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劫数

　　风眼婆婆抽着烟袋，吧嗒吧嗒嘴：我之所以让你和这丫头进来，是因为我身上的护身报马已经感觉出来，你们两个以是大祸临头。先说你吧小伙子，最近生没生重病？
　　我心中一惊，这老太太果然有些门道，我赶忙说：我在林区上班，确实生过一场病。
　　“治好了没？”老太婆问。
　　我无奈地摇摇头：“没有。给我治病的老中医说是邪毒入体，已经封了七经八脉，若不想办法解决恐怕时日不多。”
　　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说出实情也是第一次，丽丽姐面露震惊之色，眼圈有些湿润，她拉着我的手：“小三，你不会有事的。
　　风眼婆婆没说话，安静的抽着烟袋，沉思良久才说到：“小伙子，你这病如今能治的人凤毛麟角，而如今这世上能帮你的只有一人。”
　　我张口就问：“是谁？”
　　丽丽姐恍然明悟，马上掐了我一下，低声说：“赶快跪下！”
　　我顿时明白了，跪在地上，朝着老太太磕头：“求婆婆救命。”
　　风眼婆婆道：“我身上的老仙儿说了，它和你身上东西的出处有几分渊源。”
　　我大吃一惊，难道......我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莫非风眼婆婆的老仙儿，就是我要寻找的...。
　　风眼婆婆道：“这件事很是麻烦，到也不急于一时。再说说你，丫头。”
　　丽丽姐赶紧跪下：“婆婆请说。”
　　风眼婆婆说：我给你指条生路，你不要问为什么，今天你就回家吧，收拾收拾东西到南方去，离家越远越好，要是能直接坐车去海南就更好了。在外地不要回来，挺过十八个月，劫数自散。否则，她摇摇头：大劫一到，九死一生，就算侥幸活着，也得扒一层皮，一生就葬送了。
　　丽丽姐有些为难：“婆婆，我母亲身体不好，需要我照顾......”
　　老太太叹口气：“事情已经告诉你了，人生路怎么抉择全看你自己。你们连个先这样吧，我说说怎么给病人驱邪。你们带来的这个病人，三魂七魄不全，身上又附着一只鬼，已经有年头了。第一步要驱鬼，超度附身鬼往生。第二步是要招魂。这两步哪一个都劳心劳神，我身上的老仙儿道行够了，可我老人家岁数大了，恐怕也吃不消。这样吧，你们分开付钱，驱鬼一万，招魂一万，如果事情失败了我就收个辛苦费，给一千就行。”
　　我和丽丽姐面面相觑。
　　风眼婆婆说：你们出去商量商量吧，行就干，觉得接受不了这价钱就算了，你们另请高明。
　　我和丽丽姐想带肖尼出去，风眼婆婆摆摆手：“让他先跪这在。”小鬼儿害人这么想时间，也该受受罚，就在我这闭门思过吧。
　　我们两个从屋里走出来，张胖子和乔财主在外面等的都很不耐烦了。看我出来，急忙上前来拉住我，问我怎么回事。
　　我示意丽丽姐说。里面的事牵扯到我们两个的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还是交给她说比较好。丽丽姐没有提关于我们的事，只是说了老太太的报价。
　　乔财主挠着头皮：“真要能把人治好两万不是问题。当初送肖尼进精神病院，我就有了心理准备，在精神病院没个几万块拿不下来，现在收两万能解决问题，算便宜的。关键是钱花出去能不能治好肖尼，不能让钱打水漂了。”
　　旁边的中年女人说：“这位大哥，你看你说的，婆婆都说了，治好了一万，治不好辛苦费就收一千。”
　　乔财主嘟囔：“治不好可别治坏啊，到时候更麻烦。”他对胖子说：“还是请张神汉出马吧，我放心。”
　　张胖子没搭理他，回头问我：“三儿，你觉得怎么样，这老太太到底有没有本事？”
　　“是个高人。”我说：只是她岁数太大了，这次事情很棘手，她怕自己身体扛不住。
　　张胖子冲我挤眉弄眼，小声问：“那件事有线索了吗？”他指的是我的掌堂大教主的事。
　　我没有明说，只是点点头：“有可能。”
　　乔财主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们：我说二位兄弟，你们什么意见？
　　张胖子说：“乔哥，我爷爷这几天在闭关悟道，不理俗世，就别麻烦他老人家。你要是没别的办法，就在这办了吧，真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风眼婆婆还什么都没干，就找我爷爷，这事传出去影响名誉，如果被同行知道一挑拨，会让风眼婆婆和我爷爷结梁子的，我们家无故多个仇家。”
