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不变其常,地不易其则

　　将军伸了伸懒腰，背后长出一对黑色的无羽翅膀，有点像是蝙蝠的翅膀不过很大，将小帘夹在腋下，腾空而起。
　　小帘还没来得及享受飞起来的感觉，就降落了，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嘀咕他会不会是鸟人。楼顶是个宽大的泳池，看来这位将军思想非常潮流，泳池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类，脖子上的奴纹很明显的显露了身份，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这座城里没有懂的装饰的人，所有建筑物都是简约派的，即使是这位将军的住所也只是石头墙而已。
　　不过风景倒是不错，能看到几乎整个城，和城墙的防守情况，是个非常好的军事瞭望点和指挥部。还没来的及好好看看，被身后已经收起翅膀的将军一把扔进了水里。
　　将军将披着的浴巾甩给男**隶，“把他洗干净。”又转头对女奴隶说，“洗完给他的伤口上药。”二人应是，将军自己走下楼去了，看来这奇怪的将军府只有会飞的人有资格拜访，唯一的入口竟然在楼顶。
　　被人伺候的感觉就是好，小帘享受着这一切，但他没有放松，不知道这男人说的话是否可信，仍然要准备逃跑计划，心底的仇恨不会因为在泳池里洗洗澡就冲掉，该杀的将来都会杀，该毁灭的都会毁灭，谁也逃不掉。
　　黑龙给的药就是好，麻麻痒痒的，不过让一个女人给自己上药，还是脸红的，心理上还是没有过去这个坎，十几年的思想，一时半会还是接受不了人人都不穿衣服这种情况，在其他人看来，可能身体不论哪一部分都是零件而已，脸能露在外面，其他地方也能，手能和别人接触，其他部位也能，没有什么隐私不隐私的。虽然说是这么说，小帘还是不争气的脸红着，咬着牙不让自己动弹，安静的被上药。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了，顺便从这位将军和那两个奴隶嘴里问出点什么来，自己毕竟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了。
　　一、城防守卫那个种族叫经妖，战斗力良好，身体强度良好，繁殖能力良好，以肉为食，他们能感知将要出现的死亡并发出一种特殊哀鸣。
　　二、那个烙纹大师是闯鼩，以小型昆虫为食，有时也吃肉，身材矮小但思维敏捷。
　　三、这位将军就可怕多了，是条黑龙。就是那种会喷火，会飞，而且能变身的。这样的都不是城主，不知道城主得多厉害。难怪峡谷对面的人类要每年送一批奴隶过来。
　　四、至于自己为什么能变成草，为什么不用吃东西不用喝水，这个问题黑龙大人也不知道，只能见到师傅问一问了，总感觉自己死掉来到这个世界，是师傅策划好的。
　　“你属下撕烂了我的衣服，你是不是应该赔给我一身。”小帘虽然心里没底，嘴上还是很硬气的问了句。他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去见师父。黑龙将军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展出翅膀将他夹在腋下，向城内交易区飞掠而去。小帘虽然喜欢这种飞翔的感觉，不过被人这种姿势夹着实在是也高兴不起来。
　　一家店铺门口落地，把小帘往老板面前一丢“给他做身衣服。”小帘趴着地上只能偷偷给他白眼，不敢说什么，爬起来和老板诉说着自己对衣服的要求，老板也是闯鼩，天生精明的脑袋很适合做生意，不过他可不敢对将军的要求有意见，对小帘稀奇古怪的样式也是满头汗的认真听着。而黑龙将军本人就站在门口看着从来没这么兴奋的小帘又说又比划，一言不发的堵着门口。
　　老板果然没有辜负小帘的期望，穿在身上比原来自己那身休闲装好看多了，及膝长靴，束腿裤，打底衫外面套的是一件风格偏汉风的长衫，发带再次把超过肩膀的头发束起来。所有布料都是黑色，没有了曾经阳光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很正常。清朗的眼神现在是深沉的，嘴角没有微笑，虽然穿着干净整洁了，但是人却浑浊了。
　　还没帅气够，又被一把拉过去夹着往回走了。黑龙将军也不再只是披着条浴巾到处转悠的裸露狂了，一身暗银色的铠甲包裹全身，不知道什么材料，总之这时的他才是一个将军。望向峡谷对面，重新夹住小帘，一跃而起。小帘知道马上就要回去了，回到人类那边，找到师傅，问清楚这一切，然后变强，复仇。
