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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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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达尔斯·克洛斯喜欢等待日出的感觉。他也一般在这个时候想些心事,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湛蓝色的水晶。船上的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之中。他意识到自己还有件事情没处理。
  浪花翻涌,1864年3月的红日正如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从远方的地平线那里爬出去,还一边膨胀着他的身躯。海面上的空气缺少了在陆地上的那种土腥味。对于在海上谋生的人已是司空见惯,而对于久居陆地的居民来说却是少了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这个世界很大一部分都被水所主宰,但是人类和其他绝大部分陆地生物都不可能成为它的子民,他们只会在水中成为鱼虾和那些微小生物的食粮。在海难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克达尔斯很幸运不在那一批人之内。他所乘坐的客船“摩根号”于三个星期前沉没,他就抱着一块从货箱上散落的木板在海面上漂流了2天,后面被路过的亚历山大号发现,随即被救。但是船上的一些船员对他颇有微词。他觉得那些无聊的话听着刺耳,便找到船长请船长给他安排一份工作。他也就被船上的牧师科莫尔·吉卡普里多那里叫去协助他抄写经文,整理书籍顺道打杂,并在安息日做礼拜的时候协助牧师主持仪式。这位牧师还是亚历山大号所属的西印狄尔公司的创始人之一的布莱克·兰切斯特爵士(已故)在皇家骑士学院的同学,而且他的胞姐安比尔(已故)也在50年前嫁给了布莱克爵士。
  这位德高望重的牧师说他是出生于一个被称作桑德克莱亚的国家。这个国家原来是那不勒斯王国的藩国,不过现在地图上没有出现,而在一些史书里有些许的记载。他家也是那个国家里一个延续了几百年的贵族家族。在他的祖父母去世3年后,整个国家陷入了暴乱之中。一家人便携带着大量财物乘船离开了那个国家。想着等到暴乱结束之后再回去,结果后面再也没有收到关于那个国家的消息。那个国家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船上包括克达尔斯在内的每一个人都听说过牧师讲这个故事,只不过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克达尔斯听到这个故事之后也是露出了那种很普通的惊奇的表情,也没有其他反应。
  克达尔斯今天上的早班,干的事情还是和平常一样,干的无非也是一些卖力气的活。后面,克达尔斯就到餐厅吃晚饭了。餐厅里的气氛还是相当轻松的,船员们都讨论着明天要做的事情。亚历山大号明天中午时候要在印度的一个港口靠岸补给修整,船上的每个人都会有两天的假期。克达尔斯对于玩乐没有很大的兴趣,急匆匆地把食物吃完便准备回去了。
  “喂!”
  克达尔斯听到好像有人喊他,便回头望去。
  “克达尔斯,明天晚上咱们一起去玩吧,我听轮机部的老约翰说那里4个月前新开了赌场。咱们再到那里的酒吧里喝酒,你觉得怎么样?我是忍了好久了。”
  说话的人是轮机部的安东尼,他旁边的是甲板部的安德鲁。他们俩人是孪生兄弟。他们和克达尔斯的关系是船上最好的。克达尔斯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宿舍里。克达尔斯感觉他们俩人都不是坏人,安东尼是那种话很多的,他也是船员里第一个主动和克达尔斯搭话的;而安德鲁似乎知道很多船员的私事,他对于克达尔斯很有兴趣。而克达尔斯也在一次突发事故之中救了他俩的性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船上也就是管吃管住,我又不和你们一样有工资。我所有值钱的东西全在船沉的时候弄丢了。”克达尔斯说。
  “没事,你的钱,我们俩平摊帮你出,算是报答你救了我们俩的命”安东尼说,安德鲁也点点头。
  “喝酒可以,赌场我就不去了,那个地方太乱了,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行,那今天晚上……你来不来?上完夜班,老地方。”安东尼问。
  “不了,牧师叫我去整理书,再说了,我又没有本金。再说了,你们昨天不是整了吗?今天还来?”克达尔斯和安东尼说的是秘密的赌博。在亚历山大号上,工作期间赌博是被严令禁止的,但是无聊的生活需要一些调剂,只有少数人知道这项活动。这项活动一般在晚班结束之后,在轮机组的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举行,每次参加的人数为5-7人。每一次赌博开始前,所有人都会手拉手围成一圈,低声念着马太福音:“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凡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去。”这个规矩好像是从25年前这艘船下水开始的,没人知道阅读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天上岸我们就休假,休假前一个晚上是什么都可以干的,船长默认的。再说了,你也可以不玩钱的,而且……二副也会来。你和他不太熟悉,他人很好的。你要是想打就找他借钱就是,反正赢了一把马上还掉就是了。”
  “他醒了?”
