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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白面书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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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大漠的晨光拂过地平线,龙门客栈的人多数已经起身,今日不同以往,大家都知道了刀客陌西风要离开的事,纷纷早早就洗漱完毕,借着吃早饭的名义等在大堂。小白靠在大门框上,一边磕着花生,一边时不时瞧一眼那东升的太阳。
  不见白胡老头儿,这倒挺稀奇的,搁在平日里他可是天不亮就早在后院打完一套形意拳,然后坐在大门外发呆的。
  那日头渐渐的由橙黄色变为黄色,缓缓升起时,陌西风打着哈欠掀开后院通往大堂的门帘子,走了过来。
  “来壶酒,小白。”
  小白闻声径直走到柜台,将早已备好的酒肉为陌西风端了过去。
  陌西风常年刀口舔血养成的这豪爽性格,见了酒肉直接扑将上去,大快朵颐吃的十分欢快,但其余饭桌上的人呢,竟是偷偷摸摸瞧着陌西风的一举一动。
  “白胡老头儿呢?”
  “哦,爷爷昨夜睡得晚,吩咐我今晨勿要去吵他。”小白走到陌西风坐的桌前,一手拉开衣衫,一手从里面拿出一个灰黑色的钱袋子,将它双手放到陌西风眼巴前,“爷爷说你给多了,我们龙门客栈只赚该赚的钱。”
  陌西风囫囵把盘子里的肉渣塞进嘴里,又灌上满满一大口酒,随后抓起钱袋晃了晃,一只脚搭在长凳上,他仰头看了看二楼朝里的屋子,那是白胡老头儿住的房间。
  “谢了!”
  这么多年来,陌西风每每杀完了人总要长途跋涉回到这里来,一是为养伤,二是为吃酒,自然和店家老三位熟悉不少,甚至他多多少少猜得到这白胡老头儿的真实身份。老头儿与他多少算个忘年之交,偶尔也会说些诚心诚意的话,不过多数是在互相挑剔,互相挑衅,以此取乐。如今陌西风离开,此去中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这里,白胡老头儿昨夜辗转几个时辰也不曾睡下,甚至偷偷望着酣睡的陌西风,呆了好一会儿。陌西风也知道白胡老头儿的意思,他攥了攥那钱袋子,将它稳稳放于身上,心想:哪里会多出这么多,昨日还跟我掰扯这好几年欠下的酒钱呢,这老小子,呵呵呵呵……
  陌西风端着酒杯泯了会儿,细听楼上动静,他到底是等不到那老头儿出现了,罢了罢了。
  “小白,跟你爹说一声,我走了,日后酒肉可别这么足斤足两了。”陌西风转身以冷眼扫视在坐客人,那平日里嚣张惯了的糙汉莽客此时却不敢与陌西风对视,都低下了头去,只听陌西风接下来说什么。陌西风露出邪笑,“可别便宜了这帮走海的土匪!”
  小白稍稍弯下身子听着,可他也不敢接下这话呀,那日后这帮不要命的还不得把客栈拆了。小白只是对着陌西风微笑,然后退到一边,他知道陌西风要走了。
  陌西风走出客栈,又来到那客栈一旁的石墓前,双膝跪地,直接咣咣咣磕下三个响头,大喝道:“儿子此去封刀,退隐江湖,愿父亲体谅,北歌就这样钝了吧!”
  万千愁绪他不曾对任何人说,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唯一知他心境的也就是这把刀了,他摸了摸刀,长叹一口气,走回客栈门前。
  小白站在门口,其余客人聚在一起也不敢出来,就围在门口。陌西风看向远方,留下一句话:“照顾好我那老伙计,过上几年我若回来,他要死了我便给他挖出来与我饮酒。”
  小白默不作声,陌西风扬长而去,大步流星,再不回头!
