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挨打的生活艺术

　　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生活。
　　此时我叫的外卖盒子在垃圾桶里，桌子上还有半瓶快乐肥仔水，白墙上时针和分针的夹脚是165°，我躺在先落在沙发里，中了陆跑跑的“凉邪”，就连不远处的金鱼都好像在和我告别。
　　熬过这一劫，很艰难。而且熬了这一劫，我他妈还有一劫。
　　我真切希望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旅游的家伙这会儿能突然蹦到我面前，干脆利落的和爹妈组成三通会审，我就跪在中间，挨打时候装可怜。
　　老爹肯定站我这边的，两个女性，谁开始动手都必定有一个要心疼，毕竟不是自己在操刀，心一软，冲过来抱我抱住，那肯定就得不了了之，完事还得给我擦药。
　　这就叫做制衡。
　　一句总结，onebyone我谁都怕。
　　父母大人于电话后第八分钟抵达家中，开门后在玄关处换了居家鞋，便在大沙发处排坐下来，神情肃穆。而我则自觉挑了个代表地位的小沙发正襟危坐，要挨打就要立正，不管如何，挨打时就要先摆出我错了的态度，这是仅次于过程中的“卖惨”的高招。
　　我出生的早，父母的年纪其实还未到四十，精力都还充沛，加上生活习惯与心态的原因，看上去就像一对年轻的小两口。
　　年轻精力旺盛得很，打人战斗力可，我爹率先瞪了我一眼，指了指他跟前道：“跪下！”
　　我也不墨迹，走了过去，就要往下跪。这一跪下去，下手可就得掂着点了。
　　这时候我娘摆了摆手道，：“你先站着，准备好了。老杨你去屋里把“家法”请来。”
　　说完还死死瞪了一眼老爹，对于我爸的打掩护还是有意见，后者只能讪笑离开，回来的时候手上边多了一根大棒子，光滑光滑的台球杆子，老贵了。
　　这台球杆是当年在台球室给整成了半截，老板说才换几天，不赔直接追到学校去。结果赔了还被家里头知道了，拿回家后老妈把断口给截了，打磨后还挺趁手，顺便打了我一顿。
　　以后这棍子轻易不出场，一出场就是上打醉酒撒泼老男人，下打瞎混捣乱出事儿的儿子，峥嵘岁月里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痕迹。
　　老妈接过棒子，该走的程序是先问认错么？错在哪？以后怎么做？
　　我斟酌再三，对灯发誓道：“错了！错在不该不顾商榷那一晚的艰辛，善作主张改了志愿。今后高考不会再犯，绝对谨慎，不儿戏的对待自己的人生！”
　　老妈点了点头，但该打还是要打的：“嗯！承认态度不错，那么就少打两棒，长个记性！”
　　说完挑着肉多的地方抽了好多下，我倒没觉得有多痛，更是扭头过去看他们表情。
　　老杨不必说，茶水伺候完毕坐在一旁玩手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母亲则没了刚才那刚入门的肃穆表情。
　　我说妈，这就完了？我感觉你们怎么没那么生气呢？
　　“你是太久了没挨打欠的？非得把你吊起来拾掇一顿才舒服了？”老妈扭了扭手腕，有些酸。
　　“我感觉这是这辈子爱过最轻的打了！”
　　老妈白了我一眼，“你是老娘的崽子，打你我不心疼么？你坐过来…”
　　我觉得屁股还是有些疼的，于是横着躺在她怀里，老妈抱着我抚摸我的头发道：“今天中午的时候，我们和你陆叔叔吃饭聊天的时候说道这事儿，当时是有些惊吓的，心说这孩子怎么敢翻天还是怎么的？这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就敢为了小女朋友不管不顾的放弃一切啦！”
　　“当时吃饭都不是滋味……你陆叔叔对跑跑也是说什么都信，当时言语里吧全是那种我闺女果然就是全世界最水灵的白菜，任何青年到了跟前也得乖乖拜倒石榴裙下。说不出的得意臭屁，堂堂一个书记到了女儿面前没了半点睿智…”
