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鬼谷郡主 / 第三十章:京都瘟疫

第三十章:京都瘟疫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时世药铺到了年底,忙起来的原因竟不是面膜,而是不知何故,京中突然多了伤风咳嗽的人,不分年龄,却来势汹汹,说是寻常感冒发热也不像。
  因李玥的善心,凡事领了官府低保的病人,拿药不要钱,一来二去,时世药铺全无心思再制面膜,草药的采购一时间成了李玥最头疼的事。
  记忆深处翻江倒海,那年庚子年,名为“中华民族”的土地上,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席卷而来,一时间封城,春节按下暂停键,待在家里闭门不出成了为国做贡献……一个叫“陈月”的姑娘奔走往来社区、小区、超市,不停的采买物资送物资,终致自己倒在志愿者的路上……
  陈月,是谁?为何从那以后,任何新时代的东西不再浮现在李玥脑中,只觉得再多想必会头脑崩裂,血竭而死。好在二哥哥知道她有这样的“癔症”,一直陪在她身边,才不致她再次陷入昏迷。
  如果这来势汹汹的病症,是类似于新冠的传染疾病,那么不能不重视。李玥特地动用太子的关系,跑到户礼府查看各州上一年的收成档案,发现州州平静,四下并无洪闹灾害,这个时代也没有高科技发展,突如其来的疫情背后藏了什么?
  她努力回想,却交织在那个“陈月”的记忆里不能出来,为今之计,是要让所有人重视这件事。从李玥而始,所有时世药铺的姑娘停下之前的工作,开始缝制口罩,没有无纺布、熔喷布的时代,只能用棉布替代,能防多少是多少,在京城里免费发放。
  李遨原本打算回宁州,却也不得不停下,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大任,见京城人流涌动,病号不停的增加,更是不忍心再言离开。
  让李玥无法喘息的是自己的爹爹,突然病倒,青天府衙里不少在押罪犯也有病倒的,瞬间感觉天快要塌下来。
  她和李遨分头行动,奔走于各处,能救一个是一个,但没想到,爹爹会先倒下。看着肤色本就黝黑的爹爹躺在床上,不停的发烧,李玥守在床前眼泪漱漱直下,她很害怕,记忆里就没享受过什么亲情,这一世,有这么正直能干,铁面无私的父亲,是多么幸福和与有荣焉的事。
  许是李玥温热的眼泪让陷入昏迷的李成有所感应,他费力睁眼,安抚李玥:“玥儿别哭,爹爹不会有事的,生死有命,若真熬不过,你也需看开点。”
  李玥拼命摇头,哭道:“不会的,玥儿会努力研制新药,保爹爹无恙。”
  李成实在无力,自打病重,总能想起前尘往事,但也模糊不清,看着女儿如此伤心难过,心里亦不是滋味,道:“玥儿,爹爹信你。”
  “爹爹,我不能没有您,从前我觉得您在我的生命里,可有可无,但现在不是,我怕,怕自己撑不过来。”李玥没有说明,记忆里那场病毒性疫情,不知道因何收场,也不知道后来发展到什么程度,只停留在陈月倒在志愿者路上那一刻,再后来的事,她不敢想,害怕思想碰撞后,陷入昏迷,这个时候绝不能昏迷。
  李成最开心的,并非李玥心里不恨自己,而是她能在一个缺失父母之爱的环境里长得这么健康、阳光、善良,哪怕时常带着狡黠与胡闹,也始终没有做那底线之外的事。他一度想和她聊聊亲娘的事,但每次话到嘴边都停了,有些事,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此刻看着泪如雨下的李玥,李成心如刀绞,他恨不得立刻坐起来,听她说胡话,看她胡闹,但真的太费力。
  冬日的凛冽也会伴着暖流,不至于让人一下子坠入深渊。
  鱼池风除了关心青天府主司的安危,更担心李玥,趁着手头事松动,潜入李府,看着李成房内忽明忽暗灯光下守在里面的人影,他能想象李玥的压抑和痛苦。
  夜空无星,黑夜惨淡,这个到了眼皮子底下的年,怕是谁也过不好了。
  风露渐变,悄悄至更阑,鱼池风盯着屋内的影子,想起她的笑容,如皓月婵娟,照亮了他孤寂已久的心。京城里繁华如斯,未进来的人都向往不已,进来的人又想出去,任凭多少对酒狂欢,都不及那个带自己疯闹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玥终于走出来,目光无神的在廊前走着,这府里如今除了张氏可以近身伺候李成外,其他人都被李玥吩咐保持距离,防止交叉感染。原本府里无人肯信,但却在李玥发了疯的狂叫里,不敢再轻举妄动,谁也不敢违逆动了真火的郡主之意。平日里除了必要的采买小厮,旁的一律能不出府就不出府,能不出房门便不出房门。
  鱼池风潜入许久,都无人发现,此刻见李玥心情沉重,主动上前将她拉到一边,李玥也不惊讶,只轻轻说道:“你来啦!”
