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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看取眉头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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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艰难得把身体挪到展峰尸体旁,伏在尸体上一阵哭天抢地之后,声音渐弱,直至再也没有动静。于落看着村长那佝偻的身子,散乱的白发,回想方才也正是这具尸体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肆意张狂,何等的丑恶毕露。可现在,曾几何时强加在他人身上的残忍和痛苦全都报应在自己身上,又是何等的可笑和讽刺。
  这一幕令于落又想起自己莫名的身世和经历,内心不禁一阵唏嘘,喃喃念叨:“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月明多被残云妨,看取眉头鬓上。”
  “好一个‘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一道鬼哭狼嚎似的声音突然如惊雷一般自石潭漩涡之中炸起,紧接着石潭之水忽然由外侧向中心逆向旋转,中心漩涡之内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于落只觉一股无形煞气迎面撞来,当即被掀翻在地。他急忙拔出猎刀,狠狠插入地面,这才勉强止住身体的翻滚之势。怎奈那漩涡之中的血气愈来愈盛,煞气也随之越来越强。随着仅由俗铁制成的猎刀“啪”一声断裂,于落大叫一声,直直往后倒飞而去。眼看便要撞上石台血溅当场,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了他的身前,伸手在他腰部轻轻一带,立即便卸了煞气之力。
  于落瞟了这身影一眼,咬着嘴唇不说话。那人苦笑一声,衣袖轻轻一挥,所有煞气在他面前戛然而止。他叹一声道:“不谢也就罢了,怎得这般仇视?‘长河落晓’的剑意把你脑子戳坏了?”于落愤愤道:“为何不救人?”那人摇摇头道:“年轻人就是这般容易冲动,不分青红皂白,仅凭自己的主观臆测便认为自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然后便以为站到了正义或正确的高峰,肆意俯视事物发展的内在规律。我以前觉得你是明月,不想原来只是朵残云。”
  于落吼道:“够了黄文叙,我现在很没有耐心听你叨叨,回答我的问题。”黄文叙哈哈一笑道:“一个身无修为的普通人,对一个大宗师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你以为就凭你这么个破烂身子,那‘长河落晓’剑意入体,即便你体内有其他秘密,若没有人保你元气不竭,你还能在这儿对我直呼其名,狂妄放肆?”于落这才明白自己当时周遭有如此多的元气供自己手足八穴随意吸取的原因了,他面露愧色道:“对不起,那如此说,是不是因为我你才没有办法救其他人?”黄文叙冷笑一声道:“你太高估你自己,又太低估大宗师了。”
  此时煞气进一步加强,黄文叙不再说话,屏气凝神,双掌画圆,拍向煞气。那煞气瞬间倒卷而回,撞入石潭。石潭内一道巨浪轰然而起,将半池潭水掀向石室洞顶,复再如磅礴大雨一般倾倒而下,形成一道厚厚的水墙。
  陡然间,一根幽黑锁链自水墙之中疾射而出,直取黄文叙头部。不知是路线过于精妙,亦或是速度过快,那锁链上竟未沾到一滴水珠。
  黄文叙叫一声好,双脚不动,只微微侧头,那锁链几乎擦着他的耳垂急速而过。一支春秋笔不知何时出现在黄文叙掌中,笔尖如闪电一般即快又准地点中锁链之身。那锁链在正要击中石台,距离石台仅仅几寸的距离便生生止住去势,复又调转方向,折返而回。
  “春秋应象功?魁星笔司马淳和是你什么人?”潭底“天神”的声音再度响起。黄文叙挽了一个笔花,双手负于身后道:“正乃在下师祖。”那“天神”轻哼一声道:“那个假道学倒是有个不错的徒孙,能接下我方才这一招,你距离天权上境怕只有半步之遥了吧?”黄文叙头一昂,说道:“前辈目光如炬。敢问前辈为何要对我这位毫无修为小友出手,以前辈的修为境界似乎有些不妥。”“天神”哼哼冷笑道:“你听他做的什么鬼诗,难道是故意到这儿来取笑我的吗?”于落忙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为何要取笑你?”
  黄文叙眼睛一亮,立即试探着问道:“可是乐天道端木前辈驾前?”于落一听,心下大惊,猛然想起黄文叙所言昔日巅峰一战的故事中,那天下第一的乐天道道主岂不正是姓端木名中保?他当下恍然大悟,如真是端木中保,那自己方才几句诗还真有嘲讽之嫌。只是故事中的端木中保不是被能天使燕云山与座天使范济世所斩杀,怎会被困在这潭底?
