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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走出冰河 / 第五章 寒夜将至

第五章 寒夜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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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对岸吹来一阵风,扎伊不由得蜷缩起身子,让身体更暖和些。他蹲坐在一块凸起的河滩岩石上,向火堆里又添加了几根粗短的枯木段,火势一下子猛烈起来。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不能在入夜前找到安全的憩息处,他就要给自己和巴布搭建一个临时的庇护所。庇护所要能遮挡风雨,还要尽量避开猛兽的活动范围。在河滩上搭建庇护所绝非是一个好主意,这里无遮无拦,四周空旷风势大。林中的动物也会常来河边喝水,可不希望再遇上剑齿虎那般大小的猛兽!他想再去刚才拾取枯木树枝的林间碰碰运气,或许会有发现。他期待能在某处找到一个适合藏身的洞穴,或者岩壁间的宽大缝隙也行。
  之前被水浸湿的短尾羊皮靴这会儿已经被完全烘干,只不过原先皮靴下方捆系的干草早已散落各地,无影无踪。他套上皮靴,再次走向那片白桦树林。
  刚离开火堆没多远,身体就在快速失温。现在的气温比之午后明显降低了很多,一阵阵的风吹来也加深了寒意。
  “不行!如果没有蔽体的衣物,不多久我就会被寒冷打倒。”他这样想到。
  他想起被自己丢入水中的驯鹿皮衣,还有兜囊。
  “我得找回它们!”
  他转过身来,又折回河滩处。
  从瀑布旁的断崖落下时,他们掉入了下方的水潭。入水以后,并没有一直停留在水潭里,而是被激流冲出去了很远一段距离。
  扎伊重新回到上岸的那个地点,打算从那边寻起。河道中的水流仍旧很湍急。他顺着河床,沿着水流的方向走去,只希望着能在河道拐弯处或是河床上某块隆起的巨石旁有所发现。
  天空中原本炽白的日光此刻已开始呈现出橘红色,两岸浅水处错落地生长着一簇簇芦苇丛,有些芦苇已开始枯黄。微风拂过,纺锤似的苇叶全都平平地指向顺风的方向,洁白晶莹的芦花从苇杆上挣脱出来,飞舞在河滩上空。岸边戾草也顶着柔软的绒毛扎堆在一起迎风摇摆。几只红喉潜鸟还有角鸊䴘划游在开阔水面,偶尔潜下水觅食一些水里的小昆虫、蝲蛄或者小甲壳类动物,有时也会啄食一些水生植物。苇丛里长嘴秧鸡正发出一串串“苦哇”的叫声,显得有些凄凉。
  扎伊一直向前走,却毫无发现!光着身的扎伊开始冻得瑟瑟发抖,双手交叉紧贴胸前,鼻中呼出的热气瞬间冷凝成一股白雾。他无心欣赏河滩的景色。
  他急需一件能抵御风寒的衣物,如果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会将全身裹满干枯的草叶!
  腹中传来“咕。咕。。”的叫声,提醒着他该吃些东西了。
  然而,随身携带的肉干早已吃完,即使还有,现在也已不知漂流沉没到了何处。上午捕获到的那么大一只驯鹿,要是还在就好了。
  “对了,我们还有驯鹿!”
  这个念头一下子让他振奋起来,他要尝试着找回那只驯鹿。
  驯鹿在他们之前先落入水潭,加上捆绑在托架上,分量很重,应该不会离落水点太远。
  他加紧步伐,跑向水潭边,一边跑,一边注视着河水里。
  果然!绑在托架上的驯鹿肉搁浅在一处河床上,河床凹陷下去的地势卡住了它。这里的水很清澈,一眼能看到底。水底的鹅卵石已被水流磨蚀得非常圆润,铺满了河床底部。
  顾不得多想,扎伊再次脱去短尾羊皮靴,跳入河中。很快就接近了托架。然而,它太沉了!扎伊想将驯鹿肉拖上岸,试了几次,托架却毫无所动。扎伊仅泡在水里一会儿,他的身体就再次开始不听使唤了,只得先上岸再另想办法!
  趁着双手还未完全失去知觉,他快速取下托架上的驯鹿皮,随后把它抛上岸。驯鹿肉则再次固定在托架上,免得被流水冲走。
  回到岸上,他抖落身上的水滴,迫不及待地铺展开驯鹿皮。
  万幸的是,驯鹿皮依旧完好无损,流水的冲刷已经洗掉了毛发上的污渍,只要将它烘干,就可以裹在身上抵抗风寒。现在天色已晚,看来今天要将驯鹿肉拖上岸来已无希望。再三抉择后,最终还是决定先找庇护所。驯鹿肉搁在水底可能比放在岸上更安全。
  驯鹿皮毛过于潮湿,扎伊将它叠起来搭在右肩,开始返回火堆那里。
  行走在路上,突然,一阵“噗噗”的声音传入耳边。扎伊心里一惊。可能是因为遭遇了剑齿虎的原因,现在变得有些过于敏感。
  他沉下身来向四周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猛兽,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噗噗。。”
  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还要大。
  扎伊仔细的听了听,声音是从靠近河边的位置传来的,他慢慢靠向那里。
  是一条肥硕的棕色鳟鱼,足有手指尖到肘关节那么长!被困在了浅滩边的碎石堆里,扑打着鱼尾,想挣脱出来,被扎伊一把捧住。这种棕色鳟鱼在秋冬季常常喜欢跃出水面,一旦落到岸上,就很难再回到水中。
  期盼的食物有了着落,得来还全不费工夫,扎伊心里很是欢喜。火堆旁的巴布现在很是虚弱,也需要多给它吃些东西。
  扎伊把棕色鳟鱼放置到远离岸边的地方,打算再看看浅滩上能不能有其他收获。
  浅滩中一块巨石旁,一群米诺鱼正在水下穿梭着。米诺鱼常在傍晚间觅食,他们在水里来来往往,煞是热闹。
  鱼群很密,直接上手抓说不定也能逮住几条。不过扎伊有更好的办法。他找来一块较大的石块,猛地砸向浅滩中的巨石上,瞬间水里就有好些米诺鱼被震晕了,浮出水面。扎伊快速捡起水面上的漂浮着的鱼,放到岸边礁石上。很快礁石上就堆起了一小摞鱼,鱼堆里还夹杂着几只小河虾。
  扎伊取来驯鹿皮,将鱼,虾连同刚才的棕色鳟鱼一并包裹起来。重新踏上归途。
  太阳西沉地更厉害了,只在空中露出半边脸。橘红色的光芒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暗淡下去。空气有些潮湿,晚间的寒风更为凛冽。
  终于,扎伊再次回到了巴布身边。火堆上的火焰还在闪烁着,巴布还是静静地躺卧在那块巨石上。他轻轻唤了几声巴布,想给它看看今天的战利品。巴布却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巴布!!!”。。。
  手中的驯鹿皮滑落下来,包裹着的鱼虾也散落一地。
  扎伊怔怔地怵在那里。此刻,寒意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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