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假期

　　自从那次通话后，两人的关系有了微妙的改变，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无论怎么讨厌对方，心永远是最接近的。
　　清和那两个女生没有找过林泽恩麻烦，有时见到她主动掉头走。下课的走廊上，林泽恩他们和乐绎他们经常相见，有时候，林泽恩他们聊得很开心，玩得很欢乐，常隐约感受到乐绎的冷冰冰的眼神。
　　乐绎两人和烨文三人的争斗依旧持续，林泽恩和凌一也会去观战。
　　话说她也是初中才看过乐绎打球，虽然他打球的姿势动作和明天他们无太大差别了，而自己就像赐予了他光芒万丈，只看到闪闪发亮的他。本来是给明天他们加油的，却感觉很对不起他们。
　　有好几次，乐绎进了一个三分球或者很精彩的投篮，出于小小虚荣心理，马上在一片欢呼的女声中看向林泽恩，林泽恩却特意跟他作对，不屑的看他一眼，然后看到他有点恼火的神情。
　　突然一阵女生专属的高八度尖叫声响起。林泽恩和凌一马上向球场上的目标跑去。明天一副狰狞的表情躺在地上，一下子他身边就满面惊慌的人群，明天被重重的一撞倒在地上滚了几圈，白脸被磨皮，能看到的手臂大腿都擦伤了。大概是被那么多脸孔围着，觉得丢脸，明天蹦跶一下就起来了，轻松的说了一句没事。
　　最后只好暂停比赛，回到教室里，凌一和林泽恩医务室拿药。泽恩和凌一拿了药像一阵风跑得很快，途中经过乐绎康希时也没来得及看他们一眼。
　　“啊，妈的。”明天被双氧水的侵蚀疼得直叫，还顺手掐住开开的手臂，两人同时大叫。
　　“还说当医生，以后你的病人都这样大呼小叫你干得下去吗？”烨文边帮他消毒说。明天还没念书时，烨文扭到脚，他跟着去医院，看到威风凛凛又温柔的医生，就确定自己长大要成为一个大医生，再加上妈妈是护士，所以更加喜欢这个职业。每次作文的题目是我的理想，除了明天，他们都是漫无目的的瞎编的。
　　林泽恩和凌一小心翼翼的清洗脸上的伤口。明天呼呼求饶轻点。凌一吓他的帅脸会留疤，明天哆嗦。烨文擦药在膝盖上的伤时，粗鲁的一按。明天惊叫：“你大爷的。”
　　“一一，你来吧，我再弄，祖宗十八代都会被叫个遍。”烨问好心没好报的把棉签，药瓶给凌一。
　　凌一和林泽恩始终是有女生的温柔和耐心，明天不叫了边自己给手臂上药，边叫她们怎么弄。开开和烨文在旁边悠闲的看书。
　　有两个身影从窗边走过，走到后门处停步。“没事吧？”除了林泽恩都抬眸看向声音的主人。因为林泽恩知道是乐绎。
　　“谢了，小伤。”明天礼貌且淡淡的回答。
　　“明天还能再决一高下。”开开说
　　“还玩什么玩，你看他摔成什么样了。”林泽恩训斥的语气带着心疼。乐绎扯起一边的嘴角眼神阴沉看着林泽恩轻柔上药的背影。
　　其他人可能听不出这句话有什么不一样，但乐绎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心疼他，再加上再球场时的惊慌和拿药时的焦急，他多希望摔下的是自己。
　　“我说的明天是我们的明天，是时间助词，不是明天的明天。我们疼着他呢，是吧，明天。”说着开开摆出心疼不已的表情轻抚明天的丝柔秀发。
　　明天嫌弃的撩开他的手。“明天我们不打了，你们叫两个人补上吧。”乐绎说
　　“为什么？”三人齐声疑问“我们班准备小考，要学习。”康希接话
　　“你俩都不打了，那你们班那些人肯定也不打啊。”烨文有点恼火，他们两个是六班的主力。
　　“那你们找别的班呗，我们班不陪你们玩了。”康希说
　　“你们这是退缩，是弱者的行为。”开开试图刺激他们，好让他们继续玩。
　　“别忘了，我们赢得更多，打球只是放松，不是决斗。再说你们伤了一个，还有多少胜率。”康希理直气壮的侃侃而谈
　　“嗤。”开开发出冷冷的讽刺声。
　　“行，道不同不相为谋。”烨文坦然道
　　明天轻轻推开林泽恩看着他们，“我们承认确实打得没你们好，你们赢了，散了吧。”
　　两人看了看他们，回到教室。开开不解，“为甚么认输啊？”明天说：“猪啊你，没看得出人家，不想跟咱们疯了，还贴着人家干吗？”“大丈夫能屈能伸，承认别人强有什么难。”烨文说。
