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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郡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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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都磨蹭什么?”
  “谁再偷懒,今晚都不要睡了。”
  ……
  伴随这些声音而来的是鞭子加身的啪啪声响,火把余光下看不清有多少吆三喝五的衙役跟在卖力干活的人身后抽打。这山头都有把守的士卒,一个个耀武扬威,跋扈不已,亏的李玥和鱼池风都是轻功不错的人,打晕两个士卒扔进山沟沟里蒙混进来。
  那些卖力干活的人,衣衫褴褛,疲惫不堪,有的走起路来颤颤巍巍,还要冷不丁挨下鞭子,若不是亲眼见到,景元盛世背后哪里还能料到有这样的阴森地狱。
  “官爷,行行好,我真的做不了了?”一个穿着破草鞋的老人家跪地求饶,看他的样子,不仅多日未吃饭,便是精神气儿也奄奄一息。
  他口中的官爷的确一身士卒的打扮,像是州尉府的士卒,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鞭子,那老人家绝望哭泣,不再求饶,继续干起了活。
  李玥印象里宁州并没有公开的矿场,唯一可以解释的,这是一个私矿,且被地方官府隐瞒,而这些做苦役的断不是犯错的。记忆翻飞,数年以内,宁州多有失踪的百姓,报官府迄今为止一个也没找到。如果真是这样,宁州看似祥和富饶的背后,竟是这般龌龊肮脏。
  李玥细思极恐,不禁打了个冷战,想过去揍那士卒一顿,可被鱼池风拉到一边,躲在矿场一处极为隐蔽的矿石废弃物堆积地旁。
  “我们得赶紧找证据,否则帮不了他们。”
  被鱼池风点醒的李玥,不停的深呼吸,她从未见过真正的人间炼狱,这次一定要将整个矿场一锅端。
  玉石矿场的制作过程极其复杂,最累的当属采矿石的人,他们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被仗势欺人的“官爷”门折磨的不成人样。矿石采完后还要筛选加工,能制成玉的,要将粗松的石面削掉,切削打磨过程里,为了玉色的艺术感,有些还故意放了人血,锻造出来才会有琼浆液露与玉交融的美感,白齐超送给李玥的玉佩,就有这样的美感,李玥看到这一幕,突然一阵恶心,恨不得捏碎那阴晦的东西。
  给玉加工雕刻图案的手续倒少了血腥,从“官爷”的态度来看,是得到了礼待,他们称得上能工巧匠,各类花纹雕琢的精致好看,只不过,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应该也没出去过,脸色尽显疲态。
  李玥与鱼池风商量分头行动,一个混入卖苦力的采矿者,打听清楚他们的来路,一个打探这儿为首的军爷在哪。
  矿场里昼夜不分的劳作,分两班倒,白天干活的人无论风吹日晒,都要干到底,若是体力不支当场过去的,立马抛到乱葬坑里。夜里干活的人,也有很多再也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所有人进来了,没人打算放他们出去,每个人的脸上不是绝望,就是无望,麻木不仁,偶尔知道求饶的,不过想试图苟延残喘,但往往换来的不过是死亡加速。
  看到被囚于地牢睡觉的苦力们,李玥心里一阵刺痛,他们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李玥闻声过去,透过纸糊的窗子往里面看去,好几个穿着比外边“官爷”还要体面的军爷在里面喝酒取乐,划拳助兴,看这场所,应是管事的所在,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迷药吹了进去,很快,里面人仰马翻,横七竖八的晕成一片。李玥趁人不备,迅速跑进去关好门窗。
  乌烟瘴气,酒肉穿肠的这些军爷,满脸油脂,民脂民膏吃得太多,让李玥忍不住啐了口水,呸的一下吐了过去。然后翻箱倒柜,从屋里翻起证据,这种私矿,一定没有清清白白的流水账,但往来商贩的货单肯定不可少。但奇的是,李玥翻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难不成里面有机阔密室?正在困惑踟蹰时,突然被人在后背拍了一下,李玥猛地回头,一手专业的反擒拿还没派上用场,就听到对方说“是我”。
  声音沙哑,低炮雄浑之音,似曾相识,李玥抬眼一看,只见对方蒙着脸,但眼角的不屑和沧桑,不正是那日京城外芦苇荡里见到的人吗?
