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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黑色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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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日,黎明。
  前一晚,小聚集地周围游离的尸族突然多了起来,其中有少量更是闯了进来,被值夜的守卫击杀,所幸的是,聚集地里未发生伤亡。
  尸族到后半夜越来越多,就看着山雨欲来风满楼间,这一夜终于过去了,游离的尸族为了趋避躲了起来,而聚集地内,很多人一夜没睡。
  广场上,新一任管理者兼守卫队长纽泽将大伙召集了起来,当众宣告圣徒昨晚传达的主神意志——逃亡必死,应战则有一线生机,生机便是在黎明。
  虽然场下大部分人不是信众,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只好将信将疑。然后纽泽开始调动大伙做准备。
  聚集地周围开始了防御尸潮的准备。小聚集地周围的栅栏被加固,所有出入口都设置了障碍物,并堆放柴草,倒上火油;民众也将自己全副武装了起来,赶制加工着箭矢;治疗感染的药剂也在加紧赶制·······
  蝙蝠堡内,仆从们也在城堡内忙着准备。卧房里,老男爵端着那个盛有圣血的盒子,一旁还有一大桶兽血。
  ·······
  在小聚集地外,守卫队长骑在马上四处查探。远处,一片黑色雾气贴着地面徐徐而来。大概有三四层楼高的黑色雾气,犹如一群匍匐的黑色巨兽,乌压压的,覆盖着十余里的土地,里面传出阵阵响动,而视线却被黑雾阻挡,无法查探清楚里面的情况。
  这片雾气大概再过半天时间就能抵达小聚集地,这远比之前的预测要快。这样撤离自然是来不及的,等你肉眼看到雾气的时候,周围其实已经非常危险了,待在防御设施外,无异于自杀。
  守卫队长也不再久留,驱马赶回了聚集地。
  蝙蝠堡内,老男爵打开了盒子,取出里面的血红色珠子,放在手心,然后,捏碎。从珠子里钻出的红色液体透过毛孔进入老男爵的体内,在遇到老男爵的血液后瞬间将其点燃,随后又蔓延到全身;老男爵的脑海里燃起一团蓝色魂火,心脏也仿佛燃烧起来,将能量源源不断的输送到那团魂火当中。
  老男爵终究选择了成为堕落者!
  他现在非常的饥渴,迫切需要食物,食物就是鲜血——他将身旁的一桶兽血提起来猛灌,获得了足够的补充后,老男爵的动作终于平静了下来,喝饱了血,老男爵将木桶放下,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苍白满脸血污,样子狰狞又可怜,他不免觉得有些悲哀。
  “可是,力量充沛的感觉,就像是让我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这旺盛的生命力········”,老男爵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代价已经值了,他将由此换到更强大的力量和更持久的生命力!
  马修发现自己的感知也敏锐了起来。楼层下面一个个跳动的心脏,正是他的仆从们,他还能感受到,这些人灵魂深处的那一份紧张与不安·······
  他也终于闻到了所谓死亡将至的气息。看得见的黑雾虽然在远处,此时在小聚集地周边已经有一定游离的黑气颗粒了,感知敏锐的马修此时已经能捕捉到了这些。
  “它们来的太快了,留给我的时间可不多了。”老男爵面色一冷,转身开始消除卧室里的痕迹,又将自己的外貌做了一定伪装,然后离开绕开仆从,独自了蝙蝠堡。
  小聚集地外,老男爵披着黑斗篷,冲着黑雾的方向奔去。
  黑雾里,视野只有几步,成群结队的尸傀眼冒蓝火,步行着随雾气向前,一小队尸族骑士行进在大部队后方,头领是一名三阶尸傀骑士,眼眶中的魂火明显要比周围同类强几分,但同时也能发现,无论是步行的尸傀,还是骑马的尸傀小队,行动明显是被人为操控的——一定数量的亡灵法师散布其中,如同放牧时的牧羊犬,驱赶着群体缓缓蠕动。
  这些亡灵法师大多数都是一阶,少部分有二阶水准,在骑士小队中间的,赫然是一位三阶亡灵法师,腐朽的躯体,破旧的法袍,以及那团极度亮眼的魂火,被队伍里最强战力保护者,其地位与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当这位亡灵法师察觉到有一位异族同类闯入了雾气中以后,眼眶中的魂火顿时盛了几分,随即通过意念将自己的不悦传递到对方的脑海中。
  “血族的新成员,你这样擅自闯入其他领地的行为,可是犯忌讳的。”
  “可是阁下眼看就要进入我的领地范围了,这也就迫使我不得不有此冒犯的举动,还望阁下包涵。”老男爵停了下来,对着那三阶亡灵法师说道。
  亡灵法师再度从队伍中间传出声音:“你是说前方的小聚集地么,那里什么时候成为你的领地了?”