　　“我打你电话你又不接，我们当时就想回家抽你一顿问个三二一出来。”老爸无奈说道，“然后破天荒请了个假，等到上了车，开出一般才琢磨出不对头来…”
　　我不知道他们工作是什么，但一年除了节假日就连周末那都是不存在的，能够请到的假更是宝贵的不行。
　　“呵呵，我能拜倒在陆跑跑那家伙石榴裙下？陆叔叔想多了，我咋可能为了追她陪她胡闹呢！我上了个厕所就让她给改了，那晓得她这么胆大包天啊。”我有些尴尬，这件事怎么说自己不在意也是真的。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老妈一副你这死孩子要早说那还会遭罪的模样？
　　我一头黑线，敢情你二老一进门杀气腾腾的样子还能许我先辩上几句？
　　这明显就是请了假后发现了真相，觉得白瞎了这趟。这会不抽两下也亏得了，这不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嘛。
　　我找了个借口，“那不是得帮陆跑跑背锅么，怎么说前几天还才吃了人家嘴软嘛！这顿打左右少不了，少挨一个是一个。这笔账迟早要算的！”
　　我把我妈同时愣住，相互我看他们相互望了望后才觉得有些歧义，这两人想了些啥？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二老点头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哦！”字。
　　“别哦好么，我才多大？”
　　“你以为你还小啊，二七天葵至，二八肾气壮，放在以前都能成亲了！”我爸也是个老不正经的。
　　我觉得说不清了，算了。
　　“行了，起来吧！今天中午你就不用吃外卖了，我和你爸爸中途还去超市买了些东西，我先去提上来，给你做上一顿践行饭！”老妈拍了拍我，其实她心情还是不错的，老是绷着脸在家里算个什么事儿？这又不是上班地方，硬要你一丝不苟。
　　她这一走，那边放下手机的汉子便登了基，我被他把住肩膀听他说：“小崽子！你不错啊，也是个会夯白菜的猪了。跑跑也挺不错的，中午听她爹那么一吹脸红得不行，脸蛋直像个红苹果似的找了个借口溜了，原来是通风报信搞联盟了，哈哈。”
　　“哎呀，老陆这货天天得意得很，这会儿肯定还蒙在鼓里笑我们吧。这算是理会到了看傻子的感觉了！”
　　我白了他一样，就搞不明白父爱如山，沉稳厚重怎么会是这样？但听她说陆跑跑脸红了，这就有些稀奇了。
　　我以为他还会叨叨个不停，总共听了三分，三分再刨去一半废话，便没了东西，有些昏昏欲睡。
　　然后朦朦胧胧间听见他说道：“我和你妈妈其实并不在乎你在哪所学校读书…”
　　于是我便如同头上浇下一盆清水，乍然清醒。
　　“或者是说，对于我们来讲，你在实验中学也好，还是这个什么什么烂学校也罢，其实并没有关系。而且你妈还巴不得你近一点儿好一些，总能少花些时间就能见上一面。
　　只要你要学、肯学能把持住自己，那么在那不是一样的？图书馆一样有数，教学课本他也不能少。老师差点咋了，该琢磨的难道他还能帮你琢磨？环境也是小事，那莲花还是泥里头的哩！”
　　他示意我帮他倒杯茶来，继续：“你看以前那***，人家当年读书还喜欢挑唱戏的地方……”
　　“你说对不对……”我大抵是又乏了，只能木木的点头了。
　　“哎！这么说吧，天下做父母的想要儿女怎么样？”他自问自答道，：“那还不是平平安安，一生无虞罢了。其它种种，再好也是锦上添花！”
　　我默默听着，以前觉得这对年轻夫妇作为父母来讲并不是很称职，很多时候还会搞出一些我这个当儿子都会啼笑皆非的事儿。
　　现在想想，也并不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