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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陆离颂歌 / 第一章 第七日

第一章 第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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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昂,克法王国第二大城市,位于克法王国的西部,克法王国五分之二的港口位于其辖区内。城区内河流众多,货物大部分都通过水路运往各个商铺。
  一个年轻人正站在艾德昂最繁华的街道里,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的衣着还算整洁,腰间拴着一根细铁链,铁链一边系着一个没有巴掌大的还装着几块结晶的亚麻色帆布包。他上身着格子衬衫,下身穿灰色长裤,脚上蹬着一双皮靴,这些也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服饰。他就这么靠在墙边,拉着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麻袋。
  这时,一个中年警察从他身边走过.
  “这位先生,你在这做什么呢?”
  “我在等人。”他对警察说。
  “好的,先生。没有其他事了。”警察直接就走开了。
  青年在等一个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又仔细地阅读了那封信。
  信的内容只有一行字:“50000克币换一条命。”
  这个青年名叫科尔,他的未婚妻玛莎一个星期前被绑架了。绑匪留下一封信,要他们支付50000克币的赎金,不然就把玛莎卖给海盗。50000克币并不是个小数目,他和岳父劳累了一年的收入也才有10000克币。而为了赎回自己的女儿,玛莎的父亲将他持有的田产全部售卖给了贵族,又向银行借贷才凑到了25000克币。而今天是限期的最后一天,科尔在这个街道里负责和绑匪谈判,希望能带玛莎回家。
  科尔也了解了一些关于这伙盗匪的情况。这伙被称为黑疫的盗匪已经在克法王国全境作案多起,他们专挑普通人家的女性和儿童下手,然后要求那家的主人支付高昂的赎金。不支付赎金的人家会在限期结束后在房顶发现被绑家人的尸体,而且有些人家甚至全家都被屠杀。而支付赎金的家庭绝大部分最后都倾家荡产,最后靠耕种自己卖给贵族的田地度日。
  他在街道上已经等了很久了,始终没有人上前搭话,他越来越感到紧张,玛莎会不会已经……
  这时,他无意识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却发现了张纸条。
  “盾派码头,有豹头雕塑的船。不要动太多心思,我们一直在监视你。”
  看到这张纸条科尔稍稍安心,但是随即气愤地将纸条揉成团,死死地攥着拳头。没想到那些道貌岸然,号称伸张正义的警察也参与到了这场绑架,为了钱干这种魔鬼的行径!
  他径直往那个码头走去。
  那艘船不小。
  他直接上了那艘船,甲板上并没有人,他就将拖着麻袋走进了船长室里。
  他刚走进船长室,一记闷棍直接打在了他后脑勺上。他马上就倒在地上。
  船只在大海上航行。
  科尔的头被一个黑口袋蒙着,整个人被绑在一把椅子上。
  一桶海水直接浇到科尔头顶,他一下子惊醒过来。
  “袋子里那个箱子的钥匙呢?”
  “在我腰里的那个袋子里。你们自己拿。”
  科尔能听到钥匙和结晶碰撞的叮当声,锁被打开的声音,还有克币被丢在地上的声音。
  过了一会,蒙住科尔的口袋被挪开了。
  “钱不够呀,你到底还要不要你的未婚妻了?”一个男人看着科尔,从腰里拔出了自己的长刀,满脸写满了鄙夷。
  “你们不就是为了图钱?那么多钱也够你们花好几年了,给我们这些人留点活路吧。没必要这样。”科尔很平静,他的脸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还站在几个人,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一把火枪。
  “你再说一遍?你这狗屎!”说话的人一下子就把刀架在科尔的脖子上。
  “你说什么?”
