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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过往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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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城里有个人名叫鱼度。他的父亲常年在外做丝绸生意。
  鱼度别的都好,唯有一点不好——喜欢赌钱。
  在赌场里,鱼度认识了一个名叫胜先的赌徒。鱼度发现胜先总是赢,几乎没有输的时候,于是有意接近他,请他吃饭,想学学赢钱的技巧。
  胜先不肯教他。
  鱼度每次去赌场都挨着胜先坐,想看出一点儿门道,可是看了好多天,他都没看出蛛丝马迹。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鱼度越看不明白,就越想看明白。胜先越不教他,他就越想学。
  有一天,赌场散场后,鱼度又要请胜先吃饭。
  胜先说,我不会教你赢钱技巧的,你别再花心思了。
  鱼度说,我是把你当朋友才请你吃饭的。
  胜先高兴地说,那可以!
  吃饭的时候,鱼度点了酒,给胜先倒了一杯。
  胜先推开酒杯,说,你不会是想让我喝多了,不小心告诉你赢钱的技巧吧?
  鱼度自己先喝了一杯,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平时也不怎么喝酒,我是把你当知己朋友才喝的。
  胜先这才同意喝酒。
  他们两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终于,胜先不胜酒力,开始胡言乱语。
  鱼度趁机问道,胜先,为什么你总是赢钱呢?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胜先神秘兮兮地说,我把你当朋友,跟你透露一点儿。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鱼度连忙点头。
  胜先说,城外有一个小赌场是我朋友开的。任何人只要跟他赌十局,就会掌握赢钱的诀窍。并且我那朋友非常仗义,前面九局你会赢,只有最后一局你会输。他这是考验你。前面九局考验你的野心,最后一局考验你的良心。只要你能通过这一关,他就会教你赢钱的诀窍,从此之后你就跟我一样了。
  鱼度问,为什么前面九局是考验野心,最后一局是考验良心?
  胜先解释说,前面九局,你下的赌注越大,说明野心越大。野心不大的人,他是不会教的。最后一局,你把赢他的钱故意输回去,说明你有良心。没有良心的人,他也是不会教的。
  鱼度迫不及待地要胜先带他去城外的小赌场。
  吃完饭,胜先便带着鱼度出了城,去了小赌场。
  果不其然,鱼度连赌了八局,赌注越来越大,每次都赢了。
  第九局的时候,鱼度不但将前面的赢来的钱都押上了,还将房子和家里的所有丝绸折算筹码之后押上。
  结果第九局鱼度竟然输了!
  这时候鱼度才明白,原来胜先他们合伙做了局,他们是为了夺取他所有的家产而来。
  倾家荡产的鱼度被赌场的人赶了出来。
  鱼度后悔莫及。他觉得自己没有颜面回家,于是走到一个树林里,抽下腰带,将腰带系在树上,准备上吊自尽。
  当脖子伸到腰带上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回头一看,喊他的人竟然是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骑着一匹白马,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惊讶不已,急忙收起腰带。
  他问他的父亲,您不是在外地做生意吗?
  他的父亲看到了刚才的情形,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鱼度羞愧地将输掉所有家产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以为父亲会非常生气。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父亲居然微笑着说,不过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而已,我在外这么多年,栽过的跟头比这个多太多了,也比这个大太多了。你带我去找你的朋友,我帮你把输掉的家产要回来。
  他哭着说,我都签字画押了,他们怎么会还给我?
  他的父亲说,你忘记了吗?你小时候的玩具被人家抢走了,我带你要了回来。
  他说,家产可不是玩具啊。
  他的父亲说,孩子,功名利禄相对于生命来说,都是玩具。你带我去就是了。
  他牵起父亲的马,回到了小赌场。
  胜先和赌场里的其他人见鱼度回来,都非常惊讶。
  坐在马上的父亲大喝一声,白马踢翻了堆满了钱财的赌桌。
  他的父亲指着胜先的鼻子大骂。
  胜先吓得抖抖瑟瑟,赶紧将鱼度签了字的纸拿了出来,还给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撕了纸,然后对胜先说,我儿鱼度心有贪念,是贪念害了他。可你的贪念不比他的小,迟早也会害了你自己。
  胜先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的父亲又对鱼度说,你先回去,我还有点儿事要处理,明天早晨再回去。
  鱼度便先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鱼度还是不见父亲回来。
  他有些担忧,准备出门去找一找。
  刚出门,他就碰到了跟着他父亲一起出去的伙计。
  伙计带来消息,说他的父亲一个月前在运送丝绸的路上遭遇了马匪。虽然马匪被驱散,但他的父亲伤重去世了。
  鱼度想起父亲说的“明天早晨再回去”的话,明白了父亲自身不保,却还要护他周全,顿时悲痛大哭。
  几年之后,有一次鱼度经过赌场,心中痒痒,忍不住走进了赌场。
  不等他下注,胜先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将他拉出赌场。
  鱼度疑惑道,以前你骗我去赌,现在怎么不让我赌?
  胜先说,上次你父亲骑马离开后不久,有个人送了一笔钱给我。我问是谁送的。那人说,是外地一个做丝绸生意的老板。那个老板还带了一句话给我——以后绝对不能让鱼度再进赌场,再上别人的当。
  鱼度万万没想到,父亲不仅那晚护他周全,还让胜先来避免他重蹈覆辙。
  鱼度将他父亲早已去世却骑马回来的事情说给胜先听了。
  胜先感慨道,以前常常听说世间有看不见的来往虚空之神护佑世人,原来所谓神的护佑,其实是来自关爱你的人。
  鱼度拍拍胜先的肩膀,说道,既然有来往虚空之神的护佑,我赌两把也不会怎样。
  于是,鱼度推开胜先,进了赌场。
  让鱼度没有想到的是,几年没有赌钱的他竟然连赢了七局。
  他想起之前“九赢一输”的骗局,决定将计就计,一雪前耻。他在第八局的时候押上全部家产,并告诉自己,赢了第八局就离开,绝不进入第九局。
  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意外再次来临。他竟然在第八局就输了。。
  鱼度再次倾家荡产。
  从此大理城里多了一个沿街乞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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