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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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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乍亮,雨林高大的树木逐渐减少,大片大片的阳光照落在雨林中,三道身影搀扶着,踏过树木洒下的阴影,步入带着寒气的初阳下,随着时间流逝,温度开始升高,阳光终于温暖起来,驱散了三人身体上的寒冷。
  傅清欢把剑丢在了雨林中,就靠在一颗树木边上,用情况好一些的左手搀扶着南宫望,苏玄左手用长戟杵着地面借力,把南宫望的手臂搭在自己右肩上,两人就这么驾着南宫望慢慢走去,三人都低着头沉默,雨林中只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迎着朝阳鸣叫,偶尔传来些许虫鸣。
  傅清欢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身上的阳光越来越强烈,最后在看见前方密集的人影后轰然倒地,耳边最后传来的是南宫霖和南宫颜微弱的声音:“五哥,清欢,苏玄,你们怎么了,醒醒……,醒醒啊……”
  傅清欢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全身酸胀,稍微一动骨骼就发出“咔咔”的摩擦声,身体已经被清理过,伤口上包扎着白布。
  傅清欢躺着床上看着物理的木质横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穿越了,费力的起身披着外套推开房门,院前是一张圆形石卓,边上放置着四张石凳,南宫望坐在其中一张石凳上,手里拿着暗卫收集来的情报,听见开门声扭头看向傅清欢。
  “醒了?”南宫望温和的笑问,语气平静。
  “醒了。”傅清欢走到一张石凳旁坐下。
  “这里是雨林三百里之外的一个城市,归属于韩国,在此稍作休整和补充食粮,由于地域不熟,打算过几日就出发,你要是能活动的话也可去市集上走走散散心,见识下不同的异域风情。”南宫望给傅清欢倒了一杯热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资料品尝,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停下,对着傅清欢说道:“对了清欢,你晕船吗?平安说我们顺着线路再走半个月,到韩国海港,便要换成水路赶路了,足足要在海上待上半年,晕船的话怕是少不了罪受。”
  “不晕。”傅清欢本来不太确定,这一世没坐过船,但是想想前世的游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就好,你在此坐一会,我去吩咐厨房准备膳食,但别吃太多,永乐她们出去玩了,回来会带些当地的特色食物。”南宫望放下资料,把茶壶茶杯摆放整齐,在傅清欢眼中出门而去。
  傅清欢发了会呆南宫望就带着食盒回来,端出里面的一碗肉粥,几碟小菜,笑容温和。
  “你伤势初愈且好几天没吃东西,适合吃了流食,怎么样,能自己来吗,需不需要孤喂你。”
  “滚。”
  次日。
  傅清欢一行人在城中闲逛,南宫颜拉着南宫霖在各种摊子上奔走,拿起一样东西就被另一样东西吸引,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女人对购物总是有种特殊的热爱。
  傅清欢一行男人则每人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几人都气质出众且俊朗不凡,街上回头率倒是不小。
  “我和父亲去年前年经过韩国的时候,韩国正在跟邻国打仗,一路上多有流民,尸骨也不少见,想来战争还是没有结束。”陈平安往接上的乞丐碗里放上几个买糖葫芦余下的铜板,在乞丐感谢身中站起,随意的说着一些情况。
  光是傅清欢这一路走来,这种不大的小城中就见到了不少沿街乞讨的人。
  “怕是一路上又会不太平许多,饿急了的流民,占山为寇的山贼马匪,四处作乱的马匪,溃逃的士兵,还是早做准备为妙,我们经不起太多伤亡了。”
  苏玄的话让众人沉默下来。
  “五哥五哥,你快去帮帮她们,前面有人强抢民女。”南宫颜急匆匆的跑过来,拉着南宫望的手臂就要往街上一处人潮拥挤,吵闹声不断的地方去。
  “我跟永乐姐姐说了,但是永乐姐姐劝我不要多管闲事,五哥你会帮忙的是吧。”拉不动南宫望的南宫颜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南宫望。
