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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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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脸胡茬的老王,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颜秋礼家门口,此刻是下午一点五十五分,只见他手掌张开,往脸上摩挲了一把,试图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咚咚咚……”两点正,他敲响了颜秋礼家的门,准时得像楼上扰人的脚步声——总在你睡梦正酣时响起。
  开门人一袭浅色无袖连衣裙,怀里的婴儿身上盖着一件灰色长袖外套,颜秋礼看上去并没有沉浸在悲痛当中,只是脸上依旧挂着产后恢复期的疲惫,微微右倾的肩膀上,挂着圆鼓鼓的单肩包。老王见状,赶忙示意帮忙提包:
  “背包里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我帮忙来提如何?”颜秋礼只是咧了咧嘴笑了笑,没有作答,仿佛一句多余的客套都要耗尽她并不富余的耐心。
  老王开的车堂而皇之地挡在大楼门口,似乎如此蛮横的停车方式,才能体现它昂贵的车价,颜秋礼稍显意外地在楼梯停下了脚步,想起了不久前一辆被上了十几把锁的车,也是这么停着。话多的老王,见她若有所思地这么站着,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便试图打圆场:
  “戴总怕我一个人办事不牢靠,就跟着来了,她没恶意,也就是有点心急,希望你能理解。”
  “没事,我也想让戴总了解一下她儿子的为人。”她故意提高音量,以免坐在车中的女人听不到似的。
  老王脸上尴尬的笑容一闪而过,车中女人摇下车窗,摆摆手:“颜小姐,跟老太婆坐一排路上聊聊呗?”她自称老太婆,看上去年纪不过四五十,颜秋礼没有多说,抱着婴儿坐到了车后排。只见女人帮她把肩上的包卸下,放在一旁,眼神一刻不停地盯着颜秋礼怀里的婴儿,像极了玩具橱窗前的小孩子。
  “可以让我抱抱吗?”
  颜秋礼犹豫片刻,还是将怀里的婴儿递给了她,疲累的臂膀得到了解放,体验到了久违的自由,她不想让自己片刻的轻松,浪费在和这几个陌生人的客套话中,于是她掏出手机,试图找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尤羽。
  尤羽是个孤儿,三岁时被收养,据他说他只知道自己来自市辖区下面的一个小渔村;大三时养父母遇车祸意外殒命,给他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自那时起,他行事变得诡秘,一方面性格孤僻疏离人群,另一方面生活作风糜烂不堪,身边形形色色的女朋友从不间断。
  “你知道尤羽现在的手机号吗?时夜账号也行。”她在虚拟三维社交软件时夜上,询问了她自以为尤羽最亲密的同学向立。
  “毕业后他再没跟我联系过来,时夜账号专门用来泡妹子的,怎么会跟我说。”手机屏幕上是陈立鄙夷的神情,颜秋礼没有再理会他。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好久没在这里看到你了。”向立又补了一句。
  “不是很好,刚生了个儿子,是尤羽的,但是我现在找不到他人了。”看得出对方字里行间透露着对自己念念不忘的暧昧,但是暖心的话永远不会招人讨厌,颜秋礼向来清冷的性格,被祸害多了,也变得易被感化。
  “怎么会找不到人呢?是忽然失踪的吗?”只见他在虚拟的世界里端着一杯咖啡起身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似乎打算跟颜秋礼做一次长谈。
  “你能帮我找到他吗?我处境很艰难,我已经躲了一年了,只跟你说了这事。”颜秋礼看了一眼安睡的儿子,戴玉母亲用手指轻抚他的小脸蛋,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上次因为工作的原因,和她吵了一架,已经有两年没有和父母联系了。
  “他叫什么名字?”戴玉母亲忽然问。
  “。”
  “好名字,我叫戴文惠,你叫我阿姨就行了。”她的眼睛从婴儿脸上移开,尚未消肿的眼睑稍稍垂下去。
  “你儿子的事我很抱歉。”颜秋礼有意避开戴玉的名字,仿佛这名字烫嘴。
  “那是个意外,你没必要自责,我这个儿子我自己清楚。”
  颜秋礼对戴文惠的大度忽然警惕起来,她无法将一个半夜把女人拖下床扔到大街上的恶魔,和眼前这个通情达理的女人联系到一起;或许在慈眉善目的面具下,还有另一张脸——她不无恶意地揣测,原打算揭露戴玉恶行的闲话也咽回了肚子,低头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你没有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嗨,人呢?”