  鱼池风“嗯”了一声,许久才问道:“主司身体如何?”
  “还好,我一定可以治好他的,我会医术,不仅能治爹爹,便是满京都的人,都可以治。”李玥勉力回道。
  “需要我帮什么?”
  瘟疫自古有之,北汉之前的历朝历代也都发生过,最终大部分都归根于天子治国不力,引来天怨。可今上并不昏聩,治国理政,皆勤奋待之,百姓即便心里有怨,断不敢骂汉帝,只能归结于天不庇佑。可李玥特地去查了户礼府各州的档案,莫说这一年,便是往前推几年,各地也是风调雨顺,不曾有过洪水泛滥,天旱绝水,从自然规律来看,这不科学,更不合理。历朝瘟疫,皆有死伤,但似今这般的洪涛巨浪来看,不得不让人起疑。
  李玥沉思片刻回道:“确有事要你帮忙。”
  “我定竭力尽能。”
  “鱼池风,我请求你动用你在青天府可用的一切力量,做两件事。其一,府衙大牢已经有人病倒,需分三步对之,以爹爹名义,将出现发热咳嗽等症状的人单独隔开,将无症状之人与他们隔开,将潜在危险的隔开。其二,帮我查出京师里第一个出现病症的人,找到之后先告诉我,我亲自去。”李玥竭力保持冷静,将自己的安排说出。
  鱼池风听到后面,疑道:“你怀疑人为?”
  “我不知道,只觉得很突然,也有几个问题想不通。这次我不能陪你一起,万事小心。”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时世药铺制造的口罩递给鱼池风,又道:“满京城里,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人帮我,也只有你既能帮我,也能帮青天府稳住。假传爹爹之令是我的意思,但事发突然,爹爹必不会怪罪你。”
  “我不在乎主司大人追责与否,你既信我,我便全力以赴,如你曾经所说,便是把天捅破又何妨。”
  李玥看他如此坚定,微笑道:“所谓朋友当如是。”
  鱼池风见李玥在这种情况下,仍投给自己一个暖暖的微笑,既心疼又感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不到她的时候想飞出青天府找她,真见到了反而无从安慰,只觉得人生因有她连苦味都变甜了。
  跟着鱼池风一起出府后,李玥向时世药铺奔去,看着本该热闹的街市突然一片安静,心里那滋味很不好受。一开始的几天,李玥也没注意,但愈演愈烈,患者越来越多,才发觉不妙,加上他世记忆作祟,更确定兹事体大。以长宁郡主名义,请旨入宫,求了汉帝答应暂时封锁京城,将患者集中治疗,时世药铺附近的门店都被征为官用,一时间,风声鹤唳。
  李遨自出事以来,一直尽心奔走于各患者之间,并对症下药,颇见成效,但不能根治,药方的研制也惊动宫中国手,只不过他们常年对后妃用药谨慎,真到了关键时候反而畏手畏脚,用处不大。
  李玥有时也会努力回想他世记忆,得了一个保守治疗的想法,用金银花来试,偏好李府里有自己栽种的金银花,虽不是花开季节,也没有达到收成的标准,但它的根又称忍冬藤,性味甘寒,功效与花相似。再配以适量的生黄芪、射干、北沙参、苍术、藿香等药材。
  李遨看了这个方子,颇为赞同,便对老重患者先行用药,哪知情况更糟,换轻微患者尝试,效用也不大。思来想去,不过是对症下药,因李玥说每个人抗体不一样,效果不一样,偶有大胆用药的地方,也不敢拿人来试,便是那做实验用的小猫小狗,也与人体存在差异。
  李玥累到极致便会叹道:“师父,您老人家若在,会怎么做呢?”