  “很早以前就是了,在我成为堕落者之前·,那里便是我的领地”,男爵回答。
  “哦,原来你是那里的管理者啊,看来你也是刚转化不久,就让我来帮你彻底掌控这里吧。”对方声音再次传出。
  “那就不用麻烦阁下了”,马修直接拒绝,“血族更需要活人。”
  “可是,我们已经来了,队伍也需要补充,我们计划汇合几个部族攻占城镇,需要大量的助力,新成员,你也需要来。”亡灵法师的声音没有感情,但强迫的含义已经表达很清楚了。
  周围的尸傀此时渐渐有了向马修包围的趋势。马修感受着周围的魂火向自己而来,突然想起了血契上的条文,便将一道血色印记打了出去。
  队伍中最强的那团火收到印记,燃烧魂火的能量明显的波动了一下。
  马修也感受到对方的波动,心知对方是这一套的,于是继续说道:
  “正如阁下看到的,我作为柴尔德家族的成员,效忠和依附于大伯爵血·柴尔德·肯,我的领地将受到大伯爵和他的家族势力保护,对于阁下的善意,我也只能无礼的拒绝了。”
  这时队伍中央的火焰传来一阵波动,原本向着马修围过来的一团团火焰也停了下来,等了良久,那声音再度传来:
  “尊重一方强者,我们接受你的提议。”
  对方妥协了。
  黑雾随即调整了行动方向,运动轨迹就这样硬生生被改变了。
  傍晚,小聚集地。
  众人严阵以待,看着一望无际的黑雾,翻腾着,在远处经过。
  就从他们的远处绕了过去。
  夜色下,远处有什么都看不到了,近处倒是出现了一些游离的尸傀,也跟随大部队的方向慢悠悠的去了。有些距离聚集地太近的,最终也被防御的一方用弓箭射杀。
  预想当中的大举进攻没有来,聚集地里的人也都不敢出去,就看着远处的百鬼夜行。
  这一夜没有人睡去,到第二天天明。黑色雾气也早已远离众人的视线,经过的土地生机萎靡,还需要几天时间恢复,残留的黑气消散的更快,总之尸潮就这么过去了。
  天一亮,守卫队长就派人出去打探情况,到了中午,侦查的人回来汇报危机已经解除,众人也就松了一口气。
  最近几天太累,所有人在庆幸之余,感谢这个,感谢那个,当然不会忘了感谢传递神谕的圣徒,自然也不会免去那个高高在上的主神。
  事后会有相当一部分人成为信徒,剩下的人就算对主神不感冒,但因着这神谕的事,也都不会再多说别的。
  庆祝,如果算庆祝的话,许多人去了教堂拜谢,圣徒神神叨叨说了许多话,反正又唬住些人。
  这帮人的精力似乎还是用不完,又是开酒又是篝火啥的,庆祝自己大难不死,有没有后福另说,然后到大半夜的,终于累了醉了,睡倒一片。
  没睡的也有。守卫队最近很累,但在守卫队长纽泽的安排下,仍被分成两队,一队由纽泽带领,守前半夜;一队由副队长崔克带领,守后半夜。
  这一夜还是有一些游离的尸族,都是跟不上队伍的孱弱病残,只要闯入聚集地就会被轻易击杀。聚集地外还是不能轻易离开的,毕竟此时的周遭环境比平时更危险。
  老男爵睡了一天,叫仆人们别打扰他,晚上仆从们都睡去了,他便瞒着所有人出了城堡,消失在夜色里。
  然后在后半夜里,守卫队听见远处有动静,大概是聚集地外的耕作区里,有包括但不限于兽吼以及各种杂音,那种呼噜呼噜的声音对于守卫队来说很熟悉,这是岭上下来的“客人”,不过破坏庄稼这种事他们已经是无暇顾及了,这些“客人”不打上门来,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只不过后来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事,就传出了兽群哗然一声四散奔走的声音,一只兽类发出了绝命的呻吟,慢慢悄无声息。
  蓝德没去教堂,没去喝酒,也没值夜;青涯锦也跟着照做,连老安格也很意外的没去喝酒。
  后半夜,老安格醒来,对墙笑着说:
  “咱们这月又白干了········”。
  天亮以后,小聚集地的外面场景凄惨。耕作区的土地被拱过好几遍,成熟不成熟的庄稼被糟蹋完了,几颗苗苗孤立着,看着也可怜,泥坑里满是兽蹄印,反正,耕作区是需要从头再来了。
  野兽都已经上山,却也留下了一具野兽的尸体。这就是昨晚肆虐的元凶之一,有着獠牙和鬃毛,健壮的体格满身泥泞,这是一头野猪,已经死的僵直,脖子上有咬伤,伤口深入劲动脉,鲜血流出来的甚少,似乎多余的血已经被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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