世家李道绫多有合作,可谓如今奉元朝野上下的弄潮儿。近来广传谷谓玄与中州府折冲都尉之间交流不少,原本州府尹与折冲都尉之间确实是互不相属,府兵没理由会开来此处。现在看来,传言不假,谷谓玄的确和中州府折冲都尉有了某种联系了。”
  睢无悔心中凛然,这个谷谓玄确有些本事。
  泰经坛上,还初祭酒环视四方,他知道场上已经风暴暗蓄,无数只眼睛盯着他,许多身怀滔天法力的行者在场,也许那些剑口已经对准他了。虽然府兵将这里团团包围,他也并不觉得这就能确保自己在泰经坛上可以安然。
  但是,还初祭酒已经决定了,有些话他一定要说,有些观念他必须扶正,哪怕只是尝试,哪怕诸位同僚都劝他回头,哪怕那几个大世家都求他封口,哪怕奉元帝······也不认同他的理论。
  他还是要说
  泰经坛下一时寂静下来
  “诸位同僚,诸位道友,诸位······朋友,还初今日不讲什么求道,不讲什么道境,也不讲什么行道篇章和功法。今日我要讲的,是奉元的现状和未来。奉元的现状好像很好,我们如今国盛家兴,朝野上下,无不一派笙歌。边境无一外敌敢犯,境内官民同乐。各阶级都可修道,各身份都可修道,一些行者行道行在远方,其远我也不敢妄测。甚至连妖魔都在各地滋生布长,国力之盛,昭昭显目,可见一斑。”
  泰经坛下,气氛松弛了许多,不少人抬起掌想要拍手叫好。
  掌刚抬起
  还初道人接着道
  “但是!奉元的现在只是看上去很好而已,实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们以显学授之于国子,教出来的国子们想必在场诸位有人是见识过的。国子强吗?强!国子的道境高吗?高!国子的为人如何?差!差得巧言令色!差得趾高气扬!差得唯利是图!差得不如不教!不如乡野蒙昧之匹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些国子们,匹夫都不如!”
  场下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睢无悔可以感到,剑拔弩张。
  尔乎抓住睢无悔的手
  “睢道友,快走!还初祭酒这个关子卖得太大了!这是讥讪朝野,大逆不道啊!”
  睢无悔不知这些话大逆不道在哪
  “这明明是真话,为何说真话却是大逆不道?”
  尔乎不由分说,拉起睢无悔便往人群后方挤去。
  还初道人的话还在继续
  “匹夫都不如的国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求自己行大道,有再高的修为也无用!我们的显学,国子学,错了!我,也错了!我难逃其咎!”
  还初道人脱下官帽
  睢无悔在尔乎拉扯下来到府兵包围网前,这些府兵并未看他俩,只是紧张注视着泰经坛附近。
  睢无悔回头望了一眼
  轰
  泰经坛炸碎了半边,场中瞬间大乱,无数人乱做一锅粥,跑的跑,跑得混乱,可还有不少人往泰经坛上进发,张道绫的千金和女婿早已不见了。
  睢无悔回头,府兵全都不见,府兵们一拥而上,一同镇压暴乱,可也未必能够平息得了。
  尔乎大喝
  “走!快走!”
  睢无悔不再留恋,和尔乎一起随外围人流逃出泰经坛。
  远远的,睢无悔听到还初道人还在讲话,在不断坍塌的泰经坛上讲话,他看不到还初道人是否还安好,他希望还初道人能安好。
  但在见到还初道人的那一刻,睢无悔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结局,因为他在朱羽殿中见过老叫花了。
  坍塌的泰经坛上,还初道人的话已哽咽,也许他已被那些法力滔天的行者淹没,但他的道心仍在,坚若磐石,精如谷髓。
  “以如今国子们所撑起的奉元未来,无望了!奉元的未来,需要君子。君子······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君子之才华,玉韫珠藏,不可使人易知!”
  睢无悔终于知道所谓君子之意了,现在还初道人口中的君子,是真正的君子!不是老叫花口中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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