　　乔财主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得嘞，按你说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让风眼婆婆看了！不过这事，我还得通知肖尼他家人，和他他们商量商量，真要出什么事，可别赖到我头上。
　　我们几人商量完之后，和中年女人说同意风眼婆婆的条件。女人进到屋里和老太太汇报。时间不长，出来告诉我们说，婆婆要在明天夜里十二点做法驱鬼。需要的东西比如黄纸，香烛，纸人什么的，都由他们来准备，让我们明晚准时带钱来就行了。
　　从风眼婆婆家里出来，乔财主急匆匆去联系肖尼的家里人。
　　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我和丽丽姐没有隐瞒，把风眼婆婆为我们看事的结果告诉了张胖子。
　　张胖子目瞪口呆，对丽丽姐说：“姐，你信吗？”
　　丽丽姐咬着嘴唇没说话，我说道：“这个老太太有些道行的。丽丽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还是走吧，今天就收拾东西去南边，我们为你送行。”
　　丽丽姐心乱如麻，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整件事非常突然，让她没了主意。
　　张胖子点上一根烟说：“丽丽姐家里老爹年纪大了，老娘一身病，有个弟弟还在念书，不顶事，家里家外就指着她，她要这么一走......”
　　“再说吧。”丽丽姐叹声说：“这件事太大了，我要和家里商量。”
　　不知为什么，我特别信任风眼婆婆，她说的那句话大有深意，他说自己身上的仙儿和我中的邪毒有渊源。
　　我从小就有一个毛病，每当大事来临的时候，就会心慌，全身像是被触电一般。这是一种特殊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现在的丽丽姐留给我这种预感，肯定会有什么大事在她身上发生。
　　我说道：“别‘再说’了，今天你就走！”
　　他们两个看我，没想到我这么坚决。
　　我拉着他们到了车站坐上客车，一口气回到我们村，我催促着丽丽姐回家收拾东西，我这边帮他订了去首都的火车票。
　　着急忙慌的订票就是怕丽丽姐犹豫不决，先买了再说。
　　我和张胖子在村头小卖店坐着吃冰棍，等着丽丽姐收拾东西出来。谁知道等了一个小时，她都没出来。我们只好去她家，进到院子里一看，丽丽姐正帮着他爹晒山货。
　　丽丽姐他爹有个外号叫朱瘸子，为人耿直甚至到了固执，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他以前当过汽车兵，发生车祸，一条腿没了，只好复原回家。回来之后按了一条假腿，啥重活也干不了，在村里人帮助下，勉强弄个山货摊子，捣腾山货维持家用。
　　我们进来的时候，他爹正骂自己的儿子。丽丽姐的弟弟从小不学好，家里省吃俭用哄她上学，他在外面逃学，跟着同学成天混迹在网吧打游戏，吃喝嫖，就没有不会的。有一次他给学校女同学过生日，回家偷钱，正好让朱瘸子给堵着了，这顿暴揍，打完之后爷俩彻底闹掰了，儿子更是变本加厉了。朱瘸子成天借酒消愁，喝醉了就骂儿子，说他死在外面才好呢。为这事，丽丽姐没少掉眼泪。
　　看我们来了，丽丽姐笑的很难看，说道：“我说出去打工，家里不同意。”
　　朱瘸子一瘸一拐抄起一把锄头，冲我们骂“马勒戈壁的，原来是你们两个王八羔子窜登我家丽丽出去打工。我瞅你俩就不像好东西！外面有什么好？一个丫头片子出去混，还到南方，能干什么，就是去鸡......”
　　他越说越气，抄着锄头要来削我们。丽丽姐抱住她爹，哭着说“小三儿，胖子，你们赶紧走！”
　　张胖子也是个暴脾气，一点都不怕这老瘸子，指着她爹说：“姓朱的，我看丽丽姐的面子，叫你一声叔，你看看你什么揍性，好好一个家折腾成这样，跟你这个当父亲的有很大关系。”。
　　朱瘸子暴跳如雷，一把甩开丽丽姐，举着锄头就刨过来，这是下了死手了。
　　我和张胖子吓得赶紧跑出院子。朱瘸子是个倔脾气，下手没轻没重的，真要让他揍我们个好歹，我们冤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