  “我再说一遍!你这狗屎!”那个男人直接往科尔脸上啐一口唾沫,随后就收起了刀。
  科尔额头上青筋暴起,捆住他胳膊的绳子直接被他一把挣断了。
  科尔一拳就打在那人脸上,随后躲在那人身后,从腰间拔出长刀,横在那人脖子边。
  “别乱搞,没必要如此。”
  这时,几把枪都齐刷刷地对着科尔,但是碍于他还劫持着人,没人敢贸然开枪。他们就这样对峙了很久,双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船长呢?”科尔问着,一边还拽着那人往后退。
  “船长在上面掌舵,你手里的那个是大副。”
  科尔往后走,然后把那人抵在桌边,左手却在那个箱子里摸索,打开了箱子内的夹层,摸出了一枚金币,攥在手里。
  “叫船长来。别轻举妄动!”
  船长来后,看了看科尔那枚金币,随后示意手下人把武器都放下。科尔也直接肘击了那个大副的后脑勺把他打晕了。
  后面船长就和科尔在船长室里聊了很久,后面也只有船长一个人走出来了。
  等到船靠到一个洞穴里,科尔就和船长一起下船了。
  后面,那艘船的船长拿走了4000枚克币,就开着船离开了,只留下科尔一个人带着箱子往洞穴里走。
  洞穴里很昏暗,科尔也直接拿着一盏灯摸着往里走。
  洞穴的深处,有一堵墙。
  当他走到了墙边,那面墙自己分开了。
  科尔就直接走了进去。
  墙的后面,却是别有洞天。
  是个酒吧。
  “把朗姆酒的瓶子拿过来。”科尔冲着吧台里的人喊。
  酒保从水桶里拿了满满一瓶朗姆酒,科尔抓起酒瓶按在后脑勺上。
  “哟,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说话的人,名叫爱德华,是科尔的上司,而他们在3个月前还都是布洛尔·蒂克的手下。
  “你雇的人,偷袭我……来,这是这次的钱——已经付好了那船的酬金了,这是剩下的。”
  “他们不是我雇的,他们是蒂克船长叫来的,菲林号。你又不是不知道,船长不只有银色女王一条船。”
  “那酬金……”
  “无所谓了,反正这次的钱也是用来打点格瑞德男爵的。再说那个男爵也不缺钱,他和咱们合作也不是冲着这点赎金来的。这笔钱就算数少点也不碍事,你现在从这里抽点也无伤大雅。”
  “你说刚蒂克船长叫来的,他没死呀!”
  “对呀,也就是前两天——你不在,船长找过来了。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就走了。”
  3个月前,银色女王号被袭,船上的船员全部被杀,船长天穹信徒不知所踪,而船也被克法王国王室收走,与一个月后交还给克罗法斯纳帝国海军。所有留守在大本营的船员都以为船长死了,毕竟甲板上有他的一条胳膊。后面,基地发生了一场内斗,大部分留守基地的船员因为叛乱被杀,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还留在基地里,联合那些贵族干起了绑架勒索的勾当。
  而整个过程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科尔,话说回来,科尔也不是这个男人的本名。他的本名叫做杰基尔·罗凡。他有一把很神奇的刀,使他能够在伤到一个人后便可以获得他的身份,也靠这个成为每一次作案中最重要的角色。他能将受害者带到同伴埋伏好的地点展开绑架,后面也参与到家庭的赎金筹备之中,最后更是由他和警察交涉,最后由他负责将赎金带给同伴并将人质引导回家。整出戏码就这样结束了。
  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能力的存在。他对外说自己会一种从东方传来的一种被称为“易容术”的法术,而且,之前还在话剧团里做过演员。
  “那个女孩呢?”
  “早就拉给兄弟们享用了,我上午就把她杀了,尸体都丢去喂鲨鱼了。怎么,你现在还惦记她?你之前可说的,这家也凑不齐钱就没必要放人了。”
  “行吧,就这样吧。”他把瓶口放在嘴边“吨吨吨”喝了起来,“之后的几天我就不出去了,这几天也是很累的。我想休息休息。”
  “好吧。”
  科尔看向酒保,却丝毫不敢动弹。因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下地狱吧,你可以在那里永远休息的。”
  “你……你……你是内鬼!”
