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可爱的小丫头

　　他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她的侧脸，说话的语气刻意的冷淡了许多。
　　“刚刚敌人袭击的时候，看你的动作似乎是想去救本殿下？”。
　　殿下是什么殿下？文华殿下？反正那个时候真正的殿下并没有在马车中，现在本殿下说你当时想要去营救本殿下，那是在嘲讽你心里头只想着要立功。
　　“殿下，其实……早在嘉峪关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殿下的身份了”。
　　陈越看着朱温很认真的解释到，殿下就是殿下，那么自然在那辆马车里面的就不皇子，其实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有些用处的小手段而已，不过在聪敏人的眼中那可能只是低级的障眼法罢了。
　　朱温皱了皱眉头，他没有向陈越追问是何时和怎么看穿自己的身份，可能还是刚刚结束的战斗和后来给的一些安全感，让他对眼前的这名少女看的更加顺眼一些。
　　朱温突然冷淡的问到“刚才听说你这一身的杀人技都是在军中练就而成的，可你今年才不过十七八岁，当初嘉峪关招兵的时候，你恐怕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那边界军队凭什么让你加入”。
　　陈越偷偷的看了一眼朱温，在心里想到你不也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臭小子而已，还不一样为质子，正准备随便糊弄几句完了算了，陈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身旁。
　　看着这个静静依靠在自己身边的真正的臭小子，陈越的心情变得微妙了起来，看着眼前漂起来的一些火苗子，陈越也渐渐的陷入了回忆里，说到“殿下应该知道我跟小凡自小相依为命的长大，其实那个时候我们还很小，是有人收养着我和小凡的，就在那茫茫的黑山之中”。
　　她将头抬了起来，看着这位皇子清秀，不，是英俊的容貌，说到“那个收养我们的人，算得上是一位世外高人，不过他收养我们两个人也见不得是有什么好的念头，但他总之教会了我生存下来的本事，我的刀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用的，在后来……那个人离开了，我就带着小凡在这黑山生存了下来”。
　　经过陈越简单的讲述，这位二皇子殿下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些极为生动鲜明一幅幅画面，一个十一二来岁的小女孩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哪满是迷离丛生，悬崖峭壁，猛兽出没的茫茫的黑山之中艰难的行走着，在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寒光乍现的锋利长刀，小男孩怀里抱着刀鞘。
　　有的时候几天都找不到食物，还有的时候会被猛兽追赶着跌落山坡，偶尔能猎的一只野兔子，小男孩就会很高兴，还会有的时候远远的看着远处明亮的万家灯火选择沉默的转身。
　　现在在朱温的眼中，陈越的那张脸变得更加的顺眼了，没有先前那般讨厌了，他皱了皱眉头问到“既然山中如此的危险，你们为何不到城中找到官府的援助？我记得我大明对孤儿寡母的求助是极好的啊！”。
　　这时，陈凡低下头来捡起一根柴木，扔进火堆里，说到“人少，能活的更加轻松一些”。
　　这很简单的一句话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口中说出，不知道在其中隐藏着多少的生存的艰难和泪痕。
　　朱温就这样愣愣的看着火堆旁坐着的姐弟二人，朱温突然皱着眉头问到“那个人，这么就突然就走了呢？”。
　　陈凡抬起了头，很平静的回答到“走了，被追杀”。
　　至于为什么那个人会被追杀，陈凡并没有任何的解释，他不仅不会跟这位身份高贵的并没有体会过底层阴暗的皇子殿下解释，估计以后也估计不会跟任何人解释，他就这样静静的靠着陈越的肩膀，很是舒服的样子。
　　一个梳着羊角辫，鼻子略显有些上翘，显露出一副淘气相的小女孩从皇子殿下朱温的身边伸出头来，好奇的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向着这里看了一眼，小手脏兮兮的，学着陈凡的样子，要把她的小脑袋放在朱温的肩膀上，不知道到是不是因为太高的缘故，小手一直不停的扒拉着，手上脏兮兮让他的衣衫也染脏了。
　　朱温拿出身上的手帕给小女孩擦擦手，不过样子显得有些笨拙，而且脸色没有一丝丝的不高兴的神色，然后转回头来对着陈越语气平淡的说“去了京城以后，就跟随在我的身旁吧！我会给你一片大好的前程”。
　　陈越早已在不停的猜测那名小女孩的身份，只是没有想到皇子殿下会对这样一个小女孩如此的疼爱有加，在看到那给小女孩细心的擦拭小手的动作后，陈越在心底里对于眼前的这位皇子殿下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心里面想着事情，那么反应就未免迟钝一些，在微微一愣神之后，回答到“高贵的二皇子殿下，我此去京城是去参加学院的面考的”。
　　对于一句话人们所在的角度不同解读出来的意思也就不同，就像这句话可以听成陈越要参加考试没有时间跟随在皇子殿下身侧，也可以听成他是在委婉的表示拒绝的意思，可能在里面还掺杂一些骄傲，只要进了学院那大好的前程不就在等着他了吗？就不需要二皇子殿下来费心了。