  向立表现出的关切,和几年前追求颜秋礼时的劲头如出一辙,只不过说的都是些毫无帮助的废话,颜秋礼看在眼里,却拒绝不了这根救命稻草——这特别像小说里那些始乱终弃的故事开头。
  “他养父母前几年车祸走了,没听说有其他亲戚了。你方便的话帮我到敬亭路44号11栋804号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他,我现在不方便走开,之前他带我去过那。”
  “好的,我马上开车过去,你等我,你现在在哪?在家休息吗?不管能不能找到尤羽,我想一会儿去看看你。”
  “今天不是特别方便,后面再说。先下了,你找到了打给我,或者让他打给我,他要不肯你就说我给他生了个儿子。”颜秋礼不想再敷衍他。
  “行,一会儿给你消息。”
  “戴玉有没有跟你说过,他随我姓这事?”戴文惠忽然说。
  “这倒没有,我俩感情没这么深入。”
  “确切地说,不是他随我姓,而是因为他爸爸和我是堂兄妹,他爸爸在戴玉三岁的时候出海失踪了,村里的人都说我克夫,乱伦,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后来我就带着戴玉跑出来了。”
  戴文惠说完又低头注视着怀里的孩子,模样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看我和这孩子也挺投缘的,如果他不是我的血亲,不知道能否让我认个干孙子?我知道你一个人带着不容易,让我弥补一下我儿子的过错如何?”颜秋礼没有回应,只当她是一时兴起说的客套话。
  这是一个私立医院,病人去世后可以卖新闻的地方,孩子还在戴文惠怀里抱着,若不是她衣着讲究,医生怕是不知道该奉承谁了。
  “结果大概需要三小时才能出来,戴女士,你们可以到楼下的休息室稍微等一等。”医护人员说,语气恭敬。
  “谢谢。”说完起身朝楼下走去,身后跟着老王和她的司机,颜秋礼没打算挪地方,坐在沙发上发呆,此刻她非常想念尤羽,若他爸爸在,断不会在这里被不相干的人折腾,她和尤羽生的小孩,竟然要和别人做亲子鉴定,想想就滑稽。
  “你不跟我们一起来吗?”戴文惠停下脚步,回头招呼她。
  “不了,我就在这等,一会儿孩子饿了你让医护帮忙冲点奶粉喂他就好。”说着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奶瓶和分装奶粉交给老王,自己继续在会诊室走廊的沙发上翻看着手机;脑子里一遍遍地想,该用何种语气跟尤羽解释这一切,他会不会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把我们母子接回家?往日倔强倨傲的脾气,在思念爱人的时候土崩瓦解。
  走廊尽头的阳光从炽热的苍白,慢慢变成温馨的暖黄,颜秋礼在沙发上打起了盹,手机震动把她从恍惚中拉回现实,向立来电了。
  “嗨,秋礼吗?”他废话多的毛病还没改过来。
  “你到他家了吗?”
  “怎么说呢?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要不我过来找你当面跟你说?”
  “你说吧。”颜秋礼心脏像被极冷的冰箱瞬间冻住了,脑袋却像顶着一锅滚烫的麻辣烫。
  “我去了尤羽家,他已经把房子卖了,我通过现在的房主找到了经手房子的中介……”
  “你挑重点的说。”
  “中介说尤羽他……他……他出国了,对,他出国了。”
  幻想落空的颜秋礼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瘫坐在沙发,心头五味杂陈。
  “喂,秋礼,还在吗?”
  “嗯……我这边忙着,谢谢你,回头请你吃饭。”说完挂断了电话,双手捂脸,尽量不让旁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如果说过去的一年是她坚守自己倔强付出的代价,那么现在是到了结账的时候了,只见她回拨了向立的电话:“来宏立医院接我吧。”
  不久后在梦中醒来,戴文惠不许医护人员接手照顾这个啼哭不止的婴儿,自己动手给喂奶,俨然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孙子。
  “戴总,结果出来了。”老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你看了告诉我就行。”她没有抬头,口中不停地发出“安库安库”的哄娃耳语。
  “有点复杂戴总。”
  “挑重点的说,我能接受。”
  “他跟小戴总的dna吻合度只有17.5%。”
  “医生怎么说?”她抬头盯着老王。
  “医生说如果排除测序错误的情况,那么他和小戴总是堂兄弟的关系,也就是说他俩的爸爸是亲兄弟。”
  “颜秋礼知道这事吗?”
  “找不到她人了。”。
  “什么意思?”
  “她把孩子丢下来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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