  这下子酒馆里陷入了混乱
  “不,我只是在面对这些交易时选择和‘正义’站在一边。我始终都还是银色女王的船员。”
  “你——”
  他慢慢地往后退,随后他从袖子里倒出了一块烈珀结晶。结晶掉在地上就发生了爆炸。
  他顺势躲在一边,随后直接将匕首插进了一个年轻人的大腿,随后便直接把刀塞进那个人手中,把住他的小臂装作被劫持的样子。
  “不要,救我!”他喊着。
  一枚铅弹直接打在他的眉心。
  “为什么……没……”
  他顿时就断了气。
  随后,一群警察冲了进来,开始抓人。
  那个年轻人开始被制服了,随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挣脱了,拔腿就往外跑。
  这个酒吧实际上位于一个海军基地的地下,而海军基地里却也有很多房间,那个年轻人直接就躲进了一个房间里。
  他直接将门反锁了。
  一个中年人就坐在这个办公室里!
  “别动!”年轻人厉声喊到,一边拿出一把小刀对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刚想往前走,就停在那里不动弹了,然后就直勾勾地倒在地上,随即开始抽搐。
  他醒来时,正背靠铁栏杆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脚都被拴上了锈迹斑斑的镣铐。
  “起来,蠢猪!”狱卒恶狠狠地骂道,一脚就踹在他的脊梁骨上,疼的他直咧嘴。
  “赶快起来,混蛋!”
  他被拉去了行刑场,距离他在海军基地被抓不到3个小时。
  行刑场空旷而又安静,边上都站在一排端枪瞄准的军人,他们全都把枪口对准了一排队伍,一边提防着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队伍里男人女人都有,大部分人都是一副落魄的样子。男人大多衣冠不整,但是可以看出他们的体格都很壮实。而女人大多都穿着那种蓬松连衣裙,胸部的丰满倒是一览无余,不过脸上的浓妆都已经花了。男人们大多沉默,而女人们大多都低声抽泣着,有的人还抓着一张脏兮兮的手绢擦着眼泪。他们就在这种骇人的寂静中迎接自己的死亡。
  这里的男人,大部分是海盗,而女人中少数是海盗的妻子,大部分是与海盗有染的妓女或只是在海盗控制的港口的酒吧里做事的女侍者。
  所有人的罪名都是海盗罪,需要处以绞刑。
  蒙着头的刽子手点着一批受刑人的数目。
  “1……2……3……4……5……6……就这么多吧,刚刚从那里有拉来一个,直接一起弄死就算了。”
  所有人的脖子上都套上了绳圈,他们中有的人还在胸口紧紧地捏着一把十字架,嘴里却念着什么经文。
  刽子手把台子旁的把手往下猛地一拉……
  随后,又有七个人上来了。
  刽子手又是猛地一来把手……
  运送尸体的工作由两辆马车进行,那些尸体全部都丢进海里成了鲨鱼的佳肴。而行刑还在进行,预计要一直持续到晚上。
  整个行刑场被楼房包围着,而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有一男一女。
  这个名叫法令尔的男人正仔细地看着每一次行刑的过程,仔细看着他们死前的崩溃的样子,还有死后那狰狞的面容。
  “你为什么喜欢看这个?”站着他身后的穿着华服的女人问道
  “他们之前过得很快乐,沉溺与酒精和情欲里,视他人的生死于无物,现在也遭了报。这实在让我感到爽快。”法令尔直接喝干了杯里的红酒。
  “海盗死绝了多好,我看着他们就感到恶心。”
  “那你看你那弟弟也恶心吗?”法令尔露出了一种冷笑。
  而女人没有说话,眼里闪了一种鄙夷。
  两人都没有看见对方的表情变化,男人还是一直盯着楼下的行刑架看。他注意到那个被狱卒们称为塞勒斯的年轻人也被带上了绳套,而刽子手正走向把手那边要处决掉这批犯人。
  他看着那个叫夏尔的刽子手把手搭在握把头上,转过身看着那批犯人,可是却没有立刻把把手拉下去。
  他整个人像是在浑身赤裸着站在雪地里一样站在原地僵住了。突然,他像是发了疯一样跑到塞勒斯边,要解他脖子上的绳圈。
  几个拿枪的士兵围了上来,拿枪对着刽子手的后背,但是也不敢开枪。