　　“你确定你可以能成功参加学院的面考，而且顺顺利利的通过学院的面考？”。朱温平静看着陈越，冷淡的说到“虽然我大明以才华来衡量一个人的本事，但怎么用来衡量这里面也大有学问，如果你真的以为只要是有才之人就能找到施展才华的地方，那么前朝的那位陆先生又何故于报国无门”。
　　陈越看着他那双有些秀丽的眉眼，认真的说到“殿下刚才所说，我也都能明白，所以在此恳请殿下能够帮助我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我不希望因为一些别的事情让我失去进入学院的机会”。
　　朱温毫不加掩饰的用着疑惑的神情看着她，沉默了一段时间，朱温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女兵士是怎么能做到丝毫不动心的直接拒绝掉了自己的拉拢。
　　要知道他可是最受皇帝陛下喜爱的皇子，就凭现在陈越的身份和地位，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接近他，早已经是上辈子积攒下来的福气了，要是换了别的边境的兵士，就算是有去学院参加面考的资格，但可以得到他的赏识和拉拢，谁不会感恩到五体投地的地步。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之后，他淡淡的开口说“我答应你，因为这是该我还给你”。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他跟陈越已经失去了交谈的兴趣了，他将小女孩抱在了怀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火堆，此时火堆旁边坐着的老者杨唯义早已闭目养神恢复起来了，另一边的火堆旁的侍卫们也早已沉沉的睡去了，夜深露重的，偶尔远处也有野兽的叫声。
　　陈越觉得自己有些眼花了，惊讶诧异的看着朱温眼眶中有泛起的泪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他真在隔着火堆看着道路旁堆积在一处的侍卫和莫国的凶恶之徒。
　　想着他先前那么细心的给小女孩擦手，看到他此时对下属的伤怀，陈越对眼前的二皇子殿下在心底里的印象又变好了一些，在心里头默默的想着就算是一个白痴，也还算是一个比较有人性的白痴。
　　陈凡枕着他的肩膀，好像已经快要沉沉的睡去了，火堆旁现在还睁着眼睛都也只有她与朱温两人了，两个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突然间那个小女孩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揉着眼睛说要听故事，不然睡不着，朱温这时一脸的无奈，在心里想着自己幼年时听到的那些故事早就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只有少年时期爱喜欢听说的行侠仗义的小说，怎么给一个小女孩讲？
　　小女孩也不怎么闹腾，只是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朱温，陈越也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已经陷入了窘迫的二皇子殿下。
　　这时枕着陈越肩膀的陈凡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美丽的乡间农舍，一只母鸭寂寞地卧在它的窝里，孵化自已的孩子。终于，那些鸭蛋一个接一个地裂开了，“僻!僻!”鸭蛋叫起来，井伸出了它们的小头。瞧!这些小家伙多么活泼，睁着好奇的眼睛正四下张望。只有一只蛋还躺在那儿，没有一点儿动静……它低低地把头垂到水上，只等着一死。但是，当它在清撤的水画看到自已的倒影，再也不是一只粗笨的，深灰色的，又丑又令人讨厌的鸭子了，而是—只天鹅时，它恍然大彻大悟“。
　　陈凡枕着陈越的肩旁，仰着头观看你夜空中那一颗颗闪亮的星辰，微笑着讲着一个很老旧的故事，这个故事很简单，但有包含着悲伤和美好，那么小女孩倚靠在二皇子的身上，眼皮一直不停的打架，想要强撑着听完这个故事，朱温也渐渐听的入了神，陈越在很早的时候听过了，不过依旧静静的听着，脸上出现笑容。
　　夜色更加的深了，听完故事的小女孩也终于进入了美好的梦境之中。
　　朱温在沉默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突然说到“你这个故事有些显得深奥，笑笑听不太懂，不过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我会将笑笑保护好，让她到了京城以后定然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至于她能不能变成白天鹅一飞冲天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陈凡扛着陈越的肩膀，笑着说“我其实没有想这么多，这只是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听的一个故事而已”。
　　朱温笑着摇了摇头，说到“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只不过这么美好的故事却有些让人感到一些悲哀，丑小鸭之所以能成为白天鸭，是因为它本身就是白天鸭，就像笑笑一样”。
　　陈越静静的看着朱温的脸，想着刚才朱温的话，在心里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