　　之后，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少去打球了，烨文他们居然收起心认真的学习起来。
　　国庆长假如期而至，明诗这个记录委员因为大学安排去下乡体验生活没回家，五人松了一口气，到处去玩。
　　音像店门口，一个穿着破旧的小男孩眼光光的看着音像店老板的儿子们在吃着肯德基的炸鸡腿，大口的吸喝着可乐。乐绎和康希同情的看着，两人相视一眼，正想上前。“小朋友，过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小孩疑惑，女孩扬着灿烂好看的笑容再次向小男孩招手。小男孩小跑过去，女孩把一袋包装是KFC的东西给他，小男孩拒绝，后女孩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和他说了什么，然后小男孩就向她鞠躬几次，然后跑回烤玉米的小档口前，和他年迈的爷爷说点什么，然后老爷爷出来感激的对着她鞠了个躬，女孩自知这礼太大了，连忙向老爷爷回鞠好几次。然后匆忙的跑进音像店。
　　“这世界还是好人比较多。”乐绎微笑道。
　　两排大白牙欢笑，这个脸的都洋溢着开心，兴奋，激动，还有一丝幸福感。然后经过乐绎进去了。乐绎一脸看不懂。
　　康希假装不经意的跟在女生的身旁，却时不时用余光偷瞄她，很想头脑一热勇敢地走上去，认识她。却又挨于少年时期的羞涩。
　　女生快速又认真的找寻着想要却找不着的唱片。于是乎把整个店都逛了一遍，最后失望的低头，“又没有，真气人。”然后随手拿了两张唱片就闷闷不乐的去到收银台排队，康希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
　　“丫头，买到了没有？”开开嗖的一下出现在烨子面前，直接把烨子吓个哆嗦。
　　身后的康希此刻的表情是不相信，惊讶，开心交织在一起。偶尔在宿舍听到他们讲丫头这个女生，他没有半点想要理解这个人是谁，也没有刻意去听。丫头就是那个见之不忘的女生，如果可以时光倒流，他一定会认真的听关于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
　　“你能不能老是神出鬼没，我要是有心脏病早被你们吓死了。”烨子紧蹙眉心责怪道
　　“算命的说过你命长。买到周杰伦的新专辑了吗？”
　　“诺。”烨子抬起手给他看手上的专辑。
　　“周杰伦什么时候变潘玮柏和张韶涵了。”开开皱眉道
　　“反正我就没买到过。”
　　“巧了。”开开注意到身后的康希“恩，”
　　烨子回头看向康希，康希和她微笑，眼光有着说不尽的温柔。烨子当时第一感觉是这个男生温文尔雅，干净帅气的脸孔有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你同学啊？”“不是，之前和我们打架的那些人中其中一个。”开开讪讪说道。
　　“啊？”烨子惊讶的看向他，有点不相信看着这么乖的人也会打架。当时康希很想再揍一顿于开朗，还没建立的形象，猝不及防的崩塌了。
　　“话说，你是来买什么的？”开开奇怪的打量他一番
　　“买碟啊。”
　　“我也觉得是，可是你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诶，你排什么队？”
　　康希楞神两秒后，回过神，尴尬的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微微张开口，欲言又止。他的目标一直都不是影碟，是买影碟的人。
　　烨子看他呆呆的样子，不禁掩口失笑，发出清朗可爱的笑声。开开也微微摇头嗤笑。
　　康希看着粲齿笑颜的烨子，顿感羞涩，耳朵根滚烫，连呼吸都有些紊乱。
　　“阿希，你选好了没？”乐绎从后面走来。
　　“哟，真巧啊。”开开打笑道。乐绎看他一眼，然后带着期待环顾一下四方，后失望收回目光。
　　“这是你同学了吧？”烨子看他一眼，问开开。
　　“不是，这是打我们打的最狠的那个。”开开伸手悠闲的介绍
　　“哦，你就是那个乐绎吧。”烨子突然大悟，“还有你就是康希吧？”烨子说完扑哧一笑
　　“你叫什么？在哪念书？”康希逮住机会马上问道
