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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五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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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日抬眼望去,只见俞孟礼身后有两道身影徐徐而来。其中一人眼神犀利,眼光直贯场内。俞孟礼一见二人,又喜又忧。喜的是大师兄徐世博终于赶来,这场赌斗尚有一丝希望;忧的是修为只有开阳上境的小师弟于落竟然也随大师兄而至,万一有些差池,怕是会白白送了性命。舒昌和舒晶见徐世博的眼光朝自己看过来,也都不由自主地停了手,返回舒日身后。而简毓英与殷继烈也都暂舒一口气,惊喜地退到徐世博身旁。
  舒日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徐世博,见其虽然满身血污,蓬头垢面,但精神内敛,元气外放,心里微微一凛,嘴上却嗤笑一声道:“哟,徐大,怎得这副尊荣?听说你在闭关,怎么,走火入魔了?”俞孟礼也担忧地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徐世博哈哈一笑道:“方才的确有些不适,不过我小师弟医术通天,现在嘛,把你舒日打成舒吕应是绰绰有余。”于落噗嗤笑出声来,向徐世博竖起大拇指,赞道:“大师兄有才!”舒日太阳穴又是一跳,知道言语上自己在无厌楼的假道学们面前讨不得好,便冷冷哼道:“休做口舌之争,咱们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徐世博道:“大当家,既然我来了,那么这赌斗容许咱们再重新合计合计如何?”面对徐世博,舒日自然收起轻蔑之态,警惕地问道:“徐大意欲何为?”徐世博扬了扬下巴道:“此刻我们庄里留守的五位嫡传师兄弟都到齐了,塘火寨除了三位当家,还有哪两位赐教?”
  舒日一个手势,便有两人自众匪队伍中走出,站到舒昌、舒晶身旁。舒日介绍道:“两位新入寨的兄弟,徐大可能瞧着面生,这一位是……”他指着其中一位脸色蜡黄,如同病秧子般的高瘦汉子道:“江湖人称‘病无常’的袁求真,玉衡初境修为,在寨子里暂居第四把交椅。”他又指着另一位头裹黑帕,年纪颇小的年轻人道:“这一位是江湖人称‘小太岁’的吴不愁,别看年纪小,修为也是玉衡初境,前途无量。”
  俞孟礼一边听着一边对比着双方实力,急得一脑门子的汗,忙对徐世博道:“大师兄您玉衡上境修为最高,我是玉衡中境,三师妹和五师弟都只有玉衡初境,这小师弟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开阳上境,你看这……”徐世博个人纵然心智坚定,霸气外露,但涉及师兄弟的性命,却一时也犹豫难决。
  简毓英抢先道:“反正舒昌必须留给我!”俞孟礼脸色不快,埋怨道:“三师妹,不要意气用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他思忖片刻,又对徐世博道:“不如由我来对付舒日,当能一拼,三师妹和五师弟分别对付袁求真和吴不愁,也可有一拼。这三场我觉着至少可确保两场胜。而大师兄只需在舒昌和舒晶中随意选一人,定能胜得。如此一来,我们就能稳胜三场,最后小师弟也就用不着上场了。”徐世博捏着下巴,犹豫道:“这样的话,你们三场风险太大,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另一边舒日甚不耐烦喊道:“徐大,商量好了没?生孩子呐,磨磨唧唧的。既然没把握就尽早认输,将无厌楼的钥匙双手奉上,老子大人大量,也必不再与尔等纠缠。”
  这时一直未说话殷继烈道:“大师兄对舒日赢,二师兄对舒昌赢,三师妹对舒晶弃,我对吴不愁赢,小师弟可不出场。”徐世博眼睛一亮,前后思量平衡之后,下定决心道:“时间急迫,如无更好的意见,便按五师弟说的办吧。如此今日关键便在二师弟和五师弟你们二人身上,还请务必拿下。还有,三师妹,你二师兄说得对,勿意气用事。”简毓英也只得点头应允。
  舒昌一步三摇地踱步而出,伸出手指向简毓英勾了勾道:“三娘,再来过?”简毓英双肩颤抖,未握剑的手紧紧捏住衣裙,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最终还是将头别在一边。俞孟礼取过佩剑,走到舒昌面前道:“二当家,休再纠缠我三师妹,且让我来会你!”