  那“天神”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数十年不见天日,居然还有晚辈记得我,可我该高兴呢,还是悲哀呢?”黄文叙道:“前辈昔年天下无敌,威名远播,后人以为榜样,自不会轻易遗忘,此可喜。但如今前辈被困于此,江湖上也只道前辈早已命丧他人之手,此乃悲。不过是喜是悲还要看前辈的心态……”
  “你闭嘴!”此时端木中保一声怒吼仿佛要将整个石室震塌一般,一道身影猛然跃出水面,出现在黄文叙面前。只见他不缕片衣,白发白须混长在一块,完全遮住了面目,只露出狰狞幽深的双目直直瞪着黄文叙。他全身的皮肤不知是布满了褶皱,还是褶皱本身就是皮肤,如同直接挂在骨头上一般,两者之间似乎没有任何血肉的存在。五条锁链如影随形,其中四条自水中伸出,锁住了他的四肢,另有一条挂在其脖子之上,便是方才与黄文叙争斗的那一条。
  端木中保道:“果真是那假道学的徒孙不假,我当日败于那三位道主联手之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那假道学啰啰嗦嗦,让人无法集中精神。”于落立即表现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被黄文叙狠狠瞪了一眼。
  黄文叙上前抱拳道:“镜泊湖黄文叙见过端木前辈。”端木中保咧开嘴,桀桀笑道:“天下无敌的端木中保早在数十年前便死了,如今在你们面前苟延残喘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黄文叙道:“前辈为何会被困于此?可有解救之法?”端木中保道:“燕云山和范济世兵变,未曾杀我,只是将我囚禁在这潭底。潭水每二十年下降一次,允许我出来透透气。在这岱山周围他们也布满禁制,以防有人来救。如今想是年久失修,所以才让你这天权境高手钻了空子。”于落听得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原来望乡村与世隔绝是当年乐天道叛军为了囚禁端木中保所致。他抬头看了看“观湖亭”,心道亭下那石台怕是平日便要淹没在水面之下罢。那端木中保被囚在水中数十年,实力依旧能与天权境大宗师一较高下,这当有何等恐怖的修为?
  黄文叙道:“端木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当年您与三位道主巅峰一战之后,三位道主却从此人间蒸发,杳无音讯,敢问前辈可知晓其中缘由?”
  端木中保理了理自己的乱发道:“我当然知晓,可我为何要告诉你?”黄文叙连忙道:“不瞒前辈,此次闯入岱山,实是无奈之举。如今璎珞寺住持号过桥,实力不在晚辈之下。可那过桥修习的是欢喜禅,竟勾结我镜泊湖内贼,将小女掳去,欲……”
  端木中保不屑道:“不就是去当明妃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黄文叙深鞠一躬道:“过桥不仅掳走小女,内子上门说理,也被其用五色炉打伤。过桥曾言两年之内晚辈如能寻得静虚师太的踪迹,他便会释放小女,因此恳请前辈指教!”于落如今方才明白黄文叙为何来到了望乡村,原来堂堂大宗师竟有这等遭遇。
  端木中保冷笑一声道:“笑话,我今日本当逃脱苦海,是你们坏了我的五行祭,此时却要我帮你?”黄文叙道:“恕晚辈直言,即使前辈今日脱困,您的身子也已是油尽灯枯。前辈如有任何要求,只要晚辈能够办得到的,定当竭尽所能,万死不辞。”
  端木中保摇头道:“你一直这么耿直吗?还能不能委婉地聊天?”
  于落冷冷道:“黄叔,与虎谋皮,慎之。”端木中保大声道:“娃娃,你在说我吗?你就这么喜欢拐着弯儿骂人?方才念那诗也是。”于落道:“我的五个同伴命丧于你所谓的五行祭,我如今没有能力为他们报仇,但若有机会,我必杀你。”端木中保不解道:“怎么又一个这般耿直的?我几十年不现世,难道现在的后人没人懂得谋而后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于落道:“黄文叙不会让我死,在实力不够的时候能早些过过嘴瘾,何乐而不为?我预期太大,得抓住一切可能是运气的机会。”
  端木中保幽深的眼内突然精光一闪而过,哈哈大笑道:“有意思,你这娃娃有意思。”他转头对黄文叙道:“要我说出虚静的下落也不是不可以……”黄文叙急忙道:“前辈要如何尽管直说!”
  端木中保神秘一笑道:“我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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