  李玥不悦也不惊,道:“是你。”又见他手上拿着很多账单,笑道:“原来你已经拿到了,又何必费这么大事引我至此?”
  男子不置可否,只道:“给你,我不便在朝廷说话,你不是郡主吗,把这些都办了。”
  这些都办了?李玥接过一看,不只有往来账单,还有一应管事和军卒的名单,奇道:“看样子你准备很久了,你怎么确定我会帮你?”
  “你已经帮了。”男子淡淡回道,
  李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了个身子,在地上跺了两下,这人会不会聊天,道:“这背后的大人物可不止宁州州尉这么简单,搞的不好会牵扯皇室。”
  男子狐疑一笑:“是吗?那一起办了。”
  李玥鼓嘴憋气:“你说办就办啊,哪有那么容易?天亮之后,这儿的人会察觉异常,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东西,你觉得我的行动能快得过州尉吗?”
  男子瞪了李玥一眼,道:“你不是郡主吗?天亮之前找到宁州州牧,他会带人来此,你长宁郡主跟着,谁敢阻拦?这儿的苦力都是宁州无辜百姓,就看你豁不豁得出去了。”见李玥迟疑,又道:“你那护卫不是青天府第一高手吗?青天府护卫的令牌总随身带着吧,把这事闹大,还怕没人管?”
  李玥见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不禁嘲讽道:“原来你都算的这么好,你觉得我处理不过来了,可借我那青天府的爹爹来管?”见男子轻蔑一笑,气不打一处来,道:“我李家可是纯臣,涉及皇室的事我不做,也不让我爹爹陷入危险,你到底是谁?”
  “你爹纯臣是真的,就一定会秉公执法。当然,说不定不用惊动你爹,就看你了。”说完,转身要走。
  李玥二话不说拉住他:“话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那男子挣开李玥,说了“后会有期”,一身黑色夜行衣如鬼魅般的消失,无影无踪。
  李玥在心里骂道,每次都这样,谁和你后会有期,这辈子别再让我见到你。可定下心一想,若真的不管不顾,那些无辜百姓可就真的无生还希望,一旦明日被他们察觉,只怕到时候连个骨渣都看不见。
  那人分明算的清楚,他明明有能力找到证据,却又让自己入坑,李玥忽然想到宗正寺莫名其妙的大火,只怕与他脱不了干系。这人做事不留后患,当断立绝,会是谁呢?
  与鱼池风回合后,李玥果然验证了心里所想,宁州这几年无故失踪的青壮年都被抓到了这,可怜他们的家人,还在殷殷期盼,却不知有的再也回不来。
  鱼池风不听则已,一听就是气愤填膺,他虽然也是吃苦长大的,但所幸遇到的都是好人,即便那个天天骂他“死弟弟”的丑女姐姐,也是将他当成宝贝宠着,让他平安长大,何曾见过这人间地狱。
  李玥见他如此,以此地不宜久留为由,一起离开。
  回到潺潺水流的小河村边上,李玥才算松快些,想到那低音炮男子的话,问鱼池风:“你那青天府的护卫令带了吗?”
  鱼池风摸了摸胸口,顿时安心,道:“带着呢!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李玥伸手,道:“拿给我看看。”
  鱼池风二话不说直接从胸口襟袋里掏出来递给李玥,李玥打趣:“这么放心把你的命根子交给我?”
  鱼池风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也有人想看他的护卫令,但从来没有这么干脆的交给一个人,可现在半分疑心也没有,只傻傻一笑。
  李玥笑道:“你我不问我要这干嘛?”
