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发电机

　　渡鸦停在城堡窗边。托尼从石板搭建的工作台上醒来，手边是一个简易的手摇式直流发电机，连着钨丝，罩着一层白琉璃。羊皮纸上写满了电磁感应、电磁力定律的算式，旁边还有一堆磁铁碎屑，几段瓦雷利亚钢。刚见到这种材料时托尼兴高采烈，仿佛已经看到了金红色的马克战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样的材料有多少？”他问那个工匠。
　　“很少，只够做一身盔甲。”
　　“帮我多留意一下。”托尼尽力回忆着电视剧里的细节。他记得这片大陆上还有龙晶，类似于黑曜石，可以装在掌心炮里对付异鬼。或者，干脆给绝境长城通上电，他就不信那些异鬼变成焦炭之后还能翻进来。
　　“等一下，”托尼如梦方醒，“没有电。”
　　他开始废寝忘食地做发电机，又要处理政务，终于困得在工作台上睡着了。
　　现在没有Jarvis一遍一遍提醒他了，也没有佩珀来敲他的门。
　　孤独感几乎克制不住地要溢出。
　　他接过渡鸦的信，剥开兰尼斯特家族的火漆印，收信人写着詹姆·兰尼斯特，落款是提利昂。内容不过是一些嘘寒问暖的日常聊天，却状似无意地提到几句珊莎的近况，表示一切都好。
　　这大概是暗示他珊莎还活着，而艾莉亚不在他们控制中？
　　不用你讲，我知道。托尼对着信做了个鬼脸，找到了一些先知者的快感。
　　信的背面似乎还有字，封了一层薄蜡。托尼用刀小心翼翼地刮开，是珊莎写给他的，寥寥几句话，字体有些潦草。
　　“哥哥，请对詹姆·兰尼斯特好些，这样我在红堡才能好。——珊莎”
　　对哦，托尼这才想起来。这几天光顾着做发电机了，忘了他们还抓了个人质。
　　他烦躁地摇了几下发电机的手柄，白琉璃盏啪地亮了。
　　“嗷！！！”
　　门外的侍童以为出了状况，急忙推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个放着异光的物体。托尼却只是吩咐他召集工匠，神态举止一切如常，随后便自己披上大衣出了门。
　　詹姆已经在那个木笼子里坐了一个星期，没有一个人来管他，除了前天罗柏莫名其妙地在经过他时说了一句“乔佛里是你儿子”，和一句“瑟曦天天跟别的男人……嗯……”把他惊得魂都飞了之外，再没人跟他讲过半句话。
　　他猜想自己或许会在这里呆到死。
　　托尼走近那个笼子时被气味熏得直往后缩，他捏着鼻子嗡里嗡气地吩咐手下带詹姆去洗澡，换身衣服后带到塔楼顶上的房间去住。
　　他发誓他从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感激。
　　“不客气。”托尼说。
　　回工作室的路上，托尼特意绕路去了武器库。刀剑排列齐整，射程可达百米的弓弩架在墙上，负责人神情骄傲地向他展示着自己打造的最新产品——一个巨型投石机。
　　“不错。”托尼说，心里想着斯塔克工业的导弹和枪械。“继续努力。”
　　思考了一秒钟之后，他决定重操旧业，开始造军火。
　　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那些工匠还围在那里讨论他的图纸，惊叹不已地转着那个小手柄。托尼颇有耐心地演示了一边制作过程，告诉他们将每一个部件放大到半个房间的大小，钢换成普通的钢即可，这样就可以供应城堡内部的电力。造出来之后，或许还可以转换成煤炭发电，在城郊的煤矿边上设一个发电厂，临冬城的电力供应就可以完全保障了。
　　“可是大人，你刚刚讲的‘电’，有什么用呢？点灯的话，煤油一样可以用啊？”
　　托尼在心里给史蒂夫道了个歉——他以前不该那样嘲讽老冰棍的，好歹生活在四十年代的人还知道电是什么。他正要回答，旁边一个年轻的工匠就开口了。
　　“冬天供暖可以用？甚至之后可以用来打仗！”他雀跃地拨弄着手柄。“夜里我们军队的视野会好得多！”
　　“年轻人，很有远见。”托尼拍拍他的肩膀，却发现那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才想起自己比他小。“你叫什么？”
　　“布雷肯。”
　　“那个效忠于徒利家族的？”托尼对自己的记忆力啧啧称奇。
　　“不，就是普通的布雷肯。”
　　“以后你总管所有的工匠。”托尼环视了一圈，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有些骇人，但他很少因他人的不满更改自己的决定。“其他人每月可以多领两个金龙。造出发电机之后再加。”
　　房间内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这时侍卫长来向他禀报詹姆·兰尼斯特已经安顿好了。
　　通向阁楼的台阶狭窄逼仄，一圈接着一圈，托尼在火把的亮光下开始想念他的电梯。顶端的房间不知道以前是给谁用的，被褥用品一应俱全。詹姆站在床边，听到动静后缓缓转身。
　　“詹姆·兰尼斯特。”托尼对上那人的眼睛，他在罗柏的身体里长高了不少，体会到了一米八的快乐，此时却依然只能仰头望向那个过于英俊的男子。“你把我弟弟从悬崖上推下去，为什么？”
　　詹姆被这个突然间什么都知道的人弄得快要神经衰弱了。
　　“先跟你说好，珊莎在红堡什么待遇，你在这里就是什么待遇，”托尼把信纸和一支笔扔给他，“给你姐姐，或者说，你爱人写信，让她对珊莎好点，否则你就给我住回那个笼子里去。”
　　詹姆乖巧地照办。托尼掩了门，吩咐守卫多注意，又忽然把门推开，对着里面抛下一句：。
　　“不要想着跑。”他压低了声音。“史塔克无所不知。”
　　“而兰尼斯特有债必偿。”詹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