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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说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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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作培训班上,老师让我们多角度的观察身边人的面貌,用捕风捉影的描写方式突出面部与身体的哪些特征。
  仰仗家族的基因桥段,造就了老大哥不喜欢照相的怪诞举止。拥有壮硕的躯干,四肢粗厉。有着橡树般禅定的性格,凭着一张间谍般的众生之相。佛家若是少句谚语。我想,定能从我老大哥的肉胎凡貌恭敬恭维的来上几句。
  我常常这样那样乱写一通,是因为身边之人竟没有一个能与我老大哥相提并貌、分庭抗礼的。那些普通平凡的体貌特征简直让我的灵感抓狂。迫不得已我才先拿老大哥开刀的。人生犹如速记员。这句话我二哥的解释是:人人都是速记员。谁都可以夸我是最勤快的那个,不但是我自己的速记员,还胜任我老大哥的速记员。
  加持本身是位长年驻扎州际的摄影师。用我前任大嫂的话说,他的镜头爱戴所有动物和风景,像禅定的高僧一样罕见着人。跟他对上眼神,是要和野人过一辈子的。她不想,所以干柴遇上烈火之后,只有焦炭抹黑的散开了。我想是婚姻把他们浇灭了。
  简单粗暴的讲,他是位户外摄影师,兼具独立的品味,曾经备受业界瞩目。唉,如今叹然,水准下滑到了小有名气的程度。后继换了好几家报社。我偶尔翻过老大哥的记事簿。载记的仍有拖欠他报酬的几家小杂志社,其中销声匿迹的有:《雨林周刊》、《水底乐园》、《高原秃鹰》。封面图片无一不是老大哥的作品。
  如果有人硬要鸡蛋里挑骨头,觉得列举的理由不够充分,难以信服。那么,我无话可说。下面,我就讲讲我老大哥的荒唐故事。当然,我得遵从老大哥的笔录,当好我老大哥的速记员。先从划归一下次序,梳理完事件的起因再说。这里,我不得不用到了真正的笔。
  大统的估计,语嫣不详。老大哥的音迅全无,到底归咎于婚姻还是某某?什么始作俑者,什么幕后黑手?我的语言规劝我,这事儿,还得慢慢说起。
  要从折成对角的那一页说起。内容隐约含点酸楚的青柠味。
  1998年,我撸着鼻涕,盘算着背井离乡。春运过后的车流,如同失血性休克的山蟒巨口。让我左右顾盼,急急等不来出没的客车。将近傍晚,车站犹如关灯结彩的月佬府邸,殷勤待客般送走了陌路相投的有缘人。距离老爹下的最后通碟,抬头看看候车室的钟表。无论如何,我都要做好摊牌或者挨揍的准备。
  “老爹的脾气不知道练的怎么样了?”我一边踱步前往,一边按捺不住的猜想。“家里的俩个混蛋,可别在这个时候添堵啊!要知道……”我被愣住了一会儿,再没敢往下想。
  咖啡馆的炫丽招牌,平和了我的焦虑。幸好,没和老爹约定在酒馆碰面。实在走运。我推开木芯的铁铸滑门,怯怯地张望过去,稍微瞄准一下老爹落坐的位置就大致明白他当日的心情。
  没错,靠窗位置绝佳,窗外细雨青苔。老爹什么话题都没提起,想必空耗了一天的精力,无心再做粗暴的拷问。看见我坐进他对面的椅子。仿佛又唤起思想伦理上的成人教育。
  “年轻,散漫,没有固定工作。”说出此番话的老爹,让我哑口无言。
  既成命中靶心的事实。虽然没能全射中我,但也向我折射开来。
  都是些训教的话,并没有带来实质的损害。只觉得啰嗦。非有必要的话,我倒宁愿想把上述所说——纳入私密的空间——抽屉也好。以便被随时窃听的心灵密探拖拽出或长或短的摩擦声。这样他就能通过辨别波段密集的声线,假借着琐碎的视听,添加些世俗置外的妙音。
  “建设一个目标却选择半途中转。”我唯有听着,并试图理解,修理他的语令时。而谨慎的措辞,并没能让灯影下的老爹,显得多么凝重且内敛。反倒教人相信我是在卖弄世俗,且被世俗瓦解的冷酷现实。
  遥远赤道的扩张像是涂满了地表,濡湿了腋窝。我同蹲在房梁上的猫无异,需要放松。像泡在一阵猫鼠游戏的鼻息之中,虚脱般事倍功半,甚至无功而返。都在伺机等待着起身游离。
  咖啡馆内肩头攒动,门外聚拢起了围观,我被抛向视野的顶边。
  不是因为老爹的训责,而是因为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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