  鱼池风这才回道:“若能帮你,就尽管拿去。”
  李玥会心一笑,这人虽看起来傻萌可爱,但关键时候挺果断,是个做大事的人。不过李玥拿着鱼池风的令牌不是想听低音炮男子的建议,而是带着它去了小河村附近镇上,连夜找了一个打金铺,亏得老板住在店里,被李玥吵起来之后,见到两大张京城汇丰商行印制、官府统一发行的“五百两”银票,立马醒了神。
  李玥让打金铺老板照着鱼池风的令牌模样,同等大小制作一个“长宁郡主”令,不必太精致,但模样不能假。鱼池风的令牌是纯铜打造,李玥想着自己的郡主身份,应该也有令,可惜汉帝没有赏赐,那么就造假了,先应付一时。
  按照北汉制度,皇帝、亲王、郡王皆可用金牌,只是大小刻纹有所不同,公主可用玉牌,后妃因出宫受限制,无牌。李玥一个郡主,本来玺绶都没有,更别提令牌了。但特事特办,她心想唯有御赐金牌,才能彰显身份,压住州牧审理此案,日后回京事发,只能赌一把汉帝给不给自己功过相抵的机会?如果不给,索性把事情闹大,这样一想,便顾不得欺不欺君了。
  鱼池风此刻才知道她脑子里想着什么,着实一惊,仿造令牌,可是欺君之罪,李玥这是要干什么?
  李玥却一脸不在乎,盯着店老板加急打造,又看见鱼池风气呼呼的神情,忍不住去哄他,却也不见他笑,只好怏怏的两头看,既希望老板动作能快点,又希望鱼池风可以开个笑脸。从二更天一直等到四更天,总算等来了她人生的第一个“令牌”,她见模样甚好,忍不住亲吻一口,对老板千叮咛万嘱咐,若泄露此事,满门不宁。临走时,又丢了个五百两银票给老板,让他两个月后再拿出来用,不然汇丰印制太显眼。其实也不用这么久,只是李玥想糊弄他而已。
  事实上,老板也不敢说,仿造令牌本就是犯法,看那“长宁郡主”的字样,必是来者不善,第二日,老板就携儿带女的关门,先出去躲一段时间。不过这是李玥不知道的后话了。
  鱼池风仍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道:“你若想发号施令,我那护卫令随你用,何必冒险?”
  李玥呵呵笑道:“你那护卫令管个屁用。”
  这话像是刺痛了鱼池风,他低声叹道:“你就是觉得我没用。”
  李玥听话风不对,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你要没用我带你来干什么?只是你那护卫令得之不易,若出了事,陛下肯定怪罪,毕竟你也没青天府的授意,我不能害你啊。我不一样,我有办法脱身的……我真有的。”
  鱼池风见李玥这样着急,也不忍心多说,但真想不到,她将来如何脱身,又陷入忧愁,见天色渐渐亮起,催李玥赶紧行动,好掩饰他心里的焦灼不安。
  李玥来到州牧府衙时,晨辉初起,彩霞渐渐渲染天空,即将日出,和鱼池风一阵上房揭瓦,在林林落落的房舍里,找到了州牧的房间,二话不说,夺门而入,未等州牧醒神,李玥高举令牌,大声喊道:“长宁郡主在此。”
  州牧陈铭如梦初醒,却还镇定,道:“长宁郡主?我当是谁,这不是李家那小霸王吗?你可知擅闯州府乃重罪,便是太子殿下至此,也不会这般无礼。”
  李玥面色凝重,道:“州牧大人看清楚,我是长宁郡主,今非昔比,可别叫错了。”
  陈铭依旧不当回事,只道:“郡主,不管是谁,也没有硬闯我州府的吧,现在出去,念你父亲面子,不与你计较,否则闹到天子那儿,都不好收场了。”
  李玥笑道:“州牧大人不信我,可以看看,这是御赐金牌,陛下让我暗查宁州玉石矿一案子,如今证据确凿,大人不肯配合我吗?”
  “宁州哪有玉石矿?”陈铭质问,可转念一想,难道汉帝真有秘令?李玥能信吗?平时就很胡闹,宁州黑白两道都以“小霸王”称之,但她断不敢犯欺君之罪,这可是死罪。至于这令牌,竟还是金牌。
  鱼池风见陈铭疑心不消,拿出自己的护卫令,道:“州牧大人不信郡主,也不信我吗?在下青天府一等护卫鱼池风,奉陛下秘令,协助郡主调查此案。大人难道不怀疑,你那失踪数年的子民去哪了吗?”
  鱼池风最后一句话可谓是刺到了陈铭心里,堂堂青天府一等护卫,第一高手都来了,陈铭也不敢不信,只好问道:“你们有失踪案的下落?”
  李玥见鱼池风也跟着自己胡闹,心里一暖,没想到关键时候他不会掉链子,还这么英雄,也没打着青天府主司的旗号。心里想着,这家伙,一定不能让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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