  客栈里的人涌出来,站了一排,望着陌西风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他们心中感慨万千。压了这来去八百里盗匪凶贼的刀客就这么走了,他们多多少少心里还不太适应。小白不知何时已经转身进了大堂,他把方才陌西风吃罢的盘子酒壶,端到后院,发现爷爷就靠在井边,那是昨日陌西风坐过的地方。
  “他让你保重身子,等他回来。”小白说完端着盘子去到后厨。
  白胡老头儿眼里湿润,却强忍着不让那该死的泪花溢出眼睛,他喃喃道:“百里杀,李笙珞,我把你们的孩子养大了,他也替你们报仇了,现在要去中原见见外头的天地,顺便封了那把吃人的刀。你们在天有灵,保佑他可别再遇见把你们逼死的那等伪善之人了。”
  ……
  垂柳晚风绕汀江,公子征战在潇湘。
  琵琶声催长安夜,疆北铁尸立孤岗。
  东都大唐,天下最盛之国,有疆域千万公里之大,南北通则四邻臣服,有长安东西两市,汇聚天下外客,或献宝天子,或贸易经商,一时之间,大唐富庶强盛,众国皆以唐国为尊,而普天之下以长安为尊。
  话说那长安西市怀远长街正街东头,有一三层小楼,小楼采用波斯风格建造,彩色石灰石雕漆艺术壁画,在两侧外置浮雕,看来别具特色。一层中间突出很大一部分作为检阅台,但这平台在这栋小楼的作用却是用来表演的。白面书生张居庸不知何德何能被波斯国奉为上宾,这栋楼是波斯特意为他在长安建造作为他休憩之所,而张居庸兴起之时便会喝来过往宾客,痛痛快快讲上一段评书,说上一些古今趣事。
  这日,日落西山,斜阳晚照。小楼下围满了人,乌泱泱一大片挤到了路边。爱瞧个热闹的不由分说也会凑上来问一句旁边兴致勃勃的看客,“这是干嘛呢?”
  “张公子讲书了,嘘……”
  人头攒动,个个侧耳细听,张居庸身穿白袍,手执白扇,扇上画青山丽水,一声惊堂木音瞬间令现场鸦雀无声,他合扇慷慨言说:“四千五百里,故乡月已是他乡月,故乡人已是黄泉魂,林将军一代英骨入了那马蹄哒哒的北庭铁骑包围圈,自此山河无恙,阳关城头没了那把虎纹斩马刀,疆北高岗多了一具不倒的铁尸!”
  字字铿锵,声如雷霆,震撼人心,独有上回没来的,听了个一知半解,问道:“这说的什么啊?”
  “是前朝阳关守将林骁,三百守城士兵未等来援军,全部战死,最后他一人一马一刀,入了北庭无坚不摧的一千骑兵之中,从此消失于茫茫大漠。”
  不知是谁解释完,场下阵阵唏嘘,声音连绵,听得张居庸也颇为心寒,但他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想到了别处。
  过了一会儿,看客问:“林骁故去,此事已了,今日张公子说些什么?”
  张居庸喝干了杯中茶水,站起身来,右手把那合起来的扇子甩向半空,随之左手抓住,便指向西边过一个路口的拈花楼,“明日晌午,烈阳滞空,当有一破落年轻男子,身背朴刀,挑战九王爷家的二世子李秋澜……”
  不知趣的莽人在这时打断张居庸,猖狂笑言:“你这白面书生客,无用便无用,怎么学那算卦的逗人取乐,世人皆知二世子最是废物,练了多年武艺,却只在一品晓境之间徘徊,他能和谁打,他敢和谁打。”
  温和儒雅的张居庸耐下心来听那穿着麻衣的莽汉说完话,他面色不变,却将扇子指向那人,扇子前端释出一股气劲,普通人难以察觉,却在眨眼间发现那莽汉呆在原地动也不动的,而两边嘴角竟缓缓渗出血迹。
  “他怎么了?”
  旁边人发现,顿时把他围起,但从小楼中出来两人将他抓住,拖向别处,这时他双目怒睁,嘴里含糊不清,只听得,“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张居庸没了心情,起身要走,不过还是留下一句话,“这一战,天地变色,长安花落,亦是一桩流传百世的美谈。”
  言尽于此,懂的人都懂。随着张居庸离开,场下人群也渐渐散去,不过有心人却已经在那拈花楼花重金定了位子,拈花楼是什么地方,鎏金玉砌,粉饰四方,里外偷着奢华与尊贵,出入的多是士族贵客。
  到了下午,张居庸的预言已经在长安到处传开,富商大贾们,朝中之人,都派人在拈花楼订好了位置,大堂没了空桌,便在二楼定雅室,雅室没了就定客房,弄得拈花楼火爆不已。说那老板娘婀娜身姿晃晃悠悠兴高采烈的在自家酒楼来回踱步,笑不拢的嘴上直夸张居庸是个人才。
  “小黑,天黑了给张公子送张银票,挑最大的。”
  “好的,楼主。”
  “哎呀,白面书生到底是白面书生啊,一句话我拈花楼宾客爆满,你说他这次预言有几分真假?”
  高高瘦瘦的随从小黑想了想,回道:“张居庸是个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朝中太师也智辩不过他,而且内功也在五品上清境之上,所以……”
  “所以我们就等明日二世子和那不知名刀客一战好了,你说也怪,李家老二深居简出这么多年,我拈花楼门朝哪儿他估计也不清楚,张居庸是怎么算的到他明日会来我拈花楼吃酒的?”
  “我们不知,张公子知,这才是张居庸张公子!”小黑看着自家楼主,面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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