  “对,他几天前就醒了,我也是刚知道的消息。”
  “我知道了。如果晚上没有什么事情,我会赶到的。”
  “等你呀。”
  克达尔斯走到了科莫尔的门前,敲了几下,便推门进去了。老人正靠在书柜边上盯着一张照片入神。克达尔斯知道那张照片拍的是这位老者的儿子一家,照片里的夫妇眼神明亮,皮肤光洁细腻,身上衣着得体。而母亲抱着的孩子也是惹人爱怜。这张照片是17年前拍的,那时候照片里的孩子才3岁,算起来和克达尔斯一般年纪。
  “先生。”克达尔斯向老者微微鞠躬点头,“我要做些什么?”
  “那柜子上的书搬下来,然后按照书柜上的次序放进这几个标了记号的箱子里。”老者顺势将照片放进了钱包里。
  “哦,好的,我知道了。您就歇着吧。”
  克达尔斯麻利地整理着书本,老人就坐再=在一边看着他忙活。
  “您不是应该快等到了上海才整理吗,怎么现在就开始了?”克达尔斯问。
  “没必要带那么多书过去,明天我去见我一个老朋友,里面有些是他感兴趣的孤本,我就直接送给他算了——就是我标了十字标记的,放在那个青蓝色箱子里。我去找安德烈不需要带那么多东西,他那里肯定也有很多书。”
  “十字标记的……您要送的书可真不少呢。”
  “等把我要送人的书整理好之后,你就把剩下的书再放进柜子里,处理好之后,我有东西要给你。”
  克达尔斯按照标记把书都塞进了箱子里,这时他才发现老人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克达尔斯想去叫醒老人但是还是收回了手。突然,老者表情抽搐,惊醒过来。
  “您没事吧?”
  “没事,几十年都是这样的。”
  “书已经装好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别着急,坐。”
  克达尔斯坐在椅子上,看着老者从角落里拖出了一个旧箱子。
  “这是要给我的吗?”
  “不是,这是我的东西。”
  老者将箱子打开,从柔软的杂草中抱出了一瓶红酒。“来一点吗?”
  “无伤大雅。”
  克达尔斯把嘴靠在杯子边,轻抿一口红酒。酒精的苦辣味践踏着他的舌头,但是那种属于葡萄的清香和甜味的确让他感觉要舒适不少。而且,好像还有种别的果香味。
  “有点像无花果,对吧。”
  “的确如此,原来您还藏着这种好东西呀。”
  “我在这船上也当了10多年的船长,他们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我的工作本就清闲,只是喝的伶仃大醉,实在不符合一个圣职者的形象。”
  “我猜,您是想和我聊聊?”
  “嗯。”
  “是我让您想起了您的孙子?”
  “我很希望他会是你这样的人。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察言观色的能力的确不错。那你为什么又愿意在这和我聊天呢?”
  “老人是社会的财富。与像您这样的阅历深厚的老人交谈,我相信总能学到点什么。”
  “那你想知道什么呢?”
  “你知道,这个东西吗?”克达尔斯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湛蓝色的水晶,递给了老人。老人接过了水晶,却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感觉穿透了皮肤,顺着血液的流动在全身上下扩散开来,就算是骨髓的深处都能感觉到这种冰冷的虚无感。恐怕也只有那种衣衫褴褛的吉卜赛人在冰原里流浪时才能感受到。
  “这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居然这样冻手?”老者感觉手掌有些冻得刺痛,便把水晶还给了克达尔斯。他那似死树一般干枯的手已经没了血色,搓了有一会手才暖和。
  “这个东西听我父亲说产自雪山之巅的冰层里,我认为这可能是一种类似于冰块的东西,但是手的温度无法让其融化。这东西是我父亲在外探险时发现的。他去世之前把这东西传给我了。克达尔斯说。
  “这实在是个好东西……只不过这酒不适合低温去喝,不然我倒想试试这东西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效果。——不幸的是,我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克达尔斯沉默许久,突然他灵光一闪。
  “……也许我的形容有些错误,我想知道的是和这种‘冰块’一样类似的,具有神奇能力的晶体。不确定是什么颜色。您见过我形容的那种东西吗?”
