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平郡主

　　一行人刚进入内室，清平郡主当先扑到床前，叫道：“琳哥哥，你好点没有。我好想你。”
　　元夫人笑骂道：“怎么这么没羞没臊？”
　　晋王妃道：“清平与琳儿青梅竹马，说话自然无忌。只是琳儿受惊过度，现在连我都不记得了！”
　　清平郡主忙摇着宇文琳的手，急急问道：“那你还记得我吗？”
　　宇文琳看着甜美可爱的小女孩，记忆中没有她，他的小女孩也是这么天真无邪。
　　明云郡主忙道：“琳儿，她是天官大人家的清平郡主，你们俩可是青梅竹马。”
　　宇文琳想了一下，脸上露出笑脸，用手拍了下床沿。
　　清平郡主笑道：“琳哥哥还是记得我的。”边说边在床边坐下。
　　晋王妃忙请元夫人坐下。元夫人道：“坐就不必了。既然世子无恙，那我们外厅坐吧！不耽误两个孩子说话。”
　　晋王妃一怔，忙道：“也好，嫂夫人请。”
　　两人携手走出内室，到前厅去了。明云郡主即不想陪二位老年人说闲话，又不能留下碍事。一跺脚，去明月冠去了。
　　清平郡主见所有人都出去了，方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吓死我了。”
　　宇文琳静静的看着她，她们两人是那么的相像。
　　“琳哥哥，你咋不说话？”清平郡主道，“以前你很喜欢我说话的。”
　　宇文琳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了摆手。
　　清平郡主眨眨眼道：“你嘴巴怎么了？哑巴了？”
　　宇文琳指指小炕桌上的纸笔，又比划了一个写字的手势。
　　清平郡主道：“我说你写，是吗？”
　　宇文琳点点头。
　　接过纸笔，宇文琳在纸上写道：“我己记不起所有人，却对你有印象。”
　　清平郡主欢喜道：“我就知道，在琳哥哥心里有我。”
　　宇文琳又写道：“但我想不起来你的名字，我很苦恼，很恐惧。”
　　清平郡主安慰道：“放心，一定会把你治好的。我父亲己派人去找回春堂的那个安先生了。”
　　宇文琳心中一惊，提笔写道：“替我谢谢天官大人。”
　　清平郡主一边把写满字的字收起来，换一张雪白的信纸，一边道：“不用谢。父亲说，晋王功高，理应为晋王分忧！父亲还说，待晋王回京，会请皇帝下旨，封你为乐乡王。”
　　宇文琳没有再写字，痴痴的看着清平郡主，看得清平郡主脸一红，嗔道：“干吗这么看着我？我变丑了吗？”
　　宇文琳依然注视着清平郡主，忽然提笔写道：“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清平郡主问道：“谁呀？”
　　宇文琳写道：“九天仙女！”
　　清平郡主心中欢喜，嘴上道：“我看你脑子真的坏掉了，能哄小孩子开心了！”
　　宇文琳写道：“你现在就是一个小孩子啊！”
　　清平郡主道：“我长大了，我是大人了！”
　　宇文琳写道：“十二岁的小屁孩，还大人呢！”
　　清平郡主回敬道：“你不也才十二岁吗？”
　　宇文琳一怔，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似的。那是一双细嫩的小手，是一双十二岁孩子才拥有的手。
　　清平郡主以为宇文琳生气了，忙道：“怎么了，怎么不写了？生气了？”
　　宇文琳写道：“我才不会生小屁孩的气呢！”
　　清平郡主嗔道：“人家关心你，你还说人家是小屁孩！”
　　宇文琳呵呵笑了，提笔写道：“我只是手有些酸痛。没有生气！”
　　清平郡主道：“那你不要写字了，我说话，你听就行。”
　　宇文琳点点头。
　　清平郡主想了想道：“前几天，宫里传出消息说，要加封我父亲为郡王。我很高兴，我终于是名副其实的郡主了。你想想，哪有国公家的女儿被封为郡主的？都是亲王、郡王家的女儿才被封为郡主。如果皇帝真的封我父亲为郡王，那我就有明云姐姐一样，是真正的郡主了，再也不怕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
　　宇文琳听到皇帝要封天官为郡王，心里一紧。无论是秦齐，或是楚国，非皇子不得封王。宇文佑父亲乃文帝第六子，封为河间郡王。宇文佑承爵，按例降一级，封护国公。
