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猎人酒馆

　　女孩儿一副汉子的姿态属实惊到我，没成想甜美的外表下还能有如此粗狂的模样。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想当肥羊被人宰。
　　“那个……是这样的！我在那边巷子口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踹了一脚就进来了，可后面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出不去，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墙挡住了我。”我特怕她把我当成脑袋不正常的人，又补充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误会啊！我……我不是神经病。我其实就想出去，不是来喝酒的。”
　　不过我加的这句话反而有些弄巧成拙，更容易让人误会，不过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
　　“是吗？”她眼睛一亮，露出坏坏的笑容，我很担心她会垂涎我的帅气然后非礼我。
　　她捏着下巴，狡黠的目光总是往我身上扫来，突然一拍脑门，说道：“你不是想出去吗？可以。但是你得点一碗我店里的酒，不然我可不会帮你。”说完，她脑袋一甩，整个人背对着我。
　　我就知道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过还好对于我而言点一碗酒还是可以接受的。
　　“给你！一碗桂花香！”两百大洋就这样没了，心里还是挺不爽的。
　　她接过钱，会心一笑，两根手指夹住另外一根大拇指摩擦在钱的头像上面的发丝。
　　“是真的！”
　　“好吧好吧！给你拿酒去了，你随便坐。”她把鸭舌帽放在柜台，蹦蹦跳跳朝里跑去。
　　说来奇怪，先前在巷子口的时候，明显能感到一股强烈的热气。在这家酒馆里却是分外凉爽，我四周仔细查看了好几圈也没发现风扇空调类的物件。
　　俯仰之间她已经抱着一瓶青花色的圆颈长瓶来到我面前，从木桌抽屉里取出一个石碗，然后倒上酒。
　　她玉手一挥，“请！”
　　我抿了一口，酒香并没有想象中的浓厚，反而透着一股淡薄。酒水并不像二锅头一股冲味还带着辣，而是和很多小饭馆贩卖的菠萝啤类似，其中还有一股莫名的味道不知如何形容，如果一定要说出它的味道，那么有点像低浓度的风油精。
　　不过，我相信他们应该不会用风油精来做调酒的成分，毕竟那是人做的事吗？！
　　“怎么样？还可以吧？”女孩儿看上去非常有兴趣，她将鬓发捋在一边。
　　我正要开口说话，脑袋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许久，我才清醒过来。是被旁边的人吵醒的，四周人流涌动，店内早已坐满了人，柜台那边排着蛇形般的队伍。
　　我所在的桌子，正对着我的一人肥头大耳，大肚子都快把他顶到旁边桌子上去。
　　我右手边是一位戴着一副黑框眼睛的青年，他皮肤异常的白，着一身中学生校服，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石碗。
　　左手边是一位留着一头长发的非主**神小伙，长发从中间分开染成一半粉红一半淡蓝。他侧着身子在和旁边的人聊天，两人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人生疑。
　　我撑着桌子，脑袋尚未完全缓过神。那个卖酒的女孩儿急急忙忙犹如一只小蜜蜂穿梭在人群中，手忙脚乱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新手。
　　我甚至怀疑她先前是不是自己私自定的价格然后敲诈我，不过在看到好几个人拿出的票子都是红颜色的时候打消了这个念头。
　　摸出手机，屏幕仍然是线条胡乱闪烁，不过勉强能看到屏幕的时间，八点零五分。
　　我记得自己离家时才吃过中饭，顶多就十二点。后来误打误撞来到巷子口也就花了十几分钟，可现在已经晚上八点零五，一时间出气都变得沉重不少。
　　起身找到正忙的女孩儿，让她带我离开。
　　“喂！你的酒我也买了，账也结了，现在能不能带我出去？”
　　“出去？”旁边正在喝酒的一位光头男子转过身来，“出哪儿去？”
　　我没有搭理他，女孩儿显得很是烦躁，可能是生意太好一个人忙不过来，再加上我又拉住她不放耽搁她手上的活。
　　“你酒喝完了吗？”她问道，语气很冲。
　　“这跟喝酒有什么关系？我就让你带我出去就行了。”我表示疑惑不解。
　　“你碗里的酒喝完了，自己就能出去。行了！别烦我，我事儿多着呢！”
　　说罢她又急冲冲拖着一个瓷瓶朝着下一桌跑去。
　　我回到原来的座位，石碗虽小，里面酒却是满的。我知道这酒有问题，可又没别的办法可使，心里郁闷浊气难吐，索性捧起石碗一杯干完。
　　脑子瞬间疼痛欲裂，我恨不得撬开自己脑袋放空一下，旁边坐着的黑框眼镜青年诧异地望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原本在和其他桌人交头接耳的社会仔也转过头来盯着我，这一切似乎在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人都陆陆续续扭过头来望着我，我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情和嘲讽。
　　我再也承受不住头痛的折磨，倚着后面的墙，一步一步缓缓往门外挪过去，店里所有人的眼神也随着我陆续移动，连在外面排队的人也都盯着我。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酒馆的，刚到直角拐角就直接摔倒在地。我死死抱着脑袋，里面仿佛有一个电钻正在刺激着我的后脑勺。
　　“真可怜啊！”一个女声传进我的耳朵，“不过第一次都是这样的，熬过去就好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剧烈的疼痛感才彻底消失。但稍微回想片刻，头又会疼痛欲裂，这应该算是后遗症创伤回返症状。
　　我蹭着拐角处的瓷砖往上带动整个身体，汗水一滴接着一滴碰在水泥铺就的道路上。
　　“哟！觉醒成功了吗？”酒馆里的女孩儿戳着我的胸肌，“还不错啊！”
　　“到底……怎么……一回事儿？”我才发现自己说话都说不顺，应该是前面耗费体力过多的缘故。
　　女孩儿没有回答我，她右手放在胸前，对着我做了一个标准的芭蕾舞演员谢场的姿势，右手指向后方，“欢迎来到猎人酒馆！”
　　我顺着她手指向的方向望去，一时嘴巴都合不上。白天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酒馆此时在夜幕的掩盖下散发出它独有的色彩，两边的五金店交相辉映。。
　　中间的酒馆整体呈现一种透明的色彩，从我这个离它约摸二十几米的距离望去，酒馆内部一览无余。甚至里面楼梯上的顾客都能看个大概，它的外壳似乎是一种生物薄膜。
　　两边的五金店则与其相反，一楼到三楼挂满了五彩斑斓的小灯泡，然而依旧不能将两栋建筑的外貌照亮。它们就像两只乌鸦窝在酒馆两侧，其余的建筑在它们的比较下都丧失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