  李遨无力应道:“师父若在,行医用药都比你我大胆,只怕效果也出来了。”
  恩师有当代鬼谷之才,但自离开,便不知所踪,如今更别提找到他寻解决方子。李玥似喃喃自语:“靠自己吧,相信人定胜天。”
  李遨不再置喙,相信天道酬勤,最终都会过去,只不过眼下不可过于保守,凶急患者等不起,家里的二叔也等不起。李玥看起来淡定,但心里慌慌乱的,不过都是强撑着。
  好在几日后,李玥通过在药方里加了一味廉价的鱼腥草,减轻了不少老重患者的症状,一些轻微的没喝几副全好了,这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治,也与李玥记忆里的大不一样。当时用鱼腥草来试,宫中国手皆道不可,毕竟无人试过用此做药解毒,也是李玥力排众议,才得成功。
  李成服用这副方子后,很快也见好转,自他入病以来,李玥第一次有过发自内心的放松,守着爹爹,听着门前偶尔滴落的雨珠,不大不小的声响却极有活力,虽说京师里现在的患者很多,但因隔离分治,大体局势被控指日可待,只不过景元十七年的年却是热闹不起来了。
  这段时间一颗心紧绷,她在爹爹的床下趴睡着了,手都对爹爹紧抓不放,李成醒来时,见李玥如此,老泪纵横,人也舒展不少。
  曾几何时,这个丫头见到自己躲躲闪闪,更后来避而不见,却当做多年来未曾对她有过任何关怀,如今她心里却这般看重自己。
  李玥心里藏着事,哪里真能睡着,能小眯一会已是不易,见爹爹醒来,含笑带泪,一颗心总算大安,与李成相视一眼,将头埋进床边,什么话也不想说。
  片刻后,李成缓缓开口:“遨儿呢?”
  李玥仍不抬头,只觉得好累,声音极轻,道:“在药铺,研制了新方子,很有用处。”
  “他是一个不错的青年人,怕也要耽误回宁州过年了,这个年谁也过不好了。”
  李玥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爹爹刚刚说什么?”
  “怎么了?”
  李玥不语,神驰想象,千万火花瞬间在脑海里来回浮现……庆平公府,黑影鬼鬼祟祟交给庆平公什么?言语中提到让谁过不好年……
  李玥猛地惊醒,像是得到某些重要线索,有好几日没见到鱼池风了,也不知道他的进展如何?立时起身,嘱咐李成务必养好身体,很快没了踪影。
  看着她离开,李成愣在原地,他能想象让李玥如此的背后,必有大事。
  京城里的疫情风波很快平息,短短二十多日,死亡200余人,好在大部分都痊愈归家,李成也早坐镇青天府,府衙原本有症状的几乎都无恙。李遨兄妹被汉帝褒奖,以国名义免时世药铺十年税收当做嘉奖,听闻李遨与浔阳云氏有婚约,特赐金千两备做来日婚礼之聘。
  自古瘟疫之下,百姓都会归责于天子,更何况京城本就是天子脚下,但今上颇算英明,众人也不敢置喙,便有百姓传唱,是皇太子失德,引得天子盛怒,责令太子闭于东宫思过。
  诸事皆定后,转眼便到了景元十七年的正月初十,汉帝才稍得心情在鹿鸣殿宴请宗室亲近之臣,算是补过除夕之夜。安昌伯府本不在内,但因长宁郡主兄妹乃抗疫功臣,便也得恩旨入宫。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