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家宴

　　转眼间周六到了，这日阳光明媚，十月份的气候凉爽宜人，轻风拂过，让人从心底透出一股爽意。
　　早在几日前，小木老娘就跟小木和小枫说过今天会让王猛一家子过来吃饭，因为主要的目的还是替小木赔礼道歉，小木也就不好说些什么。小枫更是无所谓，只要有的吃就好，何况看今天这个架势，好吃的可是怎么都吃不完。
　　之所以选在今天，还有一个原因是今天刚好也是小玉的二十岁生日。小木老娘中午刚过就开始忙活，收拾鸡、鱼、排骨，老林特地请了半天假又带来一些海虾和螃蟹，加上其它林林总总，这顿晚饭可是准备的丰盛之极。小玉帮着收拾了一会，但向来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做起这些来略显笨拙，还不小心弄撒了一地的水。老娘嫌她碍手碍脚，又见她总是心不在焉，知道小玉心思，就赶她回房去了。
　　老娘看着小玉已略显丰满的身子，心里叹息不已，想着自己二十年纪的时候早就已经嫁了过来，这些年来在老林家吃了若干的苦，受了若干的罪，总算是看着几个孩子慢慢的长的大了些。二十呢，已经到了女人的法定结婚年龄，周围有好些还没满二十的姑娘，早早的就订了婚。自己这姑娘，也就是现在还没有毕业，看这情形，怕是明年毕业也就可以嫁人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小木老娘伤感起来，鼻子酸酸的，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起圈来，好像小玉明天就要嫁人了似的，心中悲伤莫名。又想起那天小玉住院后老林最后赶来，浑身颤抖，不由又是叹了一口气。当时的情形要是落在别人眼中，都以为是老林身体虚弱所致。但小木老娘知道，自己这男人虽然是一家的顶梁柱，但实际内心脆弱，每逢大事总是没有静气，无法独当一面。当时怕是吓傻了，心疼懊恼的不行，担心小玉有个万一，这才腿都迈不动了。话说这三个孩子，最讨老林喜欢的也就是这个姑娘了。
　　但姑娘总归还是长大了啊。
　　小木老娘一边想着心事伤春悲秋，一边手底下不停收拾着晚上的吃食，半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待收拾完毕，刚想收拾下房间，却见小玉早已将屋内收拾的利利整整。见小玉穿戴整齐自己隔断里坐着发呆，也跟着进去娘俩絮絮叨叨聊起闲天来。
　　过了阵子老林从胡同口跟那些老爷们儿们扯淡回来后，陆陆续续小木和小枫也从外面疯回来了。没过多久，小木老娘正收拾着院子，门口传来王猛妈妈大嗓门的声音：“大妹子，我们一家今儿可是讨扰了啊！”
　　一家人赶紧迎出去，小木老娘接过王猛手中的一些礼品，嘴里念叨着：“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下次可不许带东西了，不然就不让来了。”
　　王猛妈妈道：“嗨，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转眼又看向小玉，拉着小玉的手啧啧两声：“小玉今天真漂亮！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小玉羞红了脸，低声道：“柳姨，看您说的！”
　　王猛妈妈大笑起来：“这姑娘，还害羞了，跟我害羞啥。”
　　小木老娘连忙将众人让进屋里，一边说道：“这些天了，一直想着把你们请到家里来，让小木好好给你们赔礼道歉，又怕猛子还没恢复好再有些忌口啥的，这不就拖了这么长时间。心里一直想着这事，刚好呢，今儿是姑娘生日，想着把你们喊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王猛妈妈一听，眼神一亮：“今天姑娘生日啊！你们也不早说一声，你看这事闹的。”说完一把拉过王猛吩咐道：“去，体育公园北面八角那边刚开了一家西式糕点店，去买块蛋糕回来。”紧接着从口袋里掏了些钱塞到王猛手中。
　　小木老娘赶紧拦住：“不用不用，让你们过来吃饭哪能让你们再破费！今天准备的也多，买那玩意儿过来吃不了可就都浪费了。”
　　王猛妈妈拉住小木老娘的手，给王猛使个眼色，王猛就赶紧出去了。
　　小木老娘没拉住，颇为不好意思：“哎哎，这怎么行，你们怎么这样……”
　　王猛妈妈到屋里自行坐下：“小玉就是自己孩子，自家姑娘过生日，可不能委屈了。那家糕点店据说蛋糕做的可好了，咱们这次就沾闺女得光，都尝尝。”又望向小玉：“姑娘这是多大了？二十了吧？”见小玉点头，接着又道：“二十好啊，法定结婚年龄都到了。虽然国家提倡晚婚晚育，但咱可不管那些，趁着老的身体好，还能早些帮忙带带孩子。”
　　小玉这下子真是站都不好意思站在这里了，赶紧往自己屋去了。小木撇撇嘴，没好气的出了门院子里一坐，耳不听眼不见为净。
　　王猛妈妈见状，连忙做扇嘴状：“瞧我这嘴，说啥呢。你们别在意啊！”
　　王林在旁边坐着都感觉尴尬无比，连忙掏烟出来，给老林让了一颗，两人一边寒暄起来。小木老娘起身说道：“你们先聊一会，我去做饭，一会就好，都收拾完了，就等下锅了。”
　　王猛妈妈赶紧也站起来：“我去帮你，还能快些。”说完不由分说就钻进了厨房，小木老娘也就只好由她去了。
　　待王猛买了蛋糕回来的时候，饭菜也准备好了。屋内狭小，直接在院子里支了一张大桌子，开了院灯，顿时热气腾腾一片。招呼了众人坐下，老林首先举起手中的杯，发表了几句感言，王猛妈妈跟着说了几句俏皮话，大家纷纷笑起来，一时间气氛热闹非凡。
　　小木和王猛也喝了一点啤酒，一杯下肚，小木按照老娘吩咐，站起来举杯要给王猛一家赔礼道歉，话还没出口，被王猛妈妈一把按了下去：“都是自己人，咱就别说见外的话了，以后跟猛子多来往，没事啊跟小玉多到家里来，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小木见状只好作罢，转而跟王猛喝了几口。对于王猛，小木私下里四处问过，知道此人还算实在，也没有沾花惹草的习惯，为人也算周正，内心实际也就不怎么排斥了。
　　席间王猛妈妈拉着小玉一阵聊天，又给小玉夹这夹那，又说自己家儿子多好多好。说的小玉满脸通红，极不自在。王林跟着又聊了会王猛，说王猛明年毕业，打算先托人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进个事业单位，实在不行就接自己的班云云。
　　小木老娘知道两人意思，听到两人这么说，心里也踏实了很多。老林跟着也有些放下心来，跟王林多喝了几杯。。
　　王猛一心想伺候好小木这个小舅子，各种拍马屁的话语拍在小木心间，哄的酒后的小木甚是开心。小木第一次喝酒，喝了几杯，只觉眼前昏昏沉沉，人影叠着人影，耳边的话也极不真实，仿佛离得很近，又仿佛隔得极远。但脑子却是止不住地兴奋起来，整个人放开了，跟王猛勾肩搭背起一顿胡侃。
　　夜色沉沉，凉风拂面，众人尽兴而散，一轮圆月照着大地，俨然已经快要中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