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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没有军饷。
战争期间,都是将士自带粮饷。
二大爷带着这一队人手,都是穷人,穿的还不如上辈子的乞丐,吃的比上辈子猪吃的都差。
所以平时的私活,二大爷独吞,管二郎虽有怨言,但也能理解。
只是这一次,你一上来就把蛇胆给拿了。
拿就拿吧,毕竟没有你在后面夹了尾巴,凭我的修为,还是弄不过这蛇妖。
竟然还把我狂吊一顿……
“想不想回家?”二大爷的语气,突然缓和。
“不……嗯?
想想想,谁想回家?
不是,不是,谁不想回家?”
腹诽之中的管二郎,快速反应过来,忙不迭地露出笑脸。
“哼,瞧你这幅德性,嘴脸露的很真快。”
二大爷心里冷哼,嘴角的胡子撇了起来。
“弟兄们都在打仗,我……”
意识到太直接暴露了,管二郎急忙改口,但又怕说出言不由衷的话,二大爷顺杆爬,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作假!”
二大爷吹了胡子,一翻手,一枚令牌大小的竹片握在了手里。
请假条!
管二郎非常有眼色,急忙用嘴吹去石头上的灰尘,扶着二大爷的胳膊。
二大爷顺势坐在了石头上,从腰间抽出一支七寸余长的刀笔,在竹片上刻出一个曲曲拐拐的“假”字。
比吴越鸟形文字和甲骨文,笔画更加的复杂。
与其说刻字,还不如说刻画。
形如一颗大树镶嵌巨巢,上面一只凤凰展翅欲飞。
凤凰离开,还会回来的,这就是“假”字其中的一个意象。
你看这假字,根本找不到其中的韵味。
捂脸,捂脸。
州来国凤图腾,每一个字都带着图腾的神秘内涵,和上辈子由篆书演变而来的文字,完全不是一回事。
上辈子不低的文凭,这辈子依旧是文盲。
至于那商朝的甲骨文,也是从地下挖出来的,还被二世祖们当中药吃掉了不少,不知道是否发挥了那神奇的疗效。
抠鼻,抠鼻。
州来国文字,是东夷文字的一种而已。
这辈子,几乎是万国文字,因为图腾不一样,字自然不一样,即便是古文专家穿越来了,也是两眼一抹黑。
管二郎认识的这些,还都是二大爷教的。
一脉相承不承的,他不太清楚。
但他知道这年代,连篆文都还没有产生,文化内涵和上辈子几乎有着本质的区别。
要想了解这个世界,文字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
可惜,二大爷要带兵打仗,能教他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看来这趟回家,最好找个老师好好学学。
“爹,我也要回家。”
凑过来的管住,一把将一套扒来的衣服塞给管二郎,犹如瘦狗看到了肉包子,伸手就要抢假条。
二大爷一翻手,假条翻到了身后,同时另一只手从脚上退下了一只草鞋。
“屁大的功劳没有,还想请假?”
啪——
一声脆响,满是泥巴的鞋底子,结结实实揍在了屁股上。
嗷——
管住一手捂住屁股,跳起来三尺多高。
“爹,你偏心眼,凭什么让二郎回不让……”
“你打来一条蛇妖让我看看,收缴装备你倒是快!”
啪——
屁股上又挨了一下。
管住再也不敢纠缠了,捂着屁股狂逃。
管二郎竭力忍住笑,飞速套了衣服,眼巴巴地看着那张假条。
二大爷赶跑了管住,扭头一看管二郎的眼神,胡子又撇了起来。
管二郎急忙跳了跳眼皮遮掩,上前一把扯了二大爷腰间的酒葫芦,嘣地一声拔下塞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眼前。
“二大爷,这天怪热哩,喝口酒解解渴。”
他这一副乖巧,二大爷手里的破鞋甩不下去了。
手一丢,啪叽一声,鞋子落在了地面上,满是泥土的脚趾头一勾,将破鞋套在了大脚上。
一欠身坐在了石头上,闷了一口酒,二大爷手里把玩了一下请假条,眼神里又流露出疲惫:
“全国的将士,都在前线奋力拼杀,恐怕只有你在胡吊弄!”
管二郎伸手搓了搓脸,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二大爷,你看这条蛇,还有蔡国人的装备……”
“嗯?”
二大爷一翻眼,管二郎急忙一脸严肃。
“要不是二大爷全程在暗处盯着,关键时刻夹了尾巴,凭我这点本事,哪能对付这条蛇妖?”
这话二大爷听得心里,一阵舒坦。
“你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撇了撇胡子,满是灰尘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不管怎么着,这么大的收获,的确是件高兴的事。
光是收缴蔡国人的装备,至少顶得上全队弟兄十年的收入。
管二郎虽有邀功之嫌,但这大蛇的确主要是他打的。
“哎,虽说大家都在打仗,但有功无赏也不行。
即便到了徐王那里,也得给你该得的。”
二大爷叹了口气,伸手将请假条递了过来。
管二郎大喜,一把抓了过去。
可是,二大爷手更快,手腕一翻,请假条插在了腰间。
“凭你小子的德性,此次要是回去,不折腾出点事来,打死我都不信。
况且战争年代,后方和前线,同样的危险。
不管你要捣腾事,还是碰到危险,我不在身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要单独上路,那就得有过硬的实力。
羿诀虽能越层击杀,但耗费血炁太多。
你虽在蛇妖洞里得了机缘,但短时间内只能恢复三层的修为。
这点修为回去,一旦折腾出点事来,别人一个指头就能摁死你。
所以,你拿着这假条回去,和送人头没什么两样。
到时候老娘见不着,命也丢了,两头抓瞎吗?”
