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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你好啊,余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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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两层高的酒楼,碧瓦朱檐,上悬“雅斋阁”匾额的大门里,乱哄哄人来人往。
  “小二!上酒来!上好酒来!”粗犷的嗓音却好似口齿不清,舌头打结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
  “嘿嘿,刘老哥,你就信我吧,这货,肯定是好货,吃完双臂一摆,那气势好似狂风骤雨啊。”一位长相敦厚,正值而立之年衣着红黄华丽的胖子,大手一挥将一个小盒子拍在桌上,侧身面向右边一位好似知天命之年,却身材魁梧强壮身穿褐色长袍的人,边说边轻轻拍着此人肩膀。只见右边这位原本不善的面孔此时竟泛起犹豫。胖子尖声细语并毫不避讳的讲着这被自诩正派的人所抵制的事,音调之高仿佛希望周围人都能听见。胖子盯着“刘老哥”走出门后,朝那个方向用力吐了一口唾沫:呸,就你这熊样,还打擂?怂货,种地去吧。
  “嘿嘿,弟弟,我从咱爹妈那儿,拿来这雪花白银,够咱俩在这吃顿好的了,回去和那些个臭种地的家伙说道说道。”“哈哈哈,你尝尝这个哥哥,你快吃这个......”
  一位面容英俊,微微有些瘦弱,身着麻布的少年躺在椅子旁,仰面看着天花顶,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嘴里不停嘟囔着:酒呢?酒呢?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为什么你还在.....咯咯咯,来,给小爷,嘴对嘴,倒酒?说着眼眶渐红,泪流满面。
  “读书?唉,这世道,真是那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两位长相白净,身着白袍的年轻人相对而坐,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
  三师傅双眉紧锁,大师傅表情也有些郁闷。为啥呢?俩人到地方,文人墨客,江湖汉子一大堆,就没人单独坐,也不像有一个能论道的。大师傅一脸无奈“来都来了,师弟,一起吃顿饭吧。”三师傅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嘴角下垂。
  吃完了饭,两人就往回赶,又到了山上,一眼望去尽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眼瞅着离道观不过百步距离,大师傅一扭头,眼含笑意提议道“这雪地可挺整齐,不然,咱练练功夫吧。”三师傅听了亦是眉头舒展“踏雪无痕?”“正是”
  说完两人闭目合神,在原地站定调息,渐渐气息绵密,从口鼻热气升腾,直至看不到呼出来的气,此时,脚下雪的厚度竟越来越薄。突然,只听“飕飕”两声,原地不见了两人踪迹。
  再往远处看去,大师傅的衣袖在风中鼓荡不已,人在雪上跳跃不止,每跃一次便往前进十几步距离,三师傅则悄无声息,双腿轮流交换,与大师傅并肩而行,两人所过之处,雪面整齐无痕,偶有风动,雪似吹沙。
  几息之后,眼看着距离大门还有几丈距离,两人同时止住了步子,一脸狐疑的看着前方。原来大门前不远处,放着一个裹成团的厚被子。两人走近定睛一瞧,都愣住了,四目相对。
  原来这是个襁褓,一张粉嫩的婴儿脸露在外面,一对桃花眼忽闪忽闪的盯着两个老头儿,不哭也不闹,看了一会,突然咧开小嘴,笑了。
  “小爷登场喽,小爷登场喽!”小道童听到这儿赶忙插嘴“嘿,就这出场,真是主角命。”但三师傅却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小道童一脸严肃道“接下来,才是关键。”
  大师傅赶忙抱起孩子,快步进屋。二师傅还在睡梦中,三师傅踢了他一脚说道“起来了,过来看看。”
