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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完表格，琉樱儿接过快速扫了一眼，又递给我另外一张红色的纸。
标题写着“申请书”三个大字，下面第一条写着：为完成任务，不论生死。
我心一下子就凉下来，顺着条例默读下去，内心哇凉哇凉。
“这份申请书是自愿原则，不会强迫你签，只是拿出来给你看看，等到时候有需要你再打报告就能填写。”琉樱儿说道。
“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填这玩意儿！”
琉樱儿笑笑，说道：“很多人先前也是这么说，可后来无一例外全都签了。”
琉樱儿将表格收好，说道：“你等一会儿，我去下面给你拿铜牌。”说完她出了房门留下我和两个老爷子在屋里。
梦老头颇为健谈，他含笑道：“小李啊！进了我们公司就是一家人，以后几十年都要在一起共事。你得培养一个兴趣爱好，不然会很无聊，要不你就跟着我学钓鱼吧！”
古老头脸一横，呵斥道：“梦泽！你一天天的搞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没关系，但你不能忽悠着这些年轻大小伙也跟着你一起瞎折腾。二十来岁的年纪不奋斗哪行？”
“切！”梦老头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屋内的温度似乎瞬间降到零下，我都不敢抬起头来，生怕惹怒这两个老爷子。心里渴求着琉樱儿赶快回来，夹在这两人中间实在难受。
门外响起一阵嘈杂声，古老头打开房门。
楼下一楼到二楼楼梯拐角处两个人似乎在争论，其中一人肥头大耳正是当时在酒馆里坐在我正对面的那人。
与他争论的男子身型瘦削，从上面望去简直就像一张纸一般单薄。瘦子龇牙咧嘴很是嚣张，胖子低垂着头一直在赔着不是。光是我听到的，从他口中已经说了七八句“对不起”。
古老头拍两三下栏杆，喊道：“吵什么？这是让你们吵的地儿吗？胡闹！”
争论的两人仰视见到古老头，立马停止争吵，像犯错的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沉着头双手放在两胯。
“上来！”古老头头也不回回到屋内，正襟危坐颇有一股领导范儿。
胖瘦两人一进门屋内就显得整个空间拥挤不少，两人乖乖站在一侧，脑袋微垂，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
“是问之啊！你怎么回来了？”梦老头问道。
肥胖男子闻声方才抬起头来，拿出一副谄媚的姿态，说道：“梦主管，您也在呢！好久没接待您的大驾了！”
我站在两个老头身后，胖瘦男子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削瘦男子明显脸部一紧，两脚都往中间缩，脑袋下垂也更低。
“什么大驾不大驾的！老夫现在就一个后勤部门普通员工，切勿再称呼我什么主管了！”梦老头摆摆手，脸上笑容愈加灿烂。
“您老老当益壮，无论在哪儿都能发光发热，一直是我们这一届学员的楷模！”肥胖男子挠挠头，“您还记得王心吧？他经常跟我谈起您的光辉事迹呢！”
“哈哈哈哈！王心这孩子倒是有心了，等哪次有空叫他过来吃个便饭吧！”梦老头笑容满面。
“哪有让您请他吃饭的道理，到时候我组个饭局，还请您一定要赏脸啊！”肥胖男子笑道。
古老头一声干咳，打断两人的叙旧。
“你们两个先在下面怎么回事？”古老头严肃的表情让人生畏。
“古主任明鉴，黄问之伙同外人贪赃公司产品，而且还想出钱收买我，您看怎么处理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削瘦男子愤懑不已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放屁！你胡说八道！古主任，您老可千万不能听他胡编乱造，他就是嫉妒我比他强，才编造了这么个破理由！”黄问之脸上横肉一颤，指着瘦削男子，吼道：“在古主任面前，你还敢胡乱诽谤我，不要命了吗？”
古老头桌子猛地一拍，大声道：“放肆！”
黄问之惊慌不已，立马把头沉下去。
“还有没有一点规矩？这儿不是菜市场！聒噪！”古老头怒目圆瞪，指向瘦削男子，问道：“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在青岛监工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回古主任的话，青岛项目因为不可定向的因素已经停止施工，我这次回来是带着一份重要文件给它归档。”瘦削男子恭恭敬敬回答道。
“嗯……”古老头脸一转，又问道：“那你呢？你不是已经外派出去了吗？你们部门就这么闲吗？”
“当然不是，古主任。我们组长让我回来送文件，这才回来的。”
“文件？什么文件？拿来给我看看！”
黄问之眼珠子直转，露出犹豫的表情，吞吞吐吐道：“这……恐怕……不行。”
古主任脸色一变。
黄问之见况续道：“古主任，这份文件的权限是E级，您可别为难我了。”
古老头方才面色有所缓和，这时琉樱儿刚好回来，她丢给我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铜牌。
铜牌正面刻着“HUNTER”猎人英文，打底是一只通体金黄色巨眼，背面留有一个编号：No.2354188和今天的日期精确到秒。
“2354188意味着你是第两百三十五万四千一百八十八名加入公司的成员，正面的眼睛你可以把它当做是一个图腾，仅仅为了装饰好看刻上去的。”琉樱儿侃侃而谈。
“原来是新来的小伙伴啊！我还以为是您两位收的新徒弟呢？”黄问之干笑道。
“你说的对，我正有此意，”梦老头转过头来，问道：“小李啊！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在场之人纷纷脸色大变，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对拜师学艺这一套很不感冒，也许是受现代很多媒体和影视的影响，师徒在我脑子里总是以一种严苛上下级的形式存在，以至于很是反感这种古老的形式。
“小兄弟，还不快跪下给你师傅磕头？要知道，多少人想拜入梦主管门下都没法子呢！”黄问之催促我的样子仿佛不是我拜师而是他拜师，这让我对他格外生厌。
梦老头手一挥，说道：“这种事不可勉强。”他目视着我。
“不好意思，梦爷爷。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受不了约束，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黄问之蓦地着急，指着我，说道：“你……你……你！哎！拜师有什么约束的，再说了，师傅让你办点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扭头转向梦老头，“梦主管，您别生气！这家伙不识好歹，咱不跟他一般见识，我本家有个侄女对您早就仰慕许久，不知她有没有这个福分？！”
梦老头盯着黄问之全身上下缓缓扫了一眼，淡然道：“你有点过界了。”梦老头明明一头白发，我却从他身上仿佛见到远古君王俯视苍穹的大气。
轻轻一句话吓得黄问之立马跪伏在梦老头脚下，求饶道：“您别生气，是我不对。小兄弟，我这个人嘴笨，你别介意啊！”
我赶忙过去扶他起来，然而他一动不动，眼珠盯着梦老头，直到看到梦老头抬手的动作他才顺着我的力气站起来，这家伙起码有两百多斤，我一只手根本扶不起他。
“梦爷爷，古爷爷，那我先带他上去，还有一些手续要办。不然正好又赶上上面那些家伙早退就麻烦了。”琉樱儿领着我出门沿着木梯一路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