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浅谷

　　“哇……半夜十点出警，我裂开了。神宫森林那边出现猫眼又能怎么样呢……动不动就出警，全国那么多杀人犯不去抓。抓两个小偷兴师动众。”俊夫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打着哈欠上车。
　　出工不出力呗，等到了地点之后。俊夫就安排警力先去森林附近探查。随后自己在车上小眯一会儿。上梁不正下梁歪，搜查一科也都是提着手电，仿佛是逛街似的在森林里晃一圈，也就算是完事儿了。
　　“对了内海警官，浅谷警官要不要叫上？”一旁是警署配给自己的司机。也就是接替加藤的岗位。新来的这个民警叫做山叶。还算是机灵的一个精神小伙。
　　由于之前俊夫大为露脸的S操作，不少媒体就以日本警察击败鲁邦新娘为题材，大力宣传。俊夫也被当成了正面教材。因为他手法太干净了。无论是笔录还是谈话，滴水不漏。战场上混过的人，心理素质都非常恐怖。就这样，俊夫还在大众面前混了个脸熟，如果放在当今社会，上个热搜也不成问题。
　　所以从警校刚刚毕业的山叶给俊夫当司机，倒也是满心欢喜。
　　“我们警署难得来了一名女同事，你就放过她把。这么晚了，让别人睡个好觉吧。”坐在副驾驶的俊夫充满了睡意。
　　“可我们特搜科……”山叶还没说完，俊夫忽然睡意全无，似乎是察觉了什么，非常严肃地对他说道：
　　“在车上待着，别下来。”可能是有心理阴影了，俊夫不想让自己的同事遇到威胁，随后带着配枪下了车，缓缓走向了一旁的丛林。
　　而另外一边，浅谷她这个女人直觉很准。早已穿着夜行紧身衣似乎想要在这里揪出猫眼。别说，还真堵上了。小瞳这边正发预告函呢。正好被浅谷缠住。
　　然而浅谷号称是柔道四段、空手道两段的女人。和小瞳交上手，两人实力几乎在伯仲之间。小瞳一着不慎被浅谷踹伤了小腹。就在她想办法脱身的时候，俊夫晃晃悠悠地晃了过来。
　　大半夜的，黑灯瞎火。为了不打草惊蛇，俊夫也没有打手电。就看见两个穿紧身衣的女子一前一后朝自己这个方向逃窜过来。
　　哦……这两个都是猫眼吧。来吧那就……
　　首先是对在前方逃窜的小瞳下手。一把按住了，扣住手腕，按在地上。八角笼里混过的都知道，所有拳手有一个项目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那就是地面颤斗术。虽然俊夫并不精通，但是多少也训练过。
　　说来也奇怪，小瞳第一时间认出了俊夫。一瞬间几乎没有挣扎，很快被俊夫反手拷上了。
　　拷上之后，俊夫将目光放在了后面的浅谷身上。而浅谷也很快就感受到了俊夫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阵令人汗毛凌厉的感觉从后背一路麻到头顶。
　　“我是……”浅谷还没说完，俊夫就打算上去来拷自己。这浅谷自然不干，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抵抗的动作。顺便附送了一击后蹬踢。
　　虽然现在黑灯瞎火，但是俊夫的战斗直觉实在是太恐怖了。几乎在浅谷踢出来的一瞬间，俊夫垫步上前，一脚轻轻踹在浅谷另外一只小腿的后膝盖里面。同时左手采取盾卫术，挡下了她这一击后踢。
　　浅谷失衡的瞬间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倒地之后，俊夫瞬间就压了上去，膝盖抵住小腹左手将其右手腕反扣在地面上。左轮的枪口抵在了浅谷的脑门了。除非是正经练过踢技，不然在行家面前秀踢技，相当于在送分。
　　“内海……我……我是浅谷……”浅谷这下算是领教了他真正实力。也证实了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啊？浅谷警官……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神宫森林里面假扮猫眼逗我玩儿？”俊夫惊讶地扶起了浅谷。
　　“不，刚才那个猫眼是真的，她……”一回头，小瞳已经不见了：“我正在追踪她。”
　　“那这么说……是我坏你事儿了。”俊夫耸耸肩膀。
　　“不……是我私自行动，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别误会。”浅谷怎么说也是练过空手道和柔道的。但是面对俊夫却撑不过几秒钟。可以证明他的格斗能力极强。而且资料上显示他曾经参与过西南战争并非虚言。其次，俊夫是对抓猫眼的这件事情，他起码是认真的。虽然态度和积极性都成问题。但是如果有机会，他并不含糊。这几点浅谷都很好的得看在眼里。
