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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鹰愁涧收小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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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二人行到天黑,没有遇到人烟处,只得夜宿荒野。三藏选了一处平坦宽阔的地方将马停下,放下行李将帐篷搭起,有一人前去捡柴生火,收拾停当,拿出干粮素饼,正要开吃,瞥了一眼在不远处蹲着看天的孙悟空。
  “你饿不饿?”三藏打破了沉默。
  孙悟空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三藏,又看看他手中的素饼,道:“俺老孙不饿,我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不吃不喝都没事,你吃吧。”
  三藏不再管他,自己他还是肉体凡胎,还是需要吃饭的。啃了口素饼,他道:“跟我说说你的事吧。”
  “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孙悟空难得没有吹嘘当年事迹。
  “你不愿说便罢了,既然菩萨指点你我共同西行取经,以后你就跟着我做个行者吧。”
  “哦。”
  “你说你叫孙悟空对吧?打破冥顽需悟空,看来你上一个师父对你期望也挺高的,以后我也就叫你悟空吧。”
  “嗯。”
  “你放心,既然我认下你做了徒弟,便不会随便念咒害你,你也不可再肆意胡为。”
  “噢。”
  三藏将素饼吃完,拢了拢火,“你要来帐篷里面睡吗?”
  悟空看了一眼空间狭小的简易帐篷,道:“不用了,俺老孙不避寒暑,便在外面就好。”
  三藏自己钻到帐篷里,念了一段经,便睡下了。孙悟空看看帐篷里面的三藏,又看看天空,也闭上了眼。
  师徒二人又在山里行了数日,白马也和悟空熟悉了,不再惧怕他,孙悟空便主动牵起了马,师徒二人也渐渐熟悉了,放开心结,有了闲话可说。
  这一日,师徒二人正沿着悬崖峭壁边行走,下面山涧中便是轰隆隆的水声。水汽使得石头湿滑,二人不打紧,马却需要小心翼翼寻路前行。
  师徒两个正走着,突然崖下“哗啦啦”一阵水响,窜出一条龙来,直冲三藏而来,三藏一跃而起,跳到侧边,孙悟空反应灵敏,也飞到了天上。可怜那马没人管,被龙一口吞进了肚子里,行李散落一地。
  三藏怒道:“大胆妖孽,竟敢吞我坐骑,我收了你。”他拿出紫金钵盂正要做法,那龙却转头又钻进水中,不见了踪迹。
  “想遁形,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嘛哄,现行。”三藏通过法眼看到下面水中一条白龙正在急速游动,转眼便转进水下石窟中消失不见。
  三藏虽然也会水性,但是水中斗法不是强项,无耐不能下水去追。
  白马被白龙在眼前吞了,孙悟空也感觉很没面子。这才保三藏遇到第一个像样的妖怪,竟然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悟空叫道:“师父别急,我去寻他。”
  孙悟空飞到空中,运起法力,高叫道:“泼泥鳅,还我马来,还我马来!”一时间如雷如震,惊的山中鸟飞兽走。
  白龙吃了三藏的白马,钻到水中消化。听到有人在外面辱骂他是泥鳅,龙族最看重身份,他心中发火,便钻出水面,道:“是哪个敢在这里辱骂?”
  悟空见白龙出来,大喝一声:“休走!还我马来!”轮着棍,劈头就打。白龙也不示弱,张牙舞爪来抓。他两个在空中来来往往,以肉相博,打了几个回个,白龙感觉到孙悟空的厉害,不能抵敌,转身又钻入水中,深潜涧底,不再出来。
  孙悟空被闪了一下,气骂道:“泼泥鳅,快出来挨打,不要做缩头乌龟。”
  白龙仿如未闻,水面上毫无动静。孙悟空低头看着三藏正在看着他,立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前面曾说有降龙伏虎的手段,今天却奈何不了这条白龙。
  不待三藏催促,孙悟空跳到涧边,叫道:“长、长、长、长.....。”手中金箍棒瞬间长到百米长,水桶那么粗,孙悟空再次使出法相天地,变大身体,抱着金箍棒,使出翻江搅海的神通,把一条鹰愁陡涧彻底澄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
  白龙水下的洞府也被搅的天翻地覆,坠石坍塌。白龙在水下待不住,心中火起道:“我和你拼了。”咬着牙,跳出水面,骂道:“你是哪里来的妖怪,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来这欺我?”
  悟空道:“什么无冤无仇,你将我师父的白马吃了,还说无冤无仇!”
  白龙道:“那只是一匹凡马,早被我消化了,吐也吐不出来,你找我能怎么办?”
