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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河西马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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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丽的祁连山脉,高耸入云,与之相对的则是常年积雪的合黎山,两个山脉之间有一个地理位置狭长的地带,历史上称之为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是甘肃西北部狭长堆积平原,位于祁连山以北,合黎山以南,乌鞘岭以西,甘肃新疆边界以东,长约1000公里,宽数公里至近二百公里,为西北东南走向的长条堆积平原,自古以来就是富足之地,兵家极其重视的地方,因位于黄河以西,为两山夹峙,故名。
  这里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地,虽然现在是早春,可是到了正午,在漫长的戈壁滩上依然觉得比较炎热。
  期间,一阵阵驼铃的清脆声划破这看似寂静的地带。放远一看,是一队商队行走在荒凉的戈壁滩上。
  商队约莫两三百号人,有百十名骑士作为护商队,同时还有几十人的脚夫、马夫等众人,一看就是一个大商队。商队的旗号是白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个乌孙国的文字,翻译过来就是一个“隐”字。
  驼队上和马车上都装载着各种皮箱货物,商队的两侧则分布着护商队骑士们牵马而行,再往前就是大沙漠了,马在沙漠中不是太好行走,为了给马匹节省体力,应对突发性情况,骑士们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是步行。
  他们的领队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三四十岁的样子,身着红色的乌孙皮甲,头戴乌孙铁盔、手持一杆铁头长矛,左腰间挂着一柄汉环首刀,右侧则挂着一柄角端弓,箭囊和盾牌则挂在马鞍上。
  他的坐骑是一匹白色的草原军马,这种马常年生活在高原上,身材虽不高大,却也皮糙肉厚,耐力十足,也可马不停蹄日行百里,这也是匈奴军队的主要装备之一。
  此时的河西走廊,依然在匈奴人的统治之下,西边的西域各国由于惧怕匈奴的强悍,纷纷进贡以示友好。其中当属楼兰国甘愿为匈奴人的马前卒,常常欺凌西边的诸国。
  商队的货物是送往阿尔泰山西侧的乌孙国,楼兰也是商队的必经之地。时常也会受到楼兰巡逻队的勒索,好在他们不敢杀人越货,一顿饱和顿顿饱作为楼兰国的最高统治者楼兰王还是分的清楚的。
  此时正值正午,领队示意商队集中在一处沙丘旁修整,自己则带领几名亲信往高处去观察,以便熟悉环境,并有人在一旁绘制地图。
  而其他人则搭建临时帐篷和遮阳布,伙夫们则埋锅造饭,对于这样的一个大商队来说,后勤的补给可谓十分充裕,一般的小商队都自备干粮,有的甚至是风餐露宿,唯一的优点就是比大商队的酬薪高,但也都是玩命的活。
  一般过了乌鞘岭后,在河西走廊上会遇到一些大小不一的河西马贼团伙,他们的武器虽然基本上停留在石器时代,可杀起人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但是马贼们也不傻,几十人的小团伙马贼自然不敢去劫掠大商队,对付小商队却是有恃无恐。
  所以小商队一般都是几个商队结伴而行,壮大声势。马贼们则像群狼一样尾随跟着,看着商队会不会分道扬镳从而找到下手的机会。
  此时,“隐”字号商队的后面就尾随着一支百十人的河西马贼,他们远远地跟着不轻易靠近,见商队在沙丘旁修整他们也不靠前,也都纷纷下马原地坐着。
  “他们得跟我们多久”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少年操着地道的乌孙语不经意地问道,他身着粗布衣裳,一副西域城民的打扮,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双碧色的眼睛,清澈而又焦虑。
  “顶多三天!。”回答他的则是一名中原人士的模样,褐眼黑发,身着汉铠,身背一柄长柄剑,手持汉臂张弩的武士。他是护商队里一名分队领队,名叫雷被。此时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用有些生硬的乌孙语说,“或许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就看不见他们了,可是小扎伊晚上睡觉要注意啊,他们会上来抹了你的脖子!”