　　“私自行动？”俊夫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你是怎么考上刑警的？刑法你学过没有？私自抓捕嫌犯，你不是以一个刑警，也不是以一个便衣的身份，那么你抓捕过程中造成嫌犯丧命，你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知不知道？说你刻板吧，这个时候倒是私自行动了，连报备都没有。说你灵活吧，工作的时候刻板的要命。万一你出事了，你知不知道我也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浅谷这一下被俊夫吼的有点懵了。
　　“你听着，你要加班，你要抓贼，我不拦着。任何人想成为数学家我都不拦着，但你得学会123呐。你想当翻译，你得知道ABC啊，宪法都不知道，怎么就成为刑警去抓贼了？”俊夫对着她是一顿教训。
　　“我……我知道了，这次真的很抱歉。”所以爱会消失对么……
　　………………………………
　　“课长我明天能不能调休啊？”次日在作战会议上，俊夫忽然来了一句这个。
　　“你……内海啊，这次总署都调配了浅谷刑警来，可见总署对抓捕猫眼的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这个节骨眼你要说你调休？这个话怎么会从你嘴巴里面说出来啊？”课长也是难得平心静气地劝说道。
　　“最近加班太厉害了，我们警察也是人呐，你这不给调休又不给加班费……说不过去啊。”俊夫在烟灰缸上抖了抖烟蒂。
　　一旁参与会议的其他搜查科的部长也是有五六个，纷纷点头附和。
　　“等这次抓捕猫眼的行动结束在谈调休的事情……对了，昨晚对猫眼的抓捕行动到底怎么样了？不会又是和她们失之交臂了吧！内海！你这个家伙，抓鲁邦新娘的时候这么得力。怎么现在遇到猫眼就这幅模样？我看你纯属就是提不起干劲！”课长咆哮着。
　　这个时候浅谷似乎想为俊夫辩解。毕竟昨天的事情是她造成的。然而俊夫却摆摆手：“好好好，是我的锅。反正警视厅那边我也出名了，反正课长你将责任统统推到我头上吧，我是警视总监重点关注对象。警视厅他们不敢动我。”
　　说着俊夫顿了一下：“不过话在说回来，课长你也一把年纪了，还有五年退休了吧。别退休都退休了，因为一个猫眼，弄的自己名声晚节不保。当然我也不是打击各位工作的积极性。大家都是公务员考上来的，论资历，我内海还得叫各位一声前辈。刑法大家都熟悉，又是当了这么多年你的刑警。猫眼所构成的罪行是什么？各位？”
　　坐在俊夫对面的是一位老刑警，名为飞鸟，他和俊夫平日里的关系还不错。抽了口烟接了茬说道：“盗窃罪。”
　　“对，顶多是量刑的不同。如果一幅画在我手上，猫眼过来，啪，拿了就跑。这个连抢劫罪都没办法构成，至多是抢夺罪。而且猫眼手上没有威胁性武器，顶多就是飞几张卡纸。说白了我们都没有资格开枪。这就等于在抓捕过程中，无形给猫眼她们套上了几层保护衣。再说说装备吧，人家动不动就是直升机、滑翔机、豪车……我们警察呢？几辆快要报废的破警车？然后几根警棍？课长，你拿什么去抓？”俊夫说话期间还给几位部长拔了烟。
　　其中另外一个姓铃木部长，他是个老好人，看见课长脸上变颜变色便想说几句公道话：“但是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毕竟是警察，我们也有这么多警力，只要警力布置得当……”
　　在座的各位其实都是老江湖了，既然你柃木先跳出来了，那不好意思了。俊夫带头鼓掌：“好！铃木总好魄力！我们服从铃木总的安排。但是如果抓不到的话，这个锅也是铃木总背了。”
　　飞鸟警官一看，都是心知肚明，俊夫绝对是恶意去抬高他，马上起身附和：“铃木社长下命令吧！我们服从就是了。”
　　课长一看，嚯，这两个老江湖，一口一个铃木总，一口一个铃木社长……
　　“诶诶诶，我没这么说，你们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吧……”铃木连连摆手说道。还是那句话，日本人是最怕担责任的。
　　“行啦，都别冷嘲热讽的了。现在我们该讨论一下，抓不住猫眼的话，我们该怎么办？”课长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以力气与愤青，向这个世俗妥协了。
　　俊夫一听，马上一拍桌子：“对嘛，这才是我们开会讨论的话题。该怎么抓贼，我们十几年、几十年的老刑警了，还用得着教嘛？我们要讨论的是，怎么规避责任！抓不住猫眼怎么抱住颜面的问题。”
　　“要我说啊，该向警视厅报备的报备，该布防的布防。每一辆警车警笛都拉起来。就算抓不住猫眼，起码也得像这么回事儿。到时候警视厅一看，哟？犬鸣警署也是尽力了是不是。”飞鸟警官随即说道。
　　俊夫也是笑的眼泪快下来了：“漂亮哥哥，这话到头了知道么！要不怎么说老前辈呢，在混日子这方面我内海愿称你为最强。”
　　在一旁观摩的浅谷是一阵汗颜，不想着怎么抓贼，想着怎么逃避责任……这对愤青的浅谷是完全接受不了的。而她将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坚守心中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