  “我所见过的那些东西和你手里这样的水晶比,也实在是平平无奇呀!若是我在还年轻的时候与你的父亲能遇见,估计这东西的价值可以和黄金媲美了。而且,我从你话里听出,还存在类似的这种东西,对吧。”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是听我父亲临终前说,可能存在着相似的东西。其他的我也不了解。——但是我可以给您分享一些很有趣的信息。我听说,有一种具有强大力量的红色矿石,人们就算是用指甲接触这种矿石便会把矿石吸收进体内,然后人就会有类似于不死的能力。这种宝石被发现他公用的巫师称为基督之血。他说这是耶稣受难时他的血被大地吸收后凝结的宝石,这可比弥撒所领受的要更真实。”克达尔斯说完后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红酒,看了一眼时钟,后面就时不时地往门口看。
  “实在……很有意思。如果真有这种东西,那我相信把这东西进贡给维多利亚女王,那我们的公司估计能像东印度那样在捞到不少好处。可惜,这东西听起来还是过于匪夷所思了。毕竟我们安息日所饮的就是基督的血,其他都是无妄。”
  “您说的是。额,要是没什么是,我就先行告退了。”
  “对了,你家里有几口人?”
  “我母亲,我夫人,还有我妹妹,算我在内应该有四口……不对,如果莉娜结婚了,那就可能是五口,甚至六口了。”
  “行,你拿着这个。”
  老者递给他几枚西班牙银元。
  “明天要上岸,拿着这些钱去叫裁缝铺做几身衣服,我看你一直穿着这身工服,你被救上来穿的那身也是烂的不成样子了。等到了上海,我会再给你一笔钱,拿这笔钱去和你的家人好好生活吧。”
  克达尔斯听到这话,本想说点什么,后面却把话咽了回去。
  “谢谢。”和老者握手后,克达尔斯便直接离开了房间。结果在一个转角迎面撞上了安东尼。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来吗?我就来找你了。”
  “成啊,我也忙完了,咱们走。”
  克达尔斯就跟着安东尼直接下到了轮机组的宿舍那里,屋子里围了不少人。几个人都围在床铺边玩起了纸牌,床铺上还散落着一些银币或是几枚戒指。
  失心的赌徒们在喊叫着,高呼着。赢家直接将手里的牌拍在桌上,随后将银币叮叮当当地滑进自己的荷包,而败者只能灰溜溜地把牌丢回牌堆,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随后也从荷包里再甩出了几枚银币,然后将牌洗好,准备大干一场。克达尔斯认得其中的几个人,他们都是嗜赌成性以至于负债的人。他们的信息是安德鲁告诉克达尔斯的。克达尔斯的动机也很简单,就是想着在寄人篱下时避免冲突。
  而在这堆人里,一个西装革履的额头绑着绷带的男人显得很突兀。他是二副德尔塔·凯富雷斯,4年前上的船,凭借着出众的能力和父亲和公司高层的关系就在上船2年后成为了二副,出身于商人家庭,也曾经在海军服役。他并不爱打牌,在这里出现的原因是为了给其他人借钱,顺便收一些利息。他在两个星期前的那次爆炸事故中不幸头部被货物砸中昏迷。
  “来呀,牌局都摆好了,咱们先打一把不要钱的,大家都先清醒清醒。古雷斯先生,麻烦您了。”安东尼把整理好的纸牌交给了老约翰。
  克达尔斯又玩了几轮却一把都没赢。他便没了兴趣,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了其他人,随后在旁边坐了一会后走出了宿舍。安东尼正好刚刚输了一局,想出去冷静一下,顺便把克达尔斯送回去。而安德鲁正专心于牌局,只是冲克达尔斯挥了挥手。
  “我看你好像一直没赢啊。”
  “也许是手气不行吧,或者说我本来就不太会玩。”
  “没事,明天运气不好,明天也许就好了,明天咱们得整波大的,赚个盆满钵满。”
  “那可就太——”
  克达尔斯脑后受到一记重击,他直接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牌局结束后,二副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安东尼正在办公室里等着,旁边是被绑住的克达尔斯。
  “干的很好。先把你刚刚在科莫尔先生那听到的东西,给我叙述一遍,捡重要的说。”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凯富雷斯先生。”安东尼说。他语气里有一种平静从容,尾音还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有些东西还是问说话人比较好。而且,有些事情还是尽早说明白比较好,不然我晚上睡不好,第二天抄经文时就会打哈欠,科莫尔先生不太喜欢我这样。”
  话音未落,几条深绿色的藤蔓便直接刺破了地毯,牢牢地捆住了凯富雷斯的手脚,而且顺道把他枪套里的手枪也给抽了出来,丢在了地板上。
  安东尼捡起了手枪,检查是否已经装弹,之后把枪口对准了凯富雷斯。他看得见凯富雷斯脸上的惊恐,以及夹杂着的狂怒和疑惑。他挣扎着想摆脱那柔软的藤蔓,但是他越挣扎,藤蔓在他四肢上就缠得越紧,尖刺也扎进了他的皮肤里,鲜血滴滴答答地顺着藤蔓滴在地毯上,就像是清晨叶片上凝结的露水。
  “我真没想到,我给你使用了4人量的沉梦结晶,本来以为你一个月内都醒不过来呢。没想到你半个月就醒了。看来用热源法制作的沉梦结晶还是纯度不够呀。另外,不要尝试逃跑或是搞什么小动作,不然我可以现在就先把你的命根卸了!”