  此话一出,听得小扎伊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脖子,深咽口水,逗得旁边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从周围人的打扮可看出来他们来至各个国家,他们中有楼兰人、乌孙人、中原人等等,可就是没有匈奴人,这些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都能多少听懂对方的母语,而头领为了方便交流,规定商队里只能用汉语和乌孙语,因为头领本身就是汉人。头领绰号隐刀,据说是汉军里的逃兵,逃出来后效忠了乌孙的不就翔候,这不就翔候则是乌孙国的国师,位高权重,是乌孙国的顾命大臣。
  可怜的小扎伊是第一次出来跑商,自然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他可不管这侯那候的,作为一名马车夫,觉得这打打杀杀的不适合自己,凡事还是保命最要紧。让雷被这么一吓唬,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端着漆碗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
  像扎伊这样新人的在商队里也有一些,商队每次跑商都会带上一些初出茅庐的新人,大的商队就多带些,这些新人不仅能给商队注入新鲜的血液和传承,最重要的就是便宜,只要跑过一两趟后心里也就平衡了。此时的他们更像苦闷旅途中的消遣品,让他们惊恐甚至吓得尿裤子则是这群老油子们的癖好。
  “雷被,过来一下!”一个声音从沙丘上传来。
  雷被定神一看,原来是头领在招呼他上去,雷被只好起身,他拍了拍小扎伊的肩膀笑嘻嘻地朝沙丘上走去。
  此时的隐刀站在沙丘之上,他招呼身后的几名骑士去往河西马贼和商队之间的地带,嘱咐他们一些事项。由于还有点距离,将沙丘踩踏得吱吱作响的雷被是听不清楚的。
  不一会,雷被来到隐刀身旁,此时隐刀身边只有一人,此人个头不高,站在身材高大的隐刀面前则显得更矮了,但是他体格健硕,一看便是个练家子。他是商队的副头领,名叫聂定国,小名叫墩子,但是他的小名比大名更有名气,曾经他一人手刃七名盗贼而闻名于跑商团。
  “待会吃饱饭带着你的人将那些马贼驱赶一下。”隐刀手持地图头都不抬地对着来到身边的雷被说,“我让那几个兄弟去警戒了,等你们歇息好了才去替换他们。”
  “小事一桩!”雷被掐着腰淡淡地说,“要不把墩子的那队人也调给我,我将这伙马贼给吃了,能缴获不少马匹呢。”
  站在一旁的墩子瞥了他一眼,冷笑一下也没说什么。
  “不可,我们是商队,又不是马贼,尽量不要接敌,你的汉臂张弩射程远,待会过去找到他们的头目射下马即可。”隐刀将地图收起来,一阵微风吹来撩起他的头发,精致的五官下却是一副略显沧桑的面庞,右脸颊下则是一指长的刀疤。
  商队修整一般都在半个时辰左右,若是吃饭的话,那就需要一个时辰。而远处的马贼们则抿一口水囊里不多的水,看着前来警戒的几名装备精良的骑士们啃着干粮,他们不由地吞咽着自己的口水。肚子里咕噜的饥饿感让他们久久不肯放弃眼前的这个庞大的商队。在他们眼里看来,这是一块裹了坚硬外壳的肥肉,想吃却又怕崩掉自己的牙。
  马贼的头目是个黄毛大胡子,经验告诉他眼前的是一支完整的大商队,自己几斤几两完全清楚,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他在等待机会,等到夜幕降临,他才能伺机而动,吃不到肉也能搞到两口汤喝喝。总不能空手而归,否则人心散落,他自己就有可能成为手下们的口粮了。