  悟空道“你还跟我耍光棍,让你见识见识你爷爷的光棍!”悟空挥棒又和白龙打在一起。
  三藏在边上看见,心想要是再让他躲到水里,就再也难以抓到了。于是念动法咒道:“大胆妖孽,休想再逃,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嘛哄,袈裟。”
  袈裟从包袱里面飞出,迎风展开,瞬间长到几十丈,往白龙罩去。白龙正和孙悟空打的难分难舍,不能分心,不留心被袈裟迎头罩上,裹成了一个肉粽子。
  “般若巴嘛哄,般若巴嘛哄,般若巴嘛哄......。”
  白龙想要挣脱,但是随着三藏口中念咒,袈裟却越裹越紧,他渐渐控制不住法力,落了下来。
  孙悟空见三藏将白龙制住,也落了下来,拿着金箍棒就要将白龙打死。
  “悟空,住手。”三藏赶紧叫停。
  孙悟空闻言,想到上次打杀六贼惹得三藏发怒,便松了下来,听三藏处置。
  白龙落在地上也不消停,百米长的龙身左右摆动,打的巨石粉碎,乱石崩飞。
  三藏怒道:“大胆妖孽,还在这里死撑,我收了你,钵盂。”
  三藏将紫金钵盂拿在手上,运转法力,往白龙罩去。若在平时,钵盂根本锁定不了白龙,可是现在他被袈裟裹着,运用不了法力,躲避不了,随着钵盂传出巨大吸力,他的身体逐渐缩小往钵盂内飞去,片刻时间,便被三藏收到紫金钵盂里面,无法在挣扎。
  悟空看了喜道:“原来师父还真有点手段,师父你将那泥鳅装在碗里,是要留作晚斋吗?”
  三藏道:“休要乱讲,过了此山,我便将他渡化。”
  没了马匹,行李无人担挑,三藏无奈,便先将散落的行李收拾好,用锡杖做扁担,挑在肩上。孙悟空矮小,便随便拿了个包袱,顶在头上。师徒二人继续西行。
  天上揭谛看到白龙被三藏收在金钵内,唬的魂不护体,赶紧往南海飞去。揭谛来到南海落伽山紫竹林中观音菩萨处拜见,菩萨问道:“你不在玄奘身边保护,又来南海作甚?”
  揭谛道:“菩萨,那唐僧今日与大圣行至鹰愁涧,被前日你放归的白龙将随行白马给吞了,大圣与那白龙打战两场,白龙不敌,被那唐僧收在金钵之中,说是要渡化。”
  “竟有这事,我们快去拦住他。”观音菩萨听了大惊,不待收拾,就往唐僧处飞去。
  白龙在金钵内听三藏说要渡化他,心道:“这真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我才脱了天条死难,不上一年,在此随缘度日,又撞道这贼和尚手中,却要被他所害。”
  三藏与悟空行不足二里,观音菩萨便追了上来,在空中显出真身,“玄奘慢行。”
  三藏闻言见是观音菩萨,赶紧跪拜:“拜见观音菩萨。”
  孙悟空却也不拜,问道:“菩萨你来此拦路作甚?可是缺少金银?”
  菩萨道:“猴头,休得胡言。”转头对三藏道:“玄奘,你刚刚可是将这涧中白龙收了?”
  三藏道:“正是。”
  “白龙现在何处?”
  “在金钵之中。”
  “你快将他放出来。”
  三藏疑惑道:“菩萨这是何意?这妖孽藏在山涧之中,为非作歹,截食路人,弟子的白马刚刚便被他所吞食。”
  菩萨闻言道:“这白龙本是西海敖闰之子。他为纵火烧了殿上明珠,他父告他忤逆,天庭上犯了死罪,是我亲见玉帝,讨他下来,教他在此等你,也一同护你西行。他怎么反吃了你的马?你放他出来,我有话问他。”
  三藏将钵盂倾倒。放出白龙,现在只是一条小蛇在草地上。白龙见菩萨来了,赶紧变化人形,跪拜道:“拜见观音菩萨,多谢菩萨救小龙性命。”
  菩萨问道:“小白龙,我让你在此等候西行取经人,他便是取经人,你为何吞吃了他的马匹,不前来相认?”
  小龙回头看一眼三藏道:“菩萨,我今日腹中饥馁,便在山上寻了匹白马吃。他们倚着法力,将我擒下,他从来没有提着一个取经的字样。”
  悟空道:“你上来吃我师父的白马,何曾问过我们姓甚名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这点小白龙理亏,他狡辩道:“我也曾问你是哪里来的妖怪?你也并没有说出半个唐字!”
  菩萨道:“猴头,你只顾依强拿他,却不答话,才有此误会。在前面路上,还有归顺的,再遇到时,先提起取经的字来,便就没有这麻烦。”
  悟空心中不服,道:“那他吃了我师父的马匹却是如何说?难道这一路上让师父挑着担儿?”
  菩萨道:“你那东土来的凡马,也历不了这万水千山,难以到得那灵山佛地。既然他吃了你师父的白马,我便偿你一条龙马。”
  菩萨上前,把小白龙的项下明珠摘了,将杨柳枝蘸出甘露,往小白龙身上拂了一拂,吹口仙气,喝声叫:“变!”那小白龙瞬间即变做一匹白马。小白龙的项下明珠是龙珠本源,被菩萨摘取,便失去了法力,再也不能腾云驾雾。
  菩萨又吩咐道:“小白龙你须用心了还业障,功成后,超越凡龙,还你个金身正果。”
  小白龙点头听命,不敢不从。
  菩萨问道:“猴头,这你可满意。”
  悟空道:“我倒是不打紧,师父满意就行。”
  三藏道:“便依菩萨旨意。”他听了小白龙来历,也知道是菩萨特意安排,有了这匹龙马,他也免去挑担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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