  法令尔注意到绳圈里的并不是塞勒斯,而是夏尔。他愣了一会,直接抓着窗边,一下子从窗口翻了出来。
  “别动!”他冲着那几个拿枪的士兵喊着。
  行刑场里的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从窗户里翻出来的男人。
  刽子手解开了绳套,把夏尔放了出来,随后往后看去。
  夏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刽子手直接要把他扶起来,随后被夏尔一拳打倒。
  夏尔后面被扶到了牢里的房间休息了。而法令尔取下了那个男人的面具。
  果然不出法令尔所料,头套后面的果真是塞勒斯。
  “把他打下去,送到地牢里。整个监狱完全封锁,在这里的所有犯人都被处决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出。另外,去找杰克,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法令尔先生。”
  法令尔回到了楼上,行刑继续进行。
  他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往手心里撒了一点点棕色的碎屑,一把塞进嘴里。
  “那谁呀?”
  “银色女王的一个船员,上个星期我们突袭海军基地时,他在一个房间里和我碰面,随后就被我制服了。后面我们审问他时他一直不透露任何消息。我就让监狱那里把他带来绞死了。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那个叫塞勒斯的年轻人几乎是在一瞬间直接摆脱了空间的限制,和那个刽子手夏尔交换了位置。
  他一定是立约者!拥有某种超自然里的被选中的人!
  “我先走了,你也赶快回王宫吧,不然卓伊殿下会担心你的。”
  “行吧。那我们……”
  “下次我来找你就是了。”
  “行,我知道了。”女人在女仆的簇拥下离开了。而法令尔决定先去看看那个刽子手夏尔。夏尔也曾在他手下做过事,后面因为受了重伤不适合参加战斗而被他调到了司法处。
  “夏尔在哪?”他问。
  “他在地牢的休息室里,先生。”
  这个士兵所说的地牢就在这栋楼地下。
  他一边往地牢走,一边却在回忆着刚刚的细节,却觉察到有哪里不对。
  行刑场位于整座监狱的最右边,与外界只有一道高墙阻隔。如果以立约者的身体素质,安然无恙的直接翻墙跑掉不是问题。那个塞勒斯并不需要去解开夏尔的绳套而使自己陷入被包围的境地,他行为的目的是什么。
  “坏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直接就往外跑,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墙上的杰克。
  “也没有异常情况?”
  “没有。就两个人拖着一个年轻人到地牢里了。”
  法令尔直接拉响了警铃。这时他正好看见夏尔从地牢里走出来,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夏尔看见了他就直接向他行礼。
  “法令尔先——”
  还没说完,夏尔就挨法令尔狠狠一拳。那拳正打在夏尔脸上,他当场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后,他的面容就变了,他变成了塞勒斯的模样。
  这时,法令尔注意到一串牢房的钥匙从塞勒斯手里掉在地上。他意识到事情不对,便直接就锁上了地牢的大门,还一边吩咐手下人往地牢通风处倒一种用结晶制成的拥有强力麻醉效果的“迷化水”。那些被塞勒斯放出来准备越狱的犯人都昏死在走廊里。
  后面,法令尔决定要先将所有越狱的犯人绞死再处理这批海盗。而塞勒斯被关押在最深的地牢里。
  法令尔决定晚上要提审塞勒斯,然后亲手处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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