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遇

　　子蕤对这条街可谓相当熟悉，他带着公孙殃从东市逛到西市，期间公孙殃挑了一些上好的皮质护套，一些精致的生活用具。子蕤直点头说：“想不到殃大哥眼光独到倒与我气味相投呢。”公孙殃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子蕤看着他性格比之前更内敛了便不再与他多说。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都城最有名的一家酒楼，店小二看到前来的子蕤忙热情地迎接说：“公子今天想吃些啥？还是以前的位置吗？”子蕤点头说“老位置，把你家拿手的几个菜都上来。”店小二忙点头称是，子蕤边带着公孙殃来到二楼临窗的位置边说：“殃大哥，你先尝尝他家的招牌菜，如果有什么想吃的我再吩咐他们做。”公孙殃环视了一周，发现有个雅间门口站着两个表情严肃姿势挺直的家仆，他内心感觉这两个家仆不似寻常人家的仆人。他不动声色来到窗前坐下，抬眼便看见对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雍容而雅、举止不凡，这个人便是秦国王赢梁渠。秦王忽觉有道目光投射而来，他寻眼望去便看见对面的公孙殃，只见此时的公孙殃一袭月白色的长裳，并非什么用料讲究的穿着，但还是难掩周身散发出的儒雅闲淡，倒与现在的战乱时局显得格格不入。自峙有才之人略显狂傲，无能之人又略显市侩。彼此对眼相望之后公孙殃便看向站在秦王一旁的荆南，忽觉此人有些面熟，但又记不清在哪儿见过便就低头不语了。咚咚咚咚……楼梯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名身着素布衣料的男子急冲冲走向了荆南的身边并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接着荆南又低头在秦王耳边一一回报。秦王听后双眉紧皱大手一挥，那名素衣男子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店小二端着菜来到公孙殃的桌前：“客官，您的菜，请慢用。”就在他刚准备转身走事时，子蕤微笑着说：“跟我们讲讲最近城里的新鲜事吧，说的好爷有赏。”店小二双眼一转谄媚地说：“要说如今城里最新鲜的事便是即将举行的和平大会了，赵国和韩国都会派遣使者前来。听说赵国的使者是赵国的太子，那位太子最喜骑射，这次前来都城带了最优秀的骑射手，准备在大会上一展身手。而韩国则派遣的是韩国大将申阳君，据说此人奇丑无比常以半块铜具遮面。”小二说得高兴，在场的几人均听得细致。只见子蕤哈哈一笑说：“市井流言多不可信，你且先退下吧。”公孙殃边听边不露声色地在心里盘算，如果能趁这次大会悄然无息地离开魏国，那么也许暂时没有生命之危了。听子檬说现在城内城外戒备森严，想要离开恐不易，此事还得多方筹谋。另一边秦王已经用餐结束正准备带着荆南离开忽见从隔壁间出来一位妙龄女子，这位女子面遮薄纱，洁白的娟帛长裙上几朵嫩黄的菊花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用料做工都非常讲究。乌黑的秀发则盘成了如彩云般娴雅飘逸的垂云髻，发髻上别了一支精巧的发簪，发簪上点缀着一个材质上佳的珠玉，虽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让人不禁浮想翩翩。而站在她一旁的另一名女子则英气勃发，一身简单的暗红紧身衣束着黑色的腰巾，一看就知是练武之人。她虽没有一旁的女子耀眼，却也算得上清秀可人。而刚刚被公孙殃视为不是普通的家仆的两名男子迅速清开了前面的人群迎着那耀眼的女子进了一辆奢华的马车。紧接着人群开始沸腾都在讨论这名女子是何方人物，他们还未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秦王虽不动声色，但内心还是波澜起伏的，想他们秦国民风彪悍，长居苦寒之地，女子怎会有如此柔和秀丽的一面。他早就听闻韩国地处中原其女子娇艳柔美，不曾想魏国内也有如此耀眼夺目之人。公孙殃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淡漠如水未有一丝波纹，许是前世各色各样的美女见多了，但他还是将秦王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捕捉到了。而一旁的子蕤则轻声低语，这女子的气质倒和韩国女子颇为相似，他曾游历各国自是未产生太大的惊讶。公孙殃听到子蕤的嘀咕不禁抬眼看着他，心中闪过一个猜测但也只是闪过并未细想。
　　两人吃完饭后来到了西市，据子蕤介绍这里有奴隶可以买卖。他们来到一个木桩搭的台子前，只见台上站了五排需要出售的奴隶，每排六人衣裳整洁但略破旧。公孙殃想着自己的计划便开始抬眼认真研究起台上的每一个奴隶，有些奴隶面黄肌瘦，有些奴隶虽看着强壮但贼眉鼠眼，公孙殃心中不甚满意，他虽厌恶旧社会的等级制度，但他更明白凭一己之力并不能改变天下的现状。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他倡导自由平等的社会，想着史料记载的商鞅在秦国的变法之一不就是改变了底层人们的现状，他们被剥削的太多，是商鞅让他们做自己的主人。公孙殃现在心中五味杂陈，他不忍再多看准备离开，这时奴隶中一个身材瘦弱面黄肌瘦的男孩拉住他的衣袖，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公孙殃说：“大人，请您买下我吧。我什么都能做的而且吃饭很少的。”公孙殃看着他沉默不语，这孩子立马低声哀求道：“如若今天我还未被卖出，就会被送去深山做苦力的，求您了……这么多天中，只有您没有带着鄙夷的目光挑选我们，求求您了。”公孙殃心有不忍，但他还是被这男孩子细微的观察力打动了，虽然自己是想寻找一个身强力壮的护卫，但他相信只要认真训练他也还是不错的。子蕤站在一旁看着眼光微动的公孙殃忙唤来人伢子说：“这孩子我买了。”那名男孩子忙向子蕤磕头谢谢。“殃大哥，孩子我帮你买了，钱可要还我。”子蕤调皮地对公孙殃说。公孙殃忙点头致谢，他实在不清楚这个时代的交易货币是什么样的，不敢轻易跟他人进行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