  二师傅迷迷糊糊的搓了搓眼睛“啥呀?”接着愣神似的盯着大师傅怀里抱的襁褓,“嗯?”好像刚醒过来一般,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俩,出趟门的功夫,就能造个娃娃回来?什么功?”说着便赶忙起身。小孩看到又凑过来一张尖嘴猴腮的脸,顿时愁眉苦脸,像要哭一般。“行了行了,你到一边去,你看看,都要给孩子吓哭了。”大师傅一脸无奈笑着说道。
  “放…放屁,哪有小屁孩不哭的。”二师傅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说着又把脸凑近了瞧,可小小道童仿佛不乐意了,伸手便拍二师傅的鼻子。等拍到鼻子上了,二师傅把脸一撤,眯着一对笑眼,乐了。“嘿,真是个乖孩子,一会就把你哪儿来的扔回哪去,嘿。”说着还撅着嘴吹起了口哨。
  “老三你去把门关上,把旁边的火升起来,我给这孩子看看,可别冻着,落下病根儿了。”大师傅说着便解开襁褓。三师傅听完却瞪了一眼二师父,老二缩了缩脖子,悻悻道“行呗行呗,我来还不行吗。哎呦喂,这么多扔孩子的,有几条腿也救不过来。”“哼”三师傅冷冷一哼,把头一扭,都懒得看二师父。
  小小道童躺在椅子上,手脚不停摆动,使劲抬头看着慈眉善目的大师傅,灵动纯粹的目光忽闪忽闪。大师傅用肥大的衣服将孩子罩住,伸出右手食指细细的摸索着。
  “咦?这孩子的身体……”大师傅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三师傅探过身去,“嗯哼?真有什么病不成?”二师傅一边加着火一边插嘴道“嘿,要不然为啥要把孩子扔了。”
  大师傅没有回答,只是又摸索了两次,便给孩子包上了襁褓。转过头来,看着两位师弟,深吸一口,半仰起头,一对虎目似睁似闭,缓缓开口“这孩子,全身脉络分明,脉脉相通,骨骼柔嫩却自然圆滑宛若雕琢而成,不过却气血两亏。”二师傅随意道“那不是很好啊,练武奇才嘛。气血两亏,给他补补不就完了。”三师傅眉头也舒展开来。只是大师傅疑惑的看了孩子一眼,又对着二位师弟郑重说道“可是,这孩子…脉络贯通之余……一息尚存,运转,周天!”另外两个人听到这,无不面色惊骇,异口同声道“什么!”
  讲到这,大师傅二师傅面露追忆,三师傅仍一脸严肃。小道童面露兴奋,蹦跳不已“哇啊啊,那意思是不是——我天赋极好?”三位师父同时笑着摇了摇头。大师傅面露神秘道“是,也不是。”小道童听了一脸茫然“那是好,还是不好啊?”大师傅神秘一笑道“准确的说,是刚刚好。”小道童却不懂了,用手指敲了敲脑袋,蹙起眉毛道“刚刚好?”
  小道童接着又疑惑道“那为何,如此多年,你们都放养我?”二师傅正喝着水呢,听到这直接喷了出来,一脸哭笑不得“噗,什么放养,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我们也只能顺其自然,在等时机嘛......”话未说完便闭口不语。大师傅则摆了摆手,打断道“好了,听我讲完。”便又接着缓缓开口。
  两位师弟听到师兄说的话,立马明白意味如何,都严肃的聚到孩子身前“那这气血两亏可就不是小事了啊。”老二眉头一挑,率先出口。三师傅头上早已皱成“川”字,语气低沉“这倒不怕,只是,在母胎里的一息,存到如今,原因不好说,但同时又气血两亏…这就可能是……”说着左右看看两个老头。两人心里早已明白——原因肯定是在出生的时候,那这孩子的母亲可就……
  大师傅只讲到了这不算小事,便没有接着讲下去。
  这时三师傅眯着眼睛,愣神似的盯着小道童“我们又想到,你这小家伙或许还没名字,就擅自做主,打算给你起个名字。”此时二师傅一脸不满,嘟嘟囔囔“龙傲天嘛,龙傲天多好嘛。”三师傅白了他一眼,都懒得表态。大师傅“哈哈”一笑“对对对,你这名字,可是为师起的哦。”说着便又缓缓开口。
  鹤发童颜的大师傅目光柔和的望着小小道童,直到两位师弟渐渐平复,才又突然说道“这孩子,应该还没有名字吧。”二师傅听到这儿一脸积极,眉飞色舞道“我起名多一流啊!以这孩子的命格,唯有他配得上,龙傲天!将来打遍天下无敌手,名字一出,更是震慑宵小。”三师傅白了他一眼,面色不善道“你闭嘴!”“嘁,有啥子了不起嘛,以后看看他跟谁亲,你个冷血鬼。”大师傅则一直盯着小小道童,缓缓开口道“就叫,余生安吧。”小小道童仿佛听懂了一般,手舞足蹈着,乐了。
  大师傅一脸和善“小安,这只是你暂时的名字。日后,你寻得了爹娘,将会有一个更漂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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