  半晌,商队的人开始收拾东西,这边虎视眈眈的马贼们则慌忙起身观望。而此时的雷被起身拿出酒葫芦抽了一口,随即又从自己的装具里取出一具铜制的豪侠面具系在脸上,只见他手下三十名骑士也都纷纷学着他的样子系上了面具。豪侠面具是一种铜制面具,面具上雕刻的表情夸张显得凶神恶煞,虽比不上铁质头盔那样防护高,但面对流矢还具有一定的防护。
  “弟兄们,让我们去把那群畜生驱散!”雷被巡视着他的手下们,恶狠狠地说,“尽量不要接敌,用你们手中的弓箭和投矛对付他们,如果他们敢靠近,那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雷被的一番话让他手底下的骑士们跃跃欲试。众人毫不犹豫地上马,拉弓搭箭朝马贼的方向去了。
  此时的隐刀和墩子带领的另外两支护商队也都做好临战准备,隐刀跑商多年,对付这伙马贼的经验还是有的,但是凡事还要有所准备,以防万一,他吩咐墩子这一队作为机动队,一旦雷被那边厮杀开来,则要迅速对马贼进行包抄,商队里的脚夫与马夫一等众人则将马车围成一个简易的圆形阵以防马队冲击,而自己所率领的一队作为预备队,留在商队周围以防不测。
  而这边,雷被带着人马缓缓开进,当到达一定的距离时,他们开始逐渐加速,对面的马贼们见状纷纷组织队形,他们的头目黄毛长胡子在人群中大呼小叫的指挥,让由远而近的雷被看的一清二楚。
  当双方到达一定的距离时,雷被则率领部下开始从马贼们的左翼绕行并示意放箭射击,而自己手上的汉臂张弩却没有扣动弩机。
  只见顿时几十只锥头箭呼啸而来,马贼们纷纷举起皮木盾牌防御。箭钉在盾牌上铛铛响,无盾的马贼则纷纷下马躲在马屁股后面,任由黄毛大胡子怎么训斥就是不露头。
  商队骑手们装备的都是游牧弓和硬弓,这两种弓都是一石弓(一石约31千克)在老手手上,八十步内可以精准射击,而马贼们几乎没有像样的装备,他们仅有石投矛和石斧头,稍微远程一点也就用短弓或者猎弓,这两种弓都是半石弓,这种弓精度差,而且射程太近,威力小,而且马贼里善射者极少,所以面对商队的射击只能防御。
  随着雷被等众人的一轮射击后,他看到马贼们有些骚动和慌乱,尤其是有人中箭后的惨叫声在满是烟尘的迷雾中回荡,不由得让马贼们感到恐惧。
  他们的阵型乱了,黄毛大胡子在人群中暴露出来,这让在一边策马奔跑的雷被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他立即抓住机会,瞄准黄毛大胡子,毫不犹豫地扣动了弩机。
  只听见“嗖”地一声,一直汉弩箭飞速地飞向黄毛大胡子,毫不留情地贯穿黄毛大胡子的前额,只见他闷哼一声,便直勾勾地坠下马。
  汉臂张弩是两石弩,改装后甚至可以提高到两石半,威力巨大,三十步内可以击穿铁甲,八十步内可击穿皮甲,而一百二十步内对无甲之人仍可毙命!
  这是汉军的主战装备,也是普及装备,更是对外严格禁止出口的装备。
  雷被此时拿着它在百余步的距离上将马贼头目一击必杀,顿时让马贼们士气涣散,纷纷夺路而逃。
  雷被见状,收起弩,抽出自己背着的汉斩马剑,带着部下们朝马贼们冲击了过去。雷被手中汉斩马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透露出一股死亡的气息。
  此剑又叫做断马剑,凡五十辟,阔身长刃,混长剑大刀巨鞘为一体,剑长近乎一人,兵器佼佼者也,适宜豪侠横行,奔命陷阵。也是汉军重装步兵汉陷阵甲士必备利器,在高手的运用之中上可斩头颅,下可砍马腿,挥砍之下,人马俱亡!
  只见雷被直径杀了过去,眼前一个未来得及上马的贼人欲举盾挡护,却被大剑一挥砍,刀光剑影之下连盾带头颅一下子飞了出去,鲜血喷涌而出,其余贼人见状,纷纷吓破胆,四散逃命去了。。
  面对溃散的马贼们,雷被下令停止了追击。
  “天杀的畜生!”雷被一遍擦拭着剑上的血迹,一遍咒骂着,显然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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