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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随楚楚下了楼,走出客栈,却看到一紫衫男子立于门前,牵着一栗色骏马,男子长得还算清秀俊朗,见了二人出来,忙把马鞭扔给一旁的店小二,上前拉着楚楚的手道。
“楚楚姑娘来得这般早,我原是想到你楼里随你一同来着,妈妈说你天刚刚亮就出门了,我方才骑马赶过来。”楚楚想抽开手,无奈抽不开。
“楚楚姐,这位是?”
“哦,这是孙玉陵,孙大人。孙大人,这位便是柳三变柳公子了。”
“哦,柳公子,还是真是不光这学识能与宋玉相较,更是貌比宋玉啊。柳公子的词填得好啊,楚楚姑娘的歌也唱得好,叔父大喜,邀柳公子一见。”
“谢过公子赞誉。”
“昨夜与楚楚姑娘前来未曾见到公子,不知公子是去哪儿了?我想着叔父的嘱咐,今早便又去寻了楚楚姑娘,不料,楚楚也没寻到,只能来这客栈前等着。”
“奴家带柳公子去便是了,孙大人何苦纡尊降贵亲自走一遭。”
“如此方显叔父爱才之心。柳公子,楚楚姑娘,请吧。”
孙府。
“大人,这柳三变也忒不识抬举了些,昨夜孙少爷亲自去接他,他竟然不在,今日都午时了,也还不见人前来,也自视甚高了些。若他真是有才也就罢了,若只是个穷酸秀才,只知写几句你侬我侬的小调,岂不是戏弄了大人。”孙何的一位幕僚陪孙何等了一上午,不免牢骚道。
“年轻人嘛,总是意气风发时,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大人近来政绩良好,应是快到了高升之时。”
“我三十二岁高龄才得金榜题名,得以光宗耀祖,更重要的是,能为百姓做点实事,若真是进了京,恐怕能做得就少了。”
“大人说笑了,谁人不知大人是大宋首个连中三元的奇才,为官十一载,兢兢业业,下官等人望尘莫及。”
孙何笑而不语,这时,孙夫人领着孙小姐过来了。
“老爷,已是用午饭的时候,何不用过午饭再等?”
“夫人带着琳儿先去用膳吧,不用管我了。”
巧在这时,孙玉陵带着柳七与楚楚回来了。
“叔父,柳公子到了。”
柳七上前与孙何寒暄几句,楚楚准备离去,又被孙玉陵拦住,让其一块儿吃过午饭再走。
饭桌上。
“家父常耳提面命,本朝有个连中三元的奇才,十岁识音律,十五能著文,让晚生以大人为榜样,如今竟然见到了大人,晚生之幸。”
“令尊是?”
“哦,家父柳宜。”
“原来是工部侍郎柳宜柳大人,虎父无犬子啊,贤侄为何不在汴京备考,而在杭州城内?”
“晚辈学术不精,还想多游历一番再去参加会试。”
“也好也好,年轻人多磨练磨练也是好事。既然你父与我同朝之谊,你便在我这住下吧。”
“这,不必为难大人了。”
“无妨无妨,莫不是不给我这个面子。”
柳七推辞不过,便住在了孙府。
柳七所住厢房在孙府西侧,院前几株辛夷,些许茉莉,还有遗世独立的梅树一棵。
如今季夏,辛夷花早已谢了,寒梅未绽。那片茉莉,正当时节。
冰姿素淡,雪魄轻盈,馨香溢满小院。
柳七晚间散步,偶尔遇到孙夫人为孙大人送些吃食,而孙大人的书房,常常灯火通明至三更。
孙府小姐,年方十一,孙大人中举之时,孙小姐出生,只道这孩子带来福气,可谓是孙何的掌上明珠。柳七见过几次,小小年纪,不免有何张扬了些,却着实可爱,脸蛋上还带着婴儿肥,笑靥如花。
孙何长子,如今在京城,只等开恩科,一举夺魁。