管二郎见二大爷说的郑重,也迅速重视了起来。
谁拳头大谁说话算数。
这一点,在任何时代都是真理。
行气三层的修为,的确是太低了。
这次敢打蛇妖,管二郎最大的依仗,就是二大爷一直在暗中盯着。
真要是遇到危险,二大爷出手,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是这次回家,二大爷这依仗就没了。
二大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是想放自己回去,又担心自己的安全。
赔了夫人又折兵,可管二郎不姓周,绝不干这种笑话。
他仔细琢磨二大爷的话,突然眼睛一亮。
“二大爷的意思,有办法快速提升我的修为?”
“你小子还不笨。”
二大爷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快速提升,这是急于求成,极易损伤根基。
你现在才行气三层,对你将来的修行之路,将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影响。
你考虑考虑,是图一时之快,还是源远流长。”
管二郎脸上,立即露出了凝重。
谁都想一上来就无敌,美酒美妻全往怀里揽。
不想,离真香还远吗?
可天上有掉馅饼的时候吗?
辛辛苦苦打了一场,请假条都已经批了,难道要半途而废?
管二郎向来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
想起家里老娘弯腰割麦的背影,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这篇羿诀,根基本来就不稳。
既然不稳,无论修行速度的快与慢,都无所谓了。”
二大爷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脸上同样凝重。
“问题也出在这里。
据我所知,咱大徐流传的羿诀,只能修炼到五流境界。
只是近万年来,迈入五流境界的,只有当今徐王一人。
此羿诀近战技法不堪入目。
也是因为此,敌人竭尽所能近战,咱大徐羿师,战死率极高。
我这残篇,也是在机缘之下所得,只能入流。
本来我不打算让你修炼羿诀的,可是战争不等人。
你不恨我吧?”
管二郎连连摇头:“一家人。”
三个字,简单,但内涵不简单。
虽然长年在外征战,但这三年管二郎一直在自己身边,开眼的瞬间,练箭的背影,调皮的笑脸,憋屈的苦瓜脸……
二大爷很快收起情怀,点了点头。
“你已经学了羿诀。
在入流之前,很难再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选择其他功法。
不过我看那棒子连捣带抡,虽有些粗糙,但也有鼻子有眼。
别人欺负你无近战,还真是容易一棒建功。
你这小子脑子灵活,谁都敢怀疑,从不把权威当回事。
即便这羿诀被我大徐视为圭臬,以你不肯受制于人的德性,恐怕对羿诀的缺陷,早已有了准备。
如果你有了充分的准备,我可以帮你。”
看来什么事也瞒不过二大爷。
对羿诀根基不稳的问题,管二郎心里,早就有了初步的修正方案,只是苦于没有强力的资源。
蛇妖洞中遇到那三株蛇床,纯属偶然,管二郎没有任何准备。
要不然,借那巨大的蛇床灵力,或许自己的根基,就能适当修复。
二大爷认真起来,从不说假话。
于是管二郎郑重道:“虽无完全把握,但七八分总是有的。
修行路上,在乎一个争字。
这大羿前辈的传承,很可能是人为的选择性丢失。
既然是人为,那就有修复的可能。
如果有一天,真能山高我为峰,我倒是想看看,真正的大羿传承面前,那帮暗戳戳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脸色。”
口气倒是不小,还没入流呢,竟然打起了圣人的主意!
二大爷心里腹诽,接着郑重开口。
“凭你这副德性,即使你不去找麻烦,别人也看不惯你。
不过你若老实了,别人又说你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所以别人都是些浑球,顺时而转,欠扁滴很。
路都是给自己走的。
修行路上,想保住自己的小命,自然是自己的实力比别人强。
如今这世道我也看了,学任何功法,都没有师父厉害。
正是应了那句俗话,黄鼠狼下崽子,一代不如一代。
万一师父对徒弟起了歹意,这徒弟也只有歇菜的份。
所以,学别人完整的功法,还不如自己去悟一片残诀。
当初我给你羿诀,也是看你心眼活,有希望杀出一条血路来。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张开嘴。”
管二郎闻言,下意识地张口。
二大爷伸手腰侧,取下了那枚蛇胆。
这蛇胆本来可是有脸盘大小,这要是塞嘴里……
管二郎下意识一哆嗦。
“且……”
慢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蛇胆就已经被二大爷塞嘴里了。
蛇胆顺着喉管落入腹中,嘭一声恢复了原状。
管二郎的肚子,一下子鼓涨了起来。
“啊——”
管二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涌出。
“心里不要有杂念,赶快运转羿诀。”二大爷急忙提醒。
管二郎顾不得肚子疼,两手一拍一合,盘膝坐下,飞速运转羿诀。
听到管二郎的惨叫声,收缴装备的管吃管住急忙跑了过来。
“爹,你也太实在了吧?
这么大蛇胆,一下子就塞肚子里了?”
“爹,你这是偏心还是害命。
你瞧二郎的肚子,比十月怀胎还大,他能受得了吗?”
“不要打岔,这是他的机缘。
他在洞中已经拔了一次修为。
羿诀的根基本就不稳。
就像揭了一次疤的伤口,如果不来一次猛药,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愈合的可能了。”
“啊——”
管二郎又惨叫一声。
嘣地一声响,二大爷手里的酒葫芦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