  舒昌双肩一耸,摇了摇头,手腕一抖九环大刀,哐啷作响。他一个剪腕花,刀在身侧画了一个圆后,从后至前便向俞孟礼当头劈下。俞孟礼将剑握在身后,一个侧身,避过刀势,背后握剑之手一推剑鞘,剑鞘便对着舒昌直射而出。舒昌回刀劈开剑鞘,不料俞孟礼已借机欺身而上,一剑直指他胸膛空档。舒昌手腕一翻,生生将九环刀去势收回,向上挑开来剑。如此二人你来我往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于落紧锁双眉,神情凝重,他突然觉得俞、舒二人交手之时,突然有几个瞬间,自己似乎似曾相识,仿佛是气息,又或是招式,但一时也抓不住重点。“吉祥,你有没有感觉到?”于落默然问道。吉祥道:“很微弱,他这方面修为不高,隐藏地也极为隐秘,应该是不经意间漏了馅。”
  舒昌稍显烦躁,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在俞孟礼直剑刺来之时,他故意卖下一个破绽,掉头拖刀而走。就在剑尖及身的瞬间,突地转身回刀,刀刃朝上,九环朝下,竟将九环套住俞孟礼剑身。这一招险之又险,却巧之又巧。俞孟礼一时失手,急忙抽剑。舒昌刀身一侧,锁住剑身,又从腰间摸出一枚燕子镖射向俞孟礼。俞孟礼避之不及,肩头中镖,不得不撒手弃剑,败下阵来。
  舒昌将剑从九环内抽出,扔回给俞孟礼,嘿嘿笑道:“承让了。”徐世博走上前,怒目圆睁道:“你暗器伤人,这场如何能算你赢?”舒昌不屑道:“事先谁也没说不能用暗器吧?我也没拦着他用啊。我是违反规则了还是下手过重了?”俞孟礼狠狠地将剑插入地中,低着头道:“大师兄,还有诸位师弟师妹,这场……对不住……”
  简毓英拍了拍俞孟礼的肩膀安慰道:“本就不该让师妹我独善其身,如今我也能为大家尽自己的一份力了。”她正待出战,殷继烈拦住她道:“我来,你对吴不愁!”简毓英推开他,哼一声道:“起开!”殷继烈一掌拍向简毓英,简毓英未曾想殷继烈会突然出手,身子勉强向后一撤,却发觉殷继烈一掌只是虚招,没有任何力道。而殷继烈也乘机走向场中,口中言道:“哪有让女人挡在前面的道理。”
  舒晶将口水吐在掌中,两掌相搓,全省骨骼噼里啪啦一阵响,然后就径直向殷继烈奔来。他体重极大,落脚更重,一时间尘土飞扬,地面震动。殷继烈吸取方才动手的经验,知道舒晶全身如钢铁一般坚硬,需得找到其软肋命门才有取胜的指望。于是他并不急于强攻,而是运起轻功绕着舒晶身周不断试探。
  殷继烈身手灵巧,舒晶抓了几次均未沾到其身,直气得哇哇大叫。二人一时之间也是相互奈何不得,不过舒晶毕竟修为略高一筹,他张大鼻孔猛地一吸,双脚往地上用力一跺,跃向空中。殷继烈突觉身周元气一空,身形便随之微微一顿,又失了游走目标,速度更慢。不等他抬头,舒晶巨大的身躯陡然从天而降,双脚踩住殷继烈肩膀。殷继烈哪里承受得住,当即一声惨叫,双腿折断,倒地不起。
  简毓英急忙跑上前扶住殷继烈,哭道:“师弟,这本是师姐该遭的罪,如今却连累于你。”殷继烈直痛得双唇哆嗦,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捏住简毓英的手,不愿撒开。于落急忙吩咐杂役弟子取来夹板绷带替殷继烈接骨固定,又施“天枢九针”,为其止痛、稳固伤情,之后不忘打趣道:“师兄,休息几日便无妨了,现在你也不痛了,可以放开师姐的手了。”简毓英顿时双颊通红,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胡说八道!”
  徐世博初起目眦欲裂,气愤填膺。见有于落及时救治了殷继烈方才松了口气。提了秋霜吴刀走到场中,并不说话,赤红的双眼冷冷盯着舒日。舒日假作生气,对舒昌喝道:“怎得下手这般重,万一将来黄文叙来报复,必定也打断你的腿!”徐世博哪里听不出舒日的话里之话,不屑道:“来吧,不必等师父,我来打断你的腿,咱就两清了。”舒日哈哈一笑道:“你修为比我高,我认输!”
  徐世博一听,直气得浑身发抖,怎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大吼一声,双手执刀,对着镜泊湖就是一刀劈出。秋霜刀刀罡所及之处的湖面竟生生被劈成两瓣,瞬间翻起四五丈高的巨浪向两边分去。舒日看着眼皮直跳,心道这武痴假以时日说不得又是一位大宗师。幸好今日并非强夺,而是赌斗,自己赢了倒也不怕将来报复。
  “一刀劈开镜泊湖,大师兄已经摸到天权境的门槛了。”于落赞道。俞孟礼、简毓英和殷继烈也都惊喜不已。
  徐世博缓缓转身返回,看着简毓英和于落道:“只剩你们俩了,尤其是小师弟,不要有压力,尽力就好。”于落点头道:“大师兄,我预期太大,会抓住一切可能是运气的机会。而且一旦抓住了机会,其实我也是挺努力的。欠了黄文叙好几个人情了,不会再丢了他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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