　　“回禀皇上，小女子贱姓叶氏，名唤烨子，烨是火华烨，子是叶子的子，如今就读在市一中。”烨子总感觉康熙这个名字神圣不可侵犯。突然玩心大起学着清宫戏里那些女子的姿势，温和清婉的嗓音自报家门。
　　康希刚才的紧张感瞬间被她这逗趣的动作语气打破，咧齿晒笑。“我的希是希望的希。”
　　“嗯，这个希比较顺眼。”'我的希是希望的希。'后来是叶子的曦阳，烨子的希望。
　　“诶，你们几个，还结账不？”老板粗厚的声音突然传来。前面的队形已经散去。
　　“结，”“快走吧，瞎聊什么呢，又不是很熟。”开开推壤着烨子上前。
　　烨子他们买了单就准备走时，康希看到乐绎放上点结账台的是周杰伦的最新专辑，惊喜不已。“老板你看这个多少钱，找他要。”然后拿起专辑走到烨子身边，留下一脸茫然的乐绎。
　　“烨子，这个给你。”“是周杰伦的最新专辑啊，真的让给我吗？”烨子笑得很好看，康希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他的表情。“嗯。给你。”“多少钱，我还你。”
　　“不用，送你了。”“诶，那可不行，无功不受禄，况且咱们不熟吧。”开开抢过烨子手上的专辑，拍到康希的手上。
　　“烨子，你拿着，这是我送你的。”康希拿起烨子的手，把唱片放在她的手心，然后对开开说，“这又不是送你，咱们是朝夕相对的室友，还打过架，打过球，还真是不熟悉啊。”
　　“谢谢你。”烨子微笑道谢，康希也笑看她。
　　长辈们说过，人情是许你一分，还与十倍。一张专辑，许你一生年华。
　　开开无奈的翻个白眼，彼时乐绎出来。
　　“乐绎，你好，原来你长这样的。我是叶烨子，你们那些仇人的妹妹。”康希窘迫的看着烨子对乐绎充满好奇心的表情。
　　“你好，我没什么仇人，也不希望有。”
　　“哦。”烨子颇为尴尬的笑笑。心念这就是他在清和的好朋友，可也太冷，太无聊了。
　　“那个，开开，我们去体育馆找泽恩她们吧。”烨子特意着重的说后半句，然后注意到乐绎看着手表突然抬眸看向她，得逞的浅笑一下。而这一切在康希眼里看来却特别突兀。
　　和他们道别后，他们去到了市体育馆，虽然是国庆期间，人却异常的少，大多数人都选择去旅游，去吃饭，购物，或者睡懒觉，才不会来做着无聊又费力的运动。
　　“诶，你的小同桌在看你。”明天对正在用食指转球的烨文说。烨文停下球看向观众席第三排，辛昕一发现烨文看了过来，马上逃避视线。烨文好笑，向她走去。
　　烨文坐到她身旁，辛昕却看向篮球场的人群。“你来那么久了，坐了那么久，不闷吗？要不我叫我的朋友过来和你聊天吧。”辛昕微笑着挥手拒绝。“诶，这手语我看懂了，你是在拒绝我的好意。”此处辛昕应该给他个白眼，这手语白痴都懂啊，但教养让她忍着嘲笑礼貌的笑笑。
　　“你现在一定想笑我白痴，这算哪门子手语，谁不会啊。”烨文转着篮球自知之明的讲。辛昕摇摇头否定，下一秒忍不住咬唇无声笑。
　　“我去，认识你一个月了，第一次知道你还会笑。”烨文惊讶道，“你就该多笑，笑得多好看。你才多大啊，你不适合当林妹妹，”平时在班里的烨文是会比较活跃气氛的人，老师同学都喜欢开玩笑逗乐，有好多次烨文不经意逗笑全班，他看向辛昕，发现唯独她没笑，第一次以为自己不够幽默，第二次以为笑话很烂，第三次以为她笑点高，第四次发现她在该笑时不笑，不该笑时也不笑。
　　辛昕立马又不笑了，垂眸，然后又看回球场上。烨文教他转球，没想到她居然会转。后来烨文死拉硬扯把她拉下球场。玩纯投球不搏击的比赛。烨子他们出于对残障人士，花季少女的同情，也配合她玩，还故意让着她。
　　那天烨文发现辛昕笑了好几次，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
　　也许是四面墙构成空间，格格不入的同学，还有在那安静无声的世界呆太久，无法接受这么喧嚣的世界。辛昕是二年级的时候发高烧发现的晚声带受损后说不了话，从此变得内向，然后父母把她送进了私办聋哑学校，反而更加自闭，后心理医生说，她更适合一个热闹的环境。就回到了正常的公立学校。家在市里，是走读生，每天有专车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