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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人满脸黝黑,右眼毫无光泽,好似被人缝住了,疤痕上遍布褶皱。
一身衣襟打满补丁,沾满了尘土。而他的人枯瘦如柴,只需微风,便可拂倒。
若不细细瞧,还真以为阴司的恶鬼。
松直定了定神,弯腰拱手尊敬道:“在下唐突打扰,还望见谅,不知老伯是……”
“我是这义庄的看守人。你这小子也算一表人才,为何要发这死人的横财?”老者厉声问道。
“老伯您误会了,我来此处是为了……”松直一时哑口,思忖道,“若我将实情告知他,只怕…..哎,看来只有找一个借口蒙混过关了!”
“老伯,这彭神医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猝死在卧榻之上,晚辈深觉此事蹊跷,所以想查个究竟。”
松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也能编造出这般天衣无缝的谎言。
阿爹自幼教他诗书礼仪,学仁义礼智之道,可自从此次下山历劫以来,他已口出诳语数次了。
“这世上两种人最短命,一是善良老实的人,二是好奇之心太重的人。偏偏你两样都占了,看来,你命不久矣。”老者冷冷说道,转身走到了墙角坐下。
“老伯教训的是。”
“那阎王像后面有一些工具,你自己找找看吧。”老者的语气依旧冰冷,拿起酒葫芦小饮一口。
“多谢老伯!”
“等你死了,遗体抬到这义庄来时,再谢我吧!”
松直绕到石像后面,找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钳子,忙在彭郎中的尸体上摆弄起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将那尖物夹了出来。
他放在眼前仔细端量着,那东西有几分像金叶子,却又光滑异常,甚至有些微微粘手。
“刘瞎子,给你送礼来了!”一声呼喊从门口传来。
松直赶忙将那尖物紧握在手中,只瞧见两名汉子抬着一具女尸,“砰”的一声扔到了木板之上。
老者没有应答,甚至没有抬眼看他们二人。
待那两名汉子走后,松直赶忙上前查验那女尸。
只见她脖颈一道血印,身上并无其他伤口。
“又是上吊自杀?”松直心中不由一震。
他本想解开那女子的衣襟检查一番,又觉得男女有别,甚是不妥。
“不过是一堆烂泥烂肉,你既然这么好奇,还怕什么呢?”老者淡淡说道。
松直抬起手,刚准备解开她的衣襟,却又停在了空中。
“你这人真是虚伪的很,让我来吧。”说完,老者便扔下了酒葫芦,晕头转向朝这边走来。
“你若是顾忌男女之防,就把头扭过去。”
“多谢老伯提醒。”
倒弄了半晌,老者将那尸体衣襟合上,又在木盆中洗起手来。
“不知老伯有何发现?”松直恭敬请教道。
“死亡时间,昨夜亥时一刻左右;死因,上吊而亡。”
“不知老伯可还有其他发现?”
老者斜着眼瞟了松直一眼,淡淡说道:“搭把手。”
接着,老者将那女尸抱起立在了地上,对松直说道:“把她搀扶住。”
“好!”
等老者再回来时,手上竟多了一根粗木棍。
老者面无表情,用木棒狠狠地敲打着女尸的腹部,发出“噗噗”巨响,好似在打被子。
“老伯,死者为大,这这样做……”松直很是不解,甚至有些微微恼怒。
“你自己看吧。”
一道鲜艳的血印染红了女子的腰身,什么东西沿着裙摆滑了下来,掉了地上,而那姑娘的小腹竟也平坦了几分。
“这是什么东西?”松直惊讶不已。
数十颗金黄的小珠子挤在一起,上面还沾着斑斑血水,顿时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老者蹲下身子,仔细嗅了嗅,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敢问刘老伯,这是珍珠还是虫卵?”
“珍珠?”老者轻蔑扬了扬嘴角,“你小子怕是想钱想疯了吧,这是鱼卵。”老伯很是淡定说道。
“鱼卵?”松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伯,您是说这小姐产下了鱼卵?”
“怎么,难不成我还糊弄你?爱信不信!”
“晚辈不敢,这是这也太…….”
“世人愚昧无知,所以诡异之事遍地。不怕告诉你,这半月已送来五个了。”
“什么,第五个?”松直瞳孔瞪得偌大。
“少见多怪,昨天还有一位女尸产下了小黄鱼,要不要我带去看看?”
“好,那有劳老伯了。”
“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倒还当真了。快滚吧,这里是死人呆的地方,小心恶鬼缠身!”老者已开始下逐客令了。
“今日唐突打扰,多谢老伯,有缘再会!”松直拱手说道。
“我只见死人,不见活人!还有,我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晚生明白,必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句。”
“哼。”老者又杨了扬嘴角,走到墙角,拿起了酒葫芦。
回到了天然居客栈,松直静坐床上,等待了良久,离炎终于回来了。
“阿炎,你有何发现?”
“我一路尾随那马里正,他回到了府中。我刚准备离开,却发现一个怪异之人也跟着进去了。”离炎喘着气说道。
“哦,是什么人?”
“没看清他的样子,只是那人一身金丝宽袍,闪闪发光,异常耀眼!”
“可知晓那人与马里正什么关系?”
“不清楚,那人进去不到片刻便出来了。我又悄悄跟踪,不料那人竟来到了郊外的河边,一跃而入。”
“你是说,他跳进了河里?”
“不错!我又沿着河边,一路向下走去,并未发现他的踪迹!”
“难道是那人是水妖不成?”松直沉思片刻又问道,“可知那河的下游是何处?”
“我已问过河边的村民,说那河叫做神鱼河,是九曲悬河的分流。”
“哎,看来咱们这次捅了马蜂窝了!”松直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阿松,你何故叹气?”
“我曾听阿爹讲,那九曲悬河是冰夷水神的仙邸,他是万川之神,掌管人间的风雨。”
“管他什么冰姨冰叔,只要是为非作歹祸乱人间,我绝不姑息!”
松直一时沉默不语,陷入了了幽思。
“对了,阿松,你有何发现?”
松直从腰间掏出一块金片,递到了离炎跟前,问道:“你看这是什么?”
离炎接过仔细端详,不禁好奇说道:“像是金叶子,又像是鱼鳞。”
“我也怀疑这是鱼鳞,杀死彭郎中的凶器便是此物!”
“看来那所谓的神鱼,和这些命案绝对脱不了干系!”离炎咬了咬牙说道。。
“不错,那彭朗中被杀之时,门窗皆从里面反锁,能够做到密室杀人的,绝非肉体凡胎。”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个妖邪鬼怪,仗着自己三姑六婆是神仙,便为非作歹,真是可恶!”离炎怒气涌上心头,狠狠拍了一下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