  “韩国连续几年战乱,税收连年增高,那户人家今年收成不好,男人的大女儿出落得水灵,就决定将大女儿卖给此地城主府当丫鬟,但此地城主的性格不好,少城主更是胡作非为,横行霸市,近年来打死了好几名丫鬟,女孩的母亲不舍,追着前来带人的城主侍卫恳求,闹得众人围观。”南宫霖朝着傅清欢一行走来,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苏玄,李彧,平安,清欢……你们帮帮她们吧。”见南宫望拉不动,南宫颜看向其他四人,傅清欢苏玄陈平安面色如常,李彧倒是面露难色,但看几人不动,也不好说什么。
  “哼,你们不去我自己去!”南宫颜甩开拉着南宫望的手,就要过去,被南宫望一把拉住。
  “颜儿,我们已经不能再多生事端了,天底下那么多不平事,你帮的完吗。”南宫望对着南宫颜轻声劝解。
  “可是她们看起来好可怜。”
  傅清欢看向人群中不断磕头的女孩母亲以及泪流满面的女孩,招来一直再后面跟着的暗卫,拿出几张兑换好的银票,跟暗卫吩咐了一声,暗卫点点头走进人群。
  南宫望看了傅清欢一眼,拉住南宫颜离去,傅清欢停留了一下,转身跟上众人。
  他跟暗卫说了能用钱解决就帮忙一下,不行就不用勉强,钱嘛,傅三少爷多的是,反正他已经尽力了,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得罪此地城主,剩下的就看天意吧。
  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南宫颜之外的其他人,一行人随处逛了逛,吃了些本地特色食物,见识了一些特色历史就回到了暂住的院子。
  回来之后傅清欢就没有出去过,再小院中拿着武学,运转内功调理自己受伤的身体。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粮食淡水等物资也已经采集完毕,一行人离开城镇,再次踏上了寻仙缘的路程。
  几日行走下来,因为队伍人数众多,一路走来倒也相安无事,山贼流寇不会不开眼来找这群纪律严明,一看就不是普通走商队伍的军队麻烦,但是一些流民,因为故乡被战乱波及,集体朝着其他迁移,许久没有吃过东西,看见傅清欢这支队伍后面的马车上带着粮食,仗着人数和从众心理试图拦截抢夺,被玄甲卫杀了几个带头的和闹得凶的,顿时哭喊奔逃,想不到这群人真的会动手杀人。
  乱世中最恐怖也最可悲的,就是没有希望的人。
  “你们粮食那么多,分我们一些怎么了?”想着某个被玄甲卫斩杀的流民死前说的话,傅清欢感到有些可笑。
  南宫望看着路边新旧不一的土堆,回头向傅清欢笑问:“清欢,你说,我们会不会像这些人一样,客死在他乡,如果有好心人就在路边孤山上竖一座无碑孤坟,要是没有好心人暴尸荒野,化作一抔黄土,生于天,死于地,无垠孤魂游荡在这天地间。”
  傅清欢被勾起了玩性,笑着看着南宫望。
  “殿下安心,就算有那么一天你死了,本公子也会把你带回来,不会让你做一个无根无垠的孤魂野鬼的,还会给你烧个百十个丫鬟仆役,让你在地府也能活得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哈哈哈哈哈哈……,那孤以后,就拜托傅三少爷多多照顾了。”
  “应该的。”
  “对了清欢,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时,学的是哪首曲子吗?”
  赶不上南宫望跳脱的思维,傅清欢想了一下,还真有印象,那是傅清欢第一次踏进这个世界的学堂,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八九岁的少年在挨板子,被先生打手心,少年嘴里还嘟囔着让父皇砍你的头。
  傅清欢想着想着笑了起来:“记得,是《少年行》。”
  “不如你我笛箫合奏一曲如何?”南宫望接过南宫零递过来的玉笛和玉箫,转身把玉箫递给傅清欢。
  “正合我意。”。
  轻灵悠扬的笛声从南宫望的弟子里发出,傅清欢的萧作和音,似诉说着少年心怀远大抱负但苦无施展的机会,而后箫声渐弱,少年终于有了机会,想尽情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春风得意马蹄疾,笛声轻快激昂,少年正大展抱负之际,笛声速度减缓,声音隐没于萧声之后,傅清欢箫声拔高,少年遇到了困难,遭遇了沉重的打击,整体调子变得忧郁,忧郁之下是心怀不甘的蛰伏,潜心学习,终于在一段时间之后,似天光破开厚厚的云层,阳光照耀大声,笛声再度变得激昂富有力量,破开重重阻碍,箫声停下,似少年终于成功,成为了梦想中的人,最后笛声在前,箫声紧跟,在一层层拔高音调,箫声成了成为了笛声的助力,在两者达到极致的时候结束,留下余韵不止。
  傅清欢收回玉箫,轻笑一声,快步消失在道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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