　　如今传言宇文佑要封王，这其中的历害关系就有些微妙了。在宇文琳想来，宇文佑封王有两种可能。第一，是皇帝主动封王，意在稳住宇文佑。换句话讲，就是准备拿宇文佑开刀，发动指日可待。第二，就是宇文佑加快了篡权的步伐，封王之后，会加九锡，进尔篡位称帝。
　　想到这里，宇文琳不由心头一紧，不由自主的打个寒战。
　　清平郡主道：“琳哥哥，你冷吗？”
　　宇文琳摇头，挺笔写道：“那你父亲一定很高兴。”
　　清平郡主摇头道：“我也以为父亲会很高兴。但父亲看起来不太高兴，虽然他表面上很高兴，还陪那些大臣喝酒，那些个大臣都是来恭贺他即将封王的。”
　　宇文琳望着她的险，纯真的如一弯清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样清纯的女孩儿本不应该生在秦国皇族，应该生长于青山绿水间，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间仙子。
　　清平郡主继续说道：“前几天，我偷听父亲母亲讲话，他们说准备答应楚国和亲，适龄的公主和郡主只有明云姐姐和我。明云姐姐己准备在终南山出家。就只剩下我了，我可怎么办？琳哥哥，我不想嫁到楚国去。”
　　宇文琳一怔，和亲！这么快！王度这么急不可奈，准备夺权了吗？
　　宇文琳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提笔写道：“你才十二岁啊！还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是你！”
　　清平郡主替宇文琳换了一张纸，说道：“我母亲就是十二岁嫁给我父亲的。”
　　宇文琳愣了，是啊！十二岁就要嫁人了。
　　宇文琳又写道：“那也不一定是你啊？未必就从适龄的公主郡主中选，也可以宗室中选啊！”
　　清平郡主苦着脸道：“父亲说我嫁到楚国或许县幸福的，留在秦国或许是不幸的。”
　　这些话不可能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而当他从一个十二岁小女孩口中说出来时，宇文琳心里一颤，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清平郡主忙掏出手绢替宇文琳拭泪。“琳哥哥也不想我嫁到楚国去吗？我知道，琳哥哥对我好。但却不能照顾我一辈子。”
　　宇文琳灵机一动，写道：“若想躲避，跟明云姐姐到终南山。”
　　清平郡主眼睛一亮，随即暗了下去，道：“我今年十二岁，终南山里的仙人们会收我吗？”
　　“会啊！”门口传来温柔女声，二人回头一看，霓裳仙子与明云郡主一起走了进来。
　　霓裳仙子脸上挂着微笑，温柔的注视着清平郡主，道：“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清平郡主摇头，一副不乐意的表情。
　　明云郡主问道：“清平妹妹，为什么不愿意？”
　　清平郡至看着霓裳仙子道：“这姐姐和你差不多大，本事一定不大。”
　　霓裳仙子笑道：“小姑娘，我今年八十了，连你父亲都没我大。”
　　“骗人！”清平郡主撇嘴道，“明明也是孩子，还不如拜明云姐姐为师呢！”
　　明云郡主虽然对宇及佑十分反感，但对清平郡主那是相当的喜欢。
　　她走上前，蹲下身，对清平郡主道：“妹妹，她说的没错。她是姐姐的师叔，功夫高的很。”
　　“那让我看看你的功夫！”清平郡主一副有本事让本郡主看看的表情。
　　霓裳仙子十分喜欢清平郡主，她制止明云郡主喝叱清平郡主。从桌上拿起一张雪白信纸，向桌上蜡烛一扫而过。
　　清平郡主道：“没了？这就结束了？”
　　“你这傻丫头！”明云郡主道，“你上前看一下那蜡烛。”
　　清平郡主走到桌前，仔细看那蜡烛。“没怎么样啊？姐姐让我看什么？”。
　　“你把蜡烛拿起来。”
　　清平郡主伸手拿起蜡烛，却发现蜡烛己齐齐断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