  “你……你到底是谁?你说的又是什么?”
  “首先,我可以告诉你,你虽然把我当作是已经受你控制的安东尼,但是我不是安东尼,安东尼正被绑在椅子上呢。另外,有句话说的真没错:
  “金钱是好仆人,坏主人。
  “你通过借钱给船员,让他们和你建立债权关系。你就可以用一种未知的契约控制他们的行动,把他们变成你的傀儡。而且,如果他们还了你钱,这个契约就结束了。”
  “你知道的很多嘛,是弗朗西斯告诉你的?”
  “是那个蓄着络腮胡,左眼是假眼,耳朵有伤疤的那个人?——你们还长得有点像,他是你什么人?”克达尔斯边锁门边问,还顺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我哥哥。”
  “你哥哥什么都没说,我是感觉你们俩眉眼之间有点相似,当时也没太在意。我是自己发现你的秘密的,证据就是,借过你钱的人两只手手背上都有一个银元的印记,尽管他们自己并不会发现印记的存在。而且,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他们摸过我的沉梦石后,手背上都会浮现这样的记号。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加之我后面才知道你会在借钱给船员,我就认定你不简单。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觉得我不对劲的?我记得你只问过我关于我是否见过一个叫做弗朗西斯·桑的男人。”
  “尽管你洗掉了他沾在的身上的血,可是他的血痕已经渗入了你的灵魂。我感应的到!你该下地狱去!”凯富雷斯歇斯底里的喊道。
  “他莫名其妙地袭击我,结果害死自己还不算,搭上了整艘船人的性命。然后我就该下地狱?我问你,你知道这个东西吗?”克达尔斯摊开右手,从他的掌心慢慢地渗出了一滩粘稠的液体,液体很快凝固成一束血红色的结晶。
  “你哥哥身上就有这种东西,而且他还说我身上也有这种东西。我猜你身上也有这种东西吧,这东西是什么?从哪弄到的?”
  “我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若不配合我,我就会送你走,去天堂还是地狱就是上帝该管的事情了。”
  “我真的不知道,这种东西是我哥哥给我的,说这种东西能够让我们具有强大的权柄。”
  “我暂且认为你没有骗我,第二点,我猜你们应该是服务于某个组织或人吧,头目是谁?不要说不知道,摩根号原本就是要路过印度,如果从时间上算,你和你哥哥应该能在印度碰面,你们应该会说点什么吧。”
  “我们的确要见面,但是我们要聊的只是一些关于家里的私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行吧,我就不为难你了。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吧,我到底是谁。”
  克达尔斯深吸一口气,随后将气徐徐吐出。
  “我有过很多名字,也有过很多身份。但是,你可以叫我,亚勒门·克洛斯。——寒玉·激流之刃!”
  ……。
  亚历山大号靠岸当天,船上的安东尼兄弟等十几名船员陷入昏迷,经过治疗也一直无法苏醒。靠岸第二天,港口赌场的工作人员在一个放置在后门边的一个木箱里发现一具男尸,经亚历山大号船员确认,死者正是二副德尔塔·凯富雷斯。据船员讲,靠岸当天晚上二副独自一人离开住所,后去向不明。亚历山大号船长决定,将生病的船员和二副的尸体留在印度,等返程时再带回船上。
  亚历山大号靠岸五天后离开印度,预计将在一个月内到达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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