　　峡谷中间站了一个男人，一身雪白的汉服，像是这暴戾世界中唯一的白莲花。黑龙将军在他面前降落。“小帘！”“师傅！”这个男人一眼就认出了黑龙胳膊夹着的是他在阳间相处了三年的徒弟。小帘在他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也认出了这个人正是自己此行的目标，羽明溪，他的师傅。师傅的地位足够与这条黑龙谈判，足以开出师傅在人类在人类中的地位和他的实力，远没有阳间时候看上去那样普通，他一定能救自己回去，甚至能帮助自己复仇，把自己也变得强起来。
　　“师傅？”黑龙将军刚想把小帘扔过去，却见两人认识，直接将小帘扔到地上，一脚踩住了他。小帘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声师傅叫出了事，自己可能会被作为谈判的筹码。羽明溪见小帘在对方手里也是皱了皱眉头。
　　“羽明溪，听说肉鸡们繁殖的不错，你这次还只是给一千只吗？”黑龙的口气明显有些得意起来。
　　“一个也不会多。这是底线。”小帘的师傅却坚定的没有任何松口。但他对小帘的关心却都写在了脸上，掩饰不住。
　　“那你的徒弟值多少？”
　　“你私自抓走我徒弟是违约，我可以这一千人也不给你。”
　　“他是被你们肉鸡卖来的，我是花了钱的。”
　　“那你说个数吧。”
　　“五百。”
　　“不，我不回去了，你放我起来，我和师傅说几句话就和你回去。”小帘一直期望着师傅把自己换回去，他不在乎那些人类，不论是五百还是五千，但是他心里却有一个念头是不愿意让师傅为难，即使刚有的这一点离开的希望要破灭，即使还要再回到那个地狱城去。
　　没有冲过去抱住师傅，曾经想象了无数次的画面，他没有那么做，只是乖巧的站到了师父面前，“师傅对不起，那把剑，扇子和星训我都弄丢了，只剩下这个戒指了，还给您。”
　　“他们会自己回来的，你不用担心，戒指放你那吧，有危险它能救你。”想伸手摸摸小帘的头，却突然发现不对劲，“你来了以后感觉有什么不对吗？”小帘将自己死后的事都简单的给师傅讲了讲，讲到被女统领欺辱的那部分，小帘逐渐变得焦躁起来，眼神发散着暴戾。
　　羽明溪见小帘情况不对，双手按住了小帘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你是胎光？魂归怎么会出错呢？不对，我知道了，是三魂归一，但是你年龄太小导致幽精不完整，没有成真我，变成了这种状态。不幸之中有万幸，万幸之中又不幸。”
　　“师傅，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我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
　　“别动，我帮你让爽灵主位，三年后你的幽精完全成型，三魂合一就没事了。你来的太早了，要是你过了十八岁再来，就好了。”羽明溪用左手遮住双眼，眉心一束淡淡的白光飘进了小帘的眉心。
　　“天不变其常，地不易其则，师傅我随您姓，取一个则字为名可好。”小帘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朗，这还是那个能带给人光明欢乐的小帘。哦不，现在他叫羽则。
　　羽明溪摸摸了他的头“三年后我来接你。师傅对不起你。”
　　“你们当我不存在吗，第一他的死活我说的算，第二他是我的私有财物，三年后也一样。”黑龙将军一直等他们师徒沟通结束才出声说道。
　　羽明溪向前走了一步，站到黑龙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奴纹就是无主，现在我代表人类方，将我的弟子送给城主为奴三年，以示人类诚意。”
　　黑龙也看着羽明溪的眼睛，这时候城主不在，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强行抢走他徒弟也是有可能的，既然他让步了，只能如此了。想清楚后便转身就要回城去，“让你和徒弟多说说话，和那一千肉鸡一块送回来就行。”
　　师徒俩看着黑龙展翅离开，羽则郑重的跪拜了自己的师傅，羽明溪扶起他，“我带你去个地方，给你这三年找个伴，然后你们俩人带着一千人过去，师傅有其他的事做。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你的同伴这三年里会给你恶补一下你想知道的。”
　　见羽则点头，紧紧揽住了他的腰，“准备好了吗？””啊？“羽则还没有明白腰准备什么，脸上的风已经吹的他说出话来，师傅竟然也能飞，不用翅膀，速度要比黑龙还快，不过太快了也不好，睁不开眼睛，只能紧紧的闭着眼，